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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临危受命迎重任 嫌疑人犯现端倪 (1)

又过去了几天,王国栋身体状况好多了。这些天来,王国栋一边是身上有伤疼,一边是为案子着急,无论港商邹常青的案子还是自己遇险之事,都使他难以安稳地睡在床上。他虽然着急出院,可医院的大夫们实在是不同意,他只好耐心地在病床上边思索边养着。此间于美娟三天二天来一趟,她还是劝他借受伤的机会调出刑侦大队,二人最后竟吵了一架之后再也不来了……

王国栋当初调来时,局里主要叫他协助老队长抓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没想到老队长就患病住院了,局党委就让他队伍和业务一把抓。经过半个月的努力,他在思考历年全市发破案情况和刑侦大队的工作情况后,借鉴先进地方的经验,重新制定了各项制度,尤其是破案责任制,并将每个中队和侦查员的破案情况量化打分,及时上墙,排出名次,有力地调动了大家破案的积极性。他还主动与属地派出所协调,研究解决了地方公安局和边防派出所人、财、物互不隶属所造成的“两层皮”问题,加强了刑侦大队与边防派出所的关系。当时他还发现,他的这些干警队伍中的多数满足于现状,基本上还是靠经验、靠老办法破案,观念陈旧,手段落后,甚至还有的是电脑盲,他决定用收支两条线返还的罚没款,购买了一批中外侦破业务书籍外,还订了很多的业务学习资料“逼迫”大家学习,尤其是在发生大要案时,他一改以前队里破案单打独斗的老习惯,组织大家研究讨论,发挥群体的智慧优势,在破获每个大案要案后,开会公开地总结经验教训。还特别总结性地明确:某某案,点子是谁出的,已经有十几名刑警受到表彰。一下子调动了大家动脑子、翻资料、想计谋的积极性,不到半年,伙计们的业务素质和破案率都有了极大地提高。水涨船高,他的个人威信也得到了提高:他刚开始主持工作时,很多人都对他一个外行空降当领导抱怀疑态度,半年下来,他人虽然累得瘦了,体重减了,但是说话的分量却重了;他自己也更来劲了,他的信心也更足了,他甚至想着自己这么好好干,好好地做出成绩来,有一天他能真的去掉“代”字当上货真价实的大队长。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在港商邹常青这么个特大的案子正在攻坚的时候,居然有罪犯冲他下手了!并想要他的命!把他的刑侦大队的“主持”给放倒在病床上了!港商案还没破,现在全大队的人还有局里的领导,又都把精力转移到他的袭警案上了,这样下去,这两个案子不都可能因分散了精力而都要受到影响吗?可袭警的这个案子,他又实在提供不出有用的线索来,甚至想不明白这个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他的目的是什么。当他每每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时,王国栋有时真有些后怕,他虽然没看清那个凶手的详细模样,可分析当时的情况,撞了他不算,还要拎刀再次奔回来,那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呀,要不是他当时身形快,多少有防备,再加上身上有枪,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哪……。

破案最主要的一条是要了解作案动机,他的动机是什么?劫财?不可能,有几个警察有钱的。仇杀?他可能得罪一些人,但还不至于有不共戴天的。再一个就是灭口?想堵住自己的嘴?更不可能,他并没有掌握到什么人值得能致他死地的秘密和线索。难道真的如他想象得那样,他对港商邹常青的案子盯得太紧了?怀疑肖老三了?真的碰到他的痛处了?那肖老三也不可能啊,他总知道他是警察吧?他总知道他身上有枪吧?可那杀手好像并不知道这一点,否则他也不会撞完人,下车来拎着刀不急不慌地向自己走来……

