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樊红稍一考虑说:“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不我们马上去一趟金林经常散步的紫霞河边,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两人正准备出门,办公室的报警电话响了,樊红赶紧拿起话筒,话筒里传来紧张和焦急的男高音:“喂,公安分局吗,我叫周小光,是郊区响塘村的支部书记,昨天晚上我们村外的马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村民在马路边发现一具男尸,请你们马上过来一下。

樊红听了报警电话,对话筒另一头的周小光说:“好的,周书记,情况我已经清楚了,你在村里等着,派人保护好现场,我们很快就到。”樊红接完报警电话,放下话筒,眉头紧锁地说:“今天这是怎么了,昨天傍晚刚有人失踪,下落不明;今天早晨农村马路上又出了车祸,发现一具男尸,难道这具男尸就是昨晚失踪的金林?这也太巧合了吧。新平,你立即向林队汇报,汇报完了我们赶紧去响塘村现场,至于去金林散步的紫霞河边,等回来以后再说吧。”

林波和李新平、樊红他们开着警车赶到响塘村时,村支部书记周小光正等着他们,周小光立即把他们带到案发现场。案发现场位于响塘村前的乡村马路,马路旁边三三两两地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村民见来了警察,自觉地闪开一条路放警察进去。

林波他们发现:在马路边的柏树下,仰卧着一具男尸。林波看了看周围纷乱的人群,决定先在男尸附近拉上警戒线,尽量保护好现场。林波他们刚布置好警戒线,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任武平,就带着警员和技术人员赶到了。

任武平巡视了一眼案发现场,热情地向林波伸出手:“林队,你们雷厉风行,够快的,辛苦了!”林波跟任武平握了握手,憨厚一笑说:“应该的,任队客气了,大家彼此彼此!”经过市刑侦大队技术人员现场勘察,发现这具男尸是个壮实的年轻人,年龄大约在25至30岁之间,并非昨晚失踪的金林。

男尸脸部没有伤痕,头部、胸部均没有受到明显的汽车辗压和伤害,只是大腿及小腿有被车轮辗压的痕迹,但都不足以致命,男尸周围也没有血迹和污渍;按理说如果死者是在这里被汽车撞到的话,地上应该不可能没有血迹。警察除了从死者身上搜出一个剃须刀和一个电话本外,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物证。

任武平了解完现场的情况,环视了一眼周围的同事说:“同志们,从案发现场死者的外貌和死者受辗压的部位来看,一个正常人如果只是大、小腿被辗压,而头部及胸部未受伤,现场又没有什么血迹,这完全不足以致命。因此,我推测这起案件并不是真正的车祸,这里也不是第一现场,而是犯罪分子把人伤害致死之后移尸于此,故意造成死者“车祸身亡”的假象,以转移我们视线,干扰我们破案。”

林波听了任武平的推理,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任队,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还有一个情况向你汇报,今天上午有个叫景香云的妇女到我们分局报案,说她老公金林昨天傍晚外出散步后,一直没有回家,她怀疑她老公有可能出事了。我们做完笔录正要出警,响塘村的周书记就报案了,说他们村前的公路上发生了车祸,我们就先到了这里。”

任武平皱了皱眉头,语气严肃地说:“林队,没想到半天就出了两个案子,真是多事之秋,你我担子不轻啊。”林波看着任武平点了点头说:“是啊,任队,最近又够咱们喝一壶了,你有什么指示?”任武平再次看了一眼男尸,考虑了一番说:“林队,指示谈不上,我认为我们下一步就从这具男尸入手,回到局里以后马上把死者的照片配上文字复印数千份,张贴到市区及邻近区县的车站码头、大街小巷和交通要道广而告之,让广大人民群众和死者家属提供线索。”

林波听了任武平的话表示赞同,接着补充了一点:“任队,另外我们还可以从死者留下的这个电话本入手,搜集有关信息,了解死者身份及个人情况;先搞清男尸的真实身份,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出凶手,你觉得怎么样?”任武平稍一沉吟点点头:“林队,你的分析有道理,我们下一步就从这两个方面入手,全力以赴,查找尸源,缉拿凶手。”任武平说完看了大家一眼:“收队!”

市公安局小会议室里,市公安局局长蒋松泽、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薜江及任武平、林波等人在召开案情分析会。蒋松泽目光凌厉地扫视全场一眼,面色严峻地说:“同志们,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短短半天时间,我市就发生了两起案件,一起失踪、一起死亡的刑事案件,再加上前几天发生的谭太平离奇死亡案件,说明我市的治安情况不容乐观。因此,我们市公安局要全力以赴尽快破案,还社会一个安定,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蒋松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蒋松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因此,我建议就这三起案子成立一个专案小组,由薜江同志担任组长,任武平、林波同志分别任副组长,至于组员由你们自己挑选决定。专案组成立后,马上开展工作,力争尽快破案。”蒋松泽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身边的薜江:“薜江同志,下面请你谈一下工作思路。”

薜江略一考虑,慢条斯理地说:“同志们,蒋局刚才已经就这三起案件做了简明扼要的总结,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就说一下今后的工作安排,谭太平死亡案和金林失踪案由林波负责;无名男尸案由任武平负责;在这三起案件的侦破过程中,你们两人既各负其责,又相互协作,做到精诚团结,务实高效。工作中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你们可以直接向蒋局或我反映,以便及时解决,尽早破案。”

蒋松泽点了点头,看着任武平和林波说:“你们两位有没有什么想法?畅所欲言吧。”任武平说:“我没什么要说的。”林波说:“我的想法就是尽快进入角色,早日破案。”蒋松泽一锤定音:“好的,就按薜江同志的安排办吧,破案如救火,我们就长话短说,散会吧,大家回去以后马上拉开破案序幕,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蒋松泽话音一落,任武平、林波等人陆续走出小会议室。

在林波的办公室里,李新平和樊红正在向他汇报调查情况,李新平说:“林队,按照你的安排,我们去调了3月14日晚上光华小区附近的监控视频,发现当天晚上确实有4个蒙面人殴打了谭太平,由于是晚上,光线不好,监控视频上的人影影绰绰,模模糊糊,根本无法辨认;不过我们通过对现场留下的线索进行逐一排查,最后还是找到了他们作案时乘坐的车辆。”

林波点点头:“你们说一下详细情况。”樊红说:“林队,嫌疑人乘坐的汽车是一辆五菱面包车,车主叫吕东升,在郑洪兴的公司上班,他承应3月14日晚上带人打了谭太平,但他否认受郑洪兴指使,说他找人殴打谭太平,是他跟谭太平有私人恩怨,因为谭太平以前扣过他的奖金,所以他对谭太平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与郑洪兴毫无关系。”

林波听了李新平他们反映的情况,略一思索说:“我觉得吕东升可能是在说谎,他这样说的目的是为了掩护郑洪兴,舍车保帅。”樊红赞同林波的分析:“嗯,林队说得有道理,跟我的想法差不多,吕东升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把水搅浑。转移我们的视线,带偏我们的侦察方向,当然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撇清郑洪兴的嫌疑。”

李新平看着林波说:“林队,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林波考虑了一会说:“既然吕东升已经承认自己带人殴打了谭太平,那么他就触犯了《治安管理处罚法》,你们就先依法拘留他十天半月,然后再想办法慢慢撬开他的嘴巴,让他招供说实话,我就不信吕东升真能为郑洪兴死扛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