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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节

只观察到我们恰巧能够取值于这样特定的物理参数。我们假设宇宙间存在无数允许取值的可能,完全有可能存在另外一种生命生成的取值选择。换句话说,假如外星人是存在的,那么他们生活的那个宇宙空间对智慧生命物理参数的取值完全取决于他们世界的特定的取值参数,其生物组成和特性也就完全不同于地球生命。”教授看看埃尔曼德和柳慧敏,“因此,你们说的这个雷公,从现象上看,不排除他就是完全不同于地球生命的智慧生物的可能性。”

“可不可以理解为,”柳慧敏眨眨眼,略作思考状,之后问道,“他有可能是非碳基生命?”

“这要用数据说话,”万罡教授说,“仅凭一些天文观测资料是很难做出判断的。”

“我们急需要知道的是,”沉默半天的埃尔曼德插话道,“他与滨海同归于尽了,还是仍然活着?”

“我不能做出具体的判断,”万罡教授说,“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个雷公不是恐怖分子,他不可能从遥远的外星系跑到太阳系来制造一场自杀式恐怖袭击。如果仅仅是为了发动一场自杀式袭击,这样的智慧生命也就用不着太空署兴师动众了。”

“用中国的一句名言,”埃尔曼德真诚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万罡教授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一些猜测罢了,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柳慧敏不失时机地问:“也就是说,这个雷公还活着,那他应该在什么地方?”

“我不是算命先生,”万罡教授说,“在分析第一手材料之前,谁也不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之后他望住柳慧敏说,“小柳——可以这么称呼你吗?”柳慧敏点点头,教授道,“小柳敏而好学,属于那种可造之材,或许将来会有大出息的。”

柳慧敏被教授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尽量保持青年女性的矜持,脸上还是泛起微微的红晕。她乘机说:“不知教授可否屈尊大驾,移步太空署,小柳就近请教。”

教授说:“这不行,我的实验室在这儿,离开实验室,我什么也做不了的。”他略做思考状,之后说,“你们如果相信我,请把资料留下,我看看,能不能看出一点名堂,咱们随时联系,好吗?”

埃尔曼德和柳慧敏不约而同地:“好。”

教授站起身,埃尔曼德知趣地上前握住教授的手,恳切道:“问教授最后一个问题——假如这个雷公就是外星智慧生物,那他来我们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万罡教授直言道,“不过可以肯定,他还会露面的,因为他一定是为了一个大目标而来的。”

“明白,这个雷公就像悬在人类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剑,他最终要落下来,但我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落下来。”埃尔曼德握住教授的手,真诚道,“谢谢您,教授,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教授点点头:“但愿如此。”

埃尔曼德和柳慧敏留下他俩带来的所有资料,别过院长和万罡教授,怀着极大的希望乘当晚的飞机返回太空署。

4、太空署在行动

太空署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幅繁忙景象。

埃尔曼德连续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他从行星处出来,路过秘书处。秘书处挤满了人,往外搬运成袋成袋的文件。他走进秘书处,这里到处堆满了尚未拆封的信件,许多人忙着分拣和装袋。

“这是干什么?”他问正在忙碌的处长。

处长擦一把满脸的汗水,指一指成堆的信件,说:“都是些没用的信函,都泛滥成灾了,正往外运呢。”

“信函?”埃尔曼德一惊,不悦道,“怎么可以随便往外运呢?”

处长苦笑一声:“再不往外运,这堆积如山的信函就要把人挤出这栋大楼了。”

“到底怎么回事?”埃尔曼德满脸的不解。

处长告诉他,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信函源源不断地从世界各地飞进太空署,本处工作人员即便不做其他工作,不吃饭不睡觉也处理不了如此巨量的函件,不得不雇佣大量的临时性工作人员处理这些函件。几天后,信函的数量有增无减,他们只好根据函件内容分级处理,除了一些科学机构、各国政府和国际组织的信函按程序处理外,其它信函已经很难按正常程序进行处理,只好雇用环卫运输车,将成吨成吨的函件运往垃圾处理场。

“就这样,”处长还告诉他,“除了这些信函,还有难以计数的电子信息涌进署里对外公开的社交网络,网络一度瘫痪,我们不得不采取技术措施把那些无用的信息屏蔽掉。”

“看过没有,这些信呀,电子信息呀,都是些什么内容?”埃尔曼德问。

处长回答说:“我们看了一些,内容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经过梳理归纳,大体可分为这么两类,一是咨询类,除了询问蓝鲨事件的后续发展情况以外,有很大一部分询问我们,造成上千万生灵涂炭的太空来客是不是还‘活着’,下一个目标在哪里?人类还能存在多久?国际社会有没有移民外星的计划?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建议类则多为战胜‘外星文明’献计献策的,除了个别理性的有点参考价值的外,大多数建议令人啼笑皆非。”

