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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鬼子离开后,八路军和游击队很快就回来了,逃离村庄的村民们也回来了。枣根从酒窖里出来回到家,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是血污与尸体,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完了,枣叶、枣针一定也都遭难了……”

这时,忽然有一名乡亲跌跌撞撞地从村后的枣树林跑了过来,喊道:“枣根叔,不好了……”说完就倒在了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快说!是不是枣叶、枣花出事了?大枣木呢?……”

这时,一名八路军干部走了过来,对老枣根说:“大叔,您……您一定要挺住啊,枣叶,还有枣针……为国捐躯了!”

枣根身体一哆嗦,声音颤抖着问道:“俺女儿死在哪里了,我去看一看!”

“跟我来吧!”八路军干部说。

于是,枣根跟着这名八路军干部,向村后的坟场走去。

刚进入枣树林,枣根就看到一个女人的尸体躺在血泊里,旁边一棵枣树上还挂着一个胎儿,仔细一看,枣根不由“啊呀!”一声,顿感天旋地转。幸亏周围几个人将他扶住了,枣根才没有摔倒在地,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回家,放到了炕上。

二枣木得到消息后,立即下山,将枣针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尸首收集到一起,装入一个棺材里,再运到马头山,埋到枣核的坟边。在枣针的坟前,二枣木发下誓言,一定要手刃鬼子头目“一撮毛”,为枣针报仇,为枣叶报仇。发完誓言,他就转身离去了。

然而,说着容易做着难,二枣木岂能那么容易进入戒备森严的鬼子军营,所以,几天过去了,手刃一撮毛的愿望一直未能实现。

枣花渴望能助二哥一臂之力,兄妹二人亲手将“一撮毛”杀掉,为姐姐和枣针嫂子报仇雪恨,可是,爹还在炕上躺着,才一个多月的窖生更需要自己抚养,所以,她只好先将满腔的悲愤压在心底,等爹身体恢复一些了再说。

又过了几天,老枣根身体渐渐好一些了,但是,一想到大女儿死时的惨状,他就不由地恸哭了起来。

“枣叶,你有了身子还要亲自上阵打鬼子,孩子你太傻了。枣花,咱们怎么就都没长眼啊!孩子都长成形了,咱们谁都没有看出来,否则,我说什么也得把她拉到酒窖里藏起来!……唉,继恩回来问我要人,我怎么向人家交代啊,那可是两条命啊!……”每当提到枣叶的死,枣根总是痛苦得捶胸顿足,涕泪横流。

一天晚上,吃过饭,父女两个商量家里以后该怎么办,如何养窖生,如何向继恩交代枣叶的事,不由说到了半夜,忽然,枣根问枣花:“你二哥不是说要手刃‘一撮毛’吗?把他杀了吗?”

枣花摇了摇头,说:“听说二哥带着几个弟兄到镇里摸过情况,但一直没能接近一撮毛,据说‘一撮毛’非常厉害,就怕……就怕二哥不是他的对手……”

“明天吃了早饭,你上马头山,找到你二哥,让他回家来一趟,咱爷三个好好核计核计怎样才能将‘一撮毛’杀掉,这个魔鬼可把咱村害惨了,也把咱家害惨了,仇恨不共戴天啊,咱魏家的人不亲手杀掉他,我死不瞑目!”

“好,我明天一大早就给您做好饭,吃了饭我就上山……”

枣花的话还没有说完,忽听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紧接着,一个人破门而入,进门就跪在枣根面前,大叫道:“爹,您帮儿子一把吧,儿子无能啊……”

