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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壮士飞身救人

少年郎南宫羽紧紧怀抱红粉女子,那女子娇柔的身躯在他怀中宛如一片轻盈的羽毛。他的目光呆呆地胶着在那顶渐渐远去的青轿上,心中犹如翻涌的潮水,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好一个豪气撼云的壮士!我真是糊涂,竟连名字也忘记问他。这可是错过了交识的大好机会啊。”

“原来竟是南宫羽兄!”身后突然传来的话音,仿若一道惊弦,南宫羽这才缓缓转过身去。只见那一身锦衣的公子哥严坤伯身姿优雅地站在身后,南宫羽定神仔细辨识,旋即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坤伯兄!久违了。你竟一眼认出小弟!刚才的事情怕是惊吓到坤伯兄了吧?小弟真是万分抱歉!”南宫羽满是愧疚地说道。

严坤伯连连摆手,一头乌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他说道:“无妨,无妨。南宫兄无须自责。要怪也是怪这两个该死的家奴!纵马横行,几乎酿成塌天大祸!不知这小娘子可有大碍?”严坤伯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视线投向南宫羽怀中的女子。

直到此刻,南宫羽才像是从某种恍惚中惊醒,将目光移向怀中抱着的红粉女子。此时,夕阳的余晖透过医馆的窗户洒在女子的脸上,只见她双目紧闭,那两道秀眉犹如弯弯的新月,透着一种柔弱的美。一张小嘴轻微半开,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露出一口细牙,似是在诉说着某种无声的痛苦。然而,她的脸色却如一张白纸一般毫无血色,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般躺在南宫羽的怀中,尚在昏迷之中,气息微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伤势显然是极重了。

南宫羽此时满心都是救人的急切,顾不得再多看,对李武凡说道:“抱歉,小弟救人要紧!”说罢,他抱紧女子,转过身子,像一阵疾风般快步奔下桥头。李武凡在后面焦急地呼喊着什么,南宫羽却全然没有听清楚,他的脑海中只有那女子奄奄一息的模样。

南宫羽的两员家将,南宫奎和南宫承,赶忙牵着马追了上去。南宫奎身姿矫健,跑在前面,他那原本冷峻的脸上此刻满是焦急,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渗出。南宫承则在侧面紧紧护卫着,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仿佛周围随时可能出现危险。

严坤伯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满是懊恼。他转身对着两个家丁怒目而视,骂道:“都是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奴才!哪个叫你们如此纵马上桥?现在是撞了个普通女子,若是方才将南宫家三公子撞下马来,谁人担当得起?你们可知?那南宫羽的祖父南宫建元,乃当朝宰相,父亲南宫钟是兵部尚书!南宫门权倾朝野,有几人惹得起?”严坤伯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的锦袍也随着身体的颤动轻轻摆动。

一个家丁,严德,一边扶着严坤伯上车,一面撇着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说道:“少爷。看你说的。他南宫家权倾朝野,咱们严家,难道不是誉满天下了?谁人不知道严家富甲一方,天枢朝的哪个地方没有咱严家的商号?”严德的嘴角勾起一抹傲慢的弧度。

原来这一身富贵的公子哥,便是天枢首富严氏门中的第三代独苗严坤伯。他此次因父亲严筱德在京城病倒,祖父严泰廉,命他赶去京城探视。这两个家丁本就骄横惯了,又受了老夫人之命,要他们快马加鞭送少爷赴京,心中只想着尽快赶路,自然是不管不顾地策马扬鞭了。

严坤伯重新上车,坐在那宽敞而华丽的车厢里,锦缎的坐垫柔软而舒适,但他此时却无心享受。他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事,于是探身问道:“严德,你可知那受伤女子,是哪家千金?那模样可是美若天仙啊!”李武凡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严德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在寂静的车厢外显得格外突兀。

严坤伯皱起眉头,骂道:“该死的奴才,问你话却不回答,傻笑什么?”

另一驾车的家丁严旺笑着回答:“少爷,你竟不认识吗?”严旺的眼睛里透着一种奇怪的神情。

严坤伯从车厢里探出身子更多,像一只好奇的鸵鸟,奇怪地问:“好生奇怪。我又怎会认识?严旺,你如何这样问本少爷?”

严德止住笑,回答:“也难怪少爷不知!若问老爷和太老爷,是一定认识的!”严德的表情变得有些神秘。

严旺连连应和。“正是,正是!”

严坤伯气得大骂起来:“你们两个狗奴才!竟敢拿父亲和祖父来消遣本少爷?看我到了京里,禀明父亲扒了你们的皮!”李武凡的脸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愤怒。

严旺忙陪着笑脸央告:“千万不要在老爷面前提起此事啊!要是被老爷知道了,真会活剥了我们哥俩!”严旺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严坤伯笑骂:“那还不快说实话?”

严德忙回答:“是,少爷。少爷确实不知的。这个女子是红遍大江南北,玲珑镇里红袖添香楼里,头牌名妓玉玲珑!本名叫季雪儿,不是玲珑镇本地人。三年前来到玲珑镇一夜成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惹得大江南北,不知有多少有钱的主儿慕名而来。红袖添香楼天天是日进斗金!”

