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中午,段鹏利用午休时间又去了张学平家,张学平到人民医院给张二军送饭去了,柏玉芹接待了段鹏。段鹏诚恳地对柏玉芹说:“阿姨,这次二军不幸受伤,确实是乐新华犯浑,抓他坐牢一点不冤,可他那天确实是喝醉了,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才干出伤害二军的傻事。”柏玉芹听到这里点点头。

段鹏接着说:“还请叔叔、阿姨宽宏大量,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次,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另外,二军的伤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完全彻底的治好,争取不留下任何后遗症,乐家会对二军负责到底。”

柏玉芹听了段鹏的话,被他的诚恳所打动,开诚布公地说:“小伙子,我也是当母亲的人,你说的话我都能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你小舅子是在喝醉了的情况下打伤了我儿子,但他毕竟给我儿子造成了伤害,这是不争的事实,同时也给我们做父母的带来了精神上的伤害。”

柏玉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你小舅子错已铸成,现在即使枪毙他也无济于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样吧,等二军的父亲回来,我再劝劝他,尽量说服他,双方达成和解,不起诉你小舅子。”

得到柏玉芹的谅解,段鹏心里如释重负,觉得柏玉芹确实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人,他打心里感谢柏玉芹,真诚地对柏玉芹说:“阿姨,你能够推己及人,换位思考,理解做父母的不易,宽恕和原谅一个犯错误的人,你真是一个胸怀博大的贤妻良母,我代表我岳父、岳母一家对你的理解包容表示衷心的感谢。”

柏玉芹对段鹏说:“小伙子,你能理解我们做父母的苦衷,也会哄我们老人开心,如果现在的年轻人都能像你这样互相体谅,社会上也就少了许多矛盾,我们当父母的也可以少操很多心,社会也会和谐许多。”

段鹏谦虚地说:“阿姨,我们年轻人阅历太浅,经验不足,还得向你们这些前辈学习,请你们多指教。阿姨,我就不打扰你了,等我叔回来,还得劳驾你做他的思想工作,请他谅解。”柏玉芹回答:“小伙子,我理解你的苦心,我尽力吧,你慢走!”段鹏从柏玉芹家出来,先给乐新梅打了个电话,然后直接到商务局上班去了。

段鹏去张二军家后不久,家里门铃响了,乐新梅起身从猫眼往门外看了一眼,发现段鹏的父亲段炳丁拿着一大捆蔬菜站在门外。乐新梅打开门,脸上毫无表情地说:“爸,你怎么又给我们送菜来了,你上次送的家里还没吃完呢,以后就别老送了。”

段炳丁没有在乎乐新梅的语气,走进屋来,放下手里的蔬菜,没见儿子和孙女,问儿媳妇:“新梅,段鹏跟姗姗呢?”乐新梅说:“爸,段鹏外出办事了,姗姗在学校吃中餐,中午不回家,你吃过中饭没有?。”段炳丁说:“我刚才已经在你姐家吃过了,我今天给你妈买点药,顺便给你们姐弟俩送点青菜,也给你娘家送点。”

乐新梅随口问:“姐姐姐夫他们都好吧,段鹏官不大,事不少,整天穷忙,我们也好长时间没去他们家了。”段炳丁说:“你姐姐一家都挺好的,段鹏是领导,忙点应该的;你妈挺想姗姗的,你们一家三口什么时候有空也回老家看看。”段炳丁来了几次都没有看见孙女,心里怪想的,故意借口老伴想孙女。

乐新梅不冷不热地说:“爸,姗姗平时要上学,星期六、星期天要补课,哪有时间呀。”段炳丁听了乐新梅的话,有些失望地说:“这倒也是,好吧,那就等姗姗不补课的时候再说吧,孩子的学习要紧,不能放松。”

乐新梅跟段鹏结婚十余年,去段家的时候极少,对段鹏的父母也没有什么感情,有事没事总往娘家跑;倒是段鹏工作之余不时回家看看父母,给他们买些肉食、水果之类的东西;两位老人有时却舍不得吃,又叫段鹏捎给县城的女儿段蓉。

段炳丁见儿媳妇的脸色不太好看,知趣地告辞:“新梅,那你忙吧,就不影响你的工作了,我一会就回家去,你和段鹏注意身体,别太忙了。”乐新梅敷衍说:“爸,你放心吧,段鹏没事,他身体结实得很。我一会得上班,就不送你了,你有空再来家,慢走,晚上我叫段鹏给你们打电话。”

乐新梅说完打开门,向段炳丁挥了挥手。段炳丁扶着楼梯慢慢地走下楼去,他虽然才六十出头,走路却有些步履蹒跚,有种未老先衰的症状;乐新梅虽然看在眼里,但却无动于衷,好像看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傍晚将近下班的时候,段鹏接到了罗璋云的电话,叫他六点半左右带乐新梅及姗姗一起到秋山大酒店吃晚饭。段鹏接完罗璋云的电话,又拨通了乐新梅的手机,把罗璋云请客的意思向乐新梅转达了。

