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现在的梅妃恰便是这样的情形,当她看到李隆基躺下来的时候,本也想抑制了自己的冲动,但是最终她感觉自己还是失败了,当她俯下头来,看见自己那丰腴的大腿,雪白细嫩的肉上粘着两片莹然的水光时,她的意识里,突然产生了一阵阵被虐的想象,于是她拉起了李隆基,想要他像刚才一样,把她也当作马骑,把她也当作了勾栏里的娼妇一般,好好地虐待自己千回百转,她只一心想在这样的虐待疯狂中获得满足。

于是,梅妃积极地将身体贴近李隆基,希望自己浑身的火焰能将李隆基的热情再次点燃起来,并且在靠近之际,梅妃不忘采取了各种搔首弄姿的撩拨动作。

梅妃虽然没有看过那《素女经》,但她那撩拨人的动作却是浑然天成的,符合了《素女经》里的“十动之效”。由此可知,素女著这本经书的时候,是有着极为丰富的性生活经验的,而且一定细细地加以体会,才能描述得出来的。

“梅精,还是算了吧。”李隆基无可奈何地向梅妃递了降表,“我刚刚才得到这本奇书,还没有好好研究,晚上了我再来,你说好不好?”

“算了便算了。”梅妃的语气是失意夹杂了羞惭,“要我说今天晚上你也不要来了,我不相信书上有灵符神呢。”说着话,梅妃便一翻身就坐在了床上,闪电似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径直跑到了案几前,倒了一杯冷水,端起来一饮而尽,她才感觉心中的火渐渐消退。

李隆基面无表情地把龙袍重新披上,解嘲一般地说:“梅精,晚上你就等着瞧好吧!”

犹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李隆基再次来到了集贤殿,殿里面仍然是静悄悄的,连高力士也不来打搅了,值日的小黄门,都躲在书架后面打盹去了,李隆基索性也不打扰他们,自己在锦凳上坐下,拉着袖角拭去头上的汗珠。袖子里“噗嗤”一声,掉下了那本《素女经》来,李隆基弯腰正要去捡拾,却不料自己的脊骨有点僵化,李隆基暗自吃惊道:“怎么地我忽然就如此地不济了?莫非真的是我老了不成?”

感叹了一回,李隆基艰难地拾起了那本《素女经》,李隆基把面上那一页看了一遍,不禁跺脚道:“我是最应该早点看到这本书的,刚才我所做的一切,却原来全部都是书中所说的大忌,怎么能不叫我吃尽苦头呢!”

原来,李隆基所看到的那一页经书,写的是“及卒交会,迟疾不理,劳疲筋骨,令人目茫茫,痈疽并发,众脉槁绝,久生偏枯,阴痿不起。”意思就是说,仓促地进行,不注意动作的轻重缓急,从而导致全身的筋骨感到极度疲劳,眼睛失去光泽,视觉模糊,毒疮并发,全身的筋络枯槁,不能正常地发挥作用;长此以往,将会导致身体瘫痪,生殖器萎缩,不能正常勃起。

李隆基再看下去,书上又写着“力作疾行,劳因出汗,因以交合,俱已之时,偃卧,推深没本,暴急剧,病因发,连施不止,血枯气竭,令人皮虚肤急,茎痛囊湿,精变为血。”意思就是说,在重体力劳动或者快步行走后,身体已经过度疲劳,并且全身出汗还没有停下来,便迫不及待地行房事,或者是刚刚结束一次后又再一次进行,一次又一次地强迫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消耗着身体里最基本的元精和血气。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强迫自己,便一次又一次地加深自己身体的危机,很快就导致疾病发作。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消耗着身体里最基本的元精和血气,必然导致身体里的血气日益枯竭,全身的肌肤极度虚弱,身体里全部的元精和血气都变成血尿。

看到这里,李隆基更加惊战,又一方面暗自庆幸道:“书中所说的急、暴、推深、没根、迟疾无因发,速施不止,血枯气竭,令人皮虚肤急,茎痛囊湿,精变为血。是我一向犯着的毛病,要不是有这本经书指点,真会耽误了我这一生。”

当李隆基离开了梅妃寝宫的时候,早有小太监通知高力士去。高力士惊讶道:“平日在梅妃那里总是有一宿半宿的温存,今天却为什么那么老早地就离开了?”

高力士寻至集贤殿,见李隆基在静悄悄地看着一本书,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本在金盒子里面发现的什么《素女经》,李隆基正在看得津津有味,自己不敢惊动,只在后面凑上头去,也来看了一个饱。只见书上写的是“黄帝曰:愿闻动而不施,其效何如?素女曰:一动不泄,则气力强;再动不泄,耳目聪明;三动不泄,众病消亡;四动不泄,五神咸安;五动不泄,腰背坚强;七动不泄,尻股益力;八动不泄,身体生光;九动不泄,寿命未央;十动不泄,通于神明。”

看到这里,又听那李隆基自言自语道:“明天我倒要做一首十动歌,把这些语句编得易唱些,”

“万岁爷说的是好主意。”高力士忍不住在李隆基的耳边说。

李隆基不妨背后有人,这一惊吓非同小可,忙把书本一掩,回头怒骂道:“你这狗奴才,老是鬼鬼祟祟地唬人,真是该打。”

高力士急忙赔着笑脸道:“我以为万岁爷早已经看见我了。万岁爷,你刚刚不是去梅妃那里去的,为什么只一会工夫又来到了这里?莫非这本经书不合用吗?”

“合用倒是合用,只是可惜了我刚刚没有研究便仓促行事,把书中的大忌全犯了,你瞧我这狼狈的样子。”

高力士细细地看了看李隆基的脸色,只见他目光颓废,肤色苍白,鬓角也有些散乱,果然是神气沮丧,便吃惊道:“万岁爷的精神确实有一些欠佳。”

“告诉你吧,经书上所说的全部都是忍而不泄,动而不泄的方法,主张强弱老壮各随你气力,不求强快,强快即有所损,但我却以强快动泻为荣,恰好和经书上所说的背道而驰,那自然就不妥了。”李隆基悻悻地说。

“可是,万岁爷与梅妃一向过得不是很快乐吗?”高力士迟疑着问李隆基。

“今天却就是两样了,”李隆基把刚刚自己和梅妃在一起的情形告诉给了高力士,再补充了一句,“好叫我丢脸。”

“如今万岁爷读了这经书后,再与她一决雌雄,她一定不是你的敌手。你瞧这多厚的一本经书,里面怕要有几百种方式吧。”高力士鼓动了李隆基说。

“不,”李隆基摇了头说,“以后就是要试验这书中的方式,我也不再要梅妃做实验的对象,今天的事叫我太没有意思了。”

“那么,万岁爷的意思是想要找那寿王的妃子杨玉环了吧?”高力士提示了李隆基说。

“当然,”李隆基坚定地说,“玉环虽然嫁给了寿王,但是年龄还是轻得很,她要是能进了宫里来,起居饮食,我要给她的全是绝好的一等物料,更加能够驻颜,就算是长生不老也未尝不知。”

“那么,万岁爷你就依从奴才的计策行事便了。明天,我便去找了那玉环的兄长杨铦,传达万岁爷的谕旨,问责他眼里可有父母?”高力士殷切地说。

李隆基高兴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