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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节

底是什么药,快点说!”

张铁头指了指那个脑袋后面扎着兔尾巴小辫子的青年人说:“这位是吕良先生,是D市有名的堪舆家,是吕洞宾的后代,人送外号吕神仙,看风水、算命无有不灵!”

熊老大、侯老二、狗三、猫四都敬佩地站立起来,抱拳作揖道:“久仰!久仰!”

吕良急忙站立起来,气度不凡地向大家还礼,与四人共饮了一杯。

张铁头说:“狗三,咱们话归正传,今天我们来,是想来承包你们这里的大黑山的,不知你小子当不当家!”

侯老二听到此话,立即抢先说:“狗三兄弟是我们村的村长,就是我们黑山村里的土皇帝,黑山村里的事,他说话就是圣旨!”

张铁头说:“好!狗三兄弟既然是土皇帝,我们这一趟就没有白来,找人还真的找对了!那好!我就再详细地给你们介绍一下!肖县成是B县副县长的儿子;王佐是B县检察院院长的儿子;他又指着吕良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说:“这位名叫黑白是D市建设银行行长的儿子。我们五个人是拜把子兄弟,他们的爷爷和我的爷爷都是老战友,我们不想当啃老族,也不想当富二代,我们只想自食其力,自己谋点事情做,所以便想到乡下来投资创一番事业。我们在这一带考察好多天了,今天吕神仙看到你们的大黑山就不想走了,说你们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

狗三听到这里,呷了一口酒说:“操!孬驴操的!张铁头,我们农村人,没有你们城里人喝的墨水多,也没有你们城里人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你就放开言直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孬驴操的,你是看上了我们的大黑山呢,还是看上我们的清水湖了吧?”

吕良站立起来,发话了,他礼貌地拱了拱手说:“既看上了你们这里的山,也看上了你们这里的水!现在政策开放了,你们这么多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为什么不充分地利用起来呢?”

熊老大说:“祖祖辈辈就守着这一堆光秃秃的山;就守着这一片污浊浊的水,有什么可以开发利用的呢?”

吕良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一推说:“此言差矣,你们这里有山有水,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盆,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湖吃湖。’你们这里可是有山有水,金山银湖啊!”

侯老二站立起来,敬了大家一杯酒说:“吕先生的话,说的有道理,真的有道理,的确有道理!要是能把我们这里的山山水水充分地利用起来,说不定,它就是一个聚宝盆!”

熊老大问“张大哥,吕兄弟,既然咱们都是朋友了,那就不防直说,你们是想承包山呢,还是想承包湖?”

张铁头说:“想承包山!”

狗三正喝得兴起,硬着舌头根说:“喝酒!喝酒!孬驴操的,不谈正事!”

侯老二低头在狗三的耳朵上说:“三弟,咱们发财的机会到了!”

狗三似有所悟,瞪大了眼睛问:“侯老二,你说什么?他们能让咱们发财?”

张铁头说:“狗三,我绝对让你发财!”

狗三说:“发……发……什么财?孬……孬……驴操的……你……你……能给我……多少钱?”

张铁头说:“我们买下你们大黑山的九座山头,我给你们五十万元怎么样?”

熊老大一听,大黑山的九个光秃秃的山头能卖五十万?顿时把野狸子眼瞪得圆溜溜地问:“操他妈的!铁头兄弟,你不会是喝醉酒了吧?”

张铁头说:“我没喝醉,不是醉话,我说的都是真的!”

熊老大激动地撕扯住狗三的耳朵说:“狗三,你这只狗!就知道灌驴尿,你听到没有?张铁头兄弟说,要买我们的大黑山呢,要给我们五十万元钱呢!操他妈的,快醒醒!”

狗三趴在了桌面上,狗三真的醉了。

侯老二悄悄地扯了熊老大一把,二人走了出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商议说:“老大,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咱们这光秃秃的大黑山,荒废了几百年,一下子就能卖五十万,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了呀!”

熊老大也着急地说:“狗三这个孬驴操的,已经喝醉了,他是村长,他说了算,操他妈的,你让我怎么办?”

侯老二焦急地直跺脚,不住地念道:“五十万呀,五十万!这个孬驴操的,奶奶地个头,关键时刻掉链子。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他都不知道捡!”

猫四也结结巴巴地说:“错……错过……这……这个村,就……就……就没这个店了。咱……咱……咱们几辈子……见……见过五十万?”

熊老大、侯老二唯恐失去发财的机会,最后说:“不行!得想办法把他弄醒!”

侯老二想到这里,走进厨房,拎着一盆凉水回到了酒桌前,对准狗三当头泼了下去:“村长,你醒一醒,不要怠慢了朋友们!”

