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

校门的马路上停满数十种品牌的车子，车挤车，人挤人，三十米宽的

沿江路患了周期性的肠梗阻。

一辆咬着一辆，废气，喇叭嘶鸣。

有人扯嗓子骂娘。

行人、自行车一族，热辣辣的眼神，被困在公交汽车里的人，噪声、

骂声一片。

林诗雨推着自行车困在人堆里动弹不得，好不容易到了校门外。

周伟叫她：诗雨，诗雨……

周伟站在轿车旁， 向林诗雨招手。

周伟：诗雨，一起坐车回去吧！

林诗雨骑上自行车就走。

周伟骂她：你怕是有毛病，都下雨了，还骑自行车，装什么平民呀？

林诗雨骑车冲到了凤凰园老街。

雨帘中，林诗雨看到李子雄在前面跑。

李子雄丢下书包，和妈妈一起收拾摊子。

林诗雨站到一家屋檐下，远远的看着。

李子雄推着板车往家里走，林诗雨走过去。李子雄把板车停下。

李子雄拉着板车要走，林诗雨说：今天在课堂上，你为什么不当着

方老师和全班同学的面把话讲清楚？为什么要把责任独担？

李子雄笑了笑。

林诗雨看了一眼：你这么酷的脸上，真是难得看到笑容呢！

两人呆立在凤凰园老街上。

李子雄：我主动承担责任不好吗？

林诗雨：你是逞英雄，还是讲义气？

李子雄：我既不是逞英雄，也不是讲义气，总不能出卖同学吧？

林诗雨：谁要你出卖同学，我只看到你跟王佩他们几个人打得火热。

李子雄：高能等穷困学生有压力，王佩心直口快，站出来抱不平，特

别是她的爱情信被暴光后，对周伟他们几个人有一种仇视的心里，她找不

到人发泄心中的不平，不就找了我来当出气筒。

林诗雨：那你也不能因为她，自己受委屈，替别人承担责任呀！

李子雄：我确实也有责任，她们几个女生在喊这句口号时，当时我在

场，我没有制止她们，还有点附和。

林诗雨：你既不是贵族，也不是平民，你刚来，没必要介入他们的唇

枪舌剑。

李子雄：对，我到高136班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斗戏法的。

林诗雨：对呀，这些事情尽可能少惹麻烦为好。

李子雄：行，我知道了。

林诗雨冒然问：你能不能陪我走走？

李子雄看一眼飘忽的毛毛雨，禁不住笑了：现在正在下雨呢。

林诗雨：我是不是真的有毛病了，下着雨，叫你陪我走？

李子雄：不是毛病，是气质。

林诗雨：气质，我有什么气质？

李子雄：你有一种大家碧玉的高雅气质，是其她女生身上找不到的

一种气质 。

林诗雨：你夸我？

李子雄：我夸张你干什么，又不是向你求爱！

林诗雨微笑着，更显出几分妩媚：你是不是不敢向我求爱？

李子雄：暂时不敢。

林诗雨：为什么？

李子雄：因为我们还是学生，当务之急是搞好学习。

林诗雨忍不住问：你那天是怎么喊出我的名字的？

李子雄没有反应过来：哪天？

林诗雨：那天我在这摔了一跤，你怎么脱口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李子雄一笑：当我走进香江中学的时候，学校的光荣栏里有你放大的

相片，好靓哟，还看到了你的优秀事迹呀。

林诗雨抿紧嘴唇，红着脸，骑上自行车飞一般的走了。

李子雄：骑慢点，注意安全！

林诗雨在微雨中招招手：好的，谢谢！

校园。

早晨。李子雄和王佩各自靠在榕树下，透过树梢的阳光，王佩一直在

看他。

王佩红着脸：李子雄，你这张脸太酷了，那天写情书时，林丽问我是

不是写给你的。哎，自己真的瞎了眼了，这么好的一个男生不爱，却爱一

个混蛋？

李子雄在想心事。

王佩生气地：听到没有，你是在装哈，还是装深沉？

李子雄：听到什么，我在想数学题！

王佩：你耳朵打蚊子去了？

李子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人书。

王佩：我看你很时尚，很前卫呀！

李子雄：不敢，不敢！

王佩问：那天，你为什不让我在方老师面前把话说清楚？

李子雄一笑，反问：这话能说得清楚吗？

王佩笑得像桃花盛开，她的笑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李子雄：王佩，能不能正经一点？

