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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清风子记传野史天启年奇出爆炸

诗曰:

举世芒芒无了休,寄身谁识等浮沤。

谋生尽作千年计,公道还当万古留。

西下夕阳谁把手?东流逝水绝回头。

世人不解苍天意,恐使身心半夜愁。

忘忧草每天看着清风子送来的资料,整理一段金沟故事。这天,他读到清风子关于明代的一段纪实,感到很有趣味,便没加多的改动,如实抄录于下。清风子的资料记载说:

天道循环。自古极富极贵转瞬也有大悲大贱。繁华萧条都互相掩藏在里边,做得好时,举世称颂。做得不好时,路人哧之。大凡人间皇帝,不做千古明君,就背千古骂名,不遭骂也定是一番笑话。但是日月他本体就是光明,即使撞在轻烟薄雾里,也要把光芒射出。看那崖上松柏,虽然扎根石缝,饱尝生命的之苦,但生来便有参天形势;再看那虎豹小时,便有食牛气概。这正是:运去黄金失色,时来黑铁生光。

从来国家吉凶祸福,虽系天命,多因人事;既有定数,必有预兆。于此若能恐惧修省,便可转灾为祥。所谓妖由人兴,亦由人灭。若但心怀猜忌,欲遏乱萌,好行诛杀,因而奸佞乘机,设谋害人,此非但不足以弭灾,且适足以酿祸。贤才埋没,拂拭无人,总为天下无道,豪杰难容。所谓“蒿里隐着灵芝草,泥里陷埋紫金杯。”太公不遇文王,必然垂钓老死;诸葛亮不逢刘皇叔,终身掩埋隆中。何况还有“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诸多典故。草根凡人,有谁能鉴赏。也只能是混迹尘埃,顺时而活,自生自灭了。

闲言丢开,书归正传。且说明朝江山,自打从万历皇帝后就开始出现下滑。万历皇帝(明神宗)朱祤钧,是明穆宗第三子,属猪的,很有运气,他10岁就即位当皇帝,虽然怠于政事,却醉生梦死享受了酒色财气的人生四段。在位48年,1620年58岁命尽,人称醉梦之帝。

接位的皇帝是神宗长子朱常洛,属马,39岁即位。起国号“泰昌”称明光宗。上任就遇到“妖书案,梃击案,红丸案”三大案件理不伸,加上爱贪美好色,淫欲过度,即位当天就病倒,又因服用丹砂过度,39岁而亡,仅仅当了一个月皇帝。悲哉!真是窝囊之帝。有史记载说:万历四十三年,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张差手持枣木大棍,突然闯入太子朱常洛居住的寝宫。见人就打,许多人因此而死,连太子朱常洛也差点丧命。

