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 后来的后来

毕业了，每个人都会有一份工作。

毕业了，我算是如愿以偿有了自己的工作。哪怕在徐梦的眼里，我只是在逃避，只是单纯幼稚地想要逃离那个充满顾一凡回忆的地方。

只是，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我大概自己都忘记了，为什么现在，我会出现在这里。

开学的时候，我们都一群人都坐在培训教室，当话筒递过来，我们一个个跟着做自我介绍。

不善良是第一个被轮到的，果然是学政治的，一上场就是感谢领导感谢同事的，那种毕恭毕敬的样子也多少有点谦谦君子的感觉。但是很久以后按照他自己所说，他就特别擅长装斯文，但是事实上是个败类，所以合起来就是“斯文败类”。

“我叫徐然，大家好！”就这样，我的介绍没有超过十个字。

培训结束，我们五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闲晃，不，应该算是大采购。我们五个人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一家自行车店对老板进行情感化杀价，最后在夕阳坠落的时候如愿而归。

我的自行车叫小白，因为它从上到下都很白。那天，我穿了一条红色的长裙付了钱之后就把小白骑回了宿舍。一路上都是红裙飘飘，我傻呵呵笑着，很快乐很快乐，可是笑着笑着却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如果世界上有一把钥匙能够把记忆锁住，我就会把钥匙沉入大海，这样直到老去，那些记忆永远不会被打开，这样那些疼的痛的感觉永远不会泛滥出来。

但是，我相信有一天我能够忘记这一切。就像我相信，安东尼一定能够找到那颗开满花的树。

“胖子快点上来。”不善良骑着小白对着后面的我喊到。

我曾经以为，这辈子也许我会一直坐在顾一凡的单车上。可是，有一天我坐在单车上，可是骑车的却不是他。

“胖子，你实在太重了。”不善良带着嫌弃的语气开始数落我。可是，我却不怎么想回嘴。原因很简单，两个数字就能够说明问题，我的体重是90斤，不善良是135斤，如果我是胖子，那他就是怪兽。所以，我不用解释，不用和这种没涵养的题目计较。

周末的时候为了改善伙食，我们经常会不远万里绕着这个城市骑车。城市的灯光亮了起来，我们骑过一座大桥之后又掉头回去，这时我回望江两边灯火就好像整个世界突然明亮了，这时候有一颗钻石从我眼里滑落，很沉，很沉。

“徐然。徐然。”

“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见了，现在骑着好轻。”

“嗯。我刚刚被外星人带走了。”我擦了一下眼角的液体，不紧不慢回答道。

“开什么玩笑，外星人看得上你这样的。”

我后来特别想送不善良一本便利贴，因为每天他都会给我安一个罪名来损我，例如“没头脑”、“公主病”、“神经病”等等。也就是，他无时不刻不忘记损我。

但最可气的不是他损我，最可气的是他损我的时候我却无力去争辩。所以，流氓不可怕，有文化的流氓才可怕。

有一天，我在办公室的桌子上贴了一张单子。沈沫转过来说，你在贴什么？

我兴致勃勃地回答，我的短期目标。

不善良马上转过来问，短期目标是什么。

“把自己嫁出去！”我这样说的时候，是头也不抬的。

“没头脑，你这样是不行的。你知道做人是不能够好高骛远的，你这个目标也太大了，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还有一次，我明明是想反击一下损他一次的，但结果真的是很失败。

那时候我正很认真看书，并且已经达到了人书合一的境界时，我看见到背后有一股阴冷的气息，但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特别。

直到，一阵很清冷的笑声，一转身一张非常猥琐的脸。

“干嘛又拿我耳塞！”

“我穷。”

“你穷就去卖身好了!”

“你买吗？”

于是，安静，安静，我觉得一股怒气一直在我的丹田间徘徊，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回答。

有时候我在想，被别人损不如自己损，所以有时候就很自觉损自己。但很快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在不善良面前这样，无异于自掘坟墓。

不信，你看。

.我说，一般有个性的人就会显得特别有气质。

不善良说，你有什么气质。

没气质，我啊，没气质。我这样头也不抬回答完以后并没有意识到紧接着的局面。

只见他正襟危坐地娓娓道来，并且还带着特别恶心的笑容，他说：“一般人很难真正地认识自己，但是恭喜你，这点你做到了。”

……

于是，像你所看到的，后来的后来，我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损人与被损之间徘徊，但是前者占了%1，后者占了99%。