谁知乐新梅接到段鹏的电话,不仅不领情,反而尖酸地说:“你一个人去吧,我跟姗姗就不去了,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没有共同语言;再说,我也不想看见你跟刘菲红那个狐狸精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段鹏见乐新梅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不等她说完,生气地挂断了电话,懒得听她胡言乱语瞎扯淡。下班后,段鹏开车来到教委门口,等陈进南出来接上他,又到总工会接了刘菲红,三个人一起去秋山大酒店。

路上,陈近南看着段鹏说:“老同学,你干副局长几年了,上面又有关系,是不是也该扶正了?”段鹏想了想,严谨地说:“近南,提不提是上面的事,我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当然如果能够再进一步更好。”三人都不是外人,所以段鹏说话也不藏着掖着。

刘菲红接过话题说:“段鹏,听说你们周局根基很深,道行了得。”陈近南不以为意地说:“周勇生不就是跟董县长有点溯源嘛,董县长以前曾经在商务局当过副局长,两人私交不错;段鹏他战友的叔叔还是市委组织部长呢?可是专管干部提拔的。”

段鹏听了他们两个的话,沉默无语,刘菲红接着说:“陈科长,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周勇生毕竟还没有到龄吗,估计段鹏还得等等。”陈近南想了想说:“那段鹏也可以到别的部门当一把手呀,曲线升职。”刘菲红心直口快地说:“陈科长这招高。”段鹏听了他们的话笑而不语。

来到酒店二楼8号包厢,罗璋云和他丈夫郑金生已经早就到了,见客人来了,夫妻两个赶紧起身相迎,郑金生热情地打招呼:“三位领导请坐!”罗璋云不解地问:“我们不是邀请你们三家人都一起来吗,你们的家属怎么没来?”

陈进南解释说:“我岳母住院,我大舅子出差了,我老婆得去医院照顾我岳母。”段鹏不好意思说乐新梅跟自己呕气的事,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说:“我闺女今天晚上学钢琴,我老婆陪她去琴艺学校了。”

刘菲红倒不隐瞒,实话实说:“我们家张得贵担心来酒店吃完饭晚了,回去在麻将桌上抢不到座,所以他就没有来,我儿子明年中考,每天晚上要去学校补课。”大家听了刘菲红的话,都不禁微微一笑,张得贵为了打麻将,竟然不愿来酒店吃饭,由此可见,张德贵的麻将瘾不是一般的大,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罗璋云问:“段鹏,你不是说要带一个朋友来吗?怎么还没到?”段鹏说:“他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跟我们不一样。”段鹏说完拨通了周旭的电话:“周队,你忙完没有?我们都到了,就等你了。”

周旭歉意的说:“段局,近几天发生了两起刑事案件,工作较忙,实在抱歉;我一会就过去,你们先喝着,不用等我,反正我也不能喝酒。”刘菲红灿然一笑:“他们有的不来,有的迟到,我们跟着沾光,多吃点美味佳肴,回去好有力气减肥。”

罗璋云接过话题说:“菲红,说实话,我真羡慕你,三十五六的人,仍然皮肤白皙,身材苗条,保养得这么好,模样跟上学时没太大变化,像个姑娘似的。你看我,一身肥膘,满脸横肉,活脱脱的大妈一个,跟你在一起哪像同学,简直就像两代人。菲红,你说说,你皮肤和身材保养得这么好,有什么诀窍?”

刘菲红听了罗璋云的话,乐呵呵地说:“璋云,你就别夸我了,再夸我就无地自容了。其实我也没什么诀窍,只不过是平常合理饮食和适当运动,比如每天三餐萦素搭配,不吃过多的肉,保持充足的蔬菜水果;另外就是每天必须坚持运动,早晨到附近公园散步,晚上跳广场舞,持之以恒,雷打不动。”

陈进南接过话题说:“现在各方面的条件好了,我发现你们女同志越来越注重养生,就像我们家楚艳,甜的东西不吃,咸的东西不吃,热量高的食品不吃,一般的饮料不喝,每天早餐一瓶牛奶,一个鸡蛋,一片面包;早晨给皮肤补水,晚上敷面膜美容,天天为了一张脸修修补补、忙忙碌碌,我真服了她。”

刘菲红听了陈进南的一番话,微微一笑说:“陈科长,你是男人,不理解我们女人。你们男人生来就为事业打拼,事业就是你们的命根;我们女人则为美丽而活,美丽就是我们的本钱。某位名人曾经说过:“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这就是你们男人和我们女人的本质区别。”

段鹏听了刘菲红的话,笑嘻嘻地说:“菲红同学,你真是巧舌如簧,口吐莲花,谈起来一套一套头头是道,说来说去,我们男人一辈子累死累活,最终还是败在你们女人手下,我们男人是大傻瓜,你们女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陈进南举起酒杯对刘菲红说:“刘主任,你刚才的一番话提纲挈领,富含哲理,令我茅塞顿开,深受启发,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来,让我们大家举杯,为你刚才精彩的发言干一杯。”大家一齐端起啤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