狗三被凉水一激,急凌凌醒了过来,猫四急忙为他擦干净了满身的湿水说:“三哥,你喝多了,还有客人呢!”

狗三抬起头来,举起了酒杯说:“弟兄们,来!干!干!孬驴操的,再干一个!”

熊老大一把夺过狗三手中的酒杯“啪”得一声摔在地上说:“喝!喝!喝!甭喝了!先谈谈正事吧!有了钱,马尿管你个够!”

侯老二举起酒杯敬了吕良一杯说:“我们黑山村,穷山恶水,你们说的话不会是开玩笑吧?”

吕良神秘地一笑说:“侯老兄,你说你们村是穷山恶水,我看你们村却是金山银湖,是个聚宝盆!”

张铁头也说:“你要是把它充分地利用起来,它就是金山银湖,它就是聚宝盆。你要是不把它利用起来,它就是穷山恶水,就是穷山沟!”

猴老二说:“对!张兄说的对!您的话真的有道理,的确有道理,肯定有道理!”

猫四也说:“绝……绝……绝对有道理,可……可……可能有道理,一……一……一定有道理!”

众人共同举杯,“砰”得一碰,说了一声:“干!”又共同干了一杯。

吕良说:“狗村长和我们张经理都醉了,不然咱们就到大黑山脚下去转一转!”

熊老大说:“狗醉了,熊没有醉!我熊老大是黑山村里的副村长,操他妈的,我说了也算!走!咱们就出去转一转!”

熊老大、侯老二、吕良、王佐等人,起身欲行,狗三和张铁头一齐吆喝起来道:“谁醉了?王八蛋才醉了呢!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众人放下了碗筷,驱车来到了大黑山前,吕良指着东西走向的大黑山说:“各位,你们仔细地看一看,大黑山像个什么?”

熊老大说:“像只黑熊!”

狗三说:“不对!像匹藏獒!”

猫四摇了摇头说:“像……像……像只猫!”

吕良含笑不语,轻轻地摇头,转脸又问张铁头说:“张总,您看像是什么?”

张铁头仔细地把量了一下大黑山的轮廓说:“我看像头牛!”

吕良还是摇头。

猴老二问:“吕先生,您看像是什么?不会像只猿猴吧?”

吕良指着大黑山西边的山峰说:“大黑山本来是一座东西走向的山头,你们看,它的西山头却突然向南一拐,伸了出去,像不像一只老虎,俯卧在那里?”

众人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齐声说:“像!还真有点像!”

吕良又说:“诸位,你们转过身来,再往东边看,东边的山峰,两翼张开,中间却有一座山峰直冲清水湖而去,像不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

众人又是一片叫好声说:“像!还真像!”

猴老二说:“金凤凰好像是渴了,欲喝清水湖里的水呢!”

吕良拍了拍猴老二的肩膀说:“还是猴兄高见,对!那就是一只金凤凰,伸颈去饮清水湖里的水!”

狗三说:“孬驴操的!它就是一只老虎,一只凤凰又能如何?还不是薄土乱石一堆?你们刚才在酒桌上说的话我都听着哩,张铁头,你们要是看上大黑山了,你们就把它搬到你们家里去好了,我都不心痛!”

吕良说:“狗村长,此话当真?”

狗三说:“当真!君子一言四(驷)马难追!”

吕良看了看张铁头说:“张总,你和狗村长是朋友,你就再和狗村长详细地说一说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趁早赶回去嘞!”

张铁头说:“狗三,我们是看上大黑山了,但是我们不想把它搬走,我们也搬不走!这样吧。我就直说了,我们想买大黑山前面的这片山坡地!”

狗三正要答话,侯老二却抢着说:“张总,你们要买多少亩?土地属国家所有,恐怕我们说了不算吧?”

吕良说:“大黑山前面的这片山坡地,有多少亩,我们就买多少亩!”

侯老二说:“这片山坡地大约总有四、五千亩吧?”

吕良说:“好!我们就全买下了!”

侯老二不敢相信地问:“这些山坡地土少缺水,乱石成堆,又不能种庄稼,你们买它做什么?”

吕良又是诡秘地一笑说:“这,你们就不要管了,只要你们乐意卖,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熊老大不耐烦地说:“操他妈的,侯老二,你啰嗦些什么?这片山坡地,又不能种庄稼,种树都不活,既然朋友们要买,给钱就卖!”

吕良拍了拍熊老大的肩膀说:“还是熊哥畅快,够哥们!”说完又问了一句:“嘿!你们黑山村怎么还有副村长?”

熊老大没有回答。

侯老二却又抢着说:“副村长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熊老大狠狠地瞪了侯老二一眼骂:“操他妈的,多嘴驴!你个孬驴操的!”

