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军生楞怔了一下之后,本能地想推开这个女人,谁知这个女人不仅不放手,反而使出浑身力气越抱越紧,让王军生一时难以脱身,就在王军生与这个女人搂抱在一起、纠缠不清的时候,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胡显贵带着两名警察站在门口,一名警察随即掏出手机把王军生和女人纠缠的行为拍了下来。

胡显贵见王军生和一个近乎全裸的女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脸上怫然变色,愤怒地质问王军生:“王书记,我们是来执法的,你跟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王军生红着脸正想解释,那个女人急忙松开手,抢先表白:“警察同志,我是被迫的,他说他是镇里的领导,只要我答应他,就万事大吉,否则,他就让我坐牢,请警察同志为我主持公道。”

胡显贵听到这里,脸色大变,鄙夷地说:“王军生同志,你是一个党培养多年的干部,而且出身军营;怎能这样丧失立场原则,怎么这样没有韧性定力,竟然禁不起小姐的美色诱惑,你真的让我失望,你真令同志们寒心;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你会堕落成这样!”

胡显贵说完,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随即命令那个女人:“你赶快穿上衣服,跟我们到派出所做笔录。”那个女人急忙到一旁穿衣服去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王军生觉得任何解释和分辨都是徒劳的,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掉进了别人事先设好的陷阱,他默默地跟在一帮人后面,赶往派出所做笔录。

傍晚六点,贺国民带着六位男女同学如约来到昆仑饭店208包厢,杨鹏已经先到一会并点好了菜,几个老同学见面,免不了寒喧客气一番。贺国民带来的六位同学都在县城上班,郭小志在卫健委,唐蓓在旅游局,罗小艳是中学教师,胡进在城管局,米大宝在工商银行,周挺在杨鹏的家乡宏源镇任镇长,都已经成家立业。

没有多久,一位大嫂就推着餐车进来,开始往桌子上布菜,杨鹏问大家喝什么酒?贺国民说随便,你喝什么我们就喝什么。杨鹏说我今天回来没带司机,晚上还得赶回市里,所以我今天晚上不能喝酒,还请各位同学谅解。贺国民说既然你不喝酒,再说晚上还得去看望欧阳老师和到周光明家吊唁,那我们就喝点啤酒吧,免得误事。大家一致同意。

席间,唐蓓说她娘家有个侄女大专毕业有一阵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问杨鹏能不能给安排一下?杨鹏想了想说:“我们分公司最近在县里开发了一个住宅小区,名字叫安宁花园,你们应该都知道,目前正在大张旗鼓地搞宣传,马上就会开盘,你回家问问你侄女,是否愿意到售楼部上班?”唐蓓高兴地说:“好,多谢老同学。”

贺国民听到这里,马上插话说:“想当年杨鹏重点大学毕业后,第一份工作也是在市里东盛公司售楼部上班,没想到十几年后竟然成了大老板、企业家,坐的是豪车,住的是别墅;实在让我们这些在政府部门上班的同学望尘莫及;跟我们相差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杨鹏谦虚地说:“国民,你也不能这样说,不管我现在怎么样,我还是当年的杨鹏,只是我们各自的机遇不同罢了,而且你们也在各自不同的岗位上取得了一定成绩,也有值得我羡慕的地方,所以我始终认为,我跟你们仍然是风雨同舟的老同学,患难与共的好兄弟,这一点永远不会变。还有,等下次聚会时,把孙大发他们乡下的几个同学也一块叫来。”

罗小艳接过话题说:“同学们,你们说巧不巧,今年春天我舅妈七十大寿,我们一家子去给舅妈祝寿,寿宴设在县城海鲜大酒店,我们在舅妈的寿宴上竟然碰见了孙大发俩口子,没想到孙大发的老婆宋小花是我舅妈娘家的侄女,我们双方竟然还攀上亲了,你们说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唐蓓接着打听:“小艳,我听说孙大发曾经去当过兵,不知他现在混得怎么样?”罗小艳说:“我看他们俩口子都穿得挺气派的,应该混得不错;现在的年轻人不是在外面打工,就是在县城经商,经济都挺活泛;不像过去搞大集体,收入微薄,大家都紧巴巴的过苦日子,活得太累。”

