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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马梅的恋爱 (2)

,吐口唾沫都胡弄人。”马梅媚眼一翻学着东北话怪味+足地问童奇:“咋的,我们城里人坑蒙拐骗你啥啦?”童奇听了,被她的怪样惹的憨憨一笑。张慧娣在-旁也偷听不语,明白二人在偷偷摸摸地私下交往,这纯是没事闲的乱逗闷子。童奇看了一眼张慧娣,笑着一指马梅说:“我们乡下人也不是阿木林(傻瓜),凭啥让你骗呀?还想扔把香米引只凤哪。”马梅心领神会地嘻嘻笑着说:“你乡下人不骗撒米干什么?还不是想把凤凰骗到手吗?想的美吧。”二人慧心一笑。童奇正儿八经地对二人说道:“跟你俩儿说呀,我妈从昨晚回家就开始忙活呢,泡玉米渣子、洗蘑菇、涮酸菜,早起还抹了个鸡哪,我问她这是要干啥,她这才说要请你俩儿到我家吃饭,你说这事整的。”马梅听罢咯咯大笑,肚子里如同灌了蜜儿。

二人换衣服时,张慧娣穿的多些,童奇好奇地问她说:“外边不冷,你穿那么多干啥?”张慧娣笑笑-时无语回答,马梅忙掩饰地笑着脸,嘴却‘怒狠狠’地说他道:“你管这些干啥?我妹妹天生怕冷,冻出病来你负责呀?”童奇不知原故地点头笑,心里认为南方姑娘就是古怪灵精。等二人穿好衣服,马梅见童奇还有些傻站着,冲他嬉笑着督促地问道:“还不走等啥呢?想媳妇又不到时候。”童奇忙‘哦哦’地笑着答应,不好意思地便转头外走,二人随童奇出屋,出大门童奇帮二人锁了门。

童奇家住村北,离知青住的地方有些远和绕弯儿,从马梅、张慧梯‘家’出来到童奇家,要串过几条胡同,童奇见吃晚饭时间还有些尚早,便领二人放慢脚步,慢走正好也和了马梅、张慧娣的心愿。因为,二人对当地习俗不太懂,对做东北饭更是一窍不通,怕提前到他家饭没熟,插手帮忙又不懂朝那头子干,别磕头放屁——出了丑儿。所以,也不想早早到他家看着唐得香锅前屋里的忙活,怕拙手笨脚地帮了倒忙。

村中有大部分民房是半石半砖垒起来的,石在下砖在上,随着地势的高低起落形成上红下青,于周围环境相比这种房形显得是别具一格。三人在说笑中信马由缰地前行,当张慧娣见到路对面那边有个宽大的屋子,屋子里有人转着圈儿地推石碾(她不知道这叫石碾),石碾下还有-个大大的石圆盘托着,石圆盘中心还竖有一根木桩与石碾上的框架相连。因为有了竖桩和石碾上框架连着,石碾才围着圆盘转,石圆盘有+几分米厚,石圆盘上还有轧着白花花的粮食,见有人手拿短把笤帚围着圆盘周围扫,把圆盘边儿堆积起的碎粮往里扫,看样子还是要把碎粮扫到石碾下继续轧。

