，不过别再到商场来了。”

“为什么？”

“还要问为什么？我工作丢了对你是一点好处也没。”

“本来就没什么好处，你给我买过什么还是给过我多少钱？”

“灵儿的学费我承担了，小凯的新衣是我买的，还有平时家里买鱼买肉买吃的不都是我拿回去的钱。我打工这几年的赚来的钱自己舍不得买衣服都贴补家里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夏华听着听着脸色冷了下来，燕儿说得没错，和她同龄的人个个都穿得漂漂亮亮的。然，燕儿就那么几件可供换洗的衣服，甚至舍不得买件像样的衣服。有时，实在没衣服穿了就穿敏之的，敏之长得比她高，除了裤子嫌长外，上身的衣服和裙子穿着都合身。

那一次，穿着敏之的裙子站在镜子旁，她感觉长相并不出众的她被漂亮的裙子这么一修饰原来也是这么漂亮。

见妈妈不吭声，燕儿清楚自己的话把她噎住了，也就不在说什么，扭头就回自己柜台。

夏华既然牺牲自己玩乐的时间来小城，就不会这么一无所获而归，如此看来她还应该算是个关心女儿的好妈妈。然，燕儿一点不领情，倒不是妈妈阻止她跟秦宗交往，她是有她自己的小算盘，找个条件好的女婿将来她就有靠山或者就有好处捞了。

当然女人都想自己嫁个各方面条件都好的男人，不过也得来点感觉啊！一点感觉都没，还能生活在一起？

下班了，出了大门，燕儿远远地看见秦宗正站在路边等着她，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燕儿跟着他一起拐进一条小巷，秦宗这才停下脚步，回眸牵起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从袋子里魔术般地掏出一件深米色的风衣说道：

“穿上它我们去看电影。”

被他这么一说，燕儿还真感觉有点凉意，然，并未马上接过去，这件风衣的质地和款式使她想起了商场柜台里一直挂着的样衣，她曾多次从它身边而过。每次也唯有拿眸多瞅几眼的份，从不敢想象有遭一日会穿上它。

“怎么？不喜欢？”

“喜欢。”她的眼里放射出光芒。

“那我来帮你穿上。”

她有些激动，激动的思路断裂，任由他将风衣穿上，

“穿上精神多了，也漂亮多了。”他夸赞道。

“大小正合适，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以前在上海都是我帮她买衣服，你跟她身高、胖瘦也差不多。”

她听后无言地望着他，

“小城的服装款式太少，以后去上海我会把你打扮的跟个公主似的。”

“谢谢你！”她不知说什么，她想唯有谢了。这是她第一次拥有了一件材质上乘、款色大方的外套。

“先去吃个饭再看电影去。”

说起电影，燕儿也很久未看了，她记得上次还是在镇上电影院看的，那次是浩天请她和敏之一起去的。让她花钱买票看场电影，她可舍不得。尽管她很喜欢现在的立体电影。

又是一部美国片，惊心动魄，刺激撩人，秦宗一直握着她的手，紧张得她手心直冒汗，不知是影片导致的结果还是手被秦宗握住的缘故，总之，燕儿的心率也加快了。

送燕儿回家的路上，一时沉默的秦宗忍不住开腔，

“今天商场里那个跟我说话的人是你妈妈？”

闻此言，她骤然驻足，思索片刻就迎视着他询问的目光说道：

“是！她是我妈，不过你不要顾及她的感受，我的事情我自己作主。”

他听后没接话，无声地点了点头。感觉他们之间的境遇有点相似，因为他也不想妈妈干涉他的事情。

接着秦宗跟她谈起了他的家庭状况及女儿，其实这些燕儿早就从同事的聊天中悉知。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考虑清楚我们要不要继续下去，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临分手时，他对她说出了如是一番话。

且说，夏华与大女儿分手后就去找小女儿，从灵儿那里并未打听到更多的消息，这使她感觉有些沮丧。

“你真不知道你姐姐谈恋爱了？”

“不知道。”

夏华疑惑地望着灵儿，大脑又运动了一下，

“那好，交给你一个任务，明天休息去找你姐姐，一定要打听到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明天休息我还要回家拿衣服。”

“不许回去，你把这件事给办好了。”

“以前星期天我不回家你就催我回去，现在我要回去了你又不让。”

“死丫头，哪来那么多废话？你把你姐的事情给我搞定。”

“我姐又不是小孩子了，即使谈恋爱也正常。”

“正常个屁，你懂什么？她现在跟一个结过婚还有孩子的男人在一起。”

“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管不着。”

“废什么话，你是管不着，可我是她妈。你只要把情况打听到，到时候我去找那个男人算账。”