有人敲门,正在看书的姬善江跳下地,冲到门口大声问:“谁?”来者是刑侦大队的另一个副大队长,衣着整洁脸色白净长着一双机警而灵活的小眼的王春龙,刑侦大队有两个副大队长,一个是李家骏,另一个就是这个王春龙,他手里拎着个水果袋。自王国栋主持工作以来,这二人可以说是他的左膀右臂,一个管常务,一个管业务。但他在与王春龙相处中总是有一种感觉,王春龙业务上不错,但他和队里的伙计们却不太合群,平日说话不多,对谁都不冷不热的,虽说业务上有一套,可总是叫人琢磨不透他,还有他总和李家骏闹别扭缺少合作,尤其是王国栋初到刑侦大队时,多数人都抱有观望态度,王春龙就是表现较为突出的一个,每当研究案件时,他总是不表态,问到他头上时:他一般都是说:“你是头儿,您说了算!我听头儿的……”不管印象怎么样,毕竟是自己的主要副手,王国栋急忙坐起来欲下床却被王春龙拦住了,他坐在王国栋的床边上,问讯了几句有关身体康复的后,几乎就没话了……

王国栋问询一下他负责的港商邹常青的案子,他回答:“按你的意见,现在再查肖老三一条线,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只能是一直在查外围,传过他可他仍不朝面,现在进展不大,尤其是从你住院后,这个案子就基本陷于停滞状态了!”

“我们不是研究过,进一步查他的通讯情况吗?有什么收获没有?”

“肖老三的电话单子已经调到案发前一个月,可他每天都打上百十来个电话,天南海北哪儿都有,很难查,还没有线索。”

“那还可以再查查肖老三的亲信。”

“你没住院前咱们不是查过了一遍吗?”

“那还可以查查他的外围嘛。”

“王队,队里的精力和我的能力都有限,好像目前的进展就这些了,还是你快点好,由你亲自指挥我们工作,那样也许会有进展!”

“那好吧,我这几天就出院!”

王春龙适时地站了起来:“王队,你还是痊愈了再上班吧,我看这个案子藏得挺深的,可能一时半会儿也破不了,你也不用着急,好好休息吧,我还得忙去,你看,你还有什么指示,我一定照办就是了!”听这话,王国栋皱了皱起眉头:“我说王大队,你是尊重我还是讽刺我哪?咱们一个锅里搅马勺,都是伙计,论资历,你比我老,论经验,你比我多,哪来什么指示?人贵在真诚,我对你是尊重的,希望你今后也别把我当外人行吗!”

王春龙轻轻一笑:“王队,你别误会,我就是这样的人,可能是我不会说话,你多包涵,你还有事吗?我走了啊,不管有没有线索,也得往下查呀,谁叫咱们是干这个的,不过我已经跟肖志忠说过了,让他发挥点作用,亲自把他爸找来,找不来就别上班了,哪天找来就哪天上班,等有消息了我马上告诉你……”

肖志忠是肖老三的儿子,从小学习不太好,肖老三就把送到省警校学了个中专,而后花钱托人进了公安局。他从警时间不长,原来在治安大队工作,上个月不知靠的是什么关系,由局亲自安排调入到刑侦大队……

“你这个办法挺好,你就跟他说,就说是我说的,他能不能在刑侦大队最后站住脚,这是对他的考验,让他一定找到肖老三,告诉他如果是遵纪守法的业户的话,那就接受传唤,协助咱们破案!”

“用不用你亲自跟他谈?还是你直接和他谈最好,那对他的压力会大一点。”

王国栋猜王春龙可能是不愿意得罪肖老三,这也难怪他,那肖老三可是全市的名人,有钱有人又有地位,在某些方面一跺脚甚至全市的地皮都得发颤。可这是共产党的天下,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为此他大声对王春龙说:“好,就这样,只要传到肖老三,不管我伤好不好,都亲自对他进行询问!”

“那好,如果传到他,我马上向你汇报,再见!”