“什么?这个红粉女子,竟就是红透天下的玉玲珑季雪儿?”严坤伯像是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眼睛瞬间瞪大,心中满是惊讶。他想着刚才看到的模样,那女子的美貌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回放,不由赞叹:“果然是国色天香、美若仙人!早知是她,刚才就该将她抱进马车来,送到严家医馆去了。现在倒被南宫羽那小子捡了便宜去!”严坤伯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懊悔、羡慕、不甘。

严旺看着少爷满脸的懊丧神色,试探着问:“少爷不会是想返回去吧?”

严德在旁边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仿佛在说不要乱出主意。

严坤伯想到临行时祖父和母亲的严命,那严肃的面容和殷切的叮嘱仿佛就在眼前,又惦记着京中患病的父亲那虚弱的样子,他叹了口气,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下令道:“不要多事了,还是启程吧。”

严德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严旺低声说:“快走!”

严旺挥鞭驱马,那马鞭在空中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马车缓缓驶下桥去。马蹄声在寂静的桥上回荡,像是在诉说着一种无奈。

再说那南宫羽怀抱着季雪儿大步流星奔在街上,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急切。南宫奎和南宫承两人,一个在前面开路,一个在侧面护卫着一路小跑。南宫奎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冲在前面,拿出了当差衙役的架势,大声喝叱着:“前面行人让路!宰相府急事先行!”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街道上回响,惊得街边的小狗汪汪直叫。

此时,已是晚饭时分,北街上车马行人渐渐稀疏。夕阳的余晖将街道染成一片橙红色,宛如一幅油画。街边的店铺大多已经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洒在街道上,与夕阳的余晖交织在一起。偶尔有几个晚归的行人,脚步匆匆,看到这阵仗,都远远地躲开。便是有几个好事之徒,想寻看热闹的,看见奎、承二人横眉立目的样子,也吓得远远避开,免得引火上身。他们可不想招惹宰相府的人,毕竟那是权势滔天的存在。

南宫羽一眼看见街边,一家挂着“扁鹊再世”招牌的医馆。那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南宫羽心急如焚,也来不及等敲门,就直闯进去。

大声喊:“有人没有?”他的声音在医馆里回荡,带着一种焦急和不安。

南宫承和南宫奎,一个帮南宫羽将季雪儿放在诊床上,诊床的床单有些破旧,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一个冲进了后堂,后堂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南宫承像一阵风般将一个正在吃饭的大夫拖了出来。

南宫羽忙上前施礼道:“先生,请速速诊断吧。”南宫羽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担忧,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这老大夫满头银丝,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连下巴下面的胡须也是雪白一把,至少已是70之外。他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走到床边,将依旧昏迷中的季雪儿仔细诊断了一番,然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南宫羽见他如此状态,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焦虑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再也耐不住性子,一把揪住了老大夫的衣袖,急问:“快说,情况究竟怎样?”

老大夫却是将南宫羽挥袖一拂,一股大力向南宫羽推去。南宫羽竟是一个趔趄,他站稳身子后,心中大奇,暗想:“这老先生竟是习武之人,倒也看不出来。想不到几年不见,这玲珑镇竟是出了此等高人,我竟不知。”

南宫羽正要重新上前恭敬地见礼,那老大夫已经利落地回转身子,在一只陈旧的方桌前缓缓坐下。方桌上的笔墨摆放得有些凌乱,想来是方才被匆忙使用过。老大夫拿起笔,蘸了蘸墨,一面熟练地开着方子,一面抬眼看向南宫羽,不疾不徐地说道:“小将军不必如此焦虑。少夫人虽然左臂关节,被撞击脱臼,好在已及时复位,已无大碍……”

一旁的南宫奎听到“少夫人”三个字,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粗声粗气地喝断他:“休得胡言!这女子只是我家公子爷救下的,与我们素不相识,怎么成了‘少夫人’?”他的脸涨得通红,腮帮子鼓鼓的,像是憋着一股气。

老大夫大吃一惊,手中的笔差点掉落,已改了方才的漫不经心。他急忙躬身行礼,那弯下的身子几乎成了九十度,诚惶诚恐地说道:“得罪,得罪!是老朽眼拙,请公子爷见谅。原来公子爷是仗义救人……”

南宫羽笑着轻轻打断他,眼睛里带着温和的笑意,“也不是我救下的啦!仗义救人者另有其人。我只是接手将她送来医馆继续救治。老先生不知,何罪有之?你看这姑娘……”

医馆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些许苦涩的味道。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狭长的光影。

“无妨了。这位姑娘虽伤得不轻,却在体内有一股真气流动,将体内伤处已然维护起来。想必施救者是位高人!”老大夫一边解释,一边笔走龙蛇开起药方,那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沙沙作响。

南宫羽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了地。说起来,这个祸虽然并不是他闯下,却好歹有脱不了的干系。若不是自己肆意纵马狂奔上桥,马蹄声在桥上敲出急促的鼓点,这件事也就不会发生。当时那匹马像是疯了一般,他怎么拉缰绳都拉不住。虽然自己已经及时出手相救,却还是晚了一步,在那一瞬间,他的心里满是懊悔与自责。幸好有那壮士,否则自己只怕会遗憾终身。这一路赶来,南宫羽的心一直紧紧地揪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直到此刻,知道姑娘已无大碍,他才发现自己衣裳都已湿透,竟然已是大汗淋漓。那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痒痒的,可他却顾不上擦拭,只是呆呆地望着床上躺着的姑娘,眼神里满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