原来是二枣木。

枣花看了看跪在地下的二哥,只见他左胳膊上有两处刀伤,虽然没有伤着要害,但鲜血还是将衣袖洇红了。

“怎么回事,枣花,赶紧拿刀伤药来,给你二哥敷上一些!”枣根镇静地说。

“我派出的弟兄已经将‘一撮毛’在庄窝镇的情况摸得很透了,他勾搭上了镇维持会会长的老婆,经常到他家里寻欢作乐,但一般不过夜,发泄完兽欲就返回,此时往往是半夜时分,是下手的好时机……但是,这个家伙能耐的确了的,这几天来,我和一些兄弟经常潜伏在镇里,寻找时机,今天晚上,我付诸行动了,可是,不幸得很,我五六个弟兄都被他和他的警卫杀掉了,我也负了伤,好歹侥幸逃了出来。在回山的路上,看到家里灯还亮着,突然想到,也许爹和妹妹能帮我把他除掉,于是就回来求你们。其实“一撮毛”也没有别的能耐,就是出手快得很,我和弟兄们才挥刀向他砍去,他的刀就砍到我们身上了……”二枣木说着,像个受了委曲的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他抹了一把眼泪,走到枣花面前,说:“我来抱抱窖生,你爹无能,没能替你娘把仇报了,我对不起你们啊!孩子,爹对不起你啊,你出生这么长时间了,我抱都没有抱过你几回,你娘的仇也报不了……”

老枣根把烟锅里的灰磕尽,又从烟袋里挖了满满一烟锅烟丝,打着火镰,将烟点着,“吧嗒吧嗒”地吸了起来,一边吸一边思考着。

“爹,您说怎么办呢?”二枣木注视了枣根好一会儿,试探着问道。

老枣木没有回答,好像有什么顾虑,眉头锁成了一个疙瘩。

“爹,您把您用枣木杠子打豹子的手段拿出来,‘一撮毛’绝对不是您的对手,爹,您还犹豫什么!您难道不想给枣针和枣叶报仇吗?”二枣木说。

“你想报仇,难道我不想?枣针是我孙子的娘,枣叶是我亲闺女,他们死得那么惨!枣叶都有了身子,母子两个就这样……”说着说着,枣根的话带了哭腔儿。

“要不,等姐夫和三哥回来了,咱们一起去求司令员,让司令员将整个太行山地区的八路军都调到马头山来,一齐对付‘一撮毛’,区区一个中队,还不被咱八路军杀个片甲不留!”枣花忧心忡忡地说。

“不行,我们要亲自动手将他杀了,才能咽得下这口气!”枣根与二枣木异口同声地说。

听到父亲同自己想法一样,二枣木眼里泛出了希望的光芒。

可是,枣花却说:“爹,您这么大年纪了,还以为是二三十岁的时候?您去的话,我不放心,您要去,我必须跟着!可我们要是回不来了,孩子以后怎么办?靠谁把他养大?二哥,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不如,爹别去了,我一个人去,二哥你从山上下来,娶一个媳妇,和爹一起在家安生过日子,把孩子养大,我就是死了,也放心了!别争了,你们都在家好好待着,我一个人去!”

“可惜大哥当时突围向山上撤退时腿负了伤,否则,他一定会陪我去的……都说打架亲弟兄,上阵父子兵,我们当男人的,怎么能让你个女子去冒这样的险……”二枣木坚决反对。

“都别吵了,都去,咱们父子仨一起去,明天,枣花,你与你二哥抱着孩子上马头山,将孩子交给军区医院的院长,他看着也不会不管的。凭着咱们父子几人在马头山打狼打豹子的经历,我不信就杀不了‘一撮毛’,我也不信就不能安全地回来!当年,我和你们的爷爷,用这根枣木杠子,曾经将马头山那只祸害了好几个人性命的花纹豹子打死了,马头山十八个山峁,从此谁敢不对咱魏家竖大拇指?今天,咱们父子仨,也要用这把枣木杠子,将鬼子头目‘一撮毛’的脑袋敲碎了!都别吵了,就这么定了!”老枣根放下烟锅,手持那根从不离身的枣木杠子,往地下“咚”地杵了一下,一锤定音。

二枣木还想说话,枣根瞪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我觉得枣花还是别去了?窖生……”二枣木吞吞吐吐地说。