事后捉住审问,张差供认自己是受郑贵妃手下宦官庞保、刘成指使。大臣要求处置郑贵妃亲信宦官,郑贵妃就跑到皇帝那儿哭诉。

明神宗不忍爱妃伤心,最后竟然宽大放了那两个太监。并且给张差定了“疯癫奸徒”的罪名,立刻处死,消除人证。

太子朱常洛差点被打死,指使者哭泣一通就没事儿了。

经历了这样的劫难,朱常洛好不容易登基称帝,却没想到只当了一个月的皇帝就迅速去世,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朱常洛在登基大典上,文武百官分明见到皇帝“玉履安和”,“冲粹无病容”。但是在登基十日后,却一病不起呢。有当时的《国榷》和《罪惟录》记载说:郑贵妃马上给皇帝“进侍姬八人”伺候。皇帝终夜繁忙,把身子累垮了”。虽然登基前,朱常洛也曾想当个明君。但是上位之后,却迅速沉迷享乐,耽于美色,掏空了身子。朱常洛患病之后,召崔文升诊治。而这崔文升原本为郑贵妃心腹,在郑贵妃的指使下开“通利药”,相当于泻药。朱常洛服食后,一昼夜连泻三四十次,身体迅速衰弱,身体到底还是彻底垮了,处于衰竭的状态。朱常洛的在托付后事之时,鸿胪寺丞李可灼说有仙丹要呈献给皇上。太监不敢做主,报告给内阁大臣方从哲。方从哲说:“彼称仙丹,便不敢信。”但是朱常洛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接受了李可灼的进药。服完红丸,朱常洛觉得舒服了很多,还让内侍告知大臣“圣体用药后,暖润舒畅,思进饮膳。”甚至后来还不顾劝阻,又服了一颗。当时吃完是舒服了,但是朱常洛却在当天五更就去世了。后来查出,这红丸是用妇人经水、秋石、人乳、辰砂调制而成,性热。正好与当初崔文升的“通利药”药性相反,如此可不就催人性命吗!朱常洛因此透支性命,迅速死亡。这正是:皓齿蛾眉,伐性之斧。烛影斧声,千古难解。

1620年光宗长子擅长木工的朱由校16岁即位。朱由校属蛇,年号“天启”,称明熹宗。明熹宗继位不久,上“天”就给他“启”动了一个大大的怪事,发生了奇异的王恭厂大爆炸事件。

天启六年五月初六上午9时,北京西南隅的王恭厂火药库附近忽然一声震撼天地的轰雷响起,顿时狂风骤起,天昏地暗,京城的西南角涌起一片黑色的蘑菇云,人畜,树木,砖石等皆被卷入空中,又随风落下,数万房屋尽为齑粉,天地一片狼藉,死伤2万余人,让人心惊胆战,触目惊心。

出事当时,天启皇帝朱由校正在乾清宫用早膳。突然,他发现大殿摇晃起来,房顶掉下瓦片,便拼命向外跑去,一个内侍与他跑到交泰殿被瓦片砸中身亡,熹宗皇帝便跑到交泰殿躲在一张大桌子下,才逃过一劫。

大爆炸场面让人奇怪的是,死难者与受伤者以及无恙者,都在灾变中瞬间被剥光了衣服。元宏圭街一个过路的女轿,在灾变时被掀去了轿顶,里边女客衣饰瞬间皆无,赤身在轿。一些过路的人或侍从也是在灾变时,棕帽、衣裤、鞋袜瞬间消失,却又身体无恙。后来有人报告,衣服全都漂移到几十里外的西山了、大半挂在树梢上。户部(明朝管民政的机构)张凤奎派长班(即侍从)前往查验,果然如此,只见在西山昌平州教场堆满了衣服,首饰、银钱、器皿。

可是很奇怪的还有,天启大爆炸范围半径大约750米,面积达到2.25平方公里。共造成约2万余人死伤。(据后人估算,此次爆炸的威力约为1万至2万吨当量的黄色炸药(TNT)(相当于广岛原子弹)。)但是在爆炸中心”不焚寸木,无焚烧之迹”。从王公贵族到黎民百姓都震骇至极,人心惶惶,逼得天启帝不得不下罪己诏。

当时国家政治腐败,宦官专权,忠奸不分,很多大臣认为这场大爆炸是上天对皇帝的警告,纷纷上书,要求熹宗皇帝匡正时弊,重振朝纲。皇帝一看群情激愤,事情也是既诡秘又恐怖,不得不下了一道“罪己诏”,表示要“痛加省醒”,并告诫大小臣子“务要竭虑洗心办事,痛加反省”,希望借此能使大明江山长治久安,“万事消弭”。他还下旨从国库中拨出黄金一万两救济灾民。

爆炸之前也是有预兆的,民间亦有传言。天启皇帝的司礼太监刘若愚是这次大灾变的目击者之一,在他所著的《明宫史》一书中,详尽地记述了这场巨大灾变。据他记载:5月2日夜里,前门角楼出现“鬼火”,发出青色光芒,有好几百团之多,飘忽不定。不一会儿,鬼火合并成一个耀眼的大团。另一本书记载:在事发之前,后宰门的火神庙中忽然传出音乐,一会儿声音细些,一会儿声音粗些。守门的内侍刚要进去查看,忽然有个大火球一样的东西腾空而起,俄顷,东城发出震天的爆炸声,在爆炸中有许多人失踪。

