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梗概 (4)

益发合新任总经理张点,就是当年被孙秀三抱着,与张学良合过影的那个流浪儿。

张点是大地主女儿与长工的私生子。大地主下毒害了那个长工,将孩子扔到荒郊野外,被一对好心的老夫妻收养。一场瘟疫,那对老夫妻双双丧命,这孩子就成了流浪儿,以讨要为生。后来流落到关外,遇上了日本工头井上仁,给流浪儿取名张点,做苦力,搞建筑。

井上仁回日本,想把张点带到日本去,张点故意没有上船。逗留在长春,一个偶然机会,孙秀三看中了他,做了孙秀三的“跑腿儿”的。从孙秀三抱着他与张学良合影,到做“跑腿儿”的,过去了十多年,两个人谁也不认识谁。直到孙秀三从杨占一那里得到了那张照片,才明白了真相。

孙秀三感叹说,人间奇事多多有,不像此事奇哉怪哉。

张点聪明,办事勤快,从当“跑腿儿”的,到贴身侍从,一步步被孙秀三看中,最后成了益发合的总经理。

当年那个井上仁,如今是日本驻长春的正金银行的经理。

益发合企业是正金银行贷款的大客户。井上仁给李云五打电话,说要分给益发银行一批汇兑业务。

李云五请示张点,张点说,没有从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张点见到了井上仁。分别多年,井上仁没有想到,当年一个小工头儿,一跃成了益发合的总经理。

井上仁分给益发银行汇兑业务的条件是,益发合企业要允许日本军官入股。

张点识破了井上仁的阴谋,说,这事重大,必须要向孙总柜请示,而且要得到刘家掌家人张竹梅的批准。

张点巧妙地回绝了井上仁。

井上仁没有达到日本军官入股益发合的目的,便来了硬手段,向张点发难。要益发合企业三天内,还清正金银行伍千万贷款。

张点沉着冷静,汇报孙秀三。孙秀三夸他有胆有识,阻止日本军官入股益发合,就是保住了益发合不被日本鲸吞。

第三天头上,十多辆送钱大车,进入正金银行。

李云五要井上仁接收贷款,说,因为凑钱时间紧,伍千万贷款,只有一车是整洋,其余九车全是零洋,请你准备数款吧,而且送款大车不能久等,必须在一天内数完!

这一招难坏了井上仁,这得要多少人数零洋呢?而且要在一天内数完。

井上仁失败了,只好答应暂不收贷款了。

李云五说,送款大车的来往车费,你要负责开销。井上仁只好答应。

事后,送款大车到了长春郊外,把“贷款”卸在了河水里——原来,送款大车内,表面是银元,下面全是碎石瓦块。

井上仁与张点斗法,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久被日本总部撤职检讨。

 

武百祥的同记大罗新商场,所有商品架上,撤下全部日货。

赵善常顾虑,这样将影响盈利,武百祥很坚决,抵制日货,是我反抗日寇的意志,宁可少盈利,也要这样做。

赵善常只得服从。但为了武百祥的安全,他把撤下日货的责任,自己承担了下来。

韦念有一只玉琵琶,自己佩戴多年,在动乱的时刻,她把玉琵琶(也叫玉蝎子)交给武百祥佩戴。

这只玉琵琶,,是光绪皇帝赠给刘家先人的宝物,当年韩兴银经营的益发合大车店,生意兴隆,给刘家赚了大钱,刘家先人便把这只玉琵琶送给了韩兴银,韩兴银视为至宝,交给守家在地的媳妇佩戴着,以祛灾免祸,保佑平安。

韦念(韩玉馨)去天津读书,母亲为女儿祈福,平安顺利,便将玉琵琶,交给女儿佩戴。

韦念对武百祥说,这只玉琵琶是个宝贝,遇热则凉,遇冷则温,吸了晨露,可以爬动,口吐香汁,可以解毒,戴在身上怯险消灾。

武百祥珍重韦念的一片真情,接受了玉琵琶。他说,戴着玉琵琶,如同你时刻在我身边。

 

佐佐木住进刘家老井院,看见秀秀领着儿子冬冬玩耍,惊羡秀秀的漂亮,但碍于张竹梅的威严,不敢肆意胡来。

佐佐木不跟张竹梅商量,从县城请来两个日语教官,做刘氏小学的日语教师。

张竹梅开始认为,小学生学点儿日语也可以,后来发现,这两个日语教官,在课堂上大讲中日共存共荣,日本是中国的祖先。把侵略中国,歪曲成帮助中国,而且要求小学生用协和语讲话和作文,闹出许多笑话。

所谓协和语,便是把日本话和中国话合二为一,突出日本语的力量。

一个学生对家长说,妈妈你的大大的好,儿子的读书,是将来的建设东亚的共荣圈儿,你的可以光荣光荣的------

张竹梅得知这一情况,未经佐佐木批准,便将这两个日语教官辞退了。

佐佐木大怒,命令张竹梅,必须把两个日语教官请回来,还要赔礼道歉。

张竹梅严词拒绝,将佐佐木批驳得哑口无言。

张竹梅还当着佐佐木,唱了一首流传乡间的民谣:小日本儿咧咧咧,

来到中国打你爷,

你爷戴着马绊草帽儿,

脚下穿着牛犄角儿鞋,

小小日本儿你忘了,

两千年前我就是你的爷-------

佐佐木听了,很尴尬,只能强压怒火,撤销了他的命令。

 

