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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情丝难掩,心波暗涌

吴楠琪将自己关在画室之中,外界的喧嚣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窗外,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轻柔地敲打着窗棂,发出清脆却又单调的声响,却始终无法打破画室里那近乎凝固的静谧。眼前是一张洁白如雪的画纸,散发着淡淡的纸香,她拿起一只铅笔,笔尖轻触纸面,那细腻的触感传递到指尖,却无法让她的思绪找到落笔的方向,她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仿若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制着,迟迟未落,仿佛陷入了某种难以言说的迷茫。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初次见到君舒同的那一刻。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暖融融的阳光毫无保留地肆意倾洒,为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边,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在这金色的光辉中欢快地舞动着。街边的柳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嫩绿的柳枝如同婀娜多姿的少女的发丝,随风飘舞,仿佛在诉说着春日的柔情蜜意。

当君舒同的身影映入她眼帘时,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剧烈的心跳声。他身材高大挺拔,身姿笔挺得犹如一棵苍松,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有力,透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扰乱他的步伐。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更衬得他气质卓然,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好似一幅流动的画卷,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他的面庞英俊而刚毅,轮廓分明,犹如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剑眉斜飞入鬓,恰似两柄锋利的宝剑,透着一股英气,仿佛能斩断世间的一切纷扰;双眸深邃而明亮,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藏着无尽的故事与智慧,当他的目光扫过之处,仿佛能洞悉一切,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鼻梁高挺笔直,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线条刚劲有力,彰显着他的坚毅与果敢,在阳光下投射出一道坚毅的阴影;嘴唇线条优美,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恰似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迷人,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这般出众的外表,让吴楠琪瞬间心动,可真正让她情根深种的,是他周身散发的独特气质。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儒雅,如同陈酿的美酒,越品越香醇,与她以往见过的那些男子截然不同。他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对生活的热爱与对世界的理解,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片刻后,吴楠琪轻叹一声,放下铅笔,起身缓缓走到一张焦尾琴旁。这焦尾琴造型古朴典雅,琴身泛着温润的光泽,似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那一道道纹理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她伸出手,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然而弹出的音符杂乱无章,不成曲调,就如同她此刻纷乱的思绪,每一个音符都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彷徨与不安。

第三次,她踱步至书架旁,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涵盖古今中外,每一本书都承载着不同的思想与智慧。她随意抽出一本,书页在指尖快速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可她的目光却空洞无神,根本无法将心思落在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在她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个个跳动的符号,却无法拼凑出任何有意义的内容。混乱翻了一阵后,她才惊觉,自己竟画不成形,曲不成调,书不入行,满脑子都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君舒同。

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举手投足,都像是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挥之不去。吴楠琪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仅仅一面之缘,这个陌生男子就能如此轻易地闯入自己的内心世界,搅乱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人人皆将女人比作花,可花的种类繁多,各有千秋。有些花名贵高雅,绽放时尽显尊贵之气,宛如深闺中的大小姐,举手投足间皆是风范,每一片花瓣都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骄傲;有些花香气扑鼻,芬芳四溢,所到之处皆能留下醉人的芬芳,恰似魅力四射的女子,轻易便能吸引众人的目光,让人沉浸在这迷人的香气中无法自拔;有些花秀色可餐,以其娇艳的姿态令人赏心悦目,如同天生丽质的佳人,无需过多言语,便能让人心生爱慕,那娇艳的色彩和婀娜的姿态仿佛是大自然最得意的杰作;有些花雍容华贵,花朵硕大,色彩艳丽,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华丽,就像那些身份尊贵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每一片花瓣都闪耀着光芒;还有些花色彩斑斓,以其独特的色彩组合引人注目,仿佛个性鲜明的女子,在人群中独树一帜,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诠释着美丽。

当然,也有些花其貌不扬、平庸素淡、朴实无华,却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恰似那些平凡而又真实的女子,默默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在岁月的长河中坚守着自己的本真。花的这些特点,恰似世间的女人们,每个女人都是一朵独一无二的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不受年龄的限制,有的只是不同的风采、不同的品味、不同的韵律和不同的情调。然而,再美丽的花,也需要有爱花之人的欣赏与呵护,否则只能独自绽放,无人问津。