埃尔曼德叹口气,吩咐处长道:“你们可要注意,千万不要漏掉那些重要的信息。中国人常说,高手在民间,说不上这些海量的函件中,有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呢。”

“是,”处长说,“我们采取一些技术措施,尽量筛选那些有用的东西。”

“另外,”埃尔曼德说,“合理安排一下时间,能休息的时候尽量让大家休息,不要打消耗战,免得把身体拖垮了,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工作只会越来越多,没有少的时候。”

“好。”处长应道。

埃尔曼德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打算靠在沙发上闭会儿眼,打个盹。他见写字台上显眼的地方放着几分《蓝鲨简报》。他坐下来,揉一揉有点发胀的眼睛,拿起刊载着一篇题目为《“世界末日”论再度泛滥》的简报,匆匆浏览了一下,它说得是蓝鲨事件的负面影响正在发酵,社会上谣言四起,前几年甚嚣尘上的“世界末日”说沉渣泛起,一时间恐怖的气氛在全球漫延,严重影响了人们的思想和行为方式,扰乱了人们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埃尔曼德看完摇摇头,又拿起一份,其中的一篇题目为《极端宗教势力卷土重来》,文章说,各类消声匿迹的宗教极端组织在世界多个地区重新浮出水面,蛊惑人心,兴风作浪,乘机制造事端,全球范围内的社会治安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他再拿起一份,有篇题目是《因精神失常自杀现象猛然增多》,文章说,因受蓝鲨事件的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几乎陷入一片混乱,精神受到严重摧残,多地发生因不堪忍受恐怖情绪的折磨而自杀的事件。

埃尔曼德撂下简报,拿过一个文件夹,翻看了几份,是世联会和各国政府询问事件调查进展情况的函件,催促太空署尽快查清事件真相,安抚民众的心理,恢复社会秩序。

“谈何容易!”埃尔曼德头皮发麻,他搓搓头,打消了打一会儿盹的打算,拿起话筒叫柳慧敏过来一下。

“万教授哪儿的情况怎么样?”柳慧敏刚一进门,埃尔曼德开口就问她。

“数据量太大,”柳慧敏回答道,“他的实验室已经停止了正常的科学试验,他的整个团队已经在全力以赴地分析我们的数据,我们不能再给他施加压力了。”

“他对你还是很赏识的,”埃尔曼德脸上掠过一丝奇怪的笑意,“中国人很讲究缘份,我感觉你俩就有那个缘份。”

柳慧敏嗔怪道:“你看你眼圈都熬红了,还有兴趣开这样的玩笑。”柳慧敏看着他,话锋一转道,“恕我直言,我发现你说起话来,总爱说‘中国人’或者‘你们中国’怎么怎么,该不是对我们中国或者中国人有什么成见吧?”

埃尔曼德赶忙否定道:“不是,绝对不是。我越来越觉得,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但奇怪的是,现代所有的科学法则中,没有一条是中国人发现的,这很难让人理解,”他摊开双手,耸耸肩,“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以后就有了,”柳敏慧一本正经道,“而且会越来越多的。”

“我相信,”埃尔曼德说,“如果万罡教授对蓝鲨事件做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并找到那个该死的雷公,一定会令整个世界刮目相看的。”他不失时机地调侃了一句,“这也是中国的一句成语,是不是呀?”

柳慧敏假装一本正经地说:“是的,而且你用得十分正确。”

“扯远了,”埃尔曼德说,“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很少开过这样的玩笑了。对不起,耽误了你宝贵的时间。”

柳慧敏宽容地笑笑:“没事,你多虑了,真的多虑了。”然后她真诚地说,“如果没有什么急事,您不妨眯一会儿。”

埃尔曼德看看记事簿上的钟表:“还有十五分钟,有个汇报会,听取科学调查组的调查情况汇报,你也听一听,能不能抽出空来?”