所以，我认为世界上最自取其辱的事情就是和孟辰聊天，我要是喜欢上他，不是神经末梢出了问题就是打开方式根本不对，我整个系统需要格式化以后再重装了！

但是，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变坏，我也不知道我会出现什么化学反应，但是日子还是会一直往下走，尽管不不知道那个出口会在哪里。

Part5 猜不透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开空间。感觉自己消失了很久很久，再次打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好吗？”这三个字傲然又显眼地出现在留言板里。

你好吗？这三个关怀备至的字眼竟然这么光明正大出现它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徐然。拿张餐巾纸。”不善良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抽了五张餐巾纸。

“孟辰，你好意思吗？把我们宿舍当成了开水间、护肤房还有零食铺、电影厅，现在跑到办公室还要用我的餐巾纸，你好意思吗？”我关了空间朝着他吼道。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滴呀。”拿起餐巾纸光明正大在我面前开始挖鼻孔，然后又视若无睹保持这个动作回到位置上。

有时候真觉得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家伙，我架子上放的所有东西他都可以光明正大用，包括我的护手霜、深层修复的润发乳……

最最过分的是好多次他都拿着我那瓶强生美肌的润体乳擦脚，据说还治好了他的脱皮。总之，他的恶行，简直是数不胜数！

“孟辰，你认字吧。专为女性设计，你看得到啊！”

可是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根本就没有一次能够阻止他的行动。

可是，我突然发现在和他争吵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生气，甚至感觉有时候会忘记那个名字了。

但是，不管怎样，我不能一直在这种格局里生存下去，这样会万劫不复的。所以，我要想办法。

他为什么总是喜欢损我，却不损沈沫？当他骂我神经病的时候，我真心忍不住想骂，你神经病，你们全家都神经病。可是，根本没有骂出口，因为骂不出来。所以，也许他说得很对，我真的没头脑。

那段时期沈沫收养了一只很小的小狗，我给她取名叫倾城。她很小但是爪子很长而且又怪癖，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舔孟辰和沈烁的脚，所以那时候我们宿舍还有“洗脚房”的功能。

有一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终于没有忍住就发疯了。

故事是这样发生的。当我正躺在床上发呆，沈沫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特别贱的笑声一听就是孟辰，他说月末了不能够便宜移动，原因是我们600分钟的虚拟网根本没有怎么打。

过了一下，我的电话又响了。

“沈烁，你们是要闹哪样？”

“随便聊聊啊。”

他们宿舍就在我们隔壁，我有种很脑残的感觉。

聊也就聊了，我从沈烁手机里又听到孟辰在损我。于是，我突然一发不可收拾地对着沈烁控诉。

“从头到晚他骂过我多少回，他心里是满足了，但也不能够总欺负人是吧。像他这种人活着浪费土地资源死了也是浪费土地资源。真不知道以前那些姐们是看上他哪一点，喜欢他的女人味吗？……”

我喋喋不休用很大分贝控诉他的罪行，而沈烁很认真听着，估计耳膜都震破了。

“你说他是不是暗恋我啊？不然这么特殊对待我干嘛？我是很自恋的人，他要是再这样对我，我会以为他喜欢我那！还有特别重要的是我以后都不想跟他说话了！”我愤愤不平，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他要和你说话那？”

“那他就是喜欢我！”

沈沫说这样不公平，如果我和他说话怎么办？

“那就是我喜欢他！”

“孟辰在电话那头问，不说话用眼神交流可以吗？”沈沫开始传话。

“不行。用眼神也是喜欢我。”

我从电话里又听到孟辰说我发神经，这次我又跟着发神经了。那时候已经是深夜，我就牵着倾城破门而入，连门都没敲。

两个大男孩躺在床上，然后都裹着被子，那时候我显然算是女流氓的德行。

他们两个错愕地看着我，但是不敢说一句话。

“我刚刚开玩笑的。今天让倾城陪你们吧。”

我关上门，然后把小狗留在了他们房间。

“开玩笑。刚刚你不光刺激了孟辰的神经而且还震破了沈烁的耳膜。我去把小狗带回来。”

“沫，不要去啦。”我拉着沈沫，但是显然她还是那么善良。

沈沫拉出了小狗，然后我又走进他们宿舍，他们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不好意思。我刚刚开玩笑滴，晚安，好梦啊！”我说完以后还帮他们的门关上，可是，第一次看见孟辰那么安静，显然是真的被我吓到了。

整个晚上我都忍不住笑，因为一想到他们当时的表情，我简直乐开了花。但我至少教给他们一个道理，晚上必须锁门。

可是，任何事情都会留下后遗症。他们后来说，小狗发神经是被我教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