一旁的郭小志笑嘻嘻地说:“同学们,你们说的都太严肃了,多没劲,我来说点轻松的,让大家开心一刻怎么样?”大家听了郭小志的话,齐声叫好,于是郭小志一本正经地说:“解放前,我们村里有一个叫郭二狗的,新婚不久就被国民党军队抓了壮丁,一走就是半年,这天,部队开拔到一条河边安营扎寨。

有一天,郭二狗正荷枪实弹地在河边执勤,就在这个时候,郭二狗突然看见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拿着竹蓝到河边洗衣,她们一边洗衣一边谈笑风生,郭二狗见到此情此景,一下子不由得触景生情,猛然想起了自己新婚在家的老婆,于是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准备给老婆写封家书,以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郭二狗想在老婆面前卖弄一下,于是决定写诗一首,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写道:“半年未见妻的面”,郭二狗“面”字不会写,他灵机一动,画了个圆圈代替:接着写下第二句:“为夫不觉好思念”,郭二狗写到这里沉吟一会,接着写道:“天天想起你的样”,“样”字又不会写,孙二狗仍旧画了个圆圈代替,接着写下最后一句:“夜夜孤单难入眠”。

郭二狗的老婆没有念书,是个文盲,她收到丈夫的家书后,琢磨半天看不懂信的意思,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找到私塾先生家里给她看信。私塾先生拿起家书翻来覆去看了大半天,推敲来推敲去,最后突然看出了门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私塾先生暗暗一笑,念念有词地说:半年未见妻的圈,为夫不觉好思念,天天想起你的圈,夜夜孤单难入眠。”妻子听了私塾先生的解释,羞得粉面通风,一溜烟跑了……

众人听郭小志讲到这里,个个笑得前俯后仰,弯腰屈背,乐得小肚子都抽筋,差点连酒菜都吐了出来,尤其是唐蓓和罗小艳两个女人,更是笑得差点背过气去,赶紧扯餐巾纸擦眼泪。周挺听了郭小志讲的故事,也来凑热闹:同学们,我也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这是真实的,可不是笑话。

今年夏天,我和一个同事到我们镇太平村检查早稻收割工作,完成工作任务后,同事带我去村里找一个叫黄进的初中同学,我们来到黄进家院子前敲了敲门,不一会院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面色黝黑的妇女,我们不认识这个妇女,以为是黄进的母亲,就问她:“大婶,这里是不是黄进的家?他在不在家里?”

谁知大婶并没有回答我们的话,反而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找黄进有什么事?”同事赶紧接过话题说:“大婶,我是黄进的同学,今天到你们村里检查工作,顺便过来看望一下他。”谁知大婶听了同事的话突然笑弯了腰,对同事说:“你这个同学可真有意思,竟然错把大嫂当大婶,我倒乐意认你这个大侄子,只怕你老同学黄进不认可。”

同事听了大婶的话,再看她的表情,感觉有些不对劲,急忙打听说:“难道是我们认错人了,你不是黄进的母亲?”大婶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乐呵呵地说:“你们两位领导实在高看我了,我倒想当黄进的妈呢,可是他不愿意;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是黄进的老婆,叫张素玲!”我和同事听了张素玲的话,一时呆若木鸡,瞠目结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随后又不约而同地尴尬一笑。

张素玲顾不上我们的表情,赶紧给丈夫打电话报信,不一会,黄进急匆匆地赶回家,紧紧握住同事的手说:“老同学,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同事说:“今天我陪周镇长来你们村检查工作,顺便过来看看你。”一旁的张素玲看着黄进说:“你这个老同学可有意思了,一见面就叫我大婶,他还以为我是你妈呢?”说完眉开眼笑,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