腊八儿天天跟姐姐念叨,我要去找侯长水!小满怕她偷偷跑了,将门反锁上。

腊八儿熬得身体瘦了,精神乱了,在一个黑夜里,她还是跳窗逃跑了。

小满很着急,让赵善常快去乐亭老家找。

赵善常正帮着武百祥和韦念,把同记大罗新企业,改成股份制,不能离开。

腊八儿没有回乐亭老家,她估摸着侯长水可能去北京找他舅舅了,就从哈尔滨坐火车上了北京。

因为战乱,火车开到丰台站就不走了。

腊八儿嘴里默念着“刘氏珍藏馆”,醒来一见,大家都下火车,也随着人流下来了。

她认为丰台就是北京,到处打听刘氏珍藏馆,人们都说不知道。

腊八儿实在饿了,又舍不得花钱,找了个地摊儿,喝了一碗稀粥,还是边走边打听刘氏珍藏馆,寻找侯长水。

腊八儿走到日头偏西,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他来到一座大山前,觉得肚子一阵阵地痛,卧在地上打滚儿嚎叫。

一个尼姑从山径口走来,把腊八儿背上山,进入尼姑庵。

尼姑为腊八儿诊脉,扎针,腊八儿去了一趟茅厕(厕所),回来就好了。

尼姑说,你不是大病,是走道累得岔气儿了,拉泡屎,放俩屁就没事了。

腊八儿庆幸遇上了好人。

尼姑与腊八儿唠嗑儿。腊八儿如实告诉尼姑,尼姑很受感动,便留腊八儿住了下来。

时间久了,尼姑也向腊八儿一点儿一点儿地讲述自己的情况。

这个庵叫“朝云庵”,这个尼姑法号宝静,其实,她就是多年前在元通庵一怒削发为尼的靳宝芬。

靳宝芬出家为尼后,一心想脱离凡尘忘掉一切。后来,元通庵失火,众尼散去,她的师傅带领她来到京郊的朝云庵。前几年师父死了,朝云庵就剩下她自己,靠种香火地和化缘生活。

腊八儿听说她是乐亭人,更加高兴,安心住着。

靳宝芬向腊八儿讲述年轻时追随张学良的经历,很凄凉。

腊八儿很同情她,两个人的心越来越近。

 

杨柳青在赵汉臣的寓所住着,每日写墨笔字,画画儿,看书。

赵汉臣忙于上海的房产生意,经常不在家,杨柳青心中思念孙秀三,又不能相聚,实在烦闷时,就与老妈子闲聊。

有一次上街,一个姑娘的钱包被抢,丢在地上,被杨柳青捡到,归还了那个姑娘。那个姑娘约杨柳青到她住处坐坐。

杨柳青去了,看到门前写着“书馆”两个字,杨柳青怯步了。因为“书馆”就是高级妓女的住所。杨柳青立刻想起了自己的悲惨经历。望着姑娘又有些同情,便进去了。

那个姑娘向杨柳清讲述自己的身世。她本来是榆树县的良家妇女,因胡子(土匪)砸窑儿,将她抓去,半路上她掉下马,滚落在山涧里,没被侮辱。世事风险,别无出路,便自己开了这个“书馆”,卖艺不卖身,靠着弹古乐,挣些吃喝。

她叫严素兰,长杨柳青一岁。

杨柳青认准她是一个好人,才要给赵汉臣介绍做媳妇。不料,被赵汉臣拒绝了。虽然拒绝了,赵汉臣还是在中华电影院,给严素兰安排了工作,告别了“书馆”生涯。

那次四平市拦截火车,向国联调查团跪呈请愿书,赵汉臣本不在四平,却在跪呈请愿时出现了。这一金蝉脱壳的谋划者,不仅是杨柳青,还有严素兰。

 

武百祥借着暑期,回乡建学校,完成他心中的夙愿。路过京东第一家,面见张竹梅,请教建学的经验。

谈话间说到了赵汉臣,武百祥仍是怒火不息,大骂赵汉臣,无耻做了汉奸。

张竹梅听了非常吃惊。细细一聊,才知道这是个误会。张竹梅说,5月2日那天,赵汉臣正在这里扛木料呢!