“枣花不去,你能报得了仇?即使能杀了‘一撮毛’,恐怕也是两败俱伤,只有枣花也去,才能把活儿干妥贴,才能够万无一失。爹当年到马头山打狼,每次都要带上你枣花妹妹,枣花打狼腿,爹打狼头,两人配合,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你以为我想让枣花冒这个险,我已经失去了大女儿,我还想失去我这个宝贝小女儿?这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老二,不带枣花,你想让你爹把老命丢在镇子上吗?!”枣根慢慢地说。

“好,那就听爹的,明天,我同枣花抱着孩子,上马头山,将孩子交给军区医院,然后……后天是周末,凡是周末,‘一撮毛’肯定去维持会会长家!后天晚上,就是‘一撮毛’的死期!”二枣木咬牙切齿地说。

第二天一大早,父子三人就上了马头山,来到设在阎王鼻子下的军区医院,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大枣木三枣木。三枣木刚刚从前线回到山里,先向司令部汇报了一下情况,就来医院看望受伤的大哥来了,想不到,在这里又遇到了爹、二哥与枣花。

一家人相见,分外激动,然而,一家人都在,唯独没了枣叶,大家不由悲从中来,又是一阵痛哭。

说起替枣针枣叶报仇的事,三枣木说:“单单杀死‘一撮毛’,是不可能真正为姐姐报得了仇的,只有广泛发动群众,将侵入咱们中国的鬼子全部赶出去,取得抗日战争的最终胜利,这个仇才算真正报了。”

“什么,把他们赶出中国,我们的仇就报了?他们回到日本了,我能跑到日本去杀他们?别,弟弟,你们千万不要把他们赶出中国,他们跑了,我的仇找谁报去?”二枣木咆哮着说。

三枣木苦笑了一下,说:“我从司令部出来的时候,司令员正在同几个参谋商量消灭‘一撮毛’的事,走,我带你们去司令部,同领导们好好核计一下,只靠个人单打独斗,是不可能打败凶恶的日本帝国主义的。”

听说八路军也正在计划消灭‘一撮毛’,二枣木不由兴奋地说:“好!咱们父子偷偷进入镇子,敲碎‘一撮毛’的脑袋,八路军在外边接应我们,帮我们安全撤回来,这样做最妥当了。”说着,在三枣木的带领下,大家一起向八路军司令部走去。

司令员一看老枣根来了,赶忙迎到门口,伸出双臂,将枣根拥抱在怀里,激动地说:“枣根大叔,快,进来坐,枣花,你也赶紧进来,警卫员,给枣根叔倒水!”

“司令员,我想给枣叶报仇……”才一开口,老枣根不由又哽咽了起来。

“大叔,这个仇,我们一定替您报,您放心,我们正在筹划如何消灭饭田所部呢,可能这几天就要行动。如何才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如何让他们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听说,二兄弟想一个人深入虎穴,亲手杀掉饭田,这种孤胆英雄,我很钦佩。司令部也正在考虑派一特别行动小组,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镇里,成功实现斩首计划,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八路军战士对镇上的地形又不是太熟……”

“只要我们父子三人联手,杀掉‘一撮毛’绝对没有问题,到时候,八路军乘机攻入镇里,一定能够轻而易举地将鬼子全部消灭掉。”枣根说。

司令员低下头,眉头紧锁着沉吟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那好吧,不过我想派一个侦察班,随同你们父子一同进镇,共同执行这次斩首行动……”司令员说。

“司令员不可以,我们父子三个就可以了,因为人多了目标太大,反倒容易打草惊蛇。我对镇上的情况很熟悉,再说镇里面已经有二枣木的两个卧底,能够配合我们掌握‘一撮毛’的行踪。”老枣根说。

司令员又考虑再三,终于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你们一定多加小心,行动成功后,立即给八路军发信号,我预先把队伍埋伏在距离镇子很近的芦苇地里,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好,我们行动成功后,会冲着芦苇荡的方向学三声猫头鹰叫,你们听到了猫头鹰的叫声,就立即向镇内冲!”二枣木说。

“大叔您放心,八路军尖刀排会第一时间冲进镇里,后续部队也会马上跟进!”司令员说。

……

第二天下午,做晚饭的时候,枣根对枣花说:“今天晚上的伙食要好,你蒸一锅枣饼子,再炖一锅肥猪肉,咱父子三个吃饱了,才好打鬼子呢!”

