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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玲珑镇(第十三回)图雪梅读信伤怀

只见她头戴一顶双翎翠花赤金冠,一身滚花绣金红战袍,足登纵云靴,腰配秋水剑。一对流星赶月的明眸炯炯有神,脚下的步子如行云流水,一派英姿勃勃的巾帼英雄气概。

堂下的大小头目不由发出齐声喝彩。

“好一个雪罗刹!”

“果然是女中豪杰!”

图雪梅面含春色微微笑,站在忠义堂中,双手抱拳,举止胸前,对着众人言道:“图雪梅在此见过龙豹堂各位英雄豪杰。”

罗豹也走下来,站在她的身边,说:“各位,图小姐本是上山游玩,因几个喽罗违犯山规,对图小姐出言不逊,企图凌犯。惹恼了图小姐,图小姐本只是出手教训他们,不料失手将一人刺死,二人重伤。此事就算过去了。为了表示诚意,她已经要家中送白银三千两上山,刚才来的图府老管家正为此事而来。”

此番话解去众头领心中疑惑,满堂二度喝彩。

众人散去,罗豹和图雪梅回进后堂。他将图腾送来的书信交给了雪梅。

图雪梅一眼便认出了唐稷的笔迹,心中微微一怔,暗自想:果然是唐稷在背后策划!图雪梅折开信封一看,不由心惊肉跳,越读脸色就越发难看,拿着书信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读到最后时,早已潸然泪下,一言不发将信递给罗豹,捂住脸朝外面跑去。

图画眉看见不知所以,一面在后面追赶,一面大声喊叫:“小姐,你跑什么啊?小姐慢一点,你等等我。”

图雪梅一直跑到罗豹专为她腾出的那个房间,关起房门,扑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图画眉追到门口,“咚咚”敲着门叫着。“小姐,你开门啊!小姐!”

片刻,罗豹也赶了过来,对图画眉说:“你不要敲了,让她安静一会。”

图画眉一肚子火气,趁势发在罗豹身上。

“都是你啊!都是你不好!我家小姐从来不哭的,我们好端端不过来三山岛玩玩,你手下的什么喽罗,却和小姐嘴上不干不净,还动手动脚的,才惹得我们出手。你还带人来把我们擒住,关起来也就算了。大不了向我们府上要些银子。你倒好,居然骗走了我们小姐的心!你别以为我是个傻丫头什么也不知道!昨天夜里你对我们小姐做了什么?”

罗豹竟被图画眉逼问得无以言对!

“我、我、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你,你什么你?”图画眉气势汹汹冲到罗豹面前,拔出身上一柄短剑。“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你!”

图画眉是图雪梅的贴身丫鬟,从小伴着小姐一同习武,一身功夫并非俗辈,身手又快,加上罗豹毫无防备。一个不留神,图画眉手上那把锋利的短剑,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图画眉手上稍稍用力,罗豹便要血溅当场!

罗豹任凭那把锋利的短剑,冰冷贴着自己的脖子动也不动。他知道自己不能动,图画眉此刻动了真怒,只要自己稍稍一动,这脖子就留不住了。何况此刻罗豹心中充满愧疚,就是图画眉一怒之下,一剑把自己杀了也是没话说。

于是,罗豹站在冷风里,任凭图画眉的短剑,贴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动不动。

夕阳下,晚风里,太湖湖心三山岛上,便出现了一幅怪异的画面:一个一身绿衣裙的姑娘,凤目圆睁,举着一把出鞘的短剑,抵住一个彪壮汉子的脖子。那汉子却垂着双手,动也不动……

就在图画眉的短剑,逼近罗豹咽喉的一刹那,飞来一支蝴蝶镖,正正打在了画眉的短剑上。此镖来势急迅,力度极大,不但一镖将画眉手中短剑击落在地,画眉也被这股子强劲的力道带了个踉跄,人朝前跌出去。这一跌,一下就跌进了罗豹的怀里。罗豹身不由己,连忙伸出双臂将画眉抱住,不料画眉那一对高高耸起的玉莲峰,居然被着一抱紧紧贴在了罗豹胸前,双唇还和罗豹大嘴来了一个对接。罗豹立刻感觉到自己小腹地……

那画眉虽然不过二八芳龄,尚未成年,却受了雪罗刹的影响,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精通诗文。小姐那些诸如《西厢记》一类的话本没有少读,自然早已是情窦初开。此刻由不得她做出其他反应,已经是浑身发烫,双颊绯红,一个人软瘫在罗豹怀里了。

“呵呵,我这一镖,可是积下了天大的功德啊。”

正在二人有些飘飘欲仙、忘乎所以的时候,耳边传来雪罗刹的笑语声。

罗豹猛然醒悟,连忙将身子撤了一步。谁想那画眉浑然不觉地已经有些痴迷,罗豹放手一退,那画眉居然二度跌进罗豹怀里。罗豹当着图雪梅的面更是尴尬万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倒是图雪梅大大方方走近,将画眉从罗豹怀里拉起来,笑语盈盈地说:“醒醒了,我的大小姐。是不是我惊扰了你两人的好事啊?”

