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梅大张慧娣八个月,从小二人在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上学,有时张慧娣耍小性儿,马梅还要耐心劝导。二人如同亲姐妹。马梅姿容俏丽,张慧娣貌美漂亮,学习也很好。被同学堪称校园之花。
因成份论的极差,资本家出身的张慧娣被变成黑五类。马梅是班里的干部,为避嫌张慧娣主动疏远她,来时不一起来,走时也不一起走,孤身只影的张慧娣偶然间却认识了吴楚。当然,马梅与张慧娣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为被人耳目二人却是偷偷摸摸联系。她二人规定在校园外的一棵老银杏树下留纸条,有什么事或星期天去郊外的什么地方见面,写好纸条掖到树洞。家里大人也是用其他办法联系,尽量在人熟的地方不相见。
这次下乡二人本不是去同一个地方,因马梅事先知道张慧娣要去东北,便写纸条通知了张慧娣,自己怕漂亮老实的表妹单人独马地去东北遭人欺负,自己也下决心要来东北,到时二人相互有个依靠,她找校领导要求和张慧娣一起下乡去东北,校领导也闻知二人的情况,便同意了马梅的要求。
马梅问张慧娣说:“发生这事怎么也得让吴楚知道呀?”张慧娣点头,马梅又问:“你怎么和他联系?”张慧娣说:“眼下没办法和他联系,咱下乡时他还在拘留所了,我去了几次都没见到他。”马梅问她:“和他家里能联系上吗?”张慧娣摇头。马梅说:“此事一定要吴楚知道,你二人虽然是偷情怀了孕,可吴楚并不知道你有了小孩,别已后他知道孩子的事,再起什么疑心。”张慧娣点头说:“吴楚出来一定会找我的。”马梅摇头一笑问她说:“他不找你又该怎么办?傻丫头,这事你做的太轻率了,怎么随便就把身子给了人家呢。”张慧娣失身无词可辩,诚意十足地对马梅说:“表姐,我是真心爱吴楚的,我相信吴楚也是真心爱我的。我要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上他。”马梅说:“但愿你俩白头偕老吧。”张慧娣揉了揉眼说:“他下乡去了哪里呢?到现在也没音迅,心里很是挂念着他。”马梅有些担心地说:“他别在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占完你的便宜就忘脑后了。”张慧娣摇头说:“吴楚不是这样的人。”
张慧娣爱吃土豆的事,先是在知青内当新闻传开了,几天内全村都知道了有个上海姑娘爱吃土豆,这下蜚语四起。有人说张慧娣是土豆精变的,要不一个南方大城市的姑娘,为啥对北方的土豆情有独钟。也有人说张慧娣吃不惯北方的粗粮,用土豆填饱肚子。一些有生过孩子老太太说张慧娣身子有了问题,一定是闹口(妊娠反应),说自己当时闹口爱吃什么,一旦吃不上心想疯了,眼盼蓝了。也有些人说张慧娣精神出了问题。不管怎么说张慧娣成了村里的新闻人物,村里有些年轻好事的姑娘、小伙们以各种理由忙里偷闲地远观近瞧张慧娣,起初张慧娣肚中有‘鬼’被人们看得发毛,象肚子的‘私存’被他们看破一般,羞怯着感到六神无主地不自在,可接连几天的时间,她感觉自己的肚子没什么变化,发现和别的姑娘也没什么两样,明白人们来看瞧自己的原因是因为吃土豆所至,对肚子里的‘私存’根本不知道,便也理直气壮起来。当有人直截了当地问她为什么爱吃土豆时,她也不隐瞒‘事实’地说,自己就爱吃土豆,谁不信敢和他打赌。
在全民皆兵的时代,锅盔村在这一带是个不小的村落,全村按连级待遇,连长是村书记,必须是党员,堪称党指挥一切,不能让枪指挥党。指导员是村长或称大队长,大队班子齐全,有党支部、团支部、贫协会、妇联会、民兵连等组织,基干民兵都配有枪支,不定时上级下来人要训练民兵练刺杀、格斗和匍匐前进。
全村分三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大约有二百多口人,老人、孩子加在一起,年轻力壮的劳动力不算富裕,由其农忙时,七十岁以下老人都要参加农忙,抢收庄稼。插队的知青是各生产队的抢手货,都希望能多分配些知青到自己的生产队来。实际,各生产队都需要的是男知青,而不是女知青,大队只能配撘分配。
马梅、张慧娣等几个女知青和八个男知青分配到第三生产队,生产队长是个排长,还有副排长和政治副排长,每天社员下地要扛红旗、排队,基干民兵要全付武装,时刻防止苏修对我国突然发起挑衅。
庄稼熟了,真正的秋忙也开始了。这天晚上利用政治学习的机会(生产队每天晚饭后,社员都要到队房来,学上一到两小时的政冶,学习的目的是要关心国家大事,由政治队长念上级文件或读报纸,谁不来罚二分工),队长通知所有社员明天一早下地鐯高梁,他让社员把工具都准备在手下,用晚上的时间该修理的修理,该磨快的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