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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玲珑镇(第十九回)图雪梅设计对敌

再说那日,图雪梅打算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画眉,先嫁给罗豹为妻,本是没有什么其他图谋。图雪梅对罗豹一见钟情,又不想轻易委身,却也舍不得罗豹,整天对着两个美人画饼充饥,这才想出了这个,由画眉代主先嫁的法子,以安罗豹之心。谁也没有想到好事多磨,罗豹这边雄纠纠、气昂昂,正要成了好事,偏偏三山岛外,不知道杀进了一路何方人马?打乱了罗豹的好事。不得已,罗豹只得集结人马下山迎敌。图雪梅也带着画眉一起下山而行。

要知这太湖古称震泽,又名五湖,为中国第三大淡水湖,湖面2000多平方公里,有大小岛屿48个,峰72座。这里山水相依,层次丰富,那真是“山外青山湖外湖,黛峰簇簇洞泉布”。远在四千多年前,治水祖师夏禹,奉舜帝之命在太湖治理水患,开凿了三条主要水道,东江、娄江、吴淞江,沟通了太湖与大海的渠道,将洪水疏导入海。司马迁特在《史记》中记载“禹治水于吴,通渠三江五湖。”太湖水面辽阔,东西二百里,南北一百二十里,广为三万六千顷。

只是这三万六千顷的太湖水,究竟从何而来?传说王母娘娘要做寿,玉帝叫四大金刚抬去了一份厚礼。那是一个大银盆,里面有72颗特大的翡翠,而且还有千姿百态的各种五色玉石雕凿的飞禽走兽。不料遇上没有得到邀请参加蟠桃会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发了脾气,他见一样打一样,一棒打翻了大银盆。银盆便从天而落,在地上砸了个大窟窿,银子化作白花花的水,成了三万六千顷的湖水。此湖是从天而降,“天”字上面的一横,落在下面就为一点,也就是“太”字,所以就叫“太湖”。72颗翡翠就成了72座山峰,分布在太湖中间,化作了七十二缥缈峰。

这太湖上有山峰、湖岛,大大小小七十二座,又岂止三山岛上龙豹堂一路湖匪?

原来,离开三山岛80里水路外,另有一座山峰,叫少西山,那座岛因山获名,就叫少西岛。也算是太湖上挺出名的大岛,面积大小与三山岛相差无几。只是此岛离开岸边要近了许多,也不似三山岛那般风景美丽,地形险要。太湖上有个说法,有一座岛,必有一股匪,有一座山,定有一窝妖。在太湖流域,大大小小的山匪、湖匪不计其数,稍大一点的就有几十股势力。其中除去龙豹堂之外,还有三支力量不相上下,就包括盘踞在少西岛上的鹰煞帮。匪首是个花和尚,叫智达,当年曾经在岸边一座庙里出家,因潜入村中一户人家,欲奸淫一女子。那女子宁死不从,智达恼羞成怒,居然一刀剁了那无辜女子,又将此户人家中十余口尽数杀光,逃进湖中落草为寇。那智达依仗一身武艺高强,很快就聚齐一彪人马,占了少西山,又立了自己的堂口,自称鹰煞帮。

这智达早就看上了玲珑镇上图家的大小姐图雪梅,便欲入户抢人。一直暗中派人在关注图府的动静,这智达闻听花容月貌,貌比天仙的图家小姐和丫鬟,两个大美人,被龙豹堂掳上山做了人质,索要3000两白银,不由怒气冲天,决意要与罗豹一决雌雄。从龙豹堂夺回图雪梅和画眉,攻占三山岛。

那日三山岛上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少西山派的奸细暗中早已得到消息,龙豹堂二当家,今晚要与图小姐的贴身丫鬟画眉先一步拜堂成亲。

智达不由心中暗喜,认为必是天赐良机。智达心想:罗豹正在洞房花烛夜,全寨欢天喜地,必是喝得人事不知,防守想必十分松懈,正式攻山的好机会。他早就知道龙豹堂的大当家吴念祖不再山上,只有二当家罗豹。罗豹的实力与智达最多不相上下,毫无防备在办喜事,肯定是得意忘形的时候,此战必能得手。

于是,智达乘着夜黑风高,偷偷带着一千人马,攻打三山岛。

再说那罗豹与图雪梅、画眉点起山上数百个弟兄,一路下山迎敌时,已然摸清了原来偷袭之敌,是这些年的老对头少西山上的鹰煞帮。罗豹告诉图雪梅,这个智达,幼时曾经在少林寺学艺,一身横练功夫,力大无穷。使一根混铁禅杖,重一百五十斤,达摩棍法所向披靡。这个鹰煞帮和龙豹堂多次血拼,死伤不计其数,算是太湖面上一对死敌。

图雪梅问罗豹。“你与那智达的功夫谁高谁低?”