张慧娣从没见过这石碾很感好奇,但也看出他们这是一种什么样儿的劳动而不是娱乐,便指着屋里的石碾问童奇说:“那圆圆的石滚子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推着它转?这是劳动还是娱乐呀?”童奇听罢笑了。因为,他从小对石碾、石磨就打头撞脸地习惯了,所以,对司空见惯的东西也就不以为然了。他故意问二人说:“咋的,你们没见过这东西呀。”二人点头,童奇一笑又问二人:“你们到大锅盔村这么长时间,就没在村里转转啥的?”二人冲他直摇头,马梅娇滴滴说:“晚上黑漆漆的也没路灯,我们哪敢出来呀?嘿嘿,听说你们东北男人个个粗野彪悍,如果晚上遇到心怀不轨者,还不把我们生吃了呀?”童奇一笑说:“看你把我们东北男人都想成啥啦?个个象色狼无二呀?”马梅咯咯地笑着辩驳说:“我说是那些心怀不轨者吗。”童奇说:“你们南方姑娘就是鬼灵精,心里藏着八个心眼儿,跟谁也不敢掏心窝子地说实话,你看我们东北人多实在,表里如一,有啥说啥。”马梅怪头怪脑地笑,童奇也明白她是和自己斗嘴,张慧娣更看出二人在打情骂俏,也很开心捧‘臭脚’地对童奇说:“你们东北人就是好的不得了吗,我表姐她这是故意和你过不去,她不说东北人粗鲁吗?就着没人你耍耍粗鲁收拾她,我也不劝阻呀。”三人咯咯地笑。童奇望马梅-眼娇憨地说:“我哪敢哪!”马梅也飞眼娇笑。张慧娣对二人偷恋十分知底,有时马梅晚回来都是由童奇陪送。马梅也向她说出要和童奇走一走,看能不能心心相印。如果行还要等父母的意见,张慧娣还警告她,自己就是前车之鉴,不要走自已的路,越过雷池苦难无穷。马梅说自己只是和童奇先走走,根本还没看见雷池,等看到雷池时,也要止步待等,并说张慧娣当时是心急吃了热豆腐,把肚子烫出了事,二人大笑不上……

张慧娣忙对童奇说:“你看,说笑话把眼前遇到的事都扔脑后了,你还没说这石滚叫什么东西啦?”童奇笑着对二人说:“我领你俩儿到近处瞅瞅吧。”三人穿道过来到了碾屋门前,拿笤帚的女人认识童奇也看看马梅、张慧娣,看二人打扮就知是村里来的知青,便笑着问童奇说:“干啥,也想推碾子呀?”童奇笑着说:“啥呀。”一指马梅、张慧娣说:“她俩不认的碾子,想瞅瞅这是啥东西。”女人笑了笑不语,继续用笤帚把碾盘边儿轧碎的黄米往里扫(碾子把黄米轧成面儿不是一次就能成功,要反复几次粒才能变成面儿。然后还要在簸箩(簸箩有长形和圆形两种,一般是用柳条编成)里架上罗床子(作罗床子很简单,找两根1点5米左右长的厚竹片或木棍,再找两块厚1、2厘米和+几厘米的正方形木板,然后在木板上打眼,把竹片或木棍插入眼中固定即可),把碾碎的粮食倒入罗中(罗,是一种专门筛东西的工具,使细的粉未或流质的东西漏下去,留下粗粉未或渣滓再继续碾碎,罗,圆形或方形,有帮有底儿,帮是木质的,底有粗细之分,分绢罗、铜丝罗等),在罗床子上用手来回筛,罗上的还要倒到碾盘上摊开继续轧,罗下的便是面了推碾子也是一件非常卖力气的劳动。