王春龙这通过肖老三的儿子找肖老三的招还真管用,没几天王春龙派人来通知王国栋,肖老三定于晚上六点来刑侦大队接受传讯……

王国栋不顾医生和姬善江的劝阻,坚决赶回了刑侦大队。李家骏看着王国栋包着绷带跑来了,气得直骂王春龙:“你小子真行呵,你不能问哪?国栋身体还没好你就叫他来呀?你是不是怕得罪肖老三呀?拿王队当挡箭牌吧!再说了,国栋呀,用你亲自来吗?这不还有我吗!非得你出面吗?这不影响治疗吗?真是的,什么事都得找王大队,那还用我们干什么?……”

见王春龙刚要反驳,王国栋马上制止了李家骏:“李大队,你怎么这么说,大家都是为了破案嘛,再说这件事也是我先和王大队说好的,这个肖老三我也正好想见识一下,咱们三个都参加,不知他能不能还像上回似的,到时候还来再逗咱们一把。”

这回肖老三还真来了,不过,并没有直接到刑侦大队,而是先去了由局的办公室。三个人在询问室等了好一会儿,才接到由局的电话:“王国栋,你们上来吧,接肖总下去!”

李家骏听后狠狠地骂起来:“妈的,架子还够大的,还得局长先接待,我们还得去接他下来?什么玩意!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摆什么谱!那个杀手把港商杀了,怎么不一块也把他一块给捎上喽?那可给为百姓除了一大害!” 听完李家骏这番话,王春龙斜眼瞅瞅王国栋,脸上现出一丝冷笑……

由局的办公室在三楼。当王国栋和李家骏、王春龙上楼走到局长室时,从里边传出一阵欢愉的说笑声:“哪里哪里,我们公安机关也就是保驾护航,那是我们的工作嘛!哪像你是对我市有很大贡献的企业家,我们为你服务是我们的职责。不过呢,你是有身份的人,也是在本市的有影响的人,那就更希望你能带头支持我们公安机关的工作喽!”

“当然啦,要是不支持我能来吗?可是由大哥我对你说实话,上次可不是我不来呀,你当公安局局长的忙,我这做生意的也忙呵,有的时候可能比你们还忙啊,有的时候没白天没黑夜的,就别说想有个什么星期礼拜天了。前些天我正忙着跟外地一家大企业谈个项目,我不还是个政协委员是个常委嘛,这市里有任务,要招商引资,我这次要是把这个项目真能引进来话,这个外商最起码能投资一个亿,建一个现代化的垃圾处理厂,变废为宝,是个特环保的项目,就是今天我也是抽时间来的,我想方设法也得来呀,我儿子的事,我感谢局长还来不及哪,那能这么不识抬举,就是不给谁的面子,也不能不给由局长您的面子哟!”

王国栋敲了敲门,三个人面目严肃地走进了屋子。随着三个人警容整齐地站在了室内,屋子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由局皱了皱眉头:“王国栋,你怎么也来了?好利索了吗?如果不能坚持的话你可以不来嘛!肖总,看见没有,听说你来了,我们正在住院的刑侦大队教导员代理大队长都特意来了。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肖总,这位是刑侦大队王国栋,目前刑侦大队工作由他主持,这二位你认识吧,都是老人了吧,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李家骏、王春龙。”

肖老三主动与王国栋紧紧握手:“啊,王大队,我儿子向我多次说过你,说你很有才华,还很有思想,他很崇拜你。自你到刑侦大队以后破了不少案子,年轻有为,大有前途呵,还听说你以前在政府办当过秘书,是有名的大笔杆子,由局,你们公安局的可真是有人才呀!王大队,我在这有礼了,我儿子肖志忠在你手下做事,还望你多加调教和多加关照哇!”

王国栋从肖老三的话中听得出,他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是第一次和这个全市知名的人物接触,他感觉这个人城府不浅。他回身把李家骏和王春龙介绍给他,肖老三显然对他们没有对自己那么热情,与王春龙只是礼节性地握握手,而跟李家骏只是冲他呶嘴,算是打招呼了。肖老三这时转向由局:“由大哥,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跟你的伙计们下去了!”

“好好,肖总,我还有句话得跟你说,同时也得请您原谅,询问是公安机关调查证人和知情人的法律程序,这案子你也知道,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要不我们也不会麻烦你,望你在询问时还得按程序办,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和配合……”

“没说的,没说的,不过时间得要快一点,也请你们谅解喽!”