罗豹倒也老实,不好意思地回答:“差不多。我和他共计交手四五回,那秃驴胜场多些。有两次,不是大哥出手救援,怕是要伤在他那禅杖之下了。”

图雪梅点点头又说道:“如此说来,你的表哥吴念祖功夫在智达之上?他这番敢攻山,也是得知了你表哥不在山寨的缘故吧?”

罗豹肯定地说:“正是。我那表哥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是智勇双全的人物。他在山上,这智达断不敢攻山。”

一路走,图雪梅一路打探智达的情况,心中渐渐有了主意。走到半山,见到一地形开阔处,图雪梅停了下来,言道:“飞云豹,这战你听我的如何?”

罗豹笑着问:“大小姐打算怎样打法?”

图雪梅俯在罗豹耳边低语几句。罗豹大笑,频频点头,最后言道:“那就依你之计。”

罗豹叫过几个心腹喽啰叮嘱了几句,自己率领一半人马直奔山中绕道下山。

图雪梅叫过画眉说了几句,两个人站在了路当中。剩下的龙豹堂人马,都退入了附近的山林埋伏起来。

片刻功夫,智达的鹰煞帮人马,摇旗呐喊出现在路上。这三山岛地形极为复杂,通向岛中心的路只有一条,后山地势更加险峻,大队人马是断然上不来的。这唯一的通道也并不平坦宽敞,而是依山势而修,崎岖盘旋,一边是刀削般的陡壁,另一边是万丈深渊。

图雪梅站的这个平坝,是个弯子,刚好卡在路口,要通过唯一的法子,自然是打败她们主仆二人。

智达杀气腾腾冲上山来,却没有看见罗豹,反而看见两个自己梦寐以求的大美人。智达看见,路当中站着的,正是自己要来抢回去的,图雪梅和画眉主仆二人,不由大喜过望。提着禅杖分开身前的喽啰兵,走过去。

图雪梅和画眉抬眼看,只见对面匪群中走出一条黑大汉。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上,烫着六个戒疤,身上穿着一件黄色袈裟,敞着怀,露出一身黑肉,胸口黑呼呼一团浓密的胸毛,活像一口没有褪干净的黑毛猪。手里提着一根乌黑发亮的禅杖,摇摇晃晃地走到面前。

图雪梅还忍得住些,身边的画眉已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智达闻得美人笑,居然也裂开一张血盆大口,大笑起来。“哈哈哈”,那笑声简直就像敲响了一口破砂锅。

智达笑完,大声说:“这二位大美人,可就是图家大小姐和画眉姐姐?”

画眉一听,这么个三五十岁的秃和尚,居然把自己称作“画眉姐姐”,再也忍不住,发出一阵银铃般笑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前仰后合。

图雪梅也有点忍不住了,捂着嘴笑着咳嗽了几声,故意板住脸,点点头,言道:“你这老和尚就是鹰煞帮的帮主吧?”

智达忙点头称是。

图雪梅又说:“你带人打上这三山岛,听说为了我们姐妹?”

智达答应着。

“正是。贫僧闻得那龙豹堂的飞云豹,公然在太湖上强抢民女,将图小姐主仆掳上山来,特地前来营救。既然小姐已经脱困,就请随贫僧下山去吧,也省了一番厮杀,免去许多的生灵涂炭。阿弥陀佛。”

图雪梅却两声冷笑,言道:“智达秃驴,你别再这里假充江湖侠义了。你鹰煞帮做过些什么,别以为我雪罗刹不知道!你智达老秃驴的手上有多少条性命,又玷污过多少女人,都记在雪罗刹的账本上!今天再这里遇上我们姐妹,算是你的晦气!来来来,先和我们姐妹斗上几个回合,让你领教一下,昆仑派剑法的威力!”

图雪梅说着,不容智达回过神来,已然使出了“惊雷剑法”中的杀招“蛟龙夺珠”,手中长剑猎猎带风,真是快如闪电,迅似惊雷,直取智达的右眼。就在图雪梅爆燃发动的同一刻,刚才还是笑得前仰后合的图画眉,“唰”地一挥手中软鞭,那支豹筋蟒皮鞭,活像一条灵活的,吐着信子,卷向智达的下盘双腿。

智达懵懵懂懂被图雪梅主仆两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闪电攻势,杀的手忙脚乱,要不是他的确武艺高强,力大无穷,急中生智,硬生生用手上的禅杖抵住了图雪梅的宝剑,下盘用了千斤坠的功夫,死死稳住双腿不被画眉的软鞭拉倒,真会一招之下被这两个姑娘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