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男孩子成长的故事,我写了十年……那天,我在日记本的第一页写下第一行字:“在一个飘雪的日子里,麦稻出生了……”
——题记
序
《写给麦稻的一封信》
麦稻,你好!
你似乎就是个小太阳!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来到这个家。你看,阳光照着你呢,风儿吹着你呢,窗外,花儿对着你笑,鸟儿在为你歌唱……
今天是个好日子,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会庆祝它的。孩子,祝福你!
16时35分,伴随着一声啼哭,一个婴儿诞生了,确切的说,是我的外孙,你,叫麦稻,光溜溜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旁若无人似得哭着,我们在围着你笑。对姥爷我来说,你就是个小太阳,我感到很温暖。看着你粉嫩的小圆脸,我好兴奋,好激动啊,我的第一感觉是,生命在延续。
你好!麦稻。我已是迫不及待地想教你认第一个字:“人”。我并不想对你谈什么“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的话题,因为,你的人生是新鲜的,是充满着希望的。
记得,旧时有孩子过周岁要“抓周”的习俗讲究,是很隆重的一种人生仪式。母亲抱着满周岁的孩子,或是孩子自己在炕上爬,亲戚们围拢着,很热闹地看一出游戏:大人们在看,看孩子面对摆在桌子或炕席上玩物有何动作?这些玩物通常是金钱、笔砚、书籍、算盘、念珠、尺子……当年贾宝玉是把小手伸向了脂粉盒的,所以,令他的父亲贾政很失望,从此便轻视于他。《红楼梦》关于贾宝玉抓周是这样描写的:“那年周岁时,(贾)政老爷便要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件,摆了无数,与他抓取。谁知他一概不取,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政老爷便大怒了,说:‘将来酒色之徒耳!’因此便不大喜悦。”这种“抓周”,实际上是寄托了上一辈对下一辈的希望。我想,这怕也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自己未能实现的愿望,或是已实现的愿望希望在那小子今后的生命中去实现它,或延续它。记得,我曾在好早以前看过一篇文章,作者说:鹰教自己的孩子做鹰,狼教自己的孩子做狼,而我们人却叫我们的孩子做什么大官、商人、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医生……唯独忘了教他们怎样做人。孩子,我把它读给你听,好吗?
一个写书的奶奶说:“人类的烦恼根源,不是做人,而是‘我想变成什么’。自会说话开始,便有大人问:‘你长大后希望做什么啊?’从那一刻起,小孩子便以为人必须要成为另一种东西。再加上自小学起,作文题目必定有:‘我的志愿’,我要做医生,我要做律师,我要做护士,我要做总统……
一出生的训练,并非自自然然地做个人,而是做另一种有目标的生物。
老虎只做老虎,猪只做猪,鸟儿只做鸟儿,所有的生物都在做自己,只有人类不做自己。
想成为什么而成为不了,便烦恼失望。原始人大概不会失眠,原始嘛!
狼也不会忧心,更不会想及好坏,天天问自己:‘我是只好狼还是坏狼?’人类怎么看狼,老虎怎么看狼,它才不理呢……吃饱了肚子便悠然自得,想睡便睡去。
人几时才会做人?”(林燕妮《烦恼的根源》)
孩子,做一个人,一个健健康康、爽爽朗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事。自在地去做一回自己吧,就像你第一声啼哭,才不在乎别人喜欢不喜欢。你就是你自己,我们的小宝贝,这是我的祝福。
当然,人生应做的五件事,是必不可少的:读一堆好书;擅长一项谋生的技术;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心存一份美好的情感;做一个好人。虽然,这很不容易,祝你好运。
暖箱里,小肉球,你红扑扑的脸蛋乌黑的眼睛看着这个鲜亮奇怪的世界,在笑……弹腾着小胳膊小腿,迫不及待。不急,宝贝,来日来方长呢!我好羡慕你哇,麦稻,你将踏上七彩纷呈的人生之路,你将面临无数次选择,你将遇到很多很多的朋友。从一开始,你就是幸运的,我相信,幸运女神和我将永远伴随着你。
祝福你,孩子,我的太阳。
你的姥爷 2007.11.23
2007.11.29 八字
外孙麦稻出生的第六天,今天出院。奶奶和姥姥,加上月嫂,里里外外,忙了两家人。孩子随他妈妈回他奶奶家“坐月子”去了,我终于解脱休息了下来,只待喝满月的喜酒了。可,麦稻的姥姥我的夫人看我闲着,立马安排我给孩子起个名字,大名。讲究,起名得测年、月、日、时生辰八字。虽我不信,可圣命不可违呐。“给别人你紧忙活,论到自己,你就不着道!”夫人是指我的一个朋友为孩子改名请我这个“半仙儿”上“麒麟阁”吃饭的事。于是,我不敢怠慢,忙搬出老黄历,子丑寅卯、甲乙丙丁、金木水火地掐起指头来……
“夫五运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所在,可不通乎?”我诚惶诚恐。
麦稻丁亥年生人,属猪,猪尾巴……哦,对了,麦稻的八字是:丁亥辛亥辛酉丙申。
2007.12.13 遥远的童谣
麦稻,我的小外孙就要满月了,该挪窝回这个家了。听他的妈妈讲,每日她在给孩子念童谣,唱儿歌,“哇塞!小家伙听得津津有味得耶……”,女儿打电话给我。我想,这只是麦稻妈妈的自我感觉罢了,才几天大的婴儿,能吗?可我,还是忍不住,今天跑进了书店,为麦稻,这是第一次为麦稻购书——《动物故事》、《儿歌三百首》、《365夜》、《世界童话》、《睡前故事》……久违了!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这蹦蹦跳跳的歌声,恍如隔世,是那么的遥远,又是那么的亲近。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耳熟。是啊,我小时候我的妈妈曾唱给我听,我女儿小时候她的妈妈曾唱给她的女儿听,现在又在由麦稻的妈妈去唱给麦稻听。一代又一代。
“兔妈妈有一只不听话的小白兔……”“春天到了,燕子从南方飞回来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熊……”“萤火虫,夜夜红……”……看着,看着,我眼湿了,心在软下去,软下去……
什么是童心,什么是天籁,什么是星空?我找到了。走过了妈妈的童谣,走过半个世纪的风雨,拾捡下来,我剩下了什么?记忆中,只有激情过后的慵倦,岁月过后的憔悴和夏日过后悲秋的无奈……
麦稻,姥爷谢谢你!这书,对你来得是那么的早,对我,来的是这么的迟……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这伴随着摇篮吱呀吱呀的歌声,又要在我耳边响起。
2007.12.23 我的日记
下雪了,窗外,飞飞扬扬的雪花……这是今年入冬来的第一场雪。
室内,热腾腾的暖气嘶嘶地响着。床上,今天满月的婴儿静静地睡着。
今天,麦稻回到了姥姥家。
小小的粉嫩的他,咿咿呀呀地语着,他抻胳膊蹬腿,黑黑的眼睛四下盯注着这个屋,不一会,小嘴一张哇哇地哭……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呀?他的妈妈抱着他,摇着他说。
今天,我已给外孙洗了两盆尿布了,搭在房间的暖气片上烘着,腾起的臊臊的味,甜甜暖暖地在屋里弥散着……
下雪了,满月的麦稻回到了姥姥家,一家人兴奋地围着他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