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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杨武雪兰 男女各半 (2)

誓言:“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学!”所以还是一心一意的专心致学。还好他们还是一班。

上了高中以后杨武有一种感觉上的变化,虽然有约法三章,杨武做作业遇见难题时、有时心情不悦烦闷时、只要一拧头,朝紫雪兰含情脉脉地望上一眼,不管对方看见还是没有看见,也不管对方是在做作业还是在看书,只要这一眼,他就心满意足了,心也就随意而安了。

毕竟十五岁了,生理上也有了些许的变化,异性相吸,高中物理课上讲的电的原理他理解的更深了,自觉不自觉地进行了体验。

当然,有时候,她望他,或者他望她还会偶遇炙热的眼光产生的一刹那间的交汇,杨武的身体还会产生一些悸动,只因为头上还有约法三章,所以,每每这时候,他会做一个鬼脸,她会抿着嘴,矜持的一笑,然后大家就又默默地埋头做着自己的事。从哪“偶遇炙热的眼光产生的一刹那间的交汇”中,杨武体会到:紫雪兰提出的约法三章,不是讨厌他,而是更爱他。知道是知道了,但是他并没有打破这种“约法三章”。

艰苦的三年高中生活过去了,他们双双都被名牌大学录取了,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冲刺,紧绷了五六年的心弦,现在也可以松一松了。杨武和紫雪兰这才正式的约了一次会,他们的目的是商量一下以后的事情,因为他们不在一个学校,他们的第一自愿都是一样的,报的都是中国的最高学府,但是没有被录取,第二志愿他们报的不一样,一个是京西交大,一个是京西师大。他们本来信心满满能实现第一自愿,可惜只差了不到十分没有实现理想。现在他俩就要商量一下上学以后如何联系,如何见面等等问题。在初高中时尽管有约法三章,但是他们还能想看一眼,就能看一眼。现在即将上大学,不在一个学校,脱离了相互的视线,这就有必要商量一个联系方式。所以,都给家里撒了个谎,说有事要到母校去开会。这个理由双方父母在本村无法验证,因为杨家岭在实验高中只有他俩是应届毕业生,在全村也只有他俩考上了名牌大学。

他们去县上,双方的妈妈都给了他们一百块钱。他们今天改变了上学时的习惯,没有骑车子,而选择了坐公交车。在路上,紫雪兰爬在杨武的耳朵,悄悄地说:“约法三章解除了。我现在告诉你一声。”杨武反过来也趴在紫雪兰的耳边说:“我早已经解除了。谁要你通知,难道你是我的领导吗?”紫雪兰拧过头来、假装生气地拧了一下杨武的鼻子。

“啊!”杨武突然大叫了一声,惊得车上的人都拧过头来向后看。杨武对着乘客们说:“她拧我的鼻子。”

乘客们一阵哄笑,继而就都又拧过了头,没人再理他们了。

紫雪兰小声说:“你就是一个混蛋。”

到了县城以后,他们也没有地方去,先是到学校转了一圈,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还都是面熟却又都不认识。他们看了一下光荣榜,对着自己的名字笑了一阵子,也没见老师,也没见其他同学。教室的门都是锁着的,也无法进去。他们只有怏怏离去。后来他们又到了县体育场,这里倒是人很多,有打乒乓球的,还有在光天化日之下踢足球的,足球看台上太热,水泥坐台让太阳晒的滚烫,坐不成。球场拐角处有几棵树,树下挤满了人,他们不想在那儿坐。他们想说话,还不想让其他人听见。他们只有走出体育场,百无聊赖的、又是漫无天际地行走在大街上。

“这如果让他的同学看见怎么了得?”

紫雪兰正在寻思这个问题,突然就发现了新大陆:“杨武,你看你看。”杨武顺着紫雪兰的手指望去,看见一个旅馆门前挂着一个牌子,“钟点房,每小时五块。”杨武说:“那有什么好看的!”紫雪兰说:“你难道就没有想到一些什么吗?”杨武眼前就是一亮,明白了,拽了一下雪兰垂在肩膀上的辫子:“登记上三个小时,不就是十五块钱嘛。”“行。”雪兰高兴地应了一声。

进去以后,杨武看见了广告牌,不愿意了,这房子一天才六十元,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这钟点房一小时五块钱也太贵了吧。他过去找吧台里的人说理,吧台里一个女娃正看书,看见了杨武把书一合,说:“不讲价,爱登记不登记。”这时候紫雪兰赶紧过来说:“我们登记,登记。”那个女娃不耐烦地把书推向了一边,拿出了登记簿,记下了他们的名字,收了十五块钱,然后给他们拿了一把钥匙,钥匙上还挂着门牌号:二零三。她顺便说:“二楼三号,出门向右拐是楼梯。”还没有等杨武和紫雪蓝走出门,吧台的那个女娃就又翻开了书,小声自言自语地说:“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帅男不多情。装啥?”这句话杨武没听见,杨武已经出门了。但是紫雪兰听到了,她没吭声,只是脸微微有了少许红云。

