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伯正率领两万人马,气势汹汹地向风陵渡挺进。在渡口处,他们安营扎寨,严阵以待。潼关守将、赵国大将军李寂亲自前来探查,当他看到祁伯正仅有两万人马时,不禁放声大笑。
“两万人马也敢来图谋潼关?传令各部,不必理会,只需沿关坚守即可!”李寂不屑一顾地下达了命令。
然而,正当他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之时,却接到了赵成催要粮草军械的信件。这时,李寂才恍然大悟,原来祁伯正的目标是切断他们的粮道!
意识到这一危机的李寂急忙采取补救措施,率领五万大军对燕军的桥头堡发动了突袭。然而,他们却发现那里早已成为一座空营,燕军在取得小胜后便返回了对面的风陵渡。
但见李寂军旗,祁伯正一声令下,一百架云梯上的机弩瞄准了对岸的将旗所在位置。
“放箭!”祁伯正冷冷道。
随着旗语官挥动令旗,弓弦如雷鸣般响起,弩箭划破天际,与呼啸的风声一同刺向赵军的护纛营。
赵军向来以甲胄的精良闻名于世,但在面对燕军的大型机弩时,那本是坚固的甲胄却如脆纸一般,一触即碎。当弓弦响起时,赵军的甲士来不及发出半点声响,就被一支支弩箭串成了葫芦。
“再放!”祁伯正的声音再次响起。
于是,一张张机弩再次被拉满弦,装填完毕的弩箭齐齐射出,又是一声惊雷般的响声!
能够刺穿黄河天堑的巨型机弩,仅风陵渡一处,燕军便部署了整整一百架。难以想象,雁门黄河渡口这样的机弩又部署了多少。虽然这种机弩的准确度难以言说,但足见燕国良苦用心。
河套之地,岌岌可危!
李寂对不不了机弩,并无与燕军缠斗之意,于是果断将燕军的桥头堡付之一炬。之后,率军后撤两里,安营扎寨,以此来避开北燕机弩。
寒风呼啸,祁伯正的帅账内灯火通明。此刻他身着铠甲,按剑而立,面带忧色地凝视着帅账中央的地图。自第一次交锋算起,已过了半月,然而两路大军仍被堵在黄河南岸,寸步难行。
祁伯心中略感无奈,突然间一声爆炸,紧接着火光四溅。还没等祁伯正走出帅账,值守的官员便急匆匆闯入帐中,惶恐地禀报道:“赵军偷袭!大将军,快撤吧!”
“取祁伯正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杀!”
祁伯正尚未动身,赏金已如春风拂面。他一把推开值官,宝剑出鞘,冲出营帐。一剑挥出,敌军应声倒地。未及回首,又闻人声鼎沸:“祁伯正在这里!”
祁伯正挥剑而上,扛起将旗,豪气冲天。脚下用力一蹬,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赵军。赵军校尉见状,嘴角微扬,心生轻蔑。他率先迎上祁伯正,挥枪直指其眉心。这位威震燕国的大将军,难道连马都未骑,便鲁莽地冲来赴死吗?
杀——
当接近之际,一声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响彻战场。祁伯正灵活地闪避过枪头,迅速抓起战马的缰绳。随后,他身体一沉。战马痛苦地悲鸣,那名校尉猝不及防,连人带马翻倒在地,狼狈不堪。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道寒光映在他那惨白的脸上。转瞬间,鲜血四溅,那名校尉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
万户侯——
直到最后一刻,那名校尉仍念念有词,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祁伯正,这位年近花甲的老将飞身跃上战马,一人一骑,如狂风骤雨般冲入敌阵。手中的剑与将旗,在战场上舞出令人胆寒的轨迹。他的喊杀声震撼人心,那沧桑而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之上,银色的剑芒闪烁,每一次剑锋的挥动都精准地抹向敌人的咽喉,血花随之绽放,纷纷飙向那已被血斑染红的旗帜。敌军将士纷纷倒下,那黑红的旗帜愈发显得醒目,上面挂满了黑色的血斑。
他为这一战筹备了整整十年,如今已近花甲之年。还能有几个十年?倘若此战落败,他恐怕再无机会光复河套,更别提兵临长安、洛阳,逐鹿中原,一统河山。所以,此战他必须取得胜利!为了北燕,他愿再次燃尽这残烛般的力量,拼尽最后一次!
“杀——”
时间悄然流逝,天边逐渐泛起一丝微白。在战场上,敌军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缓缓流淌,汇聚成一道道溪流,在这座尸山之巅,一个血迹斑斑的身影屹立不倒,右手紧握着宝剑,左手则将旗帜插在层层叠叠的尸骸之中。他倚仗着手中之剑和旗帜的力量,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惨烈的战斗。
“一千一百二十一。”
祁伯的目光如狼似虎,扫过周围的敌人,那冷冽的眼神比狂野的北风更加刺骨。赵军的士兵们手持长矛,层层叠叠,但他们的双腿都在颤抖。祁伯已经斩杀了超过一千一百二十一人,手中的剑也不知道砍断了多少次。无人知晓,究竟是何种力量在支撑着他,令他屹立不倒。尽管祁伯已近力竭,但无人敢冒险上前挑战。因为,谁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倒下的人。
“杀了他!”
前来偷袭的敌将冷冷下令道。
没有人上前!没有人敢上前!
“给我上!给我杀了他!怯战者,斩!”
敌将气急败坏地嚷嚷着,抬手结果了一名军士。
其余军士见状,咬着牙,端起长矛,踏着堆积成小山的尸体向祁伯正攻去!
