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后,韩灿燝站在自家别墅门口,眼睁睁看着林楚楚与焱炎手牵手离去,两人肩头相抵的亲昵模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眼底。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理智烧成灰烬。
从五年前林楚楚转学而来的那天起,他就认定这个女孩该属于自己。那时他们都才十二岁,他仗着韩家势大,在学校里横行无忌,唯独对林楚楚捧着护着,可她眼里始终只有焱炎——那个处处比他强、连父母都常拿来做榜样的"弟弟"。
随着年岁渐长,焱炎与楚楚的情谊从同窗之谊悄然变质,眼神交汇时的默契、并肩而行时的和谐,都成了扎在韩灿燝心头的刺。他的嫉妒里渐渐掺了偏执的占有欲,尤其是在混上江湖后,这种欲望愈发扭曲——既然得不到她的心,不如先毁掉她的完美,让焱炎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韩灿燝本就是被宠坏的纨绔,在总坛大院里是说一不二的小霸王,到了学校更是无人敢惹。从初三起,他嫌校内争斗无趣,勾搭上了河东镇的混混头目"河东虎",还拜了对方做大哥。
这河东虎本名何东虎,只将姓氏改作"河"字,手下常年跟着三个泼皮——癞子、榔头和小三。四人皆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整日游手好闲,在街坊里敲诈勒索、寻衅滋事,虽未犯下滔天大罪,却也劣迹斑斑,河东刑巡司虽早有留意,奈何他们行事滑头,始终抓不到确凿把柄。
何东虎初见韩灿燝时,本没放在眼里,可一听说他是副舵主韩绒麟的独子,顿时换了嘴脸。这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不仅出手阔绰,背后还有势力撑腰,简直是送上门的"财神爷"。自此,韩灿燝成了何东虎身边的座上宾,跟着他们学了不少江湖痞气。
混在这群人里,韩灿燝骨子里的劣根性被彻底点燃。青春期的躁动遇上江湖的粗鄙,让他看林楚楚的眼神也变了味,少了少年人的纯粹爱慕,多了些不怀好意的打量。何东虎看出他的心思,还曾带他去风月场所"开眼界",自此,他对林楚楚的执念更添了几分龌龊的盘算。
此刻,望着焱炎与楚楚远去的背影,韩灿燝咬碎了牙。他没回自家别墅,转身就出了总坛,直奔河东镇。
何东虎的窝点在街边一间破旧瓦房,推门进去,就见癞子、榔头和小三围坐在桌边,地上散落着空酒坛和啃剩的骨渣,屋子里弥漫着酸腐的酒气。
"癞子哥,老大在吗?"韩灿燝掸了掸衣摆上的灰,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倨傲。
癞子叼着烟卷,醉醺醺地朝里间紧闭的房门努了努嘴,舌头都捋不直:"在、在里头歇着呢......"
"睡觉?"韩灿燝抬脚就要往里走,小三突然扯着嗓子喊:"你小子活腻了?"
"怎么了?"他回头皱眉。
榔头一脸淫笑,挤眉弄眼道:"老大正跟"贵客"独处,你也敢闯?"
韩灿燝这才反应过来,悻悻退了回来。榔头拍了拍身边的长凳:"坐会儿等吧,都快一个时辰了,估摸着也该完了。"
癞子在一旁咂嘴:"还是老大厉害,这......"
韩灿燝听得不明所以,刚要追问,里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先走出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穿着俗艳的花裙,一边走一边理着衣襟,脸上带着几分慵懒的媚态。何东虎跟在后面,一边骂骂咧咧:"你个婆娘,一次要这么多钱,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女子拍开他的手,柳眉倒竖:"河老大也忒小气,陪了你这许久,这点钱还舍不得?传出去不怕道上兄弟笑话?"
"你个骚货。"何东虎笑骂着,从钱袋里摸出几枚银币塞进她怀里。女子浪笑着扭身躲开,经过韩灿燝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哟,这小哥生得俊,是河老大新收的小弟?瞧着还嫩得很呢......"
屋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韩灿燝被这轻佻的举动惹得心头火起,脸上却红一阵白一阵。
女子走后,何东虎才转向他,脸上还带着未褪的酒气:"阿灿,找我有事?"
韩灿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虎哥,这事得单独说。"
何东虎瞥了眼桌上的三个手下,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待三人嬉笑着离开,他才推开里间房门:"进来吧。"
韩灿燝走进昏暗的内屋,一股劣质熏香混着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反手带上门,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虎哥,我想请你帮个忙,教训两个人。"
何东虎在榻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残酒:"谁啊?让我们韩少爷动这么大肝火。"
"焱炎,还有林楚楚。"韩灿燝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名字,"我要让他们......后悔。"
何东虎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挑眉道:"焱炎?焱冷炎的儿子?"他显然有些忌惮,"这可是总坛里的人物,动他们......"
"钱不是问题。"韩灿燝打断他,从怀里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拍在桌上,"我只要他们出个大丑,最好......让焱炎永远抬不起头。"他没说出口的是,他要让林楚楚在焱炎面前失去清白,让这段被所有人看好的感情彻底破裂。
何东虎盯着银子看了半晌,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知道韩灿燝的性子,发起狠来不管不顾,可焱家的势力也不是他能惹的。但这白花花的银子实在诱人,而且......若是做得干净些,未必会查到自己头上。
"你想怎么做?"何东虎的声音低了下去,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与阴狠。
韩灿燝凑近一步,附在他耳边低语起来,字字句句都浸透着嫉妒的毒汁。窗外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来,在两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张正在编织的罗网,即将罩向青溪河畔的那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