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待我长大,做你的眼>第一章 儿童节小村之恋 (1)

第一章 儿童节小村之恋 (1)

童年时午后的秋天,数白云一片片。和你赤脚走在雨天,看彩虹挂天边。钩钩小指头的相约,有多少没实现。成长后慢慢才发现,原来都是戏言!

长发飘散在风之间,拉近思念紧紧相连,好想现在飞到你身边,聊聊天,想从前!

你想拥有幸福感觉,以后都如你所愿,你和我所有的回忆都在我心里面,到永远!

回忆的感觉呀,总显得那么惬意。尤其是那些被我们不经意错过的,不小心失落的记忆,呵呵,现在想想都觉得是个挺幸福的事儿。假如我是个无所不能的科学家,我想我会制造个时光穿梭机出来,目的只是希望能留住那些曾经被我们忽略的,被我们错过的美好日子。然而现实的确有点残酷,我并不是什么科学家,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盲人。我所谓的穿越也只能是通过文字把所谓的回忆表现出来而已,让每个读书的人和我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欣赏身边路过的美好风景。

盲校小学组里正做着儿童节前的动员工作:“同学们,明天咱们跟农村的健全小朋友一起去过六一节,你们说好不好。”老师的提议立即得到了同学的热情响应:“好呀好呀,老师,我们早就盼着这天呢?”听着同学们此起彼伏的迎合,老师笑了笑道:“大家静一静,都静一静,听我说啊。明天早上同学们可要早点起来,收拾得干净点,别忘了这次可是要跟健全孩子们一起去活动!”说着,老师敲了敲讲台,语气严肃的提醒道:“我可跟你们说好了,咱们这次也是代表全校师生参加活动,你们可别给咱学校丢脸哈!”听了老师这话,同学们都挺兴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了明天的活动。五年级班长李强捅了捅身旁的杨磊道:“哎哎哎,老杨,我觉得这次肯定不让马雨阳去了!”杨磊好像睡着了,被李强一折腾,打了个激灵,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哦,怎么,怎么了啊,出什么事儿了啊,是不是散会了呀?”看杨磊这德行,李强嘻嘻笑道:“散你个头啊散,我这儿跟你说呀,明天那活动肯定不能让马雨阳参加了!”听着李强这没头没脑的话,杨磊有点奇怪的问道:“他怎么了啊,干嘛不让他参加呀?”李强对马宇阳不屑的努了努嘴,做了个鄙视的鬼脸儿继续对杨磊道:“他呀,哼,那么脏!”杨磊显然有点没听明白,愣愣地说:“什么?太脏了可以洗洗澡啊,干嘛要不带他去呀?”李强嘿嘿鬼笑道:“怎么不可能呀,他那衣服都好几天没洗了,哎,臭哄哄的,哼,让他去才怪呢!”前排的可儿听后边俩小子的议论,显然是不太苟同他们的说法,扭头问到:“不会吧?”面对马雨阳同桌可儿的疑问,李强极为不屑的吃吃笑道:“哈,你啊,你是最没权利反驳我的人,因为你根本就是身在臭中不知臭了,哼,我告诉你可儿,你常年算是习惯了,但我们可没您那订立,我们可感觉他那身上味儿大得厉害呢,是不是啊同学们?”李强自顾自的鼓动着,可最后他郁闷的发现,同学们根本就把他的话当做空气一样的无视掉了!李强很生气,平时跟马宇阳关系不好的他决定借这次机会寒碜寒碜这根眼中钉肉中刺,可这次他却遭到了同学们的集体无视,这让他怎能不生气呢。他是不会甘心就这样的结果的,于是乎他继续自说自话到:“会的会的,有啥不会的,我说话你们还不信呀。”继续无视,同学们依然热情洋溢的沉浸在明天活动的热烈讨论中。

说实话,其实我早听到李强的话了,我低着头,脸上感觉有些发烧。我知道自己实在没理由去反驳李强说的这些,摸着已变得皱皱巴巴的衣服,其实我心里也还是有些懊恼的。当然了,我不洗衣服也是有万不得已的客观原因的,什么原因,嘿嘿,那,那肯定是洗衣粉没了呗,这还用问吗。其实这并非主要原因,严格说来这也只能算是众多原因中的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想起来就让人恼火的想抓狂。最近我爹妈正闹家庭纠纷呢,其实是因为我爸下海单干的时候爱上了个新疆美女,我爸说他爱上那女的是有一定原因的,他说那女的乐意给他生个健全孩子。后来听我妈说,那女的也是个离了婚的,模样倒长得不错,就是有些作风问题。我爸才不管那个呢,一门心思的就想跟那女的过日子,所以最近正跟我妈打离婚呢,现在想想,这事儿也是真够没六的。听了李强他们的议论我有些生气了,咬着牙,恨恨的想着:“你们就去吧,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不去又能怎么样,不就是跟几个健全孩子过儿童节吗,切。老子还真不稀罕呢,哼!”其实仔细想想,我也明白,就这脏样,到那去了也只能沦为别人的笑柄。叹了口气,我什么也没说,再说了,我又能说什么呢,碍于正在开会,我又不能真站出来跟他们吵架争辩。摇摇头,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我有些无助的自言自语道:“你们知道什么呀,这死李强天天用我的洗衣粉洗他自己的衣服,都用完了,又跑来说这风凉话,多可恨呀!”我为自己的颓废找着各种理由。其实我也挺希望出去玩玩的,这些日子的家庭纠纷把我都烦死了。再说了,我好歹是个孩子,玩也是我喜欢的,怎么能这么打击我呢。可想到我这身脏得有些过分的衣服,心里还真是觉得挺没底。