嗖——
就在那一瞬间,羽翎声响彻天际,一枚箭矢犹如流星般划过,精准地刺入敌将的右眼。紧接着,叶疆率领着三千玄甲军如狂风骤雨般直捣敌阵,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冲锋。他们的行动迅捷无比,令赵军措手不及,迅速溃散。叶疆迅速分兵两路,亲自率领一支队伍驰援祁伯正,叶疆之子叶崇,一个年仅二十多岁的青年,挺枪跃马,一路冲杀,直指赵军中军大纛。
虽然燕军骁勇,但赵军也是训练有素。当叶崇冲杀过来时,赵军迅速摆出盾阵,长枪顶出。叶崇猝不及防,急忙勒马,马屁嘶鸣着倒地,但叶崇已然跃起,手中的金枪猛然劈下,一名敌人当即血流满面,昏倒在地。随后,他又迅速回身,两枪刺出,结果了身后的两名敌人。赵军的阵型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
待到马匹重新站起,叶崇飞身跃上马背,手中金枪舞动,丝毫不露破绽。他身后的玄甲军也紧随其后,挥刀砍杀,缺口在他们的冲锋下越来越大。这一千人、一千骑的强大队伍,就像一把锋利的黑色长剑,直指赵军的中军大纛。势如破竹,无人可当!
见援军已到,祁伯正见此大喜过望。他高举手中已略显钝化的宝剑,喝道:“天佑我北燕!全军出击,誓夺楼船!”
“恐怕我们已无兵力去抢夺楼船了。”叶疆看着祁伯正近乎狂热的神情,果断地喝止道。
祁伯如梦初醒,目光投向河对岸,那里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战船。他陷入沉思,不知何时,赵军已经调集了战船,而关中守军正紧锣密鼓地有序渡河。
祁伯当机立断,咬紧牙关,下令道:“全军撤退!死守晋阳!”
哨声此起彼伏,各部收到信号,在玄甲军的掩护下,有序撤离战场,向祁伯正的方向集结。
祁伯正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他迅速重整军阵,急行军后撤十里,在一片葫芦口地形处设下埋伏。
身后,一名身材魁梧、眉宇轩昂、面容庄重的中年将领疑虑地问道:“我军经过一夜激战,已是疲惫不堪。在下愚钝,不知父亲在此设伏有何深意?”
此人是晋阳王世子祁玉,素来聪明过人,怎么今日却显得有些糊涂。祁伯正眉间微蹙,反问道:“倘若设伏的是皇上呢?”
祁玉瞬间领悟,立刻撤下了晋阳王的旗帜,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绣有金龙图案的红色锦旗。
“还不够!”祁伯正道:“令三千骑兵,速去身后十里处,多布炉灶、狼烟,等赵军追来,你只管率布冲杀,打出气势,遇到叶疆就跟他说皇上有令,全军冲杀敌阵,战至最后一人!”
“那叶疆……打造三千玄甲军可用了不少银子,全卖了皇上那边可不好交代!”祁玉点头询问。
“卖了?卖了我们就走的掉?”祁伯正大声嚷嚷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本想一脚踹过去,可惜他这会儿是真的是一点劲用不上。
祁玉拱手回去布置了,祁伯正身子一仰,倒头便睡,战了一夜,他实在太累了。
风陵渡战场,冉冉升起的太阳驱散了寒意,但那刀光剑影反射的寒光,却依旧刺眼。在风陵渡的主战场上,冰冷的锋刃相互交击,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将士们的热血染红了黄土,战死的英魂被马蹄和铁蹄无情的践踏,最终掩埋在黄沙之中。
“冲!直取赵军中军大纛!”
在赵军的阵营中,叶疆之子叶崇,一位风华正茂的青年,精神抖擞,策马扬鞭,一枪破空而出,连续贯穿了两名敌军,却不想用力过猛,枪头被卡。
赵军见此,纷纷挺矛猛刺。只听得一声咣当巨响,叶崇的头盔应声飞落。紧接着,一支冷箭直指他的眉心。叶崇迅速拧身躲避。那冷箭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呼啸而过,撕裂发带,一头乌黑的秀发瞬间披散下来,
其中一人迅速抬手,紧握长矛,狠狠地朝叶崇的脑袋扎去。与此同时,另一名士兵挥起锋利的砍刀,对准叶崇的脖颈猛地抹去。更远处的弓箭手也早已瞄准叶崇。
羽翎轻颤,叶崇再次拧身避过。此刻,他左臂硬抗刀锋,右掌握紧长枪,反手间便刺死了两人,随后手臂一扬,手中金枪如雷电般掷出。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弓箭手胸前中枪,倒地不起。而在那一刹那,身后的玄甲军如同破竹之势,又向前推进了数百步。他们如同一把锐利的钢刀,狠狠地刺入赵军的阵营,彻底搅乱了赵国的阵型。燕国精锐之师,果然不负盛名。
稍顿片刻,叶崇一勒缰绳,战马嘶鸣,紧随玄甲军杀去。在铁骑的践踏下,赵军来不及反击就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赵军人多不假,但对于这支仅有千人的骑兵小队,他们却束手无策。叶崇手中的金枪如同灵蛇飞舞,连连破阵。所经之处,一片狼藉,寸草不留。此刻在赵军的眼中,叶崇已然化身为一个披头散发的恶魔,唯恐避之不及,一命呜呼。
"斩取李寂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叶崇随手解决两个蟊贼,高举金枪,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