“好,”柳慧敏说,“您眯一会儿,就趴在写字台上。我提前五分钟叫您。”

“好的,谢谢。”他说着打了个哈欠,双肘叠放在写字台上,脑袋沉沉地枕在胳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柳慧敏轻轻手轻脚地走到衣架那儿,取下他的风衣,走过去轻轻地给他盖上。

十五分钟后,柳慧敏叫醒熟睡中的埃尔曼德,两人去八楼一间中型会议室。

科学调查组的成员已经到会,屏幕上映着会标,与会人员坐在标有自己名字的座位上,前面放着厚厚的文件,个个神情肃然,庄严的气氛充满了整个会议室。

埃尔曼德和大家和蔼地打过招呼,走到主持席上,看一眼大家,沉重地说:“我提议,向蓝鲨事件中遇难的同胞再次默哀。”

大家从座位上站起来,低头默哀。默哀毕,埃尔曼德坐下来,目光从会议参加者的脸上扫过,目视前方,说:“会议的主旨大家都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大家开始发言吧!”

滨海组的组长是位丹麦籍量子物理学家,叫尼尔斯,四十岁上下,他眨巴眨巴蓝眼睛,说:“那我先说了?”

埃尔曼德点点头:“说吧!”

尼尔斯详细地介绍了他这个组的调查过程,结论是:在地面上,在残垣断壁中,在一片泥泞和一具具遗体中间,没有发现对揭开蓝鲨奥秘有价值的任何线索。要说有一点蛛丝马迹,那就是他们从位于滨海郊区二百千米处已经毁坏严重的反物质粒子探测器中发现了反物质粒子通过的“痕迹”。

“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尼尔斯对此发现解释道,“只是在探测器的核心部位发现了粒子湮灭的现象,这是粒子探测器建立以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现象。因此我们推测,可能与蓝鲨事件有关。”

埃尔曼德眼睛一亮,说:“嗯,这是一个重大发现。”之后,他求证道,“能确定吗?”

尼尔斯自信地说:“能,滨海反粒子探测器是世界上一流的探测器,即是只有一对正反粒子相撞发生的湮灭,也能探测到这对粒子湮灭时释放的高能辐射留下的痕迹。”

埃尔曼德:“哦。你继续说!”

“还有一个情况,”尼尔斯说,“救灾署的救援队在海上和附近岛屿发现了为数不少的幸存者,这些幸存者大都是在楼顶上观星的天文爱好者,他们在楼房坍塌前就被强大的气旋从空中带走,落入大海。因此我们推测,你要我们寻找的A/huaren的发现者王欣先生,有幸存的可能。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

埃尔曼德点点头,目光从滨海组成员的脸上扫过:“其他人有没有补充的?”大家说没有。埃尔曼德转向恩特雷里奥斯组组长,示意他发言。

该组组长是波兰宇宙几何学家库巴维京斯基,人称库巴。络腮胡子,深邃的目光似乎一眼就能望穿整个宇宙似的。他翻开前面的文件,报告了他的小组在恩特雷里奥斯的调查情况。与滨海所不同的是,事件发生在广阔的草原和农村及小城镇地区,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没有滨海严重。报告完基本情况后,他说:“我们在离3号公路10千米的地方发现了一辆被气旋卷到那儿的越野车,车主是父子俩,不幸遇难。但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完好,记录下事件发生的初期情况,在时间上,与国土测量卫星记录的时间相吻合。情况就是这些,不完善的地方,请其他组员补充。”

其他成员就有关细节问题做了补充发言。

“请大家就这些情况发表自己的意见,”埃尔曼德说,“讨论出一个框架性的意见,向世联会报告。”

其他调查人员相继发言。

通过讨论,比较一致的意见认为:

一、事件是由A/huaren彗星引发的,它携带的不明物体在“坠”向地球时释放出巨大的能量,造成巨大的灾难。

二、不明物体疑似智能生物或人造智能物,这个智能物采用太空署的建议,正式命名为雷公。目前掌握的数据或者人类现有的认知水平对雷公的行为不能做出合乎科学规律的解释。

三、雷公有可能暂时隐身到地球某处,对人类的安全构成巨大的威胁。

四、为此,建议国际社会和各国政府投入更大的人力、物力进行深入调查。因王欣从始至终观测记录过蓝鲨的行踪,因此是调查这一事件的关键人物,应动用海军、空军和海军陆战队在相关海域和岛屿上搜寻王欣。

五、相关的科学团队对已有的资料展开实证研究,尽快揭开实事真相,采取相应的措施防范灾难的再次发生。

“好吧,”埃尔曼德欠起身对秘书处长说,“印发各相关单位执行,同时抄送世联会。”他环顾会议室,说,“大家辛苦了,署里给大家安排了个便餐,请随处长到餐厅用餐。”

与会人员陆续离开会议室,埃尔曼德微低着头,两手的中指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坐在座位上半晌无语。

“累了就歇会儿罢。”柳慧敏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