王佩睁大眼睛反问：我不正经？

李子雄吱唔不言。

王佩又来了一句：你呀，真的是一个书呆子，人家笑都不能笑，什么

意思嘛？

李子雄不觉也笑了。

两人笑着离开榕树下，往月亮湖畔走去。

面对碧波荡漾的月亮湖，李子雄说：昨天下午，我想跟林诗雨说一句

话，可我没有说。

王佩一愣。

李子雄：这句话我好想说给你听。

王佩心中窃喜：子雄，你会有什么非常重要、非常秘密的话跟我说，

我好紧张，脸都红了。

李子雄看着湖面：王佩，我想对林诗雨说，不管周伟怎样表现，我们

都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斗戏法的。

王佩“唉”了一声：一个榆木脑壳，我以为你有什么悄悄话对我说呢？

李子雄：这不是悄悄话？

王佩：傻瓜，悄悄话是两个人的耳语，或者说，只可意会，不可言

传的话，你这叫什么悄悄话？

李子雄贴近王佩的耳边嘀嘀咕咕：这叫悄悄话吧！

王佩：你刚才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楚。

李子雄：耳语不是悄悄话吗？

王佩一边捶打着李子雄一边说：你真是一个傻瓜！

两人回教室，碰到方老师：方老师早！

方老师笑一笑：李子雄，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老师办公室。

方老师：李子雄，你昨天怎么不让王佩把情况说清楚？

李子雄没有吱声。

方老师：你不会在高136班拉帮结派、另立山头？

李子雄：方老师，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我刚来，

怎么可能……

方老师见他欲言又止，想着他和王佩齐手并肩地走在一起的样子，

不免疑惑：你到班上的时间不长，怎么与女同学那么铁呢？明明是王佩她

们惹出来的事，可你偏偏要一个人背着？

李子雄：方老师，我不是代人受过，我真的也有责任。

方老师：男子汉就要有这种气质，敢作敢为，敢于承担责任，不错！

李子雄：方老师，你不了解我，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人。记得在那

吃不饱饭的年月里，妈妈把饭做好后，我盛第一碗时只盛一口，盛第二

碗时，就把饭压紧压紧盛一碗，妈妈看到发笑，爸爸看到流泪。

方老师看到李子雄哭了，停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小时候也是这样。

李子雄：您家也在农村？

方老师：对，穷山沟。

李子雄：穷山沟飞出了金凤凰。

方老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你们才是祖国的栋樑之材，成熟、老

练、知识面广、有思想、有见识。

李子雄：差远了。

方老师：好好努力吧！

李子雄：行，我一定努力。

方老师：通过与你的交谈，我对你有所了解，你很真诚，不虚假，

不做作。

李子雄：方老师，我会辜负你的期望。

方老师问：你觉得周伟怎么样？

李子雄沉思，久久才说：不错呀！

方老师：你怎么这么谨慎？

李子雄：我来到136班后，是我打破了班上的平静，责任在我。

方老师：一石激起千重浪，看似坏事，实为好事！

李子雄：方老师，您真的这么认为，您不怪我、不怨我？

方老师：我怎么会怪你呢，要怪只能怪老师，是老师的思想工作做得

不够。不过，我们的校训就是：张扬个性，培养狼性。

李子雄：香江中学能培养那么多优秀人才，我认为就在于充分让学生

张扬个性，培养团队意识，让学生们敢于发表个人观点，敢于说真话、

说实话。

方老师：我们共同打造好136班吧！

李子雄：行！

班会。

周伟站在讲台上：我们是同学，同学是一种缘分，那么就一定要团结、

友善、自尊、自重，但有人却喊出保卫平民，什么保卫平民？那是旧中国

贫困百姓受苦、受压迫，喊出的口号，我们生在新社会，长在蜜缸里，都

是社会主义大家庭中的一员，没有平民，也没有贵族，大家彼此是平等的，

哪来的平民、贵族？

周伟敲着讲台，声音越来越大。

周伟：我们高136班是一个团结的集体，战斗的集体，不是几个小

人在班上散布几句蛊惑人心的谣言就能分裂的。在这里，我想奉劝某些

人，要晓得自己有多少斤两，别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懂不懂？

同学们议论纷纷。

王佩站起来，李子雄一双眼睛盯着她。

王佩：我们不是逆来顺受的，你周伟不要指桑骂槐乱说一气！

方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同学们松了一口气。

周伟还站在讲台上不动。

方老师：周伟，你先回到座位上去。

方老师：唉，我怎么时时闻到班上有一股火药味，什么原因呢？周伟

同学说得对，同学之间应该要团结、友善、上进，但更要有一种和睦、和

谐的学习环境，有一种竟争但不是好斗的学习氛围，有一个凝聚力强、带

头作用好的班集体，为此，我决定在高136班搞一次班干部的民主选举。

为了能给大家充分酝酿的时间，选举定于下星期的班会上，希望有志竟选

班干部的同学，都能好好的作一番演讲的准备。

教室一片肃静。

周伟感觉到有一种巨大的压力，原本坐得很正的身子，禁不住矮了一

节，但马上又挺直了。

方老师：现在开始上课。