枣花说:“爹,我知道,这是您的老习惯了,当年,每当要到山里打猎的时候,不都是要吃枣饼子肥猪肉吗?”

当天晚上,父子三人就着肥肉片子,每人吃了几个枣饼子,又各自喝了一碗粥,就焦急地等待着。大约快到戌时的时候,老枣根提着他那根枣木杠子,二枣木和枣花也各自带上自己的武器,在漆黑的暗夜里,沿着胭脂河边的沙土路向庄窝镇走去。

等三个人摸到维持会会长家附近时,二枣木的两个弟兄早已经在焦急地等待着了,他们凑近二枣木,说:“大当家的, ‘一撮毛’一来,老王八就带着他的狗,知趣地离开了,我觉得他发现我们来了,故意把家里那条狗领走了,好像是特意为咱们提供方便……‘一撮毛’只带着两个警卫,但是,三个人武艺都非常了得,日本刀耍起来像闪电一样快,咱们又不敢轻易开枪……”

“鬼子的刀再快,能快过我爹的枣木杠子吗?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一会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爹的本事!再说,八路军的大部队现在就埋伏在镇子外面的芦苇荡里,有什么情况,几分钟时间就能冲到这里来,干完后一定能够安全撤离,你们大可将心放进肚里,放开手地干,必要的时候,该开枪也可以开枪,这次我是作出破釜沉舟的决心了……上一次之所以伤了好几位兄弟,原因之一是出在那条狗身上,一闻到生人的气味,狗就狂叫,鬼子就警觉了,而这一次,维持会会长家的狗不在,这里静悄悄地,他们一定毫无戒备,咱们给他们来个出奇不意,还怕除不掉这几个小鬼子?……”二枣木极力给两个部下打气。

“不用见识,枣根叔的威名,咱早已是如雷贯耳了!……八路军就在附近?那可太好了,只要将‘一撮毛’打死,外面八路军一包围,庄窝镇的鬼子注定完蛋了”两个人说。

“你们两个摸到维持会会长家门口附近,躲到那一片竹子丛中,等‘一撮毛’一出来,就学两声猫叫,我们潜伏在这里,等鬼子一过来,就立即将他们杀了,到时候,你们要一起从后面进攻他们,使他们腹背受敌。你们不要慌,刚才不是说了吗,八路军就在附近,咱们绝不会重蹈前几天的覆辙了,去吧!”二枣木威严地说。

两人接受命令,就轻手轻脚地摸到维持会会长家门口,藏到了门前的竹子丛里。

等了大约两个时辰,‘一撮毛’都没有出来,大家心里都着急了,如果天明后再出来,那问题可就麻烦透了,不但一切计划都要泡汤,几个人很可能会将命丢在这里,而且,司令员亲自带领着一千多名的八路军战士,还在外面的芦苇丛里等着呢,明天即使活着回去了,可如何向司令员交代呢。

躲在竹子丛内的两个人,能够隐隐约约听到屋内一对狗男女在淫乱过程中发出的各种声音,‘一撮毛’疯狂的笑声,女人的浪叫声,都时隐时现,床发出一阵又一阵剧烈的咯吱声,好像无法承受这一对男女的折腾,随时都会塌了一样。

“妈的,他们在里面“啪啪啪”,我们在这里挨着冻,受露水打,还要忍受这精神上的摧残……这心里,可真像猫抓一样难受……”其中一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突然将手伸进同伴的裤裆,抓住对方早已坚挺起来的阴茎,使劲扯了一把。两个人同时乐了,差点笑出声来,连忙将嘴捂住。

大家又等了好长时间,大约已过了寅时,可‘一撮毛’还是没有出来,枣花提议,“要不咱们回去吧,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明了,看来,‘一撮毛’……”

“不!再等一会儿。”二枣木坚持道。

就在这时,三个人听到,在维持会会长门口的竹子丛里,发出了一声压得很低的猫叫,父子三个人不由激灵了一下,暗忖:“‘一撮毛’就要出来了!”