由局笑脸相送:“好好,他们会抓紧的,只要是把您知道的情况都说清楚就完事了,你是市政协常委,你也正好借机搞个民主监督,看看他们是不是依法办案了。”

因为肖老三的特殊身份,为了照顾他的面子,王国栋没有将他领进询问室,而是领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略大一些,条件好一些,有两个沙发,人坐上去也舒服一些。 这样会使气氛缓和一些,减少了一些严肃的成分。王国栋按询问笔录上的项目逐一发问:“姓名、年龄、民族、籍贯、现住址……”

肖老三的眉头皱起来:“我说王队王大队,你这是干什么?把我当犯人了?”

其实无论是王国栋、李家骏还是王春龙都知道,他们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有独资的商场和服务性场所8处,生产性企业8家,建筑公司一家,总资产在十个亿以上,是个集团公司,他在本市几乎没有人不知其名。没有人敢当面叫他肖老三的,面上都称他为“肖总”“肖老板”。可现在是在刑侦大队,是三个刑事警察在询问他,这些尊称就都免了:“对不起,肖雨生,我们是在对你询问,我们有规定,不管是谁,这些项目都是必须要问的。”

肖老三对有人竟敢直呼他的名,感到很意外!但他也老实地把这些程序性的问话做了回答,但是有些不耐烦。他看了表:“还有别的没有?翻来覆去不就是这些事吗?我都说清了,没别的我得走了!”

“不行,请你再等一等,有些细节再核实一下。你说,是港商邹常青主动约你到饭店吃饭,你能有什么证明吗?”

“证明?他给我打的电话,说有事要和我商量商量,我能不去吗?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虽然是竞争对手,可也是合作伙伴嘛,该坐下来谈就坐下来谈嘛!你们去查电话好了,我哪有什么这个证明呵!”

“能把你们谈的内容再说得具体一些?”

“我不是都说过了吗?他是香港人,来本市抢我的生意,我当然反感了,我手下的一些伙计也很有气,什么事都得互相关照着点,什么事干过头了都没有什么好报应,何况我们两家还打了一仗,这样僵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所以,他提出要和我化解矛盾互相支持帮助的意思,我当然同意了。就这些还有啥细节?!”

王国栋想了想问:“你们在谈话时,争吵过没有?”

“没有!都是明白人,话一说就开,吵什么?我们没有吵?谁说我们吵了?你把他递出来,他怎么知道我们吵了?我告诉你,我们是在大厅不是在单间!”

他说谎了!因为那家酒店的服务员证明,他们在包厢喝酒时曾经吵过。遗憾的是,那位服务员虽然能证明这点,却不同意写入笔录,因此无法充分使用这一证据。

王国栋继续问下去:“那好,请您再把港商邹常青出事那天的经过都讲一遍,从零点开始,每个细节都不要丢掉,越细越好。”

“都那么多天前的事了,谁还记得呀?我一天忙得要死,谁能把一天的每件事都记下来?”

王国栋目光坚定地盯着肖老三:“对不起,为了破案,也为了洗清您的嫌疑,您必须配合我们,把那天的活动情况说清楚!”

肖老三终于忍耐不住了,他一拍沙发站了起来,盯着王国栋大声道:“我说不清楚,你能怎么样?”

没等王国栋说话,李家骏也猛地站起来,手指肖老三:“你什么态度?你给我老实点!再不老实我他妈地把你给扣起来!”

肖老三也火了,手指李家骏:“你跟谁说话呢?你他妈的什么态度?你扣我试试!我犯着哪款哪条了?你也不看看你是谁,扒掉警服你算老几呀!”

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王国栋急忙制止李家骏,用和缓却仍然坚定的口气对肖老三道:“对不起,你应该知道,我们对您是充分尊重的,您是市政协委员,还是肖志忠的父亲,应该支持我们的工作!”

王国栋这话起了作用,肖老三的脸色缓和下来:“好,说吧,从零点到6点我在睡觉,住在国际饭店,有服务员可以证明。然后是起床洗脸吃饭,接着是参加市里召开的全市个体私营工商业者座谈会,中午和一个副书记一个副市长在一起吃的饭,大约吃了两个小时,这行了吧!我跟你们说,我今天坐到这里,有一半冲着由局,一半为了我儿子,你是我儿子的领导,我不能不给你面子,你们真是要想听,我能讲一夜!”