老师板书……

校园。

周伟：胡说八道，班干部搞什么民主选举？学生干部又没有权力，只

有义务。

林诗雨：只是一种义务，而现在的学生，就想过过当官的瘾。

周伟：是呀，你别小看这个民主选举，有时差一票就会争不赢。

林诗雨：我无所谓，我劝你也不要太计较。

周伟：你不在乎？我可不行。

林诗雨：那你必须从一件件小事做起，一点一滴都做好。

周伟：那是雷锋做的，谁能一点一滴都做好。

林诗雨：没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那你当官做什么？

周伟：过过瘾嘛，不让我当官，那我会憋死的。

林诗雨：你的想法不对。

周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那么不想当班长的学生就不是

好学生！

林诗雨：不对！学生的任务就是要好好读书，具备当将军的本领

就行了。

周伟：你说既对，又不对。当将军的本领是靠千锤百炼磨砺出来的。

林诗雨：是磨砺斗志，不是耍贫嘴。

周伟：你不耍贫嘴，怎么不让我一点？

林诗雨：我耍什么贫嘴？

周伟：这不，你又较劲了。

林诗雨：我较什么劲？跟你较劲，不值得！

周伟：好，好，好男不跟女斗，我怕你了，行不行？

林诗雨噘着嘴：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是班长。

周伟：班长？还不知王佩那伙人怎么搅乱。

林诗雨：王佩怎么啦？

周伟：谁投我的票，谁不投我的票，王佩那妞肯定不会投我的票，可

她偏偏有那么一股邪劲，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学在她的妖言惑众之下，到时

肯定会给我难堪的。

林诗雨：周伟，你能这样想，说明还有点自知之明。

周伟：我非常后悔，当初不该犯一个低级的错误，把王佩写的求爱信

给了陈村那傻B，而陈村早就看王佩不顺眼，有了这个机会，还能不抓到

手上？这样就害惨了我。

李子雄走过来，拿一本书在翻看，他冲周伟笑，周伟却没有一点笑意。

教室。

下课铃响。

陈村走到周伟面前，一边帮他收拾桌上的书本，一边说：阿伟，今

天我请你吃西餐。

周伟瞧着李子雄：谁希罕你的鬼西餐？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能这么狼狈？

陈村摇着他的手臂，摆出一副娇美可爱的样子：阿伟，怎么啦？走呀，

我们吃西餐去。

周伟扭过头，骂道：吃，吃，你就知道吃，吃你个头呀！

陈村：我好心吃了闭门羹，我的头给你吃呀，吃呀！说完，泪水啪啪

直流。

校园。

周伟不管陈村哭不哭，走出教室，看到罗雅文：罗雅文——

罗雅文走到周伟身边，跟在周伟身边的汤军、杨柳、莫真仪、吴征明

立即离开。

周伟一改以前的刻板：罗雅文，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不然就

是在故意回避什么？

罗雅文一愣：没有呀！

周伟正经的一笑：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应该是朋友，是那种彼

此真诚的朋友。

罗雅文彻底晕菜：行呀，我也想。

周伟轻声问她：选班干部，你会投谁的票？

罗雅文：那肯定是投你的票。

周伟夸张的大笑：我知道你会投我的票，可我想要你帮我了解一下，

班上有多少人会投我的票？

罗雅文：不就是一个班干部选举吗？真的有那么重要？

周伟：对，你总不愿意看到我败在一个小赤佬的手下吧？

罗雅文：也是的，李子雄有什么了不起？到班上才一个来月，就呼风

唤雨的要跟你抢班长当，实在太不公平了。

周伟：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谁选上了，谁就是胜利者。

罗雅文：那你同他争吧！我支持你！

周伟的手与罗雅文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食堂。

王佩、林丽、高能、李子雄等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没了。

汤军看到周伟来了，赶紧起身让座。

吴证明一手端着一碗饭，一手端着一碗菜，吆喝着，“让开，让开，

班长的饭菜来了。

人群中闪出一条道来，一碗饭和一碗菜摆在周伟的面前。

周伟吃饭，大声说：今晚我请大家去百乐门，他妈的摇啊摇，摇他个

东西南北。

围成一圈的人“呜啦呜啦”的吆喝起来。

李子雄坐在另一张桌子边，也有几个人围着他，他听到那边的吆喝声，

一个个都看傻了眼。

百乐门歌厅。

晚上。聚在歌厅门口的男生女生看到周伟从一辆白色轿车上下来，都

涌了上去。

周伟向他们飞了一个Kiss：好，好！

周伟似笑非笑的带着他们往歌厅走。

站在角落里的罗雅文一直看着周伟。

周伟径直进了歌厅，罗雅文一时犹疑，想跟着进去。陈村、莫真仪、

杨柳等人一哄而上，把她挤到一边。

罗雅文在歌厅门外徘徊。

透过落地玻璃，罗雅文看着正在舞池里疯狂舞动的周伟。

罗雅文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来呢？我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来