紧接着,三个人又听到了两声猫叫。

“做好战斗准备!”二枣木压低声音说。

就在这时,门“咣”地一声开了,一个鬼子兵出来了,紧接着出来的就是‘一撮毛’,另一名士兵跟在后面。三个人趾高气扬地出了门,毫不顾忌地向鬼子军营的方向走去。

“好嚣张的鬼子,‘一撮毛’,你凭着自己是日本的一流武士,仗着一身武功,就如此不把我们中国人放在眼里!你前几天刚刚经历过一次暗杀,今天仍然这样满不在乎,好吧,小鬼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我们马头山里人的厉害!”老枣根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不由将枣木杠子攥得更紧一些。

鬼子很快就走到了大家潜伏的地点,枣花手里捏着的几把枣木飞刀“刷刷刷”地就飞了出去,像一道道闪电,向鬼子身上刺去,刀刀封喉。走在最前面的鬼子,“啊!”地一声倒在了地上。然而,‘一撮毛’到底不是寻常之辈,连着躲过枣花三刀。枣花手里只剩下最后一刀了,他犹豫了一下,也扔了出去,‘一撮毛’一闪身,刀虽然没有命中他的要害,然而击中了他的一只胳膊,他刚刚从腰里抽出来的军刀,“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一撮毛‘弯下腰,试图拾地上的军刀,说时迟,那时快,老枣根瞅准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如一只猛虎一样窜了出来,同时将枣木杠子高高举起,用足了力气,猛地向“一撮毛”的头上砸去。“一撮毛”头一偏,没有击中头部,但是,杠子却重重地打在了他的一条肩膀上,顿时,‘一撮毛’的这条胳膊就像一根面条一样搭啦下来,同时他像被杀的猪一样惨叫起来。

此时,‘一撮毛’两条胳膊都受了伤,军刀无法捡起来了,方知今天遇到了高人,知道再打下去必死无疑。于是,他起身想跑,可是,父子三人哪里还给他逃跑的机会,只见二枣木一个箭步窜上前来,都没有来得及用刀去砍“一撮毛”,而是双腿腾空而起,向刚刚站起身的“一撮毛”踢去,一下子将他蹬翻在地。利用这个机会,枣根又举起枣木杠子,使出吃奶的劲,向鬼子的头上砸去,立即把鬼子的脑袋砸了个稀烂,脑浆四处迸射,弄得地上粘糊糊的一片。

此时,‘一撮毛’后边的那名卫兵,也早已经被藏在门口竹子丛中的两个土匪解决了。

枣花一刀将一撮毛的脑袋砍了下来,装到随身的一个袋子里。

至此,这一次斩首行动大获全胜。

“赶紧给司令员发信号!”老枣根说。

二枣木手握大刀,嘬着嘴,模仿着猫头鹰的叫声,发出了几声长啸。早就隐藏在镇外芦苇丛中的八路军战士,在司令员的亲自指挥下,一齐向镇内冲来。此时,鬼子尚在睡梦中,失去指挥的鬼子,很快便被八路军全部消灭了。

带领八路军冲锋的正是三枣木,他暗暗向他的战士们下达了命令,“不接受鬼子投降,全部杀死,一个不许留,这样的禽兽留着何用,优待他们?让他们继续糟蹋咱们山里的粮食和红枣吗?咱们的部队也正缺粮呢!杀了他们,片甲不留!”三枣木杀红了眼,一边冲锋,一边砍杀,整个庄窝镇,顿时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一撮毛’所部被消灭,震撼了鬼子,日军部队纷纷后撤。司令员指挥着各路军队,乘胜追击,各地的民兵、游击队也闻风而动,配合主力部队打击敌人,鬼子全线崩溃,很快,鬼子对太行山地区的扫荡就被彻底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