王国栋说:“您讲吧,我们一定认真听!”

肖老三终于忍不住了,再次猛拍沙发扶手:“你有时间听,我还没时间讲呢?好,我再告诉你们几件事。那天下午,我又跟魏市长、刘副书记一起给工商大楼剪了彩,晚上又一起喝的酒。对了,酒没喝完港商邹常青给我来了电话,我就去了,就这么简单,魏市长和刘书记都能证明。这一天就这么过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对了,跟港商邹常青分手后,我就回家了,跟老婆睡觉了,还办事儿来着,因为喝了点酒来劲了,一夜干了两回,晚上一回,早上一回,这用不用证明?你去问我老婆好了,我那些的那玩意还在她肚子里哪,你们可以叫技术人员去检验检验,看是不是我的,也正好通过你们查一查,我老婆对我忠不忠!行了,我还有急事要办哪,我得走了!”

肖老三说着站起来要走,却被李家骏横身拦住他:“这里是公安局,是刑侦大队,我们在询问你,说走就走,那不行!”肖老三冷笑起来:“喝,李大队好神气呀!你少跟我来这套?公安局咋的?刑侦大队咋的?我一没违法二没犯罪,你能把我咋样?告诉你们,要不是肖志忠再三求我,我根本就不来这里。对不起,我没时间奉陪,我就是要走!”

肖老三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李家骏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两人撕扯起来,吵嚷起来……

王国栋也非常反感肖老三的这种态度,可他们现在终究是询问而不是讯问,目前他只是个调查对象,连个证人都算不上,他忙上前分扯着二人,这时一直在监听器监看监听的晋局走了进来,他喝住了二人,假装皱着眉头听过各自讲述后,脸色不快地呵斥李家骏两句,又对肖老三道:“他态度不好不对,可你是市政协常委,总该支持公安机关的工作吧!我们找你为啥?还不是为了破案?您还是多理解多支持吧!”

肖老三这才勉强平静下来,但此后再怎么问,他也还是那些话,没有什么新东西……

晋局把王国栋叫到走廊里说:“他虽然挺霸道,可杀人还不至于吧,就是我们有多少怀疑,但最终得靠证据说话,咱们拿不准的事,咱们就别打不着黄皮子沾身臊了。我看,这询问就到这吧,我们今后还是多做外围工作,然后扩大范围,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线索,对他这样的人,不要指望在询问取得什么突破,我们还是要多搜集证据后然后再找他。我看到此就结束让他回去吧!”

王国栋觉得晋局说得有理就同意了,他回到办公室他对肖老三说:“今天就到这儿吧,您看看笔录,是否和您说的一样,如果一样,你就在这里写上,‘这份笔录我看过,属实’,再写上您的名字,然后您就可以走了!”

肖老三很反感:“还有这些个啰嗦,知道这个我就不来了!”他按照王国栋的指点,在笔录后边签了字。王国栋注意到,他拿笔很不习惯,写的几个字也很费劲,还写错了一个字,把笔录的“录”字写成了“路”,属实的数字还想了一下才写上,字更写得不成样子。只是写他自己的名字时挺熟练,刷刷几笔写出一个挺气派的“肖”字来。

肖老三签完字问王国栋:“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不过,我们今后可能还要找您,还得请您多配合!”

“那我得把丑话说到前边,我可是个忙人,有空没空儿难说!”

肖老三使劲把门一摔走了,室外一台奔驰轿车在等着肖老三,二名保镖在车旁来回踱步,见到肖老三,急忙拉开车门,肖老三低头钻进去。关上车门,一个保镖看一眼肖老三脸色,关心地问:“大哥,没事吧!”

“没事,他们能把我咋的。妈的,要不是我儿子肖志忠求我,我根本就不理他们!”