商灵儿无奈地望着妈妈，尽管清楚妈妈此举不妥，竟然不知拒绝。性格中的软弱让她从不知对父母说个“不”字，与有主见，有思想，性格倔强的姐姐形成了完全相反的反差，因而，夏华凡事都会差使她去做。

临走时，她还关照灵儿要好好读书，不要乱花钱。望着妈妈远去的背影，她是感慨不已，心想，你何时给过我钱了？没钱怎么乱花？

秦宗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亡妻的坟茔前，四周的草木开始萧条，耷拉着脑袋无力地摇曳。望着那座孤零零地坟墓似在风中哭泣，他的心一阵紧缩，默视良久，便在心里对她说：

“以前都是你在照顾我照顾悦悦，现在你躺在这里再也不理我们父女了，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也照顾不了悦悦。所以我要给悦悦再找个妈妈来照顾她。”

他沉默许久，这才往回走，将思绪从亡妻身上转移到燕儿身上。看样子燕儿的妈妈并不同意燕儿和他在一起，只是不知燕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已经把自己的情况都告诉她。现在只好静静等待结果。

回到家，妈妈正和一个五六十岁的的大婶坐在客厅里说话，见他回来，那大婶便告辞离开。

“那个叫燕儿的妈妈今天找到这里来了，反对她女儿跟你谈朋友？”妈妈直截了当地问。

“谁告诉你的？”他听后十分惊异，妈妈的消息这么灵通？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儿子又不是找不到女人，跟她分了。”

“为什么？”

“刚才隔壁大婶又帮你介绍了一个，二十七八岁，跟你年龄相差不大，比那个燕儿懂事多了，她太小，你们俩年龄差距大，到时候还要你照顾她。”

“二十七八都老姑娘了，嫁不出去肯定有问题。”

“结过婚，结了半年就离了，就一直住的娘家。结过婚的更知道疼人。”

“妈，赶紧打住，不要安排我们见面了，我是不会见她的。”

“那个叫燕儿有什么好的？再说她妈妈又不喜欢你，凭我们家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好女人？”

“妈，你就管好悦悦，其他事情就不用操心。”

他说完就再也不理妈妈，跑进了卫生间。

商燕儿的住所说好找也难找，灵儿还是在燕儿搬过来时来过一次，这是她第二次来找姐姐。

敏之不在，家里只有燕儿一人，见门口站着的是妹妹，燕儿很是吃惊，自己刚去学校看她还没几天，也给了她生活费。她怎么突然就找过来了？

尽管满心的问号，她还是把灵儿给让进来。

“今天来找姐什么事？”

“没事，就想来看看你。”灵儿讪笑着。

“不对啊！你哪次星期天不回家，会跑到这里看我？前几天还告诉我要回家拿衣服。”

她的话将妹妹噎住，愣了一会，灵儿开口了，

“听说姐姐恋爱了，想看看未来姐夫长得什么样。”

“你怎么知道的？”燕儿问这个的问题时，立时明白了一切，“是她让你过来的？”

“妈关心未来女婿也是正常的。”

“有什么好了解的？她都已经见过了。”

“那个男人比你大十几岁，还有个孩子。”

“我知道。”

昨晚秦宗跟她说出那番话后，燕儿回到住处冷静下来了思考良久，她终于找到继续跟交往下去的理由。起初她只是被他为亡妻守灵深深感动，在后来的相处中，她感觉他成熟、细心，会投她所好，因而忽略了对方的年龄，因为从小缺少爱的她也希望能够找个年龄稍大的，比她大的男人会疼女人。

“知道你还跟他在一起？”

“灵儿你是不会理解姐的心情的。”

“可你要知道妈妈的脾气。”

“你回去告诉她，以后我的事情不要她管。”

灵儿并未在燕儿那儿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只得跟妈妈如实相告，无奈之下夏华只得决定再次找燕儿好好谈谈，一定要跟那个男人分手。

秦宗妈经过一夜的思考，见说服不了儿子，就决定会会这个叫燕儿的女孩。

商燕儿一夜辗转难眠，翌日上班时，精神状态自然很差。

灵儿走后，她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很晚才回来的敏之，敏之听后就问她怎么想的，还告诉她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不要顾及太多，否则什么事也做不好。

“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感悟了？爱情的滋润让你越来越智慧。”

敏之听后，笑而不语，半晌才冒出一句，

“当然！当你陷进去后会发觉，爱情不但会让女人越来越傻，越来越纯。还会让我们一不留神就成了哲学家。”

做好了柜台清洁工作，刚想停下来休息，夏华又不请自来了。

“你怎么还不回家？”

“要我回家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听到这里，她决定不在说什么，自顾整理样面上的衣服。

“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你非得要跟他在一起？”