两个推碾子的是父子俩儿,今天他家三口是用碾子来轧黄米的。黄米已被父子俩儿碾轧的刚刚破碎,离成面还有一步之遥,女人的丈夫笑着抱木棍用力往前推的同时问童奇说:“咋的,还想当回老师呀?”童奇向他吐舌头-笑,然后向二人介绍说:“这圆的叫碾子,下边这大圆圈儿叫碾盘,它们配在一起可以碾大米,碾高梁米和包米,包米渣子就是用它碾出来的。这碾子还可以把所有粮食轧成面儿,要粗有粗要细有细。”他又指着碾子的木框说:“这叫夹板,是和碾盘中心的木桩连着的,这木桩叫轴,目的是让碾子围着碾盘转。”他又指着凹进碾子中心的铁块(铁块中心挖有圆槽,于夹板上伸出来的铁圆轴相配)对二人说:“这块叫肚脐儿,碾子推着省劲儿不省劲儿它起关键作用。”马梅见铁肚脐能沾在石头上十分不解,便问童奇说:“这铁肚脐儿怎么能沾到石头上不动呢?”童奇故弄玄虚地对她说:“这是我们东北人的一项独门绝技,一般我们是不传外来人的。不过,今天你俩遇到我了,也让你俩看看我们东北人实在不实在,话不说不透,木不钻不透,窗户纸不捅不漏……”他话没说完,扫碾盘的大嫂嘎嘎地笑着说童奇道:“你胡弄人家两姑娘干啥呀?啥独门绝技呀,你这不是扯犊子吗?村里那个男人不会飞碾子飞锄呀?”童奇问她说:“你问她俩会吗?她们不会咱就是老师。”马梅、张慧娣没明白二人的对话,对飞碾子、飞锄根本不知是怎么回事。马梅满脸疑惑地眨么眼儿问童奇说:“什么叫飞碾子、飞锄呀?”童奇咯咯地笑着继续介绍说:“飞碾子、飞锄是我们这疙瘩的行话,在别处就不好使啦。跟你二人说,凡世上的东西都是相生相克,啥东西都是一物降一物,如盐囟能点出豆腐来,你俩儿知道吧?”二人忙点头,童奇接着说:“这就叫-物降-物,这碾子里的铁肚脐也是,用啥沾都沾不牢固它,只能用白矾化成水灌注其中,才能触使两种不可能沾在-起的东西,却能牢固地沾在一起,这就是大自然的鬼使神差。”二人听后极佩服童奇的解说,马梅忙尊崇对他说:“你又给我们上了一堂农村课,真是又长了知识,农村真是个取之不尽的知识宝库呀!”推碾子的男人也趁火烧鱼地对二人说:“城里有啥好呀,不就比农村能吃能穿吗?吃得还都是陈粮旧米。我们虽然苦些,可要比你们城里人吃得粮食新鲜,营养丰富,碾轧出来的新粮食,吃在嘴里就是香甜,有粮食味儿。毛主席他老人家让你们来农村这就对啦,既是新一代的文化农民,也是开创未来农村的领导者,多光荣呀!你们在蓝天白云的农村,真是大有作为的……”

三人离开碾房,马梅对童奇感慨地说:“刚才这个农民大哥的一翻话,说得我心里热烘烘的,一个农民都能说出知青下乡的深远含意,说明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伟大和高瞻远瞩啦,建设农村、改变农村、拉近城乡距离就靠我们这-代的新型农民啦。”童奇说:“对,只要你们在农村这块沃土上扎下根儿,就会结出丰硕成果。”张慧娣对童奇说:“远大的理想抱负我们目前只是空谈,现在温饱问题还是一件大事啦。要想让农村改变面貌,还要有一定的物质基础,最其码农村要实现机械化,大片的荒地才会被造福于民。”马梅、童奇点头赞同。马梅说:“咱现在只是纸上谈兵,有这些好高骛远的想法也算是理想追求了。不过,说一千到一万,这北方的新粮食吃到嘴里就是香。童奇,我说的对吧?”童奇咯咯地笑着说:“当然对啦,我们这疙瘩是啥地方?是水甜地肥的黑土地儿,种出的庄稼当然好吃啦。我们这里不光是粮食好吃,那能吃的野生植物也非常好吃,如遍地长的蘑菇、蕨菜等都非常受人喜欢。不光这些哪,我们这里还有人参、鹿茸、不老草啦,我家还存有哪。”马梅睁大眼睛问童奇:“这是真的呀?”童奇说:“我骗你干啥,-会到我家你就能看到啦。”接着他又说:“我们水泡子里的鱼也非常好吃,肉香刺软。一会到我家你们就能尝到色香美味的熬鱼啦。我爸熬鱼是把好手,听说你俩要来特意亲手做的。”马梅惊喜地从心窝冒出喜气儿地问道:“是吗?感谢啦感谢啦!我俩儿-定要细细品尝你父亲的手艺,我们也要吃个胃满肚圆象个肥猪似的。”张慧娣也忙说:“多多感谢你爸爸啦,吃顿饭还给你家带来这么多事,真是不好思意啦。”童奇憨实地笑笑说:“这有啥不好意思,不就吃顿饭吗?你们还没在我们这里过冬天啦,到冬天那才好玩啦,天天可以喝酒唠嗑听二人转,家家都很热闹。”……

