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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荒僻的罗汉寺 (3)

张百龄不走,坠着,喊着:“王宏,你敢不敢和我到外面放一跤?我看你娃没有喔赌资。”

王宏慢慢地喝着茶,不语。

“你俩把他架走。喝点酒就胡说八道。”

左怀中和张海军硬驾着张百龄走了。

到了门外还能听见他在骂。“凭什么你能当管教,我就不行?……”

冬生看看狼藉的场面,也告辞走了。

王宏则叫来郝明收拾了房子,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各自按照自己的分工开始工作了。没有点名,也没有安排。

冬生早早起床后站在院子里透过花墙看见雷艳涛和左怀中带着两队犯人,在武警战士的警戒下出工了。指导员坐上拖拉机去了支队,其他几位干警还在睡觉没有起来。

他在单杠前做了一套气功操——少林内劲一指禅。在单杠上做了十五个引体向上,再翻卷了十多下,就回到房间刷了牙洗了脸。

这时,王宏进来了。他问;“提水了没有?”

冬生问;“在那里提?”

“在灶房。”

“王宏哥,你先坐。我去提水。”

冬生就把热水瓶和水桶提去了灶房。

郝明早就烧开了水。一到灶房,他就给冬生灌好水。

这时,王宏也来了。王宏问:“还有早点没有?”

郝明道:“有啊。”就给他们两个一人端了一碗酸汤面。

“冬生,一会儿咱们出去转一转。”王宏道。

“嗯。”冬生点了点头。

他们沿着公路向东走去。

路南渠边是高大的杨树,砍伐后留下的杨树桩子上还有许多雪白的蘑菇。北面两米高的堰根下,是密密的葱绿的麻杆。

随着路的弯曲,他们来到了一座大山前。

沿山脚向北有一条沟,是龙王庙沟。潺潺的小溪流沿着山脚缓缓流淌着,穿过路下的小桥汇入水渠,泄入葫芦河。水边是高大的马蔺。马蔺已经长满了黑黄的长长的马蔺棒子。冬生好奇地一捏,千万朵马蔺毛便喷发而出,飘散在空中,如同小小的降落伞向四周飘去。山脚下有一处平地,有一座五间大小的瓦房。这就是二分队的工具房。工具房前有一株碗口粗细的歪脖子杨树。杨树的枝梢已有些许的干枯。工具房西面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直通向沟谷里。里面有二分队的养猪场和一些土地。

站在路口,越过工具房顶,王宏指着山腰那整齐的排排窑洞道:“那就是以前的监狱。咱支队的老书记马望云就在这里做过指导员。现在的省人大代表罗东县辉煌村的未来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罗先亮先生当年就在这里改造过。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去。”

冬生望着那排已经废弃了的窑洞,充满了敬意。

穿过小桥。路南是一个大的晒谷场。场边是一座用藤编成的笆子做围墙的高大的瓦房。王宏说,那是二分队的包谷仓。专门储藏包谷棒子,透气通风,不会坏。十月份藏起来,等冬天闲暇时再拿出来剥出颗粒。

转过一个很大的砂岩弯,是一条通往北面的大路。那是罗汉寺中队的砖瓦厂和养殖场。里面有猪有羊也有牛。再往前走,就进入了一个开阔的地带。北面是凹进去的十亩大小的弯,里面种植着茂盛的麻,麻地后面的高台上也是一个养殖场,养有猪和羊,有三个犯人负责管理。再往前走,就是一条通往南面一个沟口的大路。这条沟叫做罗汉寺沟,向里走足足有四十多里。罗汉寺的包谷地大多数都在这条沟里。

进入沟口的大路两边是大片的湿地,长满了芦苇和马蔺。东面的湿地里还有两个废弃的鱼池,在朝阳的照射下发出粼粼的波光。王宏说,鱼池那里的大路旁还有一个温泉,常年不断流。湿地里的水就来自那个温泉。

葫芦河沿着山脚向东流着。踏上用原木搭就的宽宽的便桥,就来到了沟口。

沟的中央也有一条窄窄的溪流缓缓流淌着,直汇入前面的葫芦河。溪流两边的土地上满是杂草。杂草里散布着许多野鸡、鹳雀甚至白鹤。它们或啄食,或嬉戏,娴雅美丽。

沿着南面窄窄的河堤,他们向东走了一百来米,来到一处台地。台地上有两层三四个或大或小的石洞。大的石洞里雕有一座五米余高的释迦摩尼坐像,神态庄严,栩栩如生。石洞的两壁绘有天堂以及地狱的图像,线条细腻,形象逼真。在壁画的下面有雕刻的工人名字及年代。因为时间久远已经不太清晰,但明显可以看见 “唐天宝”字样。冬生站在佛像前合十,默默念诵着阿弥陀佛,良久,才出了大洞。

出了洞,爬上一个小台阶。大洞旁边又是一个小洞,里面中间的座子上已经不见了佛像,但在四周的石壁上却刻有十八罗汉的浮雕,个个大如真人,或坐或站,或怒或喜,神态不一而足。神像的飘带衣摺宛若真衣,令人称奇。在洞口左侧,依然有雕刻时间,为“唐天宝xxx冬字样”。

从洞壁旁小洞口上行,又有一洞。里面全是烟熏颜色,但没有佛像痕迹,或许就是当年主持的所在。听说这里的佛很灵验,清朝回民起义之前香火很盛。因而,这里又叫神灵寺。寺庙就在现在罗汉寺的大院西侧,确切地说就是冬生现在所住的房子那里。

瞻仰了精美的佛像,冬生心生感慨。沧海桑田,一丝不假。他不免感慨那些犯人的无知与可怜。为了区区的贪欲而丧失了自由与快乐,真是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