动员会终于在同学们的议论声里结束了,各班同学纷纷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其实此刻的我心里是有些沮丧的,不管咋说这样的活动对于我来说也是挺难得的。我有些意兴阑珊的把可儿送出了会堂,打算回宿舍好好的睡上一觉,其实我经常会这样的,每当遇到了烦心事儿就喜欢睡觉,因为睡醒了什么事情也就都忘了。我脚步虚浮没精打采的往宿舍楼晃去,刚到男生宿舍的楼道口,正好碰见了刚从生活组办公室下来巡视的张老师。看见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张老师狐疑的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问到:“雨阳,怎么了啊,听说你们明天要出去玩儿呀,看你这样儿好像不大高兴啊?”听了张老师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说:“老师,我,我没事儿呀,真的,没什么事儿啊!”张老师看着我扭捏的德行,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笑说:“怎么了啊,是不是衣服脏了啊?”听到张老师这话我心里一惊,有些胆怯的说:“老师,您,您怎么知道的呀?”“我怎么能不知道呢,你看你那赃像儿,谁看不出来呀!”我更胆怯了,无数个可怕的结果在我脑中不断浮现,个人卫生不合格,扣分这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当时我们始终有个特阿q的想法,那就是扣完了正分还有负分呢。然而扣分事小,不让去玩儿问题可就大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胡思乱想着。看着我不知所措惶恐不安的样子,张老师笑了笑说:“你这孩子呀,可真是的,你说,你们家人怎么也不管管你啊,这明天就要出去玩儿了,你今天在洗衣服明儿早上也干不了呀,我看,还是我来帮你想想办法吧!”听了张老师这话,我心里这个感激涕零,强压心中的兴奋,诚恳的向张老师表示着改错的诚意,并试图解释没洗衣服的理由,可没等我解释,张老师就大度的摸了摸我的头,和颜悦色的说道:“行了,别解释了,下次可不准在这样了,如果在让我发现,那可真的就要扣分了啊!”说完,张老师拉起我走出了男生宿舍楼,走出了学校大门,一边走一边说道:“行了,不管咋说,明天的活动也是挺好的,我看你还是参加吧,不过我真奇怪了,你怎么能把衣服弄的这么赃呢?”说着说着,张老师又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跟我回家,我把我儿子的衣服找出来给你穿吧!”听了张老师的话,我心中一阵狂喜,嘿嘿笑着对张老师到:“真是知我者张老师您也!”张老师打了下我的头道:“少废话,下次可不准在这样了啊?”我赶忙用力点着头,小小声的保证到:“老师,您放心吧,下次我一定会洗干净衣服,保证不再这么邋遢了。”那一天,我并没把李强强占我洗衣粉的事对张老师讲,假如我跟老师讲了,那问题可就比较严重了,且不说影响班级荣誉,一旦被李强他们知晓了,我还有可能挨道一顿残酷而血腥的暴打。

张老师家住学校旁的教职工家属区里,家庭成员很简单,除张老师自己外,还有爱她的丈夫和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男孩儿。进门后,张老师就翻箱倒柜的把她儿子的衣服倒腾了出来,一件件的跟我身上比量。可折腾了半天,居然没找到一件儿合适的。其实也不奇怪,我打小个头就矮,整的同龄人都比我高好多,所以呢,张老师儿子现在的衣服显然我穿起来是有点困难了。张老师继续找着,忽然,她发现儿子两年前的一件运动校服和我的身材差不多,于是赶忙给我穿上,比量来,比量去,发现哪儿都挺合适的,就是袖子略微长了那么一点点。看到这个问题,手脚麻利的张老师赶忙用缝纫机把长出来的那截袖子给缩了回去。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搞定了我的衣服。喘了口气,张老师说:“好了,明天你就穿这身衣服去吧,小心点别弄脏了啊!”那个时候我真的非常感动,可是又不太知道该怎么表达,于是只能红着脸小小声的向张老师道了谢。