夏华还是忍不住要发火。

秦宗妈是一个人悄悄过来的，她不认识商燕儿，又不想跟邻居打听。这个不识字的老人却喜欢动脑筋思考，得知儿子的外套就在商燕儿那儿买的，将品牌的LOGO记在心里，就一家家地找了过来。

走到燕儿柜台时，正望着品牌标记思考，就听得夏华急得在那里继续着，

“商燕儿，你妈这都是为你好，你到底图那个大男人什么啊？”

一听到燕儿的名字，秦宗妈就确定了眼前这个自顾干活的女孩就是她要找的商燕儿，这时燕儿也看到了她，

“欢迎观临！”她礼貌地冲着秦宗妈打了个招呼。

秦宗妈并不理会燕儿，而是双眼不停地在这对母女身上流转，夏华还在埋怨着，一个劲地后悔自己生了这么个不听话的女儿。

“那个男人虽说结过婚，还有个孩子。可他是个老板，家境也好，在城里有大房，有存款，还有让人羡慕的城镇户口。”她冷冷地望着夏华，不急不慢地说着。

夏华纳闷地回过头，望着这个陌生女人直发愣。

“你说得真的？”

商燕儿也被秦宗妈一席话震住了，秦宗妈见母女俩被她的话吸引就继续下去，

“他大哥在上海的生意越做越大，还会带着他把生意做大。”

“你是他什么人？”夏华忍不住问。

“怎么？这种条件配得上一个农村户口，家境贫穷在小城打工的小姑娘么？”

几个营业员听到这里说得热闹就围了过来，

“我们找个地方谈，你给我好好讲讲。”夏华见人多眼杂，拉着秦宗妈的胳膊就向外走。

秦宗妈硬是被拉了出去，商燕儿说不出此一刻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就感觉那几双眼睛象一支支利箭将她那颗本就敏感脆弱的心戳得千疮百孔。

几个人一阵窃窃私语后，也各自散去。她感觉自己的脸被妈妈给丢得一干二净，不知她拉那个陌生老太出去到底要做什么？

陌生老太？她突然感觉对方的眼神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印象中根本就没见过她。她拼命思想着，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她的眼神象了极另一副眼神。那副眼神是从秦宗的脸上流露出来的。

秦宗的妈妈？她得出了一个连自己都吃惊的结论。

夏华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太是那个“骗”自己女儿的男人的妈妈，秦宗妈得知对方就是燕儿的妈妈时，再次将儿子炫耀了一番。

“你拉着我干嘛啦？你女儿哪一点好了？要相貌没相貌，要本事没本事，要家境没家境。你还想找个比我儿子好多少的人家？我儿子哪里配不上你的女儿了？”秦宗妈的分贝一秒高于一秒。

“我之前不是不知道情况嘛！”夏华的态度急骤而下。

“今天我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我儿子若要找女人，送上门的都够他应付的了。”秦宗妈说罢，蔑视了夏华一眼，折身甩腿而去。

且说，商燕儿的心锅里犹如倒进五花八门的调味料般，翻炒得滋味怪异，难以分辨。虽说妈妈和刚才那个“不速之客”已离开，然，她的心却更乱更难以掌控。

不消几分钟，夏华又折了回来，再次看到妈妈，依照现在的愤怒，恨不得上前揍她一顿方才解恨。然，理智告诉她不能如此冲动，对方不但是自己的妈妈，哪怕就是换了别人也不能莽撞。人在激动时易冲动，不顾一切，因而常会发生吵骂和肢体冲突。不过商燕儿不会，她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夏华刚想张开说什么，哪知上下嘴唇刚分开就停住不动了，因为她被燕儿射来的强烈的目光给威慑住了。

此一刻，燕儿正拿着不满、愤怒的目光睚眦着她。夏华每一次看到这对冷冷的目光就会情不自禁地冷静下来，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一旦生起气来，除了那对目光告诉你她那一刻的感情后就不会有任何反应。

果不其然，燕儿的目光依然瞪着她一动不动，母女俩只得在目光的对峙中交流。燕儿将怒火压抑着，她要用目光逼得妈妈离开。

夏华被她的气势逼得不得不妥协，不过临走之前，她思来想去还是禁不住说了一句，

“跟这个秦宗好好谈下去。”

“现在还能好好谈下去么？”本来被时间渐渐浇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她感觉燕儿的目光里滚出了两团火朝她直逼而来，不禁一个激灵，打得浑身紧缩，便头也不回地匆忙离开了。

她清楚再不离开，燕儿肯定会爆发。这丫头要么不发火，一旦发火地动山摇。

秦宗得知妈妈去找商燕儿又甩了一些话给夏华后，很是气愤，责备了几句也只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