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明月实在没什么兴致召幸女人,可丁全的话,洪辰儿的话,他都明白,一路上甚至恶恶的想,万一自己败了,总不能把自己的侧妃们完璧的被赵明清那厮接收了吧。
回东宫,当天夜里,一夜,临幸了三位侧妃,却要丁全准备了全副汤药。
王香香一直哭到天亮,是第二个被抬进去,最快被抬出来的,太子自见她也没一个笑容,没说一句话,任她如何乖巧行事,他还是粗鲁的刺破了她的身子,没给她一丝爱怜,直到自己无法忍受求饶,他竟然种子也没撒,就命人把她送了回来。
天亮时找人问,李妃和孙妃情形,李妃被喂了汤药,孙妃竟然陪到太子天明起床,还一起用了早膳。再派人细问,原来孙小龙还没等太子上身就吓哭了,太子念她年纪尚小,没有逼迫。
王香香心下无主,这个太子,到底是人性还是兽性,难以琢磨。身子的痛,汤药的苦,久久不去,她的路呢?谁还能帮她?想来想去,寻自己的线人,线人告诉她两个字,皇后。
是了,皇后,大宋朝以孝立国,太子每日入宫给皇后请安,只要自己得皇后照拂,在乾坤宫里常与太子照面,自有好处。
可现在,好象不宜,皇后定在侍疾,等等吧。
李秀美是伤的最重的一位,第一个服侍太子,折腾了一个时辰,没了多少声息,才被抬出来,没得什么安慰赏赐,还被硬灌了一碗药,丁全说的明白的,对不住李妃了,爷的意思是,朝堂不稳,此时不宜有孕生子。
李秀美哭了哭就不哭了,这太子天下后宫朝堂,与她何干呢,每天绣绣花,看看书,挺好,生不生皇子,又如何?女人总有这一次,疼完了,下次就不疼了。也总算给家族个交代,至少,是太子的女人了。
孙小龙又哭又笑,入宫时十三岁,现在才十四岁,不过长得白白胖胖,看起来倒像十六七岁的,本也无须入宫,父亲是刑部侍郎孙怀季,却是个怕老婆的主儿,大老婆生完孙小龙病逝,过了段自在的日子,宠着自己的女儿,可毕竟男人有男人之需,府内一名丫头聪明乖巧,灵利懂事,一来二去便上了他床,开始还好,慢慢的便爬到他头上,又生了儿子,于是孙小龙的日子就有些难过。
太子选妃,这妾氏非常积极,孙怀季思来想去,入宫,以太子的人品相貌,也是不错去处,这样上下活动,憨憨娇贵的模样,还真被皇后相中了。
侍寝是怎个事,是被教懂了,可看到王香香哭得凄惨被抬出去,见到太子赤裸的身子,就吓得捂脸哭起来。
这一哭,太子没了兴致,可肉肉的小手,白白胖胖的身子,却讨了太子喜欢,许她睡一夜,又和她用早膳,孙小龙以完璧之身回了住所,自己倒没什么,丁全等人从此另眼相看。
钱府,夜里进了人,直奔钱惠惠的房间,就在打开房门之计,被两名黑衣人拦住,一番交战,不是对手,仓皇逃走。
惊得全府人都出来,钱夫人这几日一直在女儿房间睡,陪女儿,这太子爷,不容人啊,定要迎娶,所以关于后宫诸事,她是交行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放心,不仅如此,入后宫,可不像嫁于寻常人家,一生能再见几回,难说。
钱中志跑过来,看看娘俩,没事吧。
娘俩摇头,钱惠惠上前给两名黑衣人见礼,两人回礼。
钱夫人问,你们什么人,还有,什么人?
钱中志拉过夫人,话却是对钱惠惠讲的,回房间。
夫人欲再问,被钱惠惠拉走。
钱中志恭手,两位义士。
一人道,太子爷派我们来保护钱府。
两人说完恭手跃上房顶不见。
话不用多说,钱中志心下明了,太子爷,保护相府,太傅,被杀,而入府之人,不冲自己,竟然到了女儿房间外,其心,可诛!
凤藻宫中,赵明清匆匆而进,脸色阴沉。
袁贵妃迎过来,也是一脸恼怒,皇儿,中宫这位泼妇,竟然不让我和谢神医给你父皇看病。
赵明清恨恨道,赵明月夜入纯义王府,把老头儿吓坏,现在是一边倒了,府的人,也失手了,他们早有准备,还有禁卫军的将官,这么多年经营,赵明月不抓不审不定罪,就地斩杀,去相袁贵妃后退两步,坐下,喃喃道,我早知道,这小子是头狼,不知道,这么快就伸出爪牙,这么锐利。
母妃,现在他不上朝,命六部批完的折子都送至东宫查阅,联合了几位大臣,弹劾他迎娶不宜,全部被扣,我的奏章留中不发,怎么办。
皇儿,我说过,手段不可过激,听说他又恢复了王东华的兵权,将禁卫军调至皇城根儿,还有吴大帅,奉召入京呢,现在我们的人见不到你父皇,确定不了病情,一月?一年?还是已经,
母妃,见不到也好,太医院的消息是一两年,多久没关系,只要父皇醒不来,至驾崩,我们就给中宫母子安一个贻误龙体病情,意图夺位之罪,这罪名,怕是谁也担不起,母妃,我安排谢神医出宫,你马上去泰和殿闹,情真意切,一切为父皇龙体为重,皇儿不用教吧。
母妃这些年,就是靠演戏活过来的。
好,我去请外公诸臣。
皇后日日泪不干,郑冀劝得口干舌燥没什么词儿,守着面已暗黑的元帝,皇后一遍遍想之前的点点滴滴,他们不是寻常夫妻,可就算他坐了皇位,封了后宫,不管多少女人,怎么宠幸,对自己是最信任的,所有的烦恼,只和自己说,最累的时候,一定是在自己的宫里,睡着,他说,踏实。
就算后来,她做了错事,他也没有计较,几十位嫔妃,十一位皇子,她是怎样的日日不安啊,她的后位不能丢,不然,皇儿太子之位怎能保。一天天一年年过去,元帝信她,也逗她,总在她用手段时,再宠宠其他嫔妃,让她知道自己错了,她认错,他开心,看她平日飞扬跋扈的,在自己面前小女儿样撒娇,心态满足,然后,他在龙床上惩罚她,让她知道,他是她的男人,更是天下的帝王。直到他们的皇儿越来越成事,她的心才逐渐的松下来。
二十多年的夫妻,至后来,已完话不谈,什么后宫不得干政,他在朝堂上没主意的时候,都跑来和她商量商量,然后总是那句话,朕的好皇后,再后来,给朕生了个好太子。
皇后想着,泪又掉下来,就在前不久,他还握着她的手说,朕老了,咱们的皇儿长大了,让他监国,朕要和你去看看大好河山。
这话,成空了。
郑冀静静看着她,这个女人,他从心底敬服,有时候甚至,有些不敢想的想法,她从没这样软弱过,无助过,现在掩面流泪,看得他很不舒服。
她是皇后,他是太医,在这宫中,没什么事瞒得过他,她也信他,她做过的很多事,他都知道,他愿意帮她,不管对错,只为她。
缓缓走过来,缓缓伸出手,递到她身边,缓缓道,皇后,请去休息。
太后看看伸过来的手臂,拭去眼角的泪,抬头看他一眼,郑冀,脸上没任何表情,而伸手臂这样的动作,是伺候的公公做的,不能主动扶主子,只能被主子扶。
辰星站在稍远处,扫一眼,低头,装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