1995年的儿童节这天清晨,同学们显得特别的兴奋,梳洗打扮吃好早饭,大家不等老师叮嘱就很自发自觉的到学校门口集合了。时钟刚好指向了上午七点半,阳光就热辣辣的高挂上了东方的天际。这时北京盲校的大院儿里已经变得热闹非凡了起来,小学组的同学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的议论着今日的出游打算。这时,正对学校门口的主席台上传来了小学组教导员夏老师那和蔼又有特点的嗓音:“同学们安静下,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分班级站好了队,等校车来了我们就上车出发。提醒大家下哈,今天出游一定的遵守纪律,对同学和老师一定的有礼貌,可千万别给咱学校丢人啊。”同学们兴奋的齐声回答到:“老师放心吧!”夏老师点了点头然后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这时,学校熟悉的大巴车声终于在同学们的耳畔响起,一声欢呼后,同学们就分班排好了队,陆续在老师的安排下上了校车。大巴车开动了,我坐在最后一排左边靠窗的位置上,右边儿是个年级比我低了不少的小女孩子。这小女孩挺老实的,自打上车起就不言不语安静的出奇,我一开始没太在意,但后来就有点受不了了,别的同学都嘻嘻哈哈的谈笑风生,然而我周围却显得死气沉沉的,这样的环境对于性格乐天的我绝对是一种残酷的煎熬。我很想和旁边的同学搭讪下聊聊天,要不这去往郊区那某做即将和我们开展活动的小学的路上该是多么寂寞可怕呀!我边想边扭头看向旁边的女同学,发现这女孩子长得还真挺漂亮的,年龄大约十一二岁上下,一头乌溜溜的长头发被梳成了两个简单的马尾辫儿耷拉在脑后,两个辫梢上分别挂了一对儿金色的小小蝴蝶结装饰,显得精灵又可爱。女孩子的皮肤挺好的,粉嫩的小脸儿上眉清目秀,一对儿大眼睛又圆又亮,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觉她是个一点儿都看不见的忙孩子呢。是啊,有的盲人眼睛看不见,但外形却显得很是正常,仔细观察,他们的眼神中缺少的是那抹灵性和光彩。女孩儿鼻梁挺直,小嘴紧抿,给人一种有些严肃的错觉。其实盲人的情感世界也是很丰富多彩的,全然不是常人所看到的外在表象所表露出的那种刻板与呆滞,先天失明的盲人根本无从了解人类面部表情变化所传递的丰富内涵,他们只能用听觉和心灵去体会人类内心繁杂的情绪变化。盲人之间无法用面部表情来交流情绪,只好通过声音和只有他们才懂的肢体语言来相互传递,这在常人看来可能有些匪夷所思的不可理喻,但对盲人来说,这才是他们无奈背后的正常状态。譬如男女之间相互手拉手的动作,在常人中这也只有亲人恋人抑或爱人才有可能频繁的用到,然而这些在盲人世界就显得很自然而然,原因很简单,他们看不见,只有手拉手才能勇敢向前。

我看了半天旁边的女孩子,她全然没发觉我在观察他,我不由得暗笑:“嘿嘿嘿,我这儿都看你半天了,你都不知道,真笨。”我冲着女孩子作坐着鬼脸儿,心里有点希望她发现我的举动,可是不管我怎么折腾,小姑娘依然在哪儿对我不理不睬,几倍挺直的在那儿岿然不动的坐在那儿呆呆的闷闷的,我其实是不太敢真的招她的,于是乎只能望着车窗外愣愣的出神而。

六一儿童节是属于孩子们的欢乐日子,这天满大街的孩子都穿着漂亮的新衣裳,拿着可爱的玩具,尽情的挥洒童年的幸福时光。我呆呆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其实心里是有些羡慕那些孩子的,不过更多的却是暗喜和庆幸,本以为这次真的就像李强说的那样来不了了,可伟大的张老师这件衣服却让我意外的抓住了这次出来玩儿的机会,我心里暗笑:“哼,李强,你甭太得意了,怎么样,哥们不还是来玩儿了吗,看你跟同学们面前怎么自圆其说。”。想着这些,不由兴奋的哼起了歌:“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呀吹向我们,我们像春天一样,来到花园里,来到草地上。鲜艳的红领巾,美丽的衣裳,像是那花儿在开放。跳啊跳啊跳啊,跳啊跳啊跳啊,亲爱的叔叔阿姨们,和我们,一起,过呀过上快乐的节日。”正当我在那儿神游物外哼哼唧唧美的不亦乐乎之时,坐我旁边的女孩子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的诱惑,鼓起勇气用小手碰了碰我,细声细气的问到:“小哥哥,你看见什么了呀,这么开心?”我一直沉浸在自己快乐的情绪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