狗三的酒劲消了,清醒了下来问:“铁头,你们真要买这片山坡地?”

张铁头说:“真买!”

狗三又问:“你们准备花多少钱?”

张铁头问:“有亩数吗?”

狗三说:“这片山坡地一直荒着,没有人去管它,哪有什么具体的亩数?”

张铁头说:“没有亩数,那怎么算?”

狗三挠了挠光头,大方地说:“没有亩数,那就论片吧!”说着用手朝着大黑山的方向划了个圈说:“就这一片你能给多少钱?”

张铁头也学着狗三的动作挠了挠光头,朝着大黑山的方向挥手划了个圈说:“就这一片?我给你五十万元怎么样?”

狗三、熊老大、侯老二、猫四一听这片山坡,张铁头要给五十万,顿时睁大了眼睛吃惊地问:“真的?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张铁头点了点头,吕良和肖县成也点了点头。

狗三、熊老大、侯老二、猫四似信非信地相互对望了一眼。

狗三说:“好!这片山坡就卖给你们了!击手打掌,成交!”

吕良说:“亲兄弟明算帐,口说无凭,咱们得立字为据!”

狗三说:“好!咱们就回村写合同,立字据!”

众人又返回到黑山村,找到会计马大哈,让他在张铁头他们写好的出卖山坡地的合同上加盖了公章,村长狗三也亲自签了名。

狗三问:“张铁头,合同签了,你们什么时候把钱给我们?”

张铁头说:“把你们村委的户头给我,我回去就把钱给你们汇到你们村委的帐号上!”

狗三说:“不行!那样太麻烦了!我就记不得那些帐号密码什么的,我要的是现钱!你们还是给我现金吧,再说,我卖了俺村的山,这些钱总得给村民们分发下去!”

张铁头沉思了一会儿说:“行!怎么都行!现金就现金吧!只不过,我们没带现金,还得回县城去取!”

狗三说:“也好!我们就等着你们了!”

吕良摸起桌上的一份合同刚要往包里装,侯老二却一把按住说:“吕先生,你们还没有付钱呢?”

马大哈也说:“等你们付了钱,三份合同,你们一份,我们一份,再上交一份,就成了!”

吕良不屑地一笑说:“侯老二真是侯精,我们就是拿到合同,不给你们钱,你们能让我们进大黑山吗?”

张铁头也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能不听你们的?”

众人哄堂大笑。

天快黑了,张铁头、吕良、肖县成、王佐、黑白一行五人说了声:“明天见!”驾起两辆桑塔纳轿车,一溜烟似地飞驰而去。

侯老二望着远去了的三辆轿车说:“狗村长,这些人会不会是一些混吃混喝的骗子?”

狗三说:“孬驴操的!我和张铁头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绝对不可能大老远的跑来骗顿饭吃!”

熊老大说:“操他妈的,这一天过的像是在做梦,狗三,你那个狱友大光头,真的能来买我们的这片荒山?”

猫四也说:“咱……咱……咱们的……这座大黑山,除……除……除了石头……就是石头,他……他……他们买了它……做何用?”

哥们四个人都不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会是真的,都不相信张铁头他们会真的来买寸草不生的大黑山。

夜里,哥们四个都在做梦,熊老大做的是:走进了大饭店,大鱼大肉饕餮大吃的美梦;狗三做的是母马的那只大黑碗和鸭娥的那条窄窄的小溪;猴老二做的是一张一张的人民币像雪花一样从天而降,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猫四做的是住进了高楼大厦里,穿上了名牌的服装,佣人侍女一大帮。

哥们四个做了一夜的美梦,雄鸡报晓:“喔喔喽——”把他们从梦中惊醒。

狗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骂:“操!孬驴操的!我正在兴头上却把我吵醒了!”

熊老大嗗唸着嘴,好像咀嚼着什么,嘴角里流淌着粘稠的白涎,像是在嚼肉,也像是在嚼鱼,但嘴里却什么也没有嚼。

猴老二听到鸡啼,急忙爬起,嘴里大声地呼喊着:“我的钱!我的钱!”

他的老父亲在窗外,怯怯地问:“孩子,你又做恶梦了?都是爹对不起你呀!”

猴老二烦烦地吼:“滚!都是你搅了我的好梦!”

猫四睁开两眼,看了看布满灰尘的墙壁和挂满蜘蛛网的房梁感慨道:“又是黄粱一梦!”

太阳出来了,人们从梦中醒来,黑山村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猴老二没顾得上吃饭,洗了把脸,背上那顶草帽,匆匆忙忙地来到了猫四家:“四弟,起床了吗?”猴老二用手拍打着猫四家的大门喊。

猫四答:“起床了,你进来吧!”

猴老二推门而入。

猫四正蹲在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