吴楠琪在姑苏美专读书学画,这里的同窗学友众多。姑苏美专大有来历,一位颜先生自比园丁,怀着对艺术的满腔热忱和对培育后起之秀的殷切期望,始创了这所美专。后来,校址迁至沧浪亭,这片充满古韵的土地为美专增添了别样的文化气息。沧浪亭内,假山嶙峋,错落有致,仿佛是大自然用鬼斧神工打造的艺术品;池塘里,荷叶田田,荷花亭亭玉立,粉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亭台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古人的智慧与审美。

颜先生倡导“纯粹美术与实用并重”的理念,在那个西学东渐的特殊时期,犹如一阵春风,为国内美术教育带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美专设有国画、西画、艺教、实用美术等四个系,之后又增设了动画科,专业设置丰富多样,满足了不同学生对艺术的追求。社会各界对美专的发展也是群策群力,鼎力支持。学校的校舍建筑别具一格,有古罗马式大楼,与沧浪亭的“静吟亭”相邻,却又保持着独特的风格,二者相互映衬,相得益彰。这座大楼巍然矗立,在古典园林的环绕下,展现出一种独特的美感,仿佛是东西方文化的一次完美交融。大楼的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在阳光的照耀下,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为这座建筑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大批乡贤名流担任校董,他们凭借自己的威望和资源,为美专的发展出谋划策;博学硕德之士在这里施教,他们以渊博的知识和丰富的教学经验,为学生们开启了艺术的大门。美专虽身处城市之中,却有着园林般的清幽雅致,荷风阵阵,流水潺潺,充满了诗意与情趣。

据黄觉寺先生回忆,当时美专的学生在沧浪亭内的藕花水榭练习人体绘画,在这一方静谧的天地里,学生们以自然为灵感,用画笔描绘人体之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画布上,与学生们的笔触相互交织;在五百名贤祠学习国画,感受着历史文化的熏陶,汲取着传统艺术的精华,墙壁上的名人画像仿佛在默默地注视着学生们,给予他们灵感与力量;在明道堂练习木炭画,专注于线条与光影的交织,探索绘画的技巧与奥秘,昏暗的光线中,只有画笔在纸上摩挲的声音和学生们专注的呼吸声;在瑶华境界、见心书屋、面水轩攻读理论,沉浸在艺术理论的海洋里,不断充实自己的知识储备,窗外的鸟鸣声和潺潺的流水声,为他们的学习增添了一份宁静与惬意;在看山楼练习音乐,让悠扬的乐声在山水之间回荡,与自然融为一体,音符仿佛化作了一只只小鸟,在山林间自由翱翔;在清香馆查阅图书,丰富的藏书为学生们提供了广阔的学习空间,让他们能够不断拓宽自己的视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让人陶醉其中。

古罗马式大楼内又是一番独特的景象:一楼设有石膏室和参考室,石膏室里摆放着各种精美的石膏像,它们是艺术的经典之作,为学生们提供了学习和临摹的范本,每一尊石膏像都仿佛在诉说着艺术家的故事;参考室里收藏着丰富的艺术资料,供学生们查阅和参考,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画册和杂志,学生们在这里可以尽情地探索艺术的奥秘。二楼是西洋画室和中国画室,西洋画室里弥漫着浓郁的西方艺术氛围,墙壁上挂满了世界名画的复制品,学生们在这里学习西方绘画的技巧和理念,调色盘里的颜料混合出各种奇妙的色彩;中国画室则充满了传统的中国韵味,笔墨纸砚摆放整齐,学生们用笔墨纸砚抒发着对传统文化的热爱,一幅幅水墨画在笔下诞生,仿佛将古老的故事呈现在眼前。

地下设有工艺室和阅书室,工艺室里摆放着各种工具和材料,学生们在这里发挥自己的创意,制作出精美的手工艺品,锤子、钳子等工具的碰撞声,仿佛是一首充满活力的交响曲;阅书室里安静祥和,学生们可以在这里阅读各种书籍,提升自己的文化素养,柔和的灯光洒在书页上,营造出一种宁静的氛围。其余的空间则是男生宿舍,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宿舍里摆放着简单的床铺和书桌,墙壁上贴着各种海报和照片,记录着学生们的青春岁月。

