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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节

扑克,看了看马大哈,又看了看牛老犇,自言自语地说:“操!孬驴操的,上面来人怎么事先连个屁也不放?老马,老牛!咱们要不要迎接?”

牛老犇毕竟当过几年村长,沉思了一会儿说:“来了两辆轿车?镇上统共才有两辆破吉普车,莫不真是县上来了大领导?”

马大哈说:“管他什么县上来的,还是镇上来的,反正都比我们的官大,我看,最好还是出去迎接一下吧!”

三个人正在商议着要去迎接,那两辆黑色的小轿车却不请自到,已经来到了村委大院的门前。

车上下来了四个人,一个个唇红齿白,衣着光鲜,花里胡哨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些公子哥就是些富二代。

为首的一个人虎背熊腰,眼戴墨镜,把头剃得油光发亮,活像一颗被骟肿了的牤牛蛋子。看到狗三的那颗光头,先是一愣,继而走上前去“嗵”得就是一拳,捣在了狗三的胸脯上说:“你小子不是狗三吗?”

狗三挨了那人一拳,不高兴地说:“孬……孬……孬驴操的!你……你……你……你是谁?干嘛捣我一拳?”

那人“哈哈”地大笑着,把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摘了下来问:“你小子不认人了?看看我是谁?”

狗三仔细地一辨认,顿时睁大了眼睛问:“孬驴操的!你是张铁头!”

张铁头又捣了狗三一拳说:“好小子!算你没忘故交!”

狗三说:“就凭你这颗硕大的光头,我十辈子都忘不了,只是没想到你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

张铁头说:“在监狱里别人都说我是大光头,你是小光头,大光头怎么能忘了小光头呢?”

两个人“哈哈”大笑,抱在了一起。

张铁头又问:“狗三,你就是这个村里的?”

狗三点了点头。

张铁头又问:“狗三,你小子什么时候出来的?”

狗三正要回答,侯老二却走上前去介绍说:“各位领导,这位是我们村的狗村长,请问各位领导,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我们村干什么来了?”

狗三说:“操!孬驴操的。什么领导!这位就是我经常给你们说起的,在监狱里认识的狱友张铁头!”

众人瞪大了眼睛。

张铁头听说狗三就是这个村里的村长,非常高兴地说:“太好了!我们这次下乡,算是找对地方了。狗三,你就是这个村的村长?还不请我们进屋去坐坐?”

狗三兴奋起来,一拍大腿说:“操!孬驴操的!只顾得高兴了,走!我们不用去村委了,我请你们下馆子,去吃大黑山上的小山鸡!”

山坡上,还是那三间养鸡棚,养鸡棚里,鸭溪松正在和女儿鸭娥一边拌鸡饲料,一边有一答无一答地谈论着……

鸭娥说:“爹,我想给您商量个事!”

鸭溪松问:“什么事?说吧!”

鸭娥说:“现在政策开放,咱们村里的青壮年都进城去打工了,我也想到城里去打两年工!”

鸭溪松说:“孩子,你都二十多岁了,应该找个婆家了!你娘死的早,把你撇给了我,你的终身大事一天不解决,我一天就都不安心!我怎么能让你进城去打工呢?”鸭溪松说着眼圈儿便红了起来。

鸭娥说:“爹!你看你,怎么又伤心了呢?我不是说了吗?没有俺娘了,我一辈子都不离开爹,不嫁!守着爹,侍候着爹!”

鸭溪松说:“傻闺女,又说傻话,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不结婚的道理?”

鸭娥怕惹爹不高兴,只好说:“好!好!好!听您的。只因为要嫁人,我才得进城去打两年工,也好去挣个嫁妆钱吗!”

鸭溪松说:“你怕爹给你买不起嫁妆?”说着,又难过起来。

鸭娥说:“你看你,又来了。您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您还能不给我买嫁妆?我听进城打工回来的小姐妹们说,她们去年进城打工,一年挣回来了好几千块钱呢!比咱们养鸡挣的钱多多了!”

鸭溪松说:“挣钱多也好,少也罢,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哪里也不让你去!”

鸭娥知道爹的心思,爹是让他在家里找婆家,好让她早早地嫁出去。

鸭娥说:“爹,狗三那个流氓从监狱里出来了,并且还当上了咱们村里的村长,我不想再见到他,您还是让我进城去打两年工吧!”

鸭溪松唉声叹气了一会儿,点着了一袋烟,狠狠地抽了两口,沉闷地思考着。

鸭娥欲进城打工是铁了心的,见爹沉默不语,心想:有门。于是,又进一步吓唬他说:“爹,狗三那流氓当上了村长,以后不会有咱们家的好果子吃!”

鸭鹅不提狗三倒还罢了,一提到狗三,鸭溪松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嘭”得一声把饲料盆摔在地上说:“他敢怎么着?他敢再让我看见,我就拿斧头劈了他!”鸭溪松的话还没有落音,只见

狗三和张铁头一群人正向这边走来。

鸭娥被吓得目瞪口呆,指了指山坡上,颤抖着说:“爹!他来了!你可不能犯法呀!”

