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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刘换和拉弟子并不知道刘生录音的事,只知道他想告状。他俩寻遍沙川县城大小几十家旅店,都没有找到刘生这个人。当晚十二点两人返回来碰头,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是不是连夜回桐树湾了?”拉弟子说。

“不会的,夜里没车,几十里路他不可能走回去。”刘换否定了拉弟子的猜测说。“他要告状,也不会立即回去,肯定住在亲戚家,明早上到县里去告。”刘换分析说。

“咱们明两早上在县委门口堵他,我给他拿点儿下情,夫妻一场他会心软的。”

刘换说:“那样太被动,一旦他和你吵起来更坏事。不如明天一大早你去亲戚家去找他,我在县委门口堵他,给他些甜头,让他动了心,他就不会告咱了。”刘换仍很自信地说。

拉弟子再次强调说:“他叔伯二姨哥的家我记不清了,谁知找到找不到?”

“你记不记得他的名字?”刘换问。

“好象叫袁良,在农机局工作。”

刘换说:“知道名字又知道工作单位和大概地址,去城东头一问准能找见,并且通过袁良可以知道刘生别的亲戚的住处。”

拉弟子猛然想起了刘生和刘换是叔伯弟兄,就问:“你和他是叔伯弟兄,城里有没有亲戚你还不知道?”

“我们刘家在城里没有亲的,要有就是他妈那头的亲戚,我哪能知道?行啦!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你找到找不到他都得去县委门口绕一周儿,我看到你咱再找清静地方说话。”刘换再三叮嘱着拉弟子。拉弟子一一应承后,他才赶快返回“河川旅店”。

次日早晨,拉弟子从袁良口中得知,刘生一大早坐车回桐树湾的消息后,立即去县委门口与刘换说知。两人回到拉弟子的住处认真分析情况,并做出了相应的对策。

拉弟子再次坐车返回了河头镇,在河头镇逗留到天黑才回到桐树湾。这是刘换和她商量好的,拉弟子回村不能让村里看见,夜里回城去与刘生私下解决。临走时刘换给拉弟子带了五千块钱,打算堵住刘生的嘴。

刘生买回录音带本打算让何彪帮他翻录,但他发觉桃桃和何彪的关系挺密切,怕打搅人家,他便取了录音带自个儿回家去录。为保险起见,他等夜幕降临才录,并提前锁了院门,防人进院听见。他准备两盘带各录五盘,便早早地开始转录。他录一盘往柜里锁一盘,害怕被人撞上说不明白在搞什么鬼。他把拉弟子与邱桐鬼混那盘翻录了五盘之后,又开始录从城里带回那盘,拉弟子与刘换上床以及至关重要的对话非常清晰,这让他得意了一阵子,他不用担心还怕录得不清楚了,只要交给上级领导,一切十分真相大白。

刘生在录最后一盘时,听得外屋的门响,他赶忙关掉开关,拔掉电源,起身来看。他刚至门口,门已被打开。他吃了一惊,那门明明锁着的,咋会有人进来。

门被推开时,刘生大惊失色,拉弟子手里握着钥匙正从锁上往外拔,两人面对面的站在门口。刘生看见了拉弟子,半天说不上话来。

“咋啦?吓着你了?没想到是我哇?”拉弟子佯装笑脸和刘生搭话。

刘生这才记起离婚时没有向拉弟子要钥匙,那门上是暗锁,他也没换锁,却让拉弟子鬼也似地钻进来了。刘生眼下最耽心的是拉弟子是否听到录音的事。

“你回来咋不敲门?这家已经分给我了,你咋能拿钥匙开门撞入,这可是犯法的事。”刘生不软不硬地说。

“看你说得好吓人,我又不偷不盗,怕敲门吓着你,才悄悄开门进来的。”拉弟子边说边往录音机旁走。又说,“咋?在听录音是吗?那天我和刘换事被你在门外录下了吗?”

“你胡说!我没录。”刘生矢口否认。

“我都听见了,骗我也没用了。我在窗台下站了半个多小时,你放的录音正是昨天我和刘换的事。刘生呀,我就是为这些事回来找你,咱俩好歹夫妻一场,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咱们没甚大的矛盾,看在咱夫妻一场的份上,求你把那录音毁了哇,还有关于我和刘换还有邱县长的事,你就忍了吧,现在咱已经各走各的了,你得给我留条生路呀。”拉弟子说着眼里流出了泪水,她边揩抹着边从手提包里掏出那五千块钱,递到刘生面前说,“这是五千块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对你的一种补偿。没别的,只求你不对任何人讲我的事,并且把刚才那盘录音带给我。刘生,哪怕我给你跪也行,你得饶恕我这一回。”