到这里，只能是出洋相，他根本就不会瞧我…… 他身边有陈村，有莫真仪，

还有林诗雨，都是人漂亮，家境又好的，我…… 我算什么啦？我真的好笨

耶，为了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朋友，没有尊严，没有…… 唉，

罗雅文呀罗雅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罗雅文转身离开。

周伟出来打手机，看到罗雅文一个人在门口。

罗雅文激动不安，盯着他，暗自说，“他还是在意我的，看到我没有

进去，特意跑出来看我，真的好感动耶。我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没有信心？

虽然没有陈村、莫真仪、林诗雨那么有钱，可我也算漂亮，还有一颗真正

爱他的心，他一定是知道的。

周伟看着罗雅文，一边对着手机大声地说：诗雨，你在哪里？诗雨，

不管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都得给我面子。

周伟合上手机，盯着罗雅文：你怎么不进去？

罗雅文吱唔不语：我——

周伟自己进去了。

罗雅文透过玻璃一直看着，当她转身往回走时，见林诗雨和王佩朝她

走来。

林诗雨：怎么不进去？

罗雅文尴尬的笑着，眼睛却偷偷的看着王佩。

王佩并不看她，径直走进歌厅。

罗雅文随林诗雨走进了歌厅。

周伟随着音乐而舞，王佩一进歌厅，他立即停住：你好。

王佩朝他“嗨”了一声。

王佩和林诗雨坐下。

周伟叫来水果拼盘、无壳瓜子等食物。

周伟拿一块西瓜递到王佩手上，王佩接西瓜时，瞟了一眼一脸苦相的

罗雅文，故意大口大口地吃西瓜。

周伟赶紧递上香蕉，王佩是来者不拒，又把香蕉吃了。

林诗雨看着周伟为王佩送食物，只觉得好笑。

林诗雨：你邀王佩跳个舞，怎么样？

周伟一副很绅士的派头：请！

王佩站起抓了周伟的手，玩出一个很仕女的动作，两人随音乐滑入

了舞池。

林诗雨看到罗雅文站在一旁，朝她招手：坐！

罗雅文摆手，不敢坐。

汤军、吴征明、杨柳、莫真仪、陈村都没坐。

罗雅文局促不安，林诗雨站起拉她：坐下。

林诗雨为罗雅文拿了块西瓜：罗雅文，给。

罗雅文轻声问：诗雨，你怎么把王佩也喊来了？

林诗雨笑了笑，没有吱声。

周伟和王佩一支舞曲接一支舞曲的跳，中场休息时，周伟拉着王佩

的手：爽不爽？

王佩咯咯笑着。

舞曲变得舒缓下来，王佩、周伟跳起了慢四。

周伟问：这次班干部选举，你会投我的票吗？

陈村憋不住委屈，低声骂了一句：拉票怎么拉到斗鸡眼上？

汤军赶紧捂住陈村的嘴巴，低声说：你想死呀？若是给周霸王听了，

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陈村瞪着汤军回了一句：你怕了？

汤军“嘿嘿”傻笑：我怕什么？

陈村又嘣出一句：我反正是受够了，看到王佩，我就恨不得想吃掉她。

周伟走过来，陈村和汤军仍然陪笑脸。

周伟：你们怎么不去跳？

陈村：让你尽情地跳呀！

周伟：去吧，去吧！大家都不去跳， 就会冷场。