肖老三开始骂王国栋:“哪他妈一脚没踩住,冒出个他来,什么东西?跟老子装,真是瞎了眼。刑侦大队怎么了?别说你个大队长,就是局长又能怎么样?惹火了老子让你滚出刑侦大队,连刑警都当不成。别说港商邹常

青不是我杀的,就是老子杀的,你们又能怎么样?!”

轿车就飞快地驶到大街上,保镖又有些不安地对肖老三说:“大哥,听许经理说,红楼这批来的小姐里,有个四川妹子闹得特别厉害,他担心怕闹出事来!打电话来问怎么办?现在公安局查港商邹常青的案子有点紧,咱们有点不敢像以前那样硬来了,怕出事,现在正在风头上,他一定要你拿个大主意。”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饿她几顿吗?他照办没有?”

“许经理说已经饿三天了,可她还是不服软,今天还差点从窗子跳下去,老想跑!现在人都快有点不行了,许经理怕出了人命。”

“妈的,还反她了呢。到了我肖老三手里的人,还没有不听话的。真他妈的笨,趁他还行的时候,叫几个保安先把她‘轮’喽呀!这女人一听说要给‘轮’了,就都老实了,就是再难弄得主真给‘轮’了,这小姑娘一旦破了本身就不那么来劲了。你去告诉许经理,要是还行就给她轮了,轮她几回她就老实了,要是人真不行了,就给她沉到江里喂鱼得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跑了,那可比出人命的事还大,告诉他们手脚一定要利索点,不管是‘轮’了还是喂鱼,千万不能出娄子!”

肖老三走后,王国栋才发觉他自己真的有点挺不住了,头晕得厉害,他躺在办公室的床上,想就这么睡一会儿就会好了,可李家骏看他脸都白了,说啥也不行,把他架起来,叫来姬善江,硬是开车又把他送回了医院。在医院临别时,李家骏把一个手机塞给了王国栋“这个留给你使,有事好联系!”

王国栋有些推辞:“这可不行,把对讲机给我留下就行了,我不用这个。”

李家骏一听有点不耐烦了“咳,你客气啥呀?咱刑警离不开这东西。我知道你的经济情况,看得起我,它就归你了,我已经给你落好户了,你就尽管使就是了,这算啥呀?才几个钱呀?没事,还不够我老婆一天挣的呢”

王国栋拿起手机看了看,心里想他现在借李哥的钱,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上哪,这个手机三千多块,是多重的人情呵,他又该咋还哪……

夜深了,火车站的方向响起了夜车进站的笛鸣。 在王国栋当初匆匆走过的那条街道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两个大提包,走进了那条巷道,就在他走进去没过了多久,从便道里边响起一声短促的尖叫,这尖叫声很短,一闪即逝,接着,一阵轻捷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市局110指挥中心于次日凌晨接到了群众报警。他们迅速做出反应:先安排辖区派出所赶到现场,维护现场,而后安排刑侦大队和技术科的人员开始取证和调查。可当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李家骏和王春龙赶到大队里汇集人员就要出发的时候,先期赶到的现场派出所民警把电话打过来,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李队李队!你们快来!被害的好像是你们王大队,长得特别像,我们有点分不出来是不是了,你们快看看王大队在不在……

李家骏听后吓得没了声,王春龙听后也变了色!他们立刻把情况报给了晋局和由局,然后两人马上做了分工,王春龙带人去凶案现场,李家骏带领两名伙计直奔医院,李家骏边开车边大声骂姬善江:“妈的,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到现在不报告!……”

车急速地停到了医院门外,李家骏粗壮的身子晃动着向住院部大楼跑去,一口气跑到三楼王国栋的病房,猛地撞开了门,见床上只有被褥,王国栋和姬善江都不见了。他一下坐在了地上喊起来:“医生,医生,人哪?我们的人哪?……”

这时,随着他的喊声进来了两个人,那不明明是王国栋和姬善江吗:“我的妈呀,你还活着呀!你这到底咋回事啊?……”