武百祥坚信张竹梅的话,误会了朋友,痛打了朋友,心中很过意不去。

武百祥到了家中,祭拜亡母之灵,却意外发现了韦念。

韦念惦记着武百祥,向赵善常请假尾随而来,帮着建学堂。

赵汉臣的老家离武百祥的老家不远。武百祥跟韦念商量,同时也在赵汉臣的老家建一处学堂,以弥补心中的歉疚。

武百祥在建校选址时,遇上了麻烦,说日本鬼子要在那里建雷达站,需要有伪镇长批准。

伪镇长的女儿左艳华,正是韦念在天津读书时的同学,毕业后,左艳华分配在县城工作。

韦念找到左艳华,请其帮忙。左艳华与父亲有矛盾,不愿去求父亲。左艳华工作后,有了恋人,她非常反对父亲给日本人当镇长。

左艳华的恋人叫陈忠,是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现已调离乐亭,到关外去了。

左艳华对武百祥非常尊重,何况,建学堂是造福桑梓的大事,她还是去见父亲了。

父亲左尚文见到女儿,问有什么事?左艳华以实相告。左尚文很痛快就答应了。他说,我对日本人是应付,暗地里给八路军办事。中国人谁也不愿意当铁杆汉奸。谁心里都有一颗定盘星。

校址批下来了,武百祥与韦念在两地施工,非常忙碌,左艳华下班之后,也到韦念的工地上,一边干活一边聊天,说不尽的友谊。

突然,韦念的工地上空,飞来一架日本鬼子的飞机,向着工地人群用机枪扫射。

韦念为了掩护在工地玩耍的儿童,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武百祥痛不欲生,左艳华安慰他,将韦念安葬在武家墓地。

韦念的牺牲,沉重打击了武百祥,他把悲痛化为力量,坚持把两地的学堂建成。

晚上,武百祥躺在土炕上,望着韦念叠好的行李,思绪绵绵。由此他理解了孙秀三与杨柳青的感情,赵汉臣与张竹梅的互相牵挂。

商人总是把“商”字写得很大很大,却把“爱”字压缩得很小很小。

其实,“爱”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它是永恒的。只有重新振作起来,才对得起深深爱着他的人。

 

多田在四平,由于顺利组织了拦截火车向国联跪呈请愿书的事,而升任东三省行政总长官,他神采飞扬,如鱼得水,厚颜无耻地向杨柳青求爱。

杨柳青答,必须要得到哥哥赵汉臣的同意。

多田求赵汉臣从中作伐,成全此事。赵汉臣心中怒恼,表面上推诿,他说,杨柳青先前有个情人,虽分别多年,仍恋恋不忘,只能等待。

武百祥建完两处学堂,回到哈尔滨,赵善常听说韦念死了,非常震惊,非常悲痛,他说过去对不起韦念,来不及报答了。武百祥安慰了赵善常。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咱们共同继承她的遗愿吧!第二天,武百祥便把同记的大权交给了赵善常,自己只做顾问。赵善常不明白,武百祥告诉他,这是为同记大业着想。

赵善常只能接受。在武百祥和韦念不在同记这些天,同记发生了两件大事。

这两件大事,第一件必须先瞒着武百祥。第二件必须马上向武百祥汇报。

暂时瞒着武百祥的是,在此期间,韩兴银来到同记,见到了赵善常。

韩兴银单刀直入,说我是借钱来了。开口就是六万大洋。

赵善常说,武百祥和韦念都不在家,数目这么大,我不能做主。

韩兴银却提出了几个理由。第一,我只是一个跑腿儿学舌的,我是替刘旦做古董生意来借款,第二,借款人是孙秀三,我只是代笔。第三,孙秀三欠我的,应该补偿。在吊唁张作霖时,武百祥和赵汉臣都愿意替孙秀三补偿我。我从武百祥这里借六万,那四万就由赵汉臣出了。第四,韦念怎么说也是我女儿,如今已成武百祥的二房媳妇,这个面子是应该有的。第五,你的小姨子腊八儿,已成了我外甥媳妇儿,你应该给我这个面子。第六,刘旦一旦挣了钱,马上归还借款。

韩兴银的六个理由,说转了赵善常,不得不借给韩兴银六万大洋。

赵善常把韩兴银借款的事暂时隐瞒下来。

第二件大事,要向武百祥汇报。

这些天,有一个叫利群的人,常来同记工厂,与工人们接触,神神秘秘的,来无影去无踪。向工人们了解资本家武百祥怎样剥削工人等情况,还在工人群中传播“劳工神圣”的思想,工人们都很喜欢他。

武百祥听了汇报,并没有反感,反而很感兴趣,他说,我们已经实行了股份制,“劳工神圣”也是我的思想。

武百祥告诉赵善常,什么时候,你让工人跟利群说,就说同记大资本家武百祥要见见他。又对赵善常说,你给我买一本马克思的【资本论】,我要读一读。

赵善常虽然不愿意,也得答应武百祥。

 

腊八儿与靳宝芬在朝云庵住着,一晃就是一年多。腊八儿寻找侯长水心切,几次由靳宝芬领着到北京城去,她们找到了刘氏珍藏馆,向人打听,刘氏珍藏馆已经关门很长时间了,主人不知干什么去了。

腊八儿只好随着靳宝芬回到朝云庵。

靳宝芬在帮着腊八儿寻找侯长水时,却在北京街头巧遇了一个国军团长。当年他们在滦州大觉寺见过面。那时,这个团长,只是张自忠的随从,靳宝芬去会张学良,他们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