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两天后的一个上午,何星云正在局里上班,肖艳突然袅袅婷婷的来了,何星云见了肖艳高兴地说:“肖艳,今天怎么有空闲,是什么风把你这大美女给吹来了,真是稀客,请坐。”

肖艳与何星云同年出生,都是28岁。肖艳长得娇小玲珑,再配上一张娃娃脸,显得青春年少,充满活力。何星云身高一米六五,椭圆脸,弯月眉,身材苗条,姿色俊俏。两人站在一块好像一个是大姐姐,一个是小妹妹,各有特色,各具千秋。肖艳虽然跟何星云高中同学三年,但因为一个住县城,一个住镇里,再加上肖艳性情开朗,大大咧咧,何星云喜欢安静,性格平和,两人平时各忙各的,很少来往。

肖艳满面春风地说:“东西南北风把我吹来的,难道不吹风我就不能来看你吗?星云,我的好姐妹。”何星云给肖艳倒了杯水,热情地说:“老同学,今天大驾光临,找我有什么好事?”何星云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她估计肖艳跑到办公室来找她一定有事,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来找她聊天,除非吃饱了撑的。

肖艳眉飞色舞地说:“星云,今天还真让你猜对了,不瞒你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才进宝殿门”。我今天来找你确实有事。我前天晚上听李进明说,他准备在县城租赁一个场地办厂,昨天听我姨夫说他兄弟正好有个院子空着,里面有住房、有空地,他们一个要租房,一个想出租,正好各取所需,我就想着给他们撮合撮合。”何星云高兴地说:“那是好事呀,你马上给李进明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

肖艳无奈地说:“星云,我来之前已经给李进明打过电话了,也把这事跟他说了,他说他前天已经到了广州,有关选择厂址的事他已经委托你全权代理,所以我只好来找你这个大总管。”何星云爽快地说:“好啊,没问题,等我哪天有空,我们两个去看看那个院子,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再告诉李进明,由他定夺。”

“星云,今天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外出吃中饭怎么样?”肖艳满脸堆笑,异乎寻常的热情。何星云推脱说:“肖艳,我今天挺忙,中午还得加班,咱们是老同学,好姐妹,吃吃喝喝那套就免了吧;再说现在我们两个都是帮李进明做事,等他回来以后叫他请客还差不多,哪能让你破费呀。”肖艳一脸得意,毫不避讳地说:“不是我请客,是我姨夫他兄弟做东,要我请你务必赏光。”

肖艳终于说了实话,亮了底牌。何星云这回听出来了,原来肖艳今天是为她姨夫的兄弟当说客来了。何星云心想: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自己无缘无故绝不能去吃别人的饭,否则,自己会觉得欠别人一个人情,说话会有所顾忌,更不好向李进明交待。于是,何星云找了个借口说:“星云,我今天确实有事,抽不出时间,等哪天有空再联系吧。再说,如果李进明知道了你姑父他兄弟请我们吃饭的事,还容易引起误会,还以为我们从中拿了什么好处呢?”谁知肖艳却自作聪明地说:“星云你傻呀,我姨夫他兄弟请客的事,你不说,我不讲,李进明他怎么知道。这叫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何星云认真地说:“中国有句古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管我们做任何事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怎么能说没人知道呢。”肖艳见何星云如此认真,一下子变了脸,不悦地问:“星云,你当真不去,一点面子都不给?”何星云微微一笑,态度坚决地婉然谢绝:“肖艳,实在不好意思,不是不给你面子,我是真的有事,中午要加班,实在没有时间,请你谅解。”“哼,好你个何星云,就你架子大,就你讲原则,你六亲不认,我人微言轻,请不动你这尊大神,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肖艳气急败坏地发泄完,拂袖而去,何星云一脸尴尬的把肖艳送出门外,苦笑着摇了摇头。