女士宿舍更是别具一格,竟位于沧浪亭内的妙香室,这里环境清幽,花香四溢,让女学生们在优雅的环境中学习和生活,每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铺上,伴随着鸟儿的歌声,开启美好的一天。学生们在这样清净而优美的环境下学习生活,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可谓“松风水流天然调,抱得琴来不用弹”。

这等典雅之地,自然吸引了大批名流子弟、乡绅贵族儿女慕名而来。然而,在那个时代,女子接受教育的机会本就不多,愿意学习西洋画的更是少之又少。毕竟西洋画中少不了人体绘画,这对于思想相对传统的女子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可吴楠琪偏偏选择了西洋画,因此班上的女同学屈指可数,连她在内也不过三人。吴楠琪生得闭月羞花,十分貌美,宛如一朵盛开在艺术殿堂里的娇艳花朵,引得全校男同学疯狂追逐,被大家捧为美专之花。

平日里,吴楠琪性格开放大气,深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对那些追求者统统不屑一顾。她觉得那些男生的追求太过肤浅,无法触及她内心深处对艺术和生活的追求。可谁能想到,今天她竟会为了君舒同而芳心大乱。仅仅是他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就轻易地打破了她内心的防线,让她陷入了这难以言说的情感漩涡之中。

吴楠琪放下那本根本看不进去的书,轻轻盖好弹不成调的琴,重新走回画架之前。她换上一张崭新的画纸,取出一支画笔,坐在那里,闭上眼睛,凝思了片刻。此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君舒同的身影,那身影愈发清晰,仿佛就站在她的面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鼓励,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害怕,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陡然间,她张开一对美丽而明亮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专注,枱腕画下了第一根线条。接下来,笔触在画纸上快速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她内心深处情感的宣泄,每一笔都饱含着她对君舒同的思念与爱慕。吴楠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全心投入到作画之中。她仿佛与画笔融为一体,将自己的情感、梦想和期待都倾注在了这张画纸上。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停下笔来,竟已是黄昏时刻。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画纸上,为画面增添了一抹柔和的色彩。在画纸上,一个英俊的男子正走在一片春天的原野上。脚下是萋萋芳草,嫩绿的草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男子的到来,每一片草叶都像是在诉说着对他的喜爱;草丛中开放着朵朵五色野花,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它们争奇斗艳,为这片原野增添了勃勃生机,每一朵花都仿佛是大自然为他献上的礼物。

男子一身白色中式长衫,长衫随风飘动,尽显儒雅之气,衣角的飘动仿佛是他内心的律动;他提着一个藤条书箱,书箱上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承载着他的学识与梦想,每一道纹理都记录着他的成长与奋斗;脖子上围着一条白沙长巾,在晚霞的微风里肆意飞舞,宛如他自由不羁的灵魂,长巾的飞舞仿佛是他对自由和美好的向往。前方的天空晚霞满天,一片瑰丽的嫣红,那色彩如同燃烧的火焰,将天空装点得格外美丽,仿佛是大自然为他铺就的华丽背景;在晚霞的天空下,是一座若隐若现的小楼,小楼的轮廓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朦胧,仿佛是一个神秘的梦境,那座小楼仿佛是他心灵的归宿,也是她对未来的憧憬。

那个男子目光炯炯,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仿佛能看穿时间的迷雾,看到美好的未来;鼻如悬胆,线条刚劲有力,彰显着他的坚毅,在晚霞的映照下,更显得轮廓分明;身材健硕,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迈向充满希望的未来,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梦想的距离。此人正是君舒同。吴楠琪一气呵成画完后,在画面上方写上来了“归来”两个字。

这两个字,不仅是对画中场景的描述,更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她渴望君舒同能够走进她的生活,与她携手走过未来的每一天。她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痴痴地看着画上的人,仿佛陷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忍不住嘴里“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充满了甜蜜与幸福,仿佛她已经与君舒同一起走进了那个美好的未来。

“小姐、小姐,老爷和夫人请小姐去吃晚饭了。”门外传来了入画胆怯的声音,打破了画室里的宁静。这声音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与现实世界的连接,将她从美好的梦境中拉了回来。