房子很简陋,一张床,是双人床。床单还是很干净的,俩枕头。有电视,吊扇。紫雪兰随手打开了吊扇,马上就有一股凉风吹来,舒服多了。桌子上还有一个热水瓶和两个茶缸,有两个简易沙发,沙发的扶手已“开花”,露出了黄色的海绵。“就这样的房间,还要一小时五块钱,太坑人了。”杨武坐在床上发着牢骚。“稍安勿躁,这就不错了,不然的话我们到哪里找这么一个清静凉快的地方呀。”随即紫雪兰提出:“杨武,我们拉一下手吧。”杨武伸出了右手,拉住了紫雪兰的左手。“杨武,我们终于又手拉手了。”杨武拧过头来,若有所思地说:“从四年级头一学期开始,到现在,算来九年了吧!”“对,就是那个时候。想起小时候我们手拉着手一块上学,手拉着手一块回家,真好!”“都怪……”“不,你要端正态度,”紫雪兰立即纠正杨武说法:“我们谁都不怪,我们反而应该感谢他们,因为不是他们嘲笑我们,我们还不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学。正是因为他们嘲笑了我们,我们才给自己定了制度,才能一心一意的专心致学。”“你说的有道理。是不是你的约法三章也是从他们那儿受到的启发?”“正是。”“你真聪明,还会像学习一样,举一反三,灵活应用。”紫雪兰也小声又含情脉脉地说了一句:“你也很聪明。”两双眼睛一对视,也像过去在教室时一样、炙热的眼光产生了一刹那的交汇,但是今天,杨武没有做鬼脸,紫雪兰也没有矜持的一笑。只听到杨武轻轻地说:“雪兰,我爱你。”突然不由分说地就把雪兰搂在了怀里,情犊初开的杨武,再也忍受不了胸中情欲的抓挠,就是一阵狂吻……

紫雪兰被这突如其来的暴虐,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他在梦中常常遇到;陌生:的的确确是第一次。他们俩从小,不懂事的时候手牵着手形影不离,稍微知道了一些啥以后,又被舆论把手拆散。自从知道了结婚是怎么一回事以后,相互已经把心交给了对方,但在一对幼小的心灵中,努力地用理智克制住了相互爱慕的热烈的感情,心照不宣,专心致学,真是不简单。他们终于圆满地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冲刺。现在,他们又收到了爱情的订单。真是双喜临门呀!

一对情侣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算是对他们坎坷的爱做了一次圆满的总结。也算是对他们爱、新的开始做了一个前奏。

紫雪兰说:“在接待室听到了那个女服务员说咱俩:‘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帅哥不多情’。我想给这两句话的后面再加两句话:‘专等花开果熟时,怀春多情两盎然’,作为我们今天的写照,你觉得怎么样?”

“我同意!美丽的才女!”

……

还剩一刻钟就三个钟头了。本来他们还可以再续两小时或者更多的时间,无非一个小时再交五块钱而已。但是,他们选择离开。他们怕回去的晚了,让家里人担心。

紫雪蓝双手抱着杨武的右胳膊,甜甜的、显得非常幸福。他们现在不怕被别人看见,大大方方地走在了大街上。人就是这样,一旦这张窗户纸被捅破,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他们回家没有坐公交车,而是步行,他们家离县城只有十三四里路,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他们意在路上说说心里话。他们没走大路,专走小路、背路、难走的路,因为这些路上没人、没有熟人,虽然他们不怕别人说东道西,但是尽量还是不要叫别人说西道东的好。

“雪兰,咱们今天干的这事,你会不会怀孕?如果怀孕了就麻烦了。”走到了乡村的小路上以后,杨武突然问了一句他所担心的一个问题。

雪兰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武,不说话。

杨武又“嗯?”了一声,算是催促雪兰,回答问题。

雪兰转过脸去,轻描淡写地说:“这事我咋知道?你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怕真的怀孕了,我们没有钱坠胎。这事又不能给爸妈说。”

“不会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其实,自从雪兰为了今天的这个约会已做足了功课,她已经想到了杨武肯定会不老实。所以专门到新华书店,看了看生理卫生方面的书,知道了例假和怀孕的关系。她看了半天生理方面的书,就找到了一个方子,算日子。在例假前后那些日子是安全的,就选那些日子和他约会。今天的这个日子是安全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怀孕?”杨武有点急,还有点害怕。

“我是女人,能感觉到。”

今天雪兰当然不会给他说透,因为还要上大学,她还准备让杨武读研究生。必须要叫他收敛一些。不能让他随心所欲。

“但愿你的感觉是真的。”杨武还是心有余悸。

最后,他俩商量了一下上大学以后的事,达成了协议:每星期见一次面。雪蓝强调:“但是不能每星期都干这种事,因为我们要的是安全,万一怀孕了哭都没眼泪。我提前给你说清楚,别到时候我不让你干,你就这个那个的,胡搅蛮缠。我提前给你就打声招呼。”

“不行,我才不管三七二十八哩,咱们一见面我就要。”

“你就不怕我怀孕?”

“不怕!”

“你这是故意气我。”

“气气你又有何妨?”

雪兰在杨武的胳膊上咬了一口……他们才欢欢喜喜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