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琴半夜敲门、正遇见刘芳在看碟片看得火烧火燎。敲了半天门、没有开。打了几个电话、没有接。

吴琴根本就知道刘芳肯定是没有睡的、要不正和唐三彩在视频腻歪、要不就是看着自己给她的碟片不想被打扰。就发了段信息、看见吴琴求救的信息、刘芳果然开了门。

“高速巡警打来电话、说他开车打瞌睡撞到收费处了。”

“具体什么情况？”

“不知道。”

“半夜三更哪有车过去？得有百十公里吧？”

“不管，你帮我去找钱镇长。你们熟、他有车。”

“这半夜三更的？不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人命关天。再说我是不是他的镇民？”

“对。是镇民、镇民有困难就找镇长天经地义。我这就打电话。”刘芳拨通了钱云龙的电话。

听钱云龙的声音应该是在睡梦中被闹醒接的电话。刘芳很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既然都把钱云龙闹醒了，就把眼前的情况告诉了钱云龙。钱云龙说、我十分钟到。

等钱云龙的过程中、吴琴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走动。

“琴姐、你别急。也许就只是撞了车、人没有事呢？”刘芳安慰道。

“人没有事？不会不会。要是人没有事、他为什么不自己给我打电话呢？急死我了。钱镇长怎么还不来呢？”吴琴急得直在那搓手。

“我刚放下电话。人家就是飞也飞不来呀。”吴琴觉得时间过得慢、那时心急了的。

说话间、远处有车灯射过来。

“来了。你还要不要带什么东西？”刘芳问吴琴。

“不带不带。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他人还好就好。走我们迎上去。”吴琴说着就迎着车灯走过去。倒是刘芳比较镇定、她反身回屋抓起一件衣服和一个手电追上吴琴。

“真不好意思。让钱大哥半夜跑路。”刘芳上车后就连着道歉。

“什么都不别说了。出了什么事情？”

“事情就这样。关键是不知道人咋样了。”刘芳简单把事情说了说。

“现在什么都不说了。我们专心赶路。走国道九十多公里。我看还是上高速吧。这黑灯瞎火的走国道不安全。万一见那段修路还真麻烦了。国道要弯山路，虽然近，还是不安全。我们上高速、也就多三十几公里。”

“都听你的。你注意开车就好。”

赶到穗县高速出口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也就是说、钱云龙用一个多小时跑完了一百多公里高速。车被高速巡警拦在了离收费站还有二百多米的地方。虽然是半夜、还是有些货车在高速上。遇见车祸，都被拦住。吴琴给一个高速巡警讲明情况后、高速巡警让他们三个上了警车。警车从应急车道呼啸着跑到收费处。

刘芳一看眼前的情况，心里就想着完了完了。

收费处水泥护栏被连根拨起，被一辆大卡车一直推到收费处的小亭子处才停了下来。那辆货车车头已经面目全非、整个驾驶室被撞后的厚度不到半米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碎渣、车辆上的各种部件。但是、就是没有看见人。

“请你们离远点。让我们救援的工人好施展。”吴琴想过去到车辆边上、却被一个警察给拦住。

“我们是家属。”刘芳告诉警察。

“家属也不行。救人要紧。”警察仍然是冷冰冰地回绝。

“我是石板垭的镇长。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让两个女士过去看看。给伤者加加油，让他坚持住？”钱云龙在警察耳边说。

警察正狐疑地看着钱云龙。钱云龙掏出工作证给警察看了看。

“就只是看一眼、你们确认下是不是你们的亲人。不过、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像这样的情况、成活几率太小了。”警察抬起了警戒线：“连我们的收费员都被撞成了重伤、刚被抢出来送医院去了。”

被警察这样一说、吴琴的腿就软了。幸亏刘芳在身边，一把拉住。吴琴就靠在刘芳的肩上挪到了卡车车头。车头完全变形。刘芳和吴琴扒在碎了玻璃的车窗向里面看着，吴琴叫着他男人的名字：“大栓、大栓。”车内根本就没有回音。更深处黑乎乎的、刘芳把手电光射到主驾那边、果然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歪在边上、由于撞击得太过猛烈。整个驾驶室被向后推的同时、把那个血人就推到了驾驶室的后背上，整个人就直直的与后背成直角贴在了后背上。方向盘正顶在胸前。

“你快看看。是不是你们家大栓。”刘芳挪开一点身子、吴琴挤了过来、就看了一眼、就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

“你别光哭呀。快确认是不是？”刘芳急着。

“是他。出门前刚给他买的新衣服。”

“那你快叫他、快叫他！”

“大栓------大栓-----你醒醒-------”

“快醒醒。听不听得见。听得见就随便做个动作。眼睁一下、咳嗽一下、喘个粗气都可以。”刘芳也在边上帮忙叫着、还拿手电在车门上磕着。

叫了好大会、里面那人才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直接就把嘴里的一口血给喷了出来。吴琴再叫、也不咳嗽了。只是粗气喘着。

“人还活着、人还活着。”吴琴兴奋的大叫着：“你们快来救人啦！”

“你们可以让开了。我们的液压车来了。快点让开。我们要抓紧时间。”

听说救命的车来了，刘芳赶紧把吴琴拉到了边上。救援人员一涌而上。

我听说大货车一般最少都是两个司机的。车里咋就你们大栓一个人？”刘芳知道夜间跑大货车的一般都是两个司机。

“每次都是两个。大栓雇的那个司机每次回来时就在前面一站下了。他家在那边。按说这样是不可以的、但是大栓说剩下的路就百十公里、他一个人没有问题。”

“唉，这个问题马虎不得的。好在人还在。”

“我看他这样不死也就是一个废人了。”

“琴姐、快呸呸呸。咋说不吉利的话呢。”

“情况你也看见了。只有等救出来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