有一位新任总兵拜客,走到元宏寺大街,只听一声巨响,他和他的7个跟班,连人带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有西会馆的熟师和学生一共36人,一声巨响之后,也没了踪迹。承恩街上有一抬八人大轿正走着,巨响后,大轿被打坏扔在街上,轿中女客和8个抬轿的轿夫都不知去向。更奇怪的是,菜市口有个姓周的人,正同6个人说话。巨响之后,他的头颅突然飞去,尸体倒在地上,而他身边的6个人却安然无恙。

大爆炸之时,许多大树被连根拔起,掉落在远处,石驸马大街有一尊千斤重的大石狮子,几百人都推移不动,居然被一卷而起,落在10里外的顺成门外。猪马牛羊、鸡鸭狗鹅更时纷纷被卷入云霄,又从天空中落下。长安街一带,纷纷从天上落下许多人头来,德胜门一带落下的人的四肢最多。这一场碎尸雨,一直下了两个多小时。木头、石头、人头、人臂以及缺胳膊断腿的人、无头无脸的人,还有各种家禽的尸体,纷纷从天而降,真是骇人听闻。

同时据记载:这次遇难者,不论男女,不论死活,也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在路上,很多人衣服鞋帽尽被刮去,全都是赤着身体,一丝不挂。一篇当时的人写的笔记记载着这么一件事:在元宏街上有一女轿经过,只听一声震响,轿顶被掀去,女客全身的衣服都被刮走,赤裸裸地仍旧坐在轿中,全身竟没有一丝伤处。天启大爆炸现象至今无人解释,但从记载来看,像“脱衣”这样奇异的现象应该确实是存在的。

《明实录·熹宗实录》卷71记载:(天启六年五月戊申)王恭厂之变,地内有声入霹雳不绝,火药自焚,烟尘蔽空,椽瓦飘地,白昼晦冥,西北一带相连四、五里许房舍尽碎。时厂中火药匠役三十余人尽烧死,止存一名吴二。上命西城御史李灿然查报,据奏:塌房一万九百三十余间,压死男妇五百三十七名口。

《国榷》卷87记载:丁未。王恭厂灾。东自顺城门,北至刑部街,坏民居万余区。男妇死五百三十余人,盖火药局骤发也玄武门(今神武门)火神庙守门内臣,闻乐音三叠出自庙中,见有火球滚出,腾空而去。众方瞩目。俄东城声如霹雳,天地昏暗。上在乾清宫,走避建极殿,御座俱倾,大殿工人坠死两千余人,凡死伤俱裸露,衣服飘挂西山之树。昌平教场衣服成堆。员弘寺街轿中女赤体无恙。石驸马街大石狮飞出顺城门外。

《梼杌闲评》第40回记载:到了五月六日巳刻,京师恰也作怪——京城中也自西北起,震天动地如霹雳之声,黑气冲天,彼此不辨。先是萧家堰,西至平则门、城隍庙,南至顺城门,倾颓房屋平地动摇有六七里,城楼、城墙上砖瓦如雨点飞下。人先但见烟雾满前,不辨路头,后又被震倒墙屋的响声聒耳,弄得人进不得出不得,路上压死、惊死的人何止万余。个个都是赤身,焦头烂额,四肢不全。工部衙门至十驸马街一带,五六条胡同内,就是官员,也多有死的。顺城门内象房震倒,象也惊得发狂,东奔西走,不知踏死多少人,一城中惊得鬼哭狼嚎。此时官民死伤者甚众。直至两三日后方定。这场大爆炸突如其来,其惨烈、诡秘世所罕见,发生的原因至今仍然从说纷纭,谁也解释不清。真正是:天意深厚,非人能测。大厦将倾,出事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