鸭溪松抬头一看,果不其然,狗三正领着熊老大、侯老二、张铁头一行人向他家的养鸡棚走来。

鸭溪松进屋就抄起了一把斧头,站在了养鸡棚的门口。狗三一看,怔在了当地,对熊老大、侯老二说:“孬驴操的!你们两个进去吧,鸡窝里太脏,我和张老板他们就不进去了。你去告诉鸭溪松,张老板可是县城里来的大人物,想买他家几只鸡吃,让他放明白些,不要做糊涂事!”

熊老大、侯老二心中都明白,狗三强奸了鸭溪松的女儿鸭娥,虽然蹲了两年监狱,但是,她们对他的仇恨依然还是没有化解清嘞。

侯老二说:“好吧,张老板,你们在此稍等,我和熊大哥去去就回!”

侯老二、熊老大走进养鸡棚,只听老实疙瘩鸭溪松暴怒地吆喝起来:“滚!滚!滚!不卖!不卖!我的鸡只卖给人吃,不卖给畜生吃!”

侯老二、熊老大被鸭溪松轰赶着,围绕着养鸡棚转着圈:“大叔!大叔!您听我们说,这几位是县上来的大领导,您可不能得罪他们呀!”

鸭溪松挥舞着斧头说:“我管他什么大领导,还是什么小领导,我一个养鸡的小老百姓,我自家养的鸡,我自家说了算,我想卖给谁,我就卖给谁,我说不卖,就是不卖!”

侯老二说:“大叔,您老人家消消气,您老人家养的鸡不卖给畜生吃,难道连我这个大好人也不卖给吗?您老人家忘了?您去镇上买鸡饲料的时候,地排车爬不上山岗,还是我帮您老人家推了一把才上去的哩!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冤仇易解不易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老高抬贵手,就卖两只鸡给我吧!”

鸭溪松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狗三,对猴老二说:“你倒是黑山村委里最好的一个坏人,我就是不待见……”用手指了指山坡小路上的狗三“那个畜生!”

侯老二嘿嘿地一笑,嬉皮笑脸地说:“他是畜生,他是畜生!今天不给他们吃,我吃,我吃!”说着,掏出二十元钱,塞到鸭溪松的手里说:“大叔,今天我给您现钱,现钱啊!”

鸭溪松抵抗不住侯老二的软磨硬缠,走进鸡舍,抓出了三只鸡,对侯老二说:“这两只鸡要钱,这一只鸡是我送给县上来的领导们吃的,就不要钱了,你们拿去吧!”

熊老大、侯老二接过鸡,一遛小跑高兴地对狗三和张铁头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狗三,你那假丈人还白送给了我们一只鸡呢!”

“假丈人?”张铁头不解地问:“什么叫假丈人?”

侯老二正要解释,狗三却扬了扬拳头威胁道:“孬驴操的,你敢!”

侯老二急忙把身体躲藏到张铁头的身后说:“不敢!不敢!您是村长,我可不敢!”

狗三放下了拳头,拉起了张铁头的手说:“有朋自远方来,不知道乐胡(不亦乐乎),走!先去杀鸡吃饭!”

一行人驱车来到了那家关系户饭店,也叫定点饭店。侯老二把三只鸡往饭店老板的脚下一放说:“猿老板,麻烦您给加工一下,今天。县上来了大领导,把你们的厨艺都拿出来,来他一个炒鸡、炖鸡、辣子鸡,还有一道菜叫什么:黄焖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定要让县上来的领导们吃出咱们黑山村、黑山鸡的风味来!”

猿老板杀鸡做菜,狗三便和张铁头等人走进了一间宽大的雅间。众人按宾主依次排好座位,狗三介绍说:“张铁头是我的狱友,在监狱里我们是上下铺,只可恨这小子有个当大官的爷爷,俺们俩还没有交往够,他就先出狱了。今天能来咱们村找我,真还算是有情有义,算得上是好哥们!”

张铁头听得介绍,并没有起身,只是向在座的各位轻轻地一笑,抱了抱拳。

狗三又把熊老大、侯老二介绍给张铁头等人:“这是熊老大,这是猴老二,都是我的铁哥们!”

张铁头也把和自己一块儿来的四个人、肖县成、吕良、黑白、王佐,分别向狗三他们作了介绍,众人算是初次认识了。

狗三问:“猫四怎么还没有来?菜都上齐了,他要是再不来,就等于弃权了,咱们就开席不等他了!”

坐在张铁头肩下的肖县成问:“狗村长,你们上饭店吃饭,还需要权利?”

侯老二急忙抢着说:“有!有!有!这是我们村自己订下的村规民约!”