迎面过来的真是王国栋和姬善江,他们看见李家骏的表情非常奇怪,上前帮忙将问他有什么事,却见李家骏一把抱住王国栋:“国栋,你可吓死我了,你们刚才去哪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怎么回事呀?”王国栋询问完肖老三之后,回来后想来想去在病房里怎么也睡不着,天刚有点亮,他想起老队长也在这里住院,便想跟他探讨探讨,就悄悄起来上了四楼,可到了老队长病房一看,他还在睡着,便不好意思打扰他。这时姬善江醒来不见了王国栋,便急忙了去寻找,正好在楼上碰上了,两人转回来时正好听到李家骏的喊声……

这真是出鬼了!既然王国栋活着,那民警报的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正在三人疑惑不解时,铃声响了,手机里边传来王春龙的声音:“李大队吗?妈的虚惊一场,被杀的不是王队,天还是没太亮,那民警没认清,不过那个死者还真是挺像王大队的……”

王国栋听完王春龙的话,忽然觉得来了精神头,身体的疼痛也消失了。他扭头对李家骏、姬善江手一挥:“还等什么?咱们也去现场!”

王国栋一行人远远地就看见现场人影在晃动,有戴着警帽穿着警装的巡警和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也有穿便衣的刑警,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现场勘查正在进行。王春龙看见王国栋,有点惊奇地迎上来:“王大队,你来得正好,你瞧,这不正是你出事的地方吗?这个人也是在这里被杀了,而且长得又有些像你,你说巧不巧?”王国栋心里有些疑惑: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他走上前,见死者仰着倒在地上,一只手抚着心窝处,一只手抓着一个小皮包。王国栋看此人从形体和五官上看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像:被害的人长得像自己,又是在他当初出事的地方被杀了,这里面能不能和他有什么联系…….

杀两个长得相像的人,一般目标是一个,那么他的被袭警是不是有可能是凶手杀错人了呢?因为自己和这个被杀的人长得相像,又在夜间经过同一条道路,杀手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这个人了呢?或者凶手后来知道杀错目标后,觉得交不了差这搞得的是第二次谋杀呢……

这时王春龙凑了上来:“王队,现场勘查完了,是不是把尸体弄回去检验?”

王国栋却问王春龙:“管片民警来了没有?”

王春龙把一个年轻民警叫过来:“王大队,我是管片民警。”

王国栋命令他:“你去告诉你们所长,赶快分组分人马上行动寻找尸源,受害者住得绝不会离这里太远。从现场开始,先以一千米为半径调查每一个居民住户,如果没有,再扩大到二千米、三千米!我估计受害者的家庭住址就很可能在这附近。我没有时间解释,大家赶快行动吧!”

王国栋的判断没错,民警们工作没多长时间,一个女人就从远处向现场奔来,待她看清尸体后,忽然扑上去放声嚎啕大哭起来:“长安!长安!真的是你吗?这是怎么啦!这是谁干的呀!天打五雷轰地不得好死呀……”

死者叫杜长安,经尸体检验,他的身上除了心窝一刀外,与凶手搏斗的痕迹也不明显,死者身上的钱分文没动,不像抢劫也不像掠财。经调查其家属,他这是出差归来,走的是这条他回家必 经的地,可奇怪的是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发现身份证和车票:杜长安是一家亚麻厂的职工,他媳妇因企业不景气下岗了,家里还有个上学的女儿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娘。杜长安是个推销员,一般在企业推销员是个有油水的活,可因为企业普遍不景气,他们厂又只会生产一些中低级制品,缺乏竞争力,推销工作很难做。而推销员的工资又与推销业绩挂钩,所以他们一家人生活很是艰难,现在他们家里这唯一的经济和精神支柱又被人杀死了,全家的感觉就像天塌了下来一样。听到消息后亚麻厂的领导们正赶来安慰和安排后事。通过他们侦查人员了解到:杜长安平时为人随和,没有不良嗜好。办事为人虽说认真一点,耿直一点,但也不到与谁结仇的程度。这几年他当推销员后,因常年在外跑,与厂里人交往少多了,他们实在是猜不出杜长安会被什么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