陈村：我们舞姿不美。

周伟：我跳得也很蹩脚！

汤军：你的舞姿很美，我都着迷了。

周伟：那里呀！

汤军：真的，恭维你又当不了饭吃。

周伟：诗雨，你领着大家下舞池吧，反正钱都交了。

林诗雨：我不会跳。

周伟：会走路吗？

林诗雨：走路，谁不会？

周伟：跳舞就跟走路一样，只要合着拍子就行了。

林诗雨：是吗？

周伟：不信，我带你试试。

林诗雨推开他：别，别，你带他们跳吧！

周伟：那你就唱唱歌吧！

林诗雨：唱啥歌？

周伟：就唱《两只蝴蝶》吧，挺流行的。

林诗雨：不，不，我嗓子不行。

周伟递上话筒：别谦虚了，过于谦虚等于骄傲。

林诗雨放下话筒。

陈村拿过话筒。

周伟：好，好，大家欢迎我们的歌唱家陈村女士献上一曲。

陈村：好吧，那就唱《两只蝴蝶》。

一片掌声。

陈村大大方方地边唱边跳。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剌的玫瑰；

亲爱的，你张张嘴，

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

疯狂的喊声和拍打声。

周伟在舞池里疯狂地跳着。

舞厅外。

舞会散了，一帮子同学来到场外。

周伟大声说：哈，哈，哈，我们今天爽不爽？

众人齐呼：爽，爽死了。

周伟又说：爽，爽就好，我周伟做班长，就是为了让大家爽。我跟

大家说，美国选总统也拉票，今天就算我向各位拜票了，到时你们每人

投我一票，还拉一票，我周伟会让大家更爽的。

陈村和汤军等人带头喊着：班长，我们一定投你的票，你永远都是

我们伟大正确的班长。

众人跟着喊：班长，我们一定投你的票，你永远都是我们伟大正确

的班长。

周伟叫来的士：王佩，你上车。

王佩拉着林诗雨：我们一起走吧？林诗雨一笑，随王佩一起上了的士。

的士一溜而去。

林诗雨问：王佩，玩得痛快不？

王佩咯咯地笑，问她：你是不是很喜欢李子雄？

林诗雨一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王佩：不说我也知道，其实你很喜欢李子雄的。

林诗雨一边捶打着王佩，一边骂：你神经病，我要是喜欢李子雄，

也不会跑去把你喊来，拆子雄的台？

王佩一笑：你是在为周伟拉票。可别人不清楚，我却很清楚，在

高136班有资格，敢和周伟竞选班长的只有李子雄，你只是不想……

林诗雨：不想什么？

王佩说到一半不说了。

林诗雨连声问她，王佩一路上只是笑，再也不说一句话。

学校操场。

王佩等十几个同学在操场上玩。

王佩：你们闻到班上的火药味没有？

林丽：什么火药味？

王佩：班干部选举呀！

林丽：你不是去了百乐门歌厅？

王佩：是呀，明目张胆地在拉票！

林丽：李子雄怎么样，蔫蛋，怎么不见动静呢？

王佩：我们都急死了。

林丽：船上的人不急，岸上的人急有什么用？

王佩跟一个个同学拉手：来，我们一起努力！

王佩和大家唱着：拉勾、上吊、一百年，我们一起支持李子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