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把他送走。”

我也把话说清楚：“不把娃儿送起走，要和我耍朋友，没门！”

我们的吴愧仁暂不知此事。经过这段时间接触，他对袁野产生深深的爱恋和眷恋，多懂事的娃儿呀，不像一般孩子那样把耍的天性展示尽致，而是渴求知识，时常自觉在屋里，一会儿拿一本书翻来翻去地看，能不能看懂且不深究，可全神贯注一本正经的神情就让人惊奇；一会又找出张旧纸和铅笔在上面画画写写，坐下去一动不动的就是个把小时。吴愧仁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也喜欢看书读报写写记记，那时找不到书读，报纸也不多，翻来覆去一个腔调，看到稍有点知识和文采的字就抄下来，抄不赢了就趁人不注意的撕下报纸，悄悄地藏在衣兜里，次数多了，引起管理阅览室老先生的注意，那次抓了个正着。老先生没责备他，只说以后别这样做。不久，老先生还送了几本线装书给他，有孔子的《论语》，老子的《道德经》什么的。这个老人前年去世，吴愧仁伤心了很久。袁野求知欲特强，应帮助他？

一天袁野把茶杯端到吴愧仁面前，眨着明亮的眼睛说：“叔叔，我想和其他小孩一样上学读书。”

吴愧仁喝了口茶，美美地道：“要读书，好事！人没知识就像没长眼睛的瞎子，做什么都不顺当。附近有铁路子弟小学，远点有黄桷园小学。我抽时间问问，给你报个名？”

第二天吴愧仁问机务段一个岁数大点的同事，如何给娃儿报名读书。回答小孩报名读书必须有户口。到哪去找户口？吴愧仁多次去找曾经见过面的袁野所在村的村长，都没见着人，听说到他女儿那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谁也不知道。这事有点棘手。吴愧仁想了想，铁路小学有几个朋友，平常来往到起的，自己也伸手帮助他们做过一些事情，叫他们往网开一面，收了袁野不行不行？

事情没有吴愧仁想象得那样简单。吴愧仁的朋友中，一个是铁路小学的年级主任，一个是副校长。两人听了事情的原委，脸拉得很长，只是抽烟，半天没有开腔。

“到底行还是不行，你们说话呀？”吴愧仁着急地道。

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副校长和吴愧仁是穿开裆裤长大的铁哥们，他遇到什么难处，吴愧仁总是两肋插刀地站在他一边，此时副校长甩掉烟屁股，抬起头来说：愧仁，我想问你，用不用得着这样做？”

“有什么不妥？孩子要读书，我们就想办法帮，这错了？”

“你呀，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这个娃儿，已经记得事了，他长大了，是恨你还是爱你，把你当仇人还是恩人？”

“这些，我翻来覆去地想过，这是他长大后的事。我只要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就行了。”

“你总不会忘记农夫和蛇的故事嘛？农夫把蛇从冰雪里救活，蛇却要他的命。”

“哪是蛇，眼前是孩子。”

“ 哎、哎！吴愧仁，吴理论，你把事情看得那样透彻，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我们是朋友，不去绕圈子，袁野要读铁路小学，不是你的子女肯定不行，他读地方小学还可以帮点忙。”

“地方小学就不要户口了？”

“黄桷园小学校长是我的朋友，给他打声招呼，也许可能行，但别人也许要问火车司机的小孩来读地方小学，小孩是不是有啥毛病？”

“还有个办法，一直没开腔的年级主任此时说，你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干脆去找个老婆结婚，把袁野收为养子，名正言顺地读铁路小学，而且一劳永逸。”

“我到哪去找老婆？又不是买衣服，随便穿一件。收养孩子的手续是民政局办吗？你们和民政局熟不熟，我个人收养娃儿行不行？”

“那你要去问民政局了，区民政局夏副局长我们熟，我先给他说一说你的情况，等几天你再去找他吗？ ”

隔了七天，吴愧仁找到夏局长，回答很干脆，欢迎有条件的人士收养孤儿，减轻社会负担。一个人收养小孩子，没开这样的先例，只要吴愧仁找到女朋友，结婚安了家，两人同意收养袁野，一定开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