吴楠琪这才回过神来,她伸手用一块画布把这幅“归来”遮起来,仿佛想要将自己内心的秘密也一并隐藏起来。她懒洋洋地说:“进来吧。”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慵懒。

入画推开门走进来,看着凌乱的画室,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地上散落着画纸,颜料瓶随意地摆放着,画笔也横七竖八地躺在画桌上。她连忙动手收拾起来,动作熟练而迅速。她先将地上的画纸一张张捡起,整齐地叠放在一旁,然后将颜料瓶放回原位,拧紧瓶盖,最后将画笔一根根洗净,整齐地插在笔筒里。吴楠琪站起身,直直腰,又捏捏自己酸痛的脖子,说道:“我先回去梳洗,你收拾好过来帮我,规矩别忘记。”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对入画的信任。

“是,小姐,入画绝不会掀开画布的。”入画跟了吴楠琪好几年,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平时吴楠琪对下人很好,和颜悦色,可就是不能随便动她的东西。尤其是吴楠琪学画以后,任何人在没有得到她同意之前,谁也不敢掀开上面的画布,因为每一幅画都承载着她的情感与心血。入画深知这些画对于小姐的重要性,所以每次收拾画室时,都会格外小心。

吴楠琪走到前面厅里的时候,老爷吴奇霄和夫人季清雅,早就在那里坐定等她了。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灯光柔和地洒在餐桌上,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爹爹、姆妈,我都说多少次了,我在作画的时候,就不要等我吃饭。”吴楠琪看着二老眼巴巴看着自己,故意先发制人。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嗔怪,可心里却暖暖的,她知道父母是关心她,才会等她一起吃饭。

“呵呵,不久,不久,人多热闹些。”吴奇霄先说话了,这个宝贝女儿,他是捧在手里怕风吹,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满心满眼都是宠爱。他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慈爱,仿佛女儿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来来,尝尝张妈做的桂鱼,姆妈给你夹。”季清雅自然也是天天心肝宝贝地哄着女儿,今天知道了女儿有了心思,更是开心得有些不知所措,夹菜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块桂鱼夹到女儿的碗里,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吴楠琪坐下拿起筷子,先谢了一句,“谢谢姆妈。爹爹、姆妈你们也吃啊。”她的声音轻柔而甜美,带着一丝对父母的感激。

“吃吃吃,大家吃。”

三个人吃着饭,季清雅轻声问:“阿囡,姆妈听说刚才你在外面带回一个人。是你认识的呀?”季清雅的声音细不可闻。

吴楠琪心里一个“咯噔”,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入画,入画吓得身子朝后一缩,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吴楠琪漫不经心回答:“不认识呀,外面在戒严,我看他站在门口,就带进来在廊下坐了一阵。”

“阿囡觉得这个人怎么样?”季清雅盯住不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关切。

“什么怎么样?”吴楠琪脸红了一下,仿佛自己内心的秘密被母亲看穿了,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

“姆妈听入画说这个姓君的先生是留学回来的?”

“是啊,他叫君舒同,是刚刚从日本留学回来,一下火车就碰上出乱子,没见到接他的家人,想走回去,又戒严了,刚巧走到咱们家门口,只好站在那里等。”吴楠琪眼也不抬,如实而叙,声音中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温柔。

吴奇霄忽然开口,“阿囡可知他是不是悬桥巷君家的人?”

吴楠琪抬起头,有些奇怪地望着父亲,“爹爹,这个我不知道,萍水相逢我不曾细问,应该住得不远就是。再说,悬桥巷君家怎么回事?很出名吗?”

“阿囡,你不知道吗,悬桥巷前朝出了两个状元,一个姓洪,一个就是姓君。”吴奇霄笑着看女儿,眼中满是慈爱。

吴楠琪一个愣神,“爹爹,你是说君舒同是悬桥巷状元君家的人?”

“恐怕十之八九。阿囡对这个君舒同印象可好?若是阿囡有心,爹爹请路伯父先帮忙打听一下他可曾娶妻?”

吴楠琪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她站起身,朝外走去,“爹爹,这些你问女儿做什么?要问你就去问就是。”

吴奇霄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既有对女儿羞涩的调侃,也有对女儿未来的期许。他知道,女儿的心事已经被那个叫君舒同的年轻人悄然勾起,而接下来的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