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陈进南听了刘菲红的讲述,有些惋惜地说:“刘主任,你没有到电视台当主持人实在可惜,凭你的形像和口才,如果到电视台一亮相,我们县电视台的收视率肯定会扶摇直上,火速飙升。”周旭一旁答腔说:“陈科长说的没错,凭刘主任的才艺和颜值,无论走到哪里,哪里就会人气火爆。”

刘菲红呵呵一笑:“你们二位领导真会哄我开心,我现在人老珠黄,黯然失色,快成老太婆了,哪里还有什么魅力可言,真是羞煞老身了!”罗璋云说:“菲红,你在我眼里跟高中时的样子没有太大变化,差别只是过去亮丽活泼,现在别有韵味,仍然风采不减当年……”

罗璋云正说着,段鹏的手机又响了,段鹏看了一眼手机,按了拒接键;不一会,手机还响,段鹏看了一眼仍拒接;如此接二连三几次,段鹏烦不胜烦,正想关机,却看见刘菲红在给自己使眼色,只好起身走到包间外面接电话。

段鹏没好气地说:“乐新梅,你什么意思,我们饭还没有吃完,你就三番五次打电话,你能不能让我们踏踏实实吃顿饭?等我吃完饭送走他们就回家,你就别再捣乱了,你如果再打电话过来,我就马上关机。”

乐新梅气得直嚷嚷:“段鹏,你给我老实听着,你赶快回家陪闺女做作业,再不回家我跟你没完……”段鹏不等乐新梅说完,生气地挂断了电话。段鹏走进包厢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有点私事,影响你们喝酒了,你们继续……继续……”

郑金生说:“陈科长,我们两个接着喝,罗璋云,你也陪刘主任喝,反正今天晚上段局没喝酒,有他为我们保驾护航,大家就放心的喝,来个开怀畅饮,喝它个不醉不归。”段鹏接过话题说:“老郑说的没错,你们敞开了喝,尽兴的喝,完全可以一醉方休,我保证把你们一个个平平安安送回家。”

陈进南痛快地说:“段鹏,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今天晚上还真得不醉不归了,好,听你的。来,老郑,我们两个接着喝!”郑金生豪爽地说:“好的,陈科长,你真够意思,来,喝!”说完,两个人激情四溢的把杯子碰到一起。就在大家喝得兴高采烈的时候,段鹏的手机又响了,段鹏看了一眼手机没接,直接把手机关了。

一旁的刘菲红见段鹏的脸色有些不对,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随机应变地对陈进南说:“陈科长,我儿子该下课了,我得去接他一下,你跟老郑接着喝,我先失陪了。”段鹏听了刘菲红的话,心里明白:这是刘菲红在暗中帮他,给他找台阶下。

段鹏于是顺水推舟地站起身说:“进南,你跟老郑接着喝,周队慢慢吃,我去送菲红一下,然后再来送你们回家。”陈进南听说段鹏要去送刘菲红,觉得自己跟郑金生两个再喝下去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干脆就坡下驴:“段鹏,我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走吧,省得你来来回回跑,我心里过意不去。”

段鹏听了陈进南的话,正中下怀:“好吧,进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吧,让老郑两口子陪周队。”周旭听说段鹏他们要走,也站起身说:“我晚上还要值班,我们一起走吧,就别麻烦郑老板他们两口子了。”

段鹏他们一行几个人从包厢走到门口停车场,郑金生从包里拿出两条“中华烟”放到段鹏的车上说:“段局,陈科长,今天招待不周,这两条烟请你们收下,刘主任要去接孩子,刚才没有喝尽兴,等我们的饭店开业后,再请你们一起来我们的店里喝!”

郑金生说完又从包里拿出一条烟,看着周旭说:“周队,你今天晚上值班,我们也没有陪你喝酒,等你哪天有空再补上,听段局说你喜欢抽烟,请你一定笑纳。”周旭笑笑说:“老郑,你太客气了,你和你老婆上我的车吧,我把你们一起送回家。”

郑金生推辞说:“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前面路口左拐就到,我们就安步当车算了,不麻烦你了,周队,再见!”周旭上了车,向郑金生夫妻挥挥手说:“老郑,谢谢你们,你们回去吧!”说完汽车徐徐启动了。

陈近南和刘菲红上了段鹏的车,刘菲红对段鹏说:“段鹏,你先送陈科长回家吧,然后我们再去学校接人,免得耽搁陈科长。”段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先把陈进南送回家,然后再去学校接张松。

开车去学校的路上,刘菲红看着沉默不语的段鹏,调侃说:“局长大人,没想到你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春风得意,谁知道在家里却被乐新梅呼来唤去,颐指气使,当她的出气筒、受气包,真的是难为你了。”

段鹏听了刘菲红的话,苦涩一笑:“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菲红也!能屈能伸方为男子汉,忍气吞声可称大丈夫。菲红,实话跟你说,我结婚后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早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刀扎不透,水沷不进,任她乐新梅百般折磨,肆意虐待。”

刘菲红“卟哧”一笑:“段鹏,当今社会,毫不夸张地说,你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一枝独秀的稀有男人,我真是服了你了;乐新梅找到你这样的男人,不知道是她祖宗积了德,还是她上辈子烧了高香,真是好有福气;可她却不知珍惜,不懂感恩;实在是暴殄天物,糟蹋感情。”

段鹏淡淡一笑:“菲红同学,你太抬举我了,其实我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好,不瞒你说,在乐新梅胡缠蛮搅的时候,我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也曾大发雷霆,搧过她的耳光。”段鹏说完,脸上有一种痛快淋漓的表情。

刘菲红听了段鹏的话,觉得非常解气,差点拍手称快:“那是她罪有应得,谁叫她不知好歹,蛮不讲理,完全是她自取其辱,不值得同情。”段鹏傻傻一笑:“乐新梅有时候张牙舞爪确实该揍,不过事后我也后悔,觉得有些过分,而且抽她两巴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仍然故态复萌,无缘无故惹是生非,毫不悔改,经常让我头疼。”

刘菲红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段鹏,你抽乐新梅两个耳光事后还后悔,我看你是无可救药了,我们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看来我们都是多管闲事。你是铁匠带枷——自作自受,活该乐新梅虐待你,她不修理你,你可能难受!”