刘生看着眼前那迭伍拾元面额的钞票,没有去接,也没有说话。

拉弟子见刘生不接钱,又说:“咱俩好说好商量,悄悄解决,上次回来要求和你复婚的事也是被迫无奈。我找工作下户口都是走的刘书记和邱县长的后门,这是多少农村人做梦也不敢想的事,但我实现了。你也知道我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刘生,你如果和我过不去,告了我的话,那我一切都完了。我知道你手中有证据,所以才这么苦苦求你。当然,你要同意和我复婚,咱明天就去镇里复婚,我不说半个不字。如果你不想和我复婚,那么就求你收下这五千块钱,算我赔偿你的,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咽肚哇。要是你嫌五千块钱少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再加两千。我还是那句话,看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你就饶了我吧!给,把这钱收下。”拉弟子往刘生怀里塞钱。

刘生一拧身,那钱捆子掉在了地上,他对拉弟子说:“钱你拿起,我不可能要的,你劝也无用。”

“你看你?这儿就咱俩,没外人知道,你不要白不要对不对?”拉弟子捡起那迭票子又递过来。

“你说成甚我也不会收钱的,你这是用钱来堵我嘴的,是不?”刘生有些生气地说。

“你咋认为都行,总之咱俩要私了,私了完相安无事。你若去告,我肯定死路一条。我也想通了,与其落个人不人鬼不鬼,还不如回来与你复婚,咋也是活一辈子。你看哇,解决这件事只有两条路,一是明天复婚,过咱俩的小日子;二是你收起这五千块钱了事。”

刘生冷静下来说:“婚是不复了,我不想委屈你。钱我也绝对不要。”

“那你要甚?”拉弟子急着问。

“我甚也不要。”刘生语言生硬地说。

“说说你的主意,咱们商量着办。”

刘生灵动一动,说:“我又不准备去告你,你们急个甚?”

“你快不要哄我了,昨天晚上你临走时还说要揭发我们,你还录了音,你不告录音干甚?我心平气和地与你协商,求你饶了我哇!”

刘生为了尽快送她走了事,就走到录音机前,取出那盘刚翻录出来的录音带,交给拉弟子说:“好啦!你拿走它算啦,我认倒霉就是了。”

拉弟子见有了转机,笑吟吟地说:“你是说不告我了,饶我啦?” 

“拿走录音带就没了罪证,我拿甚告你。”刘生耍了个小聪明。

“谢谢你!那我该咋谢你才对?刘生,你还是把这钱收起哇。”拉弟子再次劝刘生收取钱。

刘生摆摆手说:“行啦!你把录音带和钱拿好了,快走!”

“咋?这么快就撵我走?都半夜三更了你让我去哪住?难道不能在你这儿住一夜吗?”拉弟子哭喃喃地说,那神态有些可怜,和前一段的拉弟子判若两人。

“回你妈那儿住去吧!我正在谈恋爱,她晚上会来的。”刘生又撒了谎。

“甚?你谈恋爱啦?前几天你去城里还没说,咋这么快?你又在骗我哇?”拉弟子不信。

刘生说:“真的,她是赵瑞老伴的外甥女,叫桃桃,住在红柳乡,今天晚上要来找我的。”刘生成了捣鬼的专家了,他把何彪和桃桃的事一转眼安在自个儿身上,目的是赶快撵走拉弟子。

拉弟子有些半信半疑,却不好执意留下。她便反复强调地求刘生放她一码,以后会报答的。拉弟子临走时猛地想到了什么,便走到录音机旁,伸手掀开磁带盒,双卡录音机的磁带盒里,右边是空的,而左边有磁带,她取出来惊叫道:“你是在翻录?”

刘生郑静地说:“你要那么认为的话,就一块拿走哇。”

“你是不是还有录下的?”

“你想搜一搜?”刘生硬了起来。

拉弟子又落了一行泪水,扑上去抱住刘生饮泣。刘生挣她不脱。拉弟子挑了一大堆的好话说给刘生听,还提出和刘生上床做爱。刘生仍然撒谎说桃桃就要来了,让她快走。拉弟子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刘生家,走前又反复叮咛刘生饶她这一回,将来必定报答。

刘生自从亲耳聆听了刘换和拉弟子对话后,完全死心啦,拉弟子这种女人他再也不敢要了。在拉弟子突然闯入发现他录了音那阵儿,刘生为稳住拉弟子,才把那录音机内的磁带让她带走了。他要告倒刘换和邱桐的决心不减,拉弟子哪里能了解他复杂内心活动。

刘生送走拉弟子后,锁好柜子和家门去找何彪来了。他走到何彪鱼房不远处就看到灯光。何彪肯定没睡,他就大踏步地走到窗前,房内传出音乐声,他探头往房里一望,不由地停下了脚步,透过玻璃看到一暮情景,何彪和桃桃正在地下翩翩起舞。何彪搂着桃桃那纤细的腰,桃桃手搭在何彪肩上。何彪勾头深情地看着桃桃。桃桃翘起下巴多情地盯着何彪。两人身体紧贴着身体,随着节奏明快的舞曲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