狗三在下面用脚碾了一下侯老二的脚尖说:“孬驴操的!少放屁,就你是个多嘴驴,咱们开席喝酒!”

众人的杯子里,一一地都斟满了白酒。

狗三是东道主,坐在了首席的位置上,举起了酒杯说:“欢迎张狱友和几位朋友到我们黑山村来,我先敬大家一杯!来!大家同干共饮!”

张铁头等人都把酒杯举了起来,刚要饮,却听狗三大叫一声问:“嗨!我怎么忘了呢?孬驴操的!张铁头,你们几个人,大老远跑我们村干什么来了?”

张铁头说:“狗三,你让不让我们喝酒了,先喝完了这杯酒再说!”话毕,脖子一扬,一杯酒就下了肚。

熊老大半天没说话了,他把酒杯二次斟满,举了起来说:“操他妈地!狗三,倒让客人领了先,喝酒不谈正事。来!我来敬一个,感情深一口焖!”说完,一扬脖子,把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狗三、侯老二、肖县成等人也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相互碰了一碰,把第二杯酒也一饮而尽。

大家摸起筷子吃了一会儿菜,服务员又给每个人的酒杯里斟满了第三杯酒。

狗三站立起来说:“这第三杯酒吗,还是我敬大家,三三不断,来!同干共饮!”

在坐的八个人,把第三杯酒又一饮而尽。

这时,猫四从外边走了进来。

狗三指了指留下的一副空椅子说:“孬驴操的!怎么才来?在那里坐下吧。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狱友张铁头,那几位是和张铁头一起来的朋友肖县成,肖县成身边的那位叫……叫什么来着?”

张铁头急忙说:“叫王佐!”

狗三“嗷”了一声说:“对!叫往左(王佐)!”

狗三把张铁头带来的三个人都介绍了一遍,然后又向张铁头等人介绍说:“这是我的铁杆兄弟,名叫:猫四。”

王佐听到这里,实在忍禁不住“噗”得一声,把嘴里的饭菜喷了出来,笑着问:“狗村长,你们这是个什么村?我发现你们村里的姓氏都非常的特别!”

狗三说:“特别吗?我倒觉着你的姓名才有些特别呢!你怎么能叫往左(王佐)呢?那右边怎么办?”

众人哄堂大笑。

张铁头掏出纸笔,在上面写下了‘王佐’两个字说:“姓王的王,辅佐的佐。并不是你说的‘往左’那两个字!”

狗三哈哈地大笑说:“甭管是那两个字,都是它们认得我,我可不认得它们!来!来!来!喝酒!喝酒!”

王佐问对面的侯老二说:“侯兄,我看你倒是个有文化的人,你不妨给我们说一说,你们村的姓氏为什么都特别的那个?”

侯老二问:“你说的那个,就是狗啦猫啦的那些姓吧?”

王佐说:“对!为什么你们村里的人都以这些动物为姓呢?”

侯老二被王佐刚才奉承了一句,于是,便假装斯文地说:“领导,来,来,来,请您亲自喝酒,亲自吃菜,听我慢慢地给您道来焉!”猴老二站立起来,给每个人酒杯里斟满了酒说:“我们这些姓吗,据传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大官犯下了灭门之罪,在问斩时,有兄妹俩人被大风刮走了,这兄妹两人一路被刮到了这里,便在大黑山脚下立了脚。从此,便以打猎捕鱼为生,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掩人耳目,便改了原来的真名实姓,取猎物为姓。后来,人口越繁衍越多,便都以牛、马、猪、羊、狗、猫、猴、熊叫了起来。所以,便有了我们村现在的姓氏!”

王佐等人一边吃菜,一边听侯老二解说。

猫四来的晚,听到这里,插话说:“猴……猴……猴老二,不……不……不对吧?”

侯老二说:“奶奶地个头!有什么不对?”

猫四说:“那……那……咱们村……还……还……有……姓冯的呢?”

侯老二道:“姓冯的?哦,你真是傻逼一个!姓冯的不就是多了两个点吗?去了那两个点,姓什么?还不是姓马吗?咱们村姓冯的都是姓马的退化后变的!你不知道?人是猴子变的?”

众人哄堂大笑。

侯老二说:“猫四,你小子就会掰我的书茬子,别的不说,你来晚了,就该罚酒三杯!”

众人也齐声吆喝:“罚酒!罚酒!”

猫四拿起酒杯连干三杯。

酒过三巡,狗三问张铁头说:“张铁头,你小子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我琢磨着,操!你们还是有别的事情!”

张铁头把酒杯放下说:“算你小子猜对了,也算你小子有福气,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哥们几个看上你们这里的山山水水了!”

熊老大说:“嘿,操他妈的,你们在城里住腻了,想来我们乡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张铁头说:“也是,也不是!”

狗三不耐烦地说:“操!孬驴操的,到底是?还是不是?连句明白话也不会说了?你葫芦里卖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