二人在童奇引领下到了他家大门口,童奇家的大门是用木棍、树枝勒成的,看上去很结实。院墙也是用树枝、玉米秧留根去稍夹成的,密不透风的篱笆墙有多半人高,看着就十分牢固。童奇推开‘大门’让二人进到院中,二人见他家院子很大,足有-亩多地,-条砖砌的小路直直地通向住房,小路两边的畦地里种满白菜、大葱和萝卜,在尽似夕晖下泛着翠绿。突然,一股熬熟鱼的香味儿随风而来,马梅抽鼻子连闻几下顽皮地笑着对童奇说道:“你爸爸的鱼熬熟了,这诱人的香味可随风荡漾出来啦。”没容童奇说话,二人见唐得香胸前扎着蓝布围裙儿满面春风地笑着迎出来,并冲二人兴冲冲地喊着“你这两丫头可来啦,你俩儿再不来,我也要去叫你们啦。”马梅忙笑靥如花迎上去拉住她的手,亲热地说:“多谢大婶了,我们也没带什么东西来看您。”唐得香满身散发着做饭的余香对马梅说:“你这孩子咋说这外道话呢?来,就是给大婶面子啦。快进屋去,饭都熟啦,你俩尝尝咱东北这疙瘩的家乡菜吧。”张慧娣也忙感谢不尽。

二人左右拉牵着唐得香的手说笑着往屋那边走时,二人又见童奇的父亲笑呵呵地站在外屋门口处,脸颊挂着喜悦地看望着二人。等三人临近时他忙着问候地说:“两位姑娘好啊?”马梅忙冲他笑尊有礼地问:“伯伯好!”

童奇的父亲因长年日下劳作,脸黑中呈透出红润,一付庄稼人的诚实样儿,当马梅恭敬地问他好时,古铜色的脸上泛出诚然笑意,连声说好。唐得香忙向马梅、张慧娣介绍说:“这是童奇的爸爸,听说你俩来,高兴地还去泡子(水坑)里抓了鱼,说是让你们城里人尝尝东北乡下的炖鱼香不香。”几人笑容满脸。童奇的父亲谦虚和善地对二人说:“你俩姑娘快进屋,吃完饭多坐会儿唠唠嗑,了解了解农村的习俗。咱农村呢,比不上城里的生活条件,土屋土炕的很埋汰,你俩儿不要见笑。”二人听罢忙都说自己也是农村人,没有瞧不起农村生活的那种心里,并说出农村有很多优越的地方。

唐得香高兴地把二人引进堂屋,屋內饭菜味香更加浓厚,二人见堂屋东西两侧各有用砖盘起的锅灶。东侧的灶膛里明火幽幽,从锅于木锅盖的结合部往外徐徐冒出热气儿,热气儿很快飘飘袅袅地在屋中散开。地面很干净,是用当地的青薄石板铺成,石板经人巧妙拼凑出精美图案,经多年踩踏石板发着幽幽光泽,显然地面是被刚刚打扫过的。北面的白灰墙上悬挂着毛主席的标准像,因年终岁尾过长,挂像显带出自然旧色。像下是-张用木板木棍榫卯成的连三桌子,因榫卯不规范,显得桌子很粗犷,但桌面非常干净……

二人被唐得香热诚地让进东屋后,唐得香知道张慧娣有孕在身,首先让她脱鞋坐到炕头上,张慧娣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红着脸脱鞋坐到炕头上,屁股下感到热乎乎的很好受。唐得香忙又让马梅也脱鞋上炕坐到张慧娣下首。等童奇把自家平日吃饭的短腿四方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