直到此刻,图画眉才回过神来,一张脸烧得绯红,跺着脚一溜烟跑了。

图画眉被小姐臊得一溜烟儿跑回房间去了。

山坡上剩下罗豹与图雪梅面对面站在那里。图雪梅继续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罗豹腰下的部位,那里的帐篷还没有软瘫下去。罗豹发现了图雪梅的眼神,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顺手扯过腰间的宝刀掩饰着。

“得啦,也别遮着盖着了。我已经看见啦。我也没有说啥,你这么抱住我们画眉,还亲了她的嘴。有什么反应也正常。”

图雪梅故意若无其事地调侃着,然后走过去拾起被自己金镖击落的短剑。当走过罗豹身边的时候,还故意用短剑手柄轻轻抵了罗豹一下。那种罗豹本来稍微平复的欲望又一次被点燃,忍不住一把拉住图雪梅,火热的双唇封住了雪梅的嘴,一只大手不老实地拉开雪梅的胸襟,另外一只手居然顺着被他拉扯开的腰际滑下去……

图雪梅奋力脱出,一连退开数步,理了理散乱的鬓发,平复一下自己正色地说:“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你必须明媒正娶以后,我才会答应你。”

罗豹很不甘心企图走近雪梅,雪梅马上挺起手中短剑,说:“不许走近。你知道我的脾气,小心点。不要画眉没有刺中,被我一剑要你的小命。”

罗豹无可奈何地止住脚步,在那里抓耳挠腮强压心火。

“雪梅,你太过分了吧?我、我实在忍不住了。”

图雪梅笑笑,说:“早就猜到你整天对着我们姐妹的花容月貌,肯定是欲火中烧,忍不住的。我替你想好了。我既然答应嫁给你,就要给画眉做个安排。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不如便宜你一个人吧。我把画眉许配给你,以后相处反而方便些。”

“此话当真?”罗豹有些疑惑,望着图雪梅。

刚才的一幕,本是让罗豹十分尴尬,而且心中有些愧疚,担心图雪梅会以为自己是个见异思迁,见色起意的伪君子。却不曾想到性格豪爽的雪罗刹如此不拘小节,自己反而平白里又得了个美人儿。要知道那图画眉可不是个普通丫头,那就是个美人胚子。不仅长相十分标致,而且身材比起小姐图雪梅来还要惹火。再配上个小蛮腰,走几步路,真是如那风中丝柳般婀娜多姿。没有那个爷们看见不动心。否则也不会这一撞之下,便将罗豹心火撞出来了。

图雪梅走近几步,把手中那枚画眉的短剑递给罗豹,很认真地说:“你收着这把短剑。这是那丫头贴身心爱之物,是她6岁进图府的时候,我送给她的,十年来她是形影不离。就做个定情信物吧。你收好,要好生珍惜。时才我已经说过,画眉不是我丫头而是姐妹。你此生要如同待我一般,好生待她。她那里,我去知会。你回去收拾一下,晚上我会亲自送过去。”

罗豹郑重其事接过短剑回答:“雪梅,你放心。我罗豹有你之后,本来不想再娶娶妾纳小,既然小姐美意,罗豹再推辞反倒有些惺惺作态了。好,我一定会善待画眉,不会叫你失望的。”

图雪梅宛然一笑,轻轻一推罗豹,说:“快去准备迎接今夜的良辰美景吧。”

罗豹不好意思地傻笑几声,拔腿就跑。

入夜之时,罗豹的房间张灯结彩一派喜气。全山寨都已经得知喜讯,原来图家小姐,不仅答应了二当家做压寨夫人,而且主动把自己的贴身丫头图画眉,先配给了二当家,据说还是做了并肩高的压寨夫人。

满山寨就别提多乐呵了。聚义厅里摆开了一串串的喜宴桌,这帮兄弟各个都在开怀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