晚上,何文亮一家三口正在吃饭,何星云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电话是李进明打来的,何星云放下碗筷,按下接听键。手机那头李进明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星云,你在干什么呢?”何星云回答:“我刚下班回家,正吃晚饭呢。”李进明歉意地说:“星云,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先吃饭,我一会再给你打电话吧。” 何星云听说李进明要挂电话,赶紧说:“你不必客气,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李进明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肖艳今天早上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她家一位亲戚有空闲的院子出租,我想请你抽空去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就定下来,不合适就算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何星云说:“上午肖艳来单位找过我,说她姨夫家的兄弟有院子出租,因为今天局里事情太多顾不上,所以就没去成,我准备尽快抽时间跟肖艳一起去看看,具体情况等我们看过后再告诉你。”何星云本想向李进明透露一下自己拒绝请吃,引发肖艳生气的事,她稍一考虑又什么也没有说,她担心自己说出来有“告状”之嫌,影响她和李进明、肖艳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星云,你工作那么忙,还让你为我的事操心,实在抱歉;你先把你的工作做好,租赁厂房的事有空再去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星云,还有客户等着我给他们送货,我就不跟你聊了,有时间再联系,辛苦你了,再见!”李进明说完挂断了电话。“星云,是你那个姓李的大款同学找你吧,听你们两个聊得那么热乎,他是不是在追你?”

周冬玲放下碗筷,拿纸巾抹了抹油腻的嘴巴,饶有兴趣地向女儿打听。何星云听了周冬玲的话,噘着嘴说:“妈,你瞎唠叨什么呀,人家跟我谈的是租赁厂房的事,哪像您整天闲得无聊,尽嚼舌根。”周冬玲接过话头,自以为是地分析说:“闺女,我看这小子十有八九是对你有意思,你们班上那么多同学,他干吗不找别人,非得找你帮忙呀;我看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我的宝贝闺女。”

何星云懒得向周冬玲解释,平静地说:“妈,你爱咋想就咋想吧,你就慢慢的推理去吧,反正没人干涉你。爸,你慢慢吃吧,我晚上还得去大铺村了解扶贫工作进展情况。”何文亮瞪了老伴一眼,明显地站在女儿一边,帮女儿说话:“你妈老没正经的,别听她胡言乱语,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家。”何文亮叮嘱女儿,目光中饱含慈祥。何星云听了父亲的话点点头,拿起挂在门后的手包出去了。

何星云他们一行三人来到大铺村居委会,正在听取居委会支部书记李学东的汇报,李进云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向李学东恳求:“叔,我妈病得厉害,已经昏迷过去了,能不能让居委会的小货车把我妈送到医院?”,李学东听了李进云的话,不冷不热地说:“进云,你没看见我和领导正开会吗,再说给居委会开小货车的司机早就下班了,你自己想办法吧。”李进云恳求地看着李学东,眼泪差点流了下来:“叔,你就行行好吧,随便找个司机送我妈一趟,人命关天啊!”

李学东仍旧无动于衷,一本正经地说:“你没看见我正忙吗,没功夫管这些闲事,你快走吧,别影响我们开会,你说什么也没用。”李进云听到这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扭头走了。一旁的何星云实在看不下去了,向两位同事交待几句,健步如飞的走出居委会办公室。何星云追上李进云:“姐,你别着急,上我的车,我送阿姨去医院。”何星云说完上了停在院子里的轿车,李进云也赶紧上了车。

何星云开车来到李进云家门前,看见沈玉梅已经被乡亲们抬到了门外台阶上,沈玉梅面色蜡黄,双目微闭,看起来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病情万分危急。何星云和李进云赶紧下车,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沈玉梅抬到车上。救人要紧,何星云立即启动轿车,轿车如离弦之箭撕破茫茫夜空,驶向新宁县人民医院。何星云把车停靠在急诊室门前,和李进云一起把沈玉梅送进急诊室。

因为李进云来医院时紧张忙乱,身上只有三百多块钱,急诊室负责收费的工作人员嫌保证金不够,与交费的李进云发生了争执,何星云赶紧走过去,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收费员:“同志,患者生命垂危,必须马上抢救,你如果不放心的话,我的证件可以放在你这儿,我现在就去银行取钱,一会就过来交保证金,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