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你就快说嘛。
上官站起身,向老爷太太行了一礼,老爷太太,今天整个府里都喜气洋洋的,只有一个地方很清静,我想老爷太太知道是哪儿?
冯氏立刻变了脸,拿着手帕的手用力一挥,十妹妹,你忘了我们的家规吗?
上官立刻接过话,我没忘,可家规是人定的,人也可以修改。
冯氏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叫,改?为什么改?这是老爷三令五申的规矩,谁改?你?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上官把眼光调向老爷,老爷,我明白你当初定规矩的意图,我当时也赞成,但现在不一样了,十三妹妹原来只是丑点儿呆点,可自从生下孩子,后,变得越来越疯,我们都知道是为什么,她每天抱着枕头拍,扔了她的枕头她就打自己的肚子,这些虽然我没说,但我想你们也知道,这府里的上上下下都知道,现在-
老爷举手打断她的话,沉声道,云缨,你是个明白人,我派人伺候她吃伺候她穿,这已经仁至义尽了。
上官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老爷,别说咱们家被冷落的十三妹妹,远的不说,就只说光绪皇帝,他被囚禁时,不是要口水喝还得看太监的脸色行事吗?咱们是派了人去,可八年前你只吩咐了一句,到现在,你可知道当初派去的人现在在哪儿?
老爷无语,冯氏道,不管是谁,难道咱家还能把她冻死饿死?
太太,我想你和老爷是不会去亲眼看一看的,我可以说给你们听。
老爷又打断她,你早上迟迟不到,就是去看她了?
她怎么了?不值得我们去看看?
冯氏尖叫,上官云缨!你好大胆,怎么和老爷说话呢?
上官冷笑一声,老爷太太,我没什么胆量,我只不过是这府里的死树一棵,我犯了家规,我领罪,这十三妹,她疯死也好,傻死也好,她冻死饿死更好,我可以陪她一块儿死,就算我俩都死了,这世上就没有心记得这事儿了?就没有嘴会说出去?宋朝有个狸猫换太子,做得够绝的了吧,十八年后不是还有昭雪的一天?何况咱们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口子都知道这事儿,你们敢保证龙儿长大后没一个人告诉他真相?如果龙儿知道真相了,
上官叹口气,轻轻道,这府里,有哪个去和龙儿交待?怎么和龙儿交待?现在,十三妹妹已经不久人世了,你们还想就这么冷寞下去?
冯氏呆了,尔后紧张起来,那怎么办?让龙儿认认认?
看看老爷,恨道,我就知道,早晚这纸也包不住火。
老爷沉思半晌,无力的挥挥手让上官坐下,云缨啊,今天就咱们三人,说真的,这府里太太多,我就你们俩知近,别的,他摇摇头摆摆手,不是我狠心,只是现在让龙儿知道这事儿,也已经晚了。
冯氏缓缓坐到椅子里,是啊,唉,十妹妹,你是个明白人,我这心里有数儿,我也从来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看,都是咱姐妹命苦啊。说着落下泪来用手帕擦着,你看,这龙儿愿意跟你,我看着都高兴,可现在如果把真相告诉他,这,我是怕孩子承受不了啊。
老爷也长叹,你说命,咱就得信命啊。
上官轻道,老爷太太,我也是急,话重了,十三妹是给咱们留下后代的大功臣,咱们不能不闻不问,我也不想现在把这事儿告诉龙儿。
太太忙点头,老爷道:云缨,你知书达理,聪明懂事,这事儿你看怎么办好。
老爷太太如果不累,我想依我自己的想法,和老爷太太细聊聊。
二人点头。
要说命,不如说巧,要信命,不如信机缘。
二人全神贯注地盯着上官小巧的嘴。
老爷的身体,多少名医都看过了,说没病,可就是无后,为何那老僧就肯定有后呢?
冯氏接道,是啊,妹妹你说我们这么多姐妹,都-
老爷看她一眼,冯氏闭了嘴。
那就说明医生看的没错,老爷身体的确没病。
二人眼中全是疑虑。
上官接着道,大家都不能生一男半女,这就是我们说的命,倒不如说是巧,赶巧了,历朝帝王后宫佳丽成千上万,所出后嗣唯一者也不乏其人,说句话老爷太太别生气,如果老爷多和十三妹妹过段日子,也许我们就不止龙儿一个孩子了。
冯氏泄气道,妹妹说了半天,我们还是命中无子。
这个,也不是,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说了。
冯氏又道,那傻婆娘哪来的贵子之命啊?
老爷太太可记得当年高人是如何让咱们寻的十妹妹?
二人点头,上官继续道,所谓高人,何为高,高就高在他虽为僧为道不僧不道不问世事,却最通世事,我想老爷您不妨有时间,今年去看看他。
老爷忽道,是是是,唉呀,你不说我倒忘了,过了年龙儿就满九岁了吧,他是说贵子九岁让我去还愿的,云缨啊难怪龙儿老说你是神仙,你,你给我解解,这命中有子不用说了,咱都得了,你就说他娘吧,说她是个属鼠之人,桑柘木命,为何?
老爷,您也是多识之人,木占东方,上倾天下植地,得天地之灵气,根须繁多,寿命绵长,广布天下。
冯氏问,为什么是桑柘木啊?
木之最坚者。
老爷眯眼缓缓点头,又道,须得是家中有七个孩子,她排行老大,还必须是个乡下之人,这是为何?
老爷,这七个八个孩子不重要,这意为她母亲是多子之人,母亲多生,女儿也不会太差,她是乡下人又是老大,姐妹兄弟多,那她肯定能吃苦能干活儿,身体健壮又懂得尊老爱幼,这样的人会生养的机会大,又能和大家相处,只可惜了十三妹妹有点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