刘菲红说完,看着段鹏“卟哧”一笑,段鹏开玩笑说:“菲红,你太没有正义感了,你不仅不同情我这个受害者,反而还在这里损我,你真不够意思,再这样下去,我以后跟你断绝同学关系,老死不相往来。”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段鹏和刘菲红在车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到了学校,张松已经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了,张松比段玉姗大了差不多两岁,马上就要参加“小升初”考试,段鹏把车停在张松旁边打开车门。张松看见段鹏,亲热的叫了一声“段叔!”,段鹏爱怜地拍了拍张松的肩膀问:“张松,晚上到学校补课累不累啊,饿了没有,我请你吃点东西怎么样?”

张松上了车,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打着哈哈说:“我的好段叔,你真是神仙下凡,未卜先知,这点比我妈强,我还真有点饿了,你想请我吃点什么?”刘菲红笑骂儿子:“你个臭小子,看你油嘴滑舌的是不是又想敲你段叔的竹竿。”

张松笑嘻嘻地说:“老妈,我段叔这是见微知著,善解人意,我可没有敲他竹杠的意思,你这是用词不当;再说,我段叔什么身份,人家是堂堂的大局长,还在乎这点小钱!再说我段叔好不容易来接我一趟,我今天还不给他机会在美女面前表现一番,以博美女芳心;段叔,你说是不是?”

刘菲红听了儿子的调侃,轻轻地拍了他一掌,笑骂道:“臭小子,没大没小的,竟然拿你段叔和老妈开玩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段鹏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一眼张松:“这小子,反应灵敏,口才不错,将来长大了准有出息;说吧,你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带你去。”张松嘿嘿一笑:“段叔,对待吃的问题,我这人特好说话,也不挑剔,咱们就到前面的披萨店随便填填肚子吧。”

汽车来到披萨店门前停下,段鹏下车朝店里走去,张松也想跟着下车,刘菲红拉住张松,轻声对段鹏说:“你给张松买点让他在车上吃就行,你把我们送回去赶紧回家吧,免得回去晚了乐新梅找你麻烦,弄得我心里过意不去。”

谁知一旁的张松听了刘菲红的话,向段鹏吐了吐舌头:“妈呀,段叔,别看你在外面呼风唤雨、威风十足,没想到你回到家里,也跟我爸一样是个气管炎(妻管炎)。”

刘菲红听了儿子的话,心里不觉一沉,心想:儿子,你还小,你哪里知道,你爸爸如果像你段叔一样有责任感和事业心;你妈就是吃糠咽菜也心甘情愿,你妈对你爸那是“恨铁不成钢啊。”

段鹏笑着说:“张松同学,你嘴巴子够厉害的呀!以后可以考虑当主持人或者律师。”谁知张松听了段鹏的话却不以为然,大大咧咧地说:“段叔,说实话,将来我既不想当主持人,也不想当律师,我要像你一样当官,因为只有当官最威风,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吃香喝辣,高人一等。”

刘菲红听了儿子的话,摇着头苦笑说:“这孩子,哪儿学的歪理邪说,这么庸俗!”谁知张松却不服气地说:“妈,你落伍啦,我这不叫庸俗,我这叫现实;你说这普天之下,从事什么工作有当官好?就像我们校长,他每天吆五喝六,指手画脚,迎来送往,八面威风。”

刘菲红听了张松的话,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张松的话虽然天真幼稚,有失偏颇,但也反映出某种社会现象;同时张松的话也深深刺激了刘菲红的神经,让刘菲红心里感到沉甸甸的,生出几分忧虑……

段鹏刚走进客厅,卧室里的乐新梅听见脚步声就冲出来吼道:“段鹏,你还知道回来,刚才是不是跟你的老相好到宾馆开房去了?”段鹏皱着眉头说:“你别睁眼说瞎话,胡说八道,声音小点,别把姗姗给吵醒了。我们一起吃完饭,把他们送回家,我就马上回来了。”

乐新梅仍然一脸冰霜,出言无状:“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心里哪有我们母女两个!”段鹏小声回敬道:“我跟几个同学聚会,出去吃顿饭怎么了,就你整天捕风捉影,疑神疑鬼,没事找事,真让人烦。”段鹏说完进卫生间洗漱去了,把乐新梅一个人凉在客厅。

段鹏从卫生间出来,乐新梅又走过去追问:“对了,你中午不是去张二军家了吗,他父母态度怎么样,愿不愿意放弃诉讼跟我们达成和解?新华什么时候可以取保候审?”

段鹏告诉乐新梅:“我今天中午去张二军家了,他爸到医院送饭去了,就他妈柏阿姨一个人在家,我诚恳地对柏阿姨重申了你和爸的想法,争取双方和解。还好,柏阿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答应帮我们劝劝她老公,等张二军身体好点,双方坐下来沟通一下。”

乐新梅听了段鹏的话,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下来,她叮嘱段鹏说:“新华这事你就费点心,多去张家打听一下,等张二军伤势稍微好点,双方就马上谈判,这事决不能拖,我当心夜长梦多,节外生枝。”段鹏听了乐新梅的话,没有说话,点点头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