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可别说童养媳了,要不是因为找童养媳,俺家还不会被骗了一车粮食呢!嫂子,你还是去睡会儿吧,俺也该迷糊一阵,很快就要上人了。”刘大义有些不耐烦地说。

不用大义撵,香翠也不会再问大义了,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心里的怀疑已经得到证实,她非常明白大义这么大了不娶媳妇为啥,她更知道大义娶过童养媳,因为她就是那位骗了大义家一车粮食的童养媳。

香翠确实是博山人,五岁没了娘,爹又好赌成性,从小也是一个苦命人儿。十六岁那年,家里遭了大灾,只好随爹出去逃荒要饭,走到沾化县一个叫黄家寨子的村子时,他爹以三十块大洋的价格把她卖给了该村的黄道三家,给黄道三的小儿子当媳妇。香翠本来认为嫁了黄家的小儿子后,就可以过一份安生日子,没想到黄家不是正经人家,爷儿几个干得是坑蒙拐骗、撬门砸锁的事。香翠嫁入黄家的第二年,沾化沿海十几个村子遭了水灾,黄家爷们几个边向沾化内陆的村子逃荒,边瞅准机会骗人,终于在于家庙村秀云的婆婆家,将刘大义一家收入骗局中。流口村虽说和黄家寨村都是沾化县的沿海村庄,但两村相隔二十多里地,大义一家怎能在流口村找到香翠一家呢!

恶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前年,黄家父子四人在海上抢劫过往商船时,由于没长眼睛,抢到了海匪头上,钱财没抢到,爷儿四个却被海匪绑上石头沉海喂了鱼虾,黄家只剩下腿残的大儿子一家。黄家老大也不是善茬,很快,将香翠的儿子留下,把香翠赶出了家门。香翠回到博山后,经临淄的表舅介绍,嫁给了邢焕子。

香翠坐实了刘大义就是被自己骗的刘家人后,陷入了惶恐中,害怕说不定哪天来个刘家人,把她行骗的事抖搂出来,尽管那件事不是她情愿做的,可她毕竟是参与的主角。香翠下午和邢焕子编了一个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没到前面的饭庄帮忙,到了饭庄关门上了板,也没吃几口东西。

刘大义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他盼着黑天快些到来,盼着大师哥快些上床睡觉,盼着新嫂子喊得再响亮些。刘大义不是伙计们口中的那些个爱扒窗户台的人,他只想证明一个问题,那个问题就是他是否能和其他男人那样站着撒尿,尽管白天香翠问了一些他不爱听的问题,让他从心里厌恶这位新嫂子,但这和晚上听新嫂子大声喊叫没关系,和他看大师哥趴在新媳妇身上没关系。刘大义白天趁没人的机会去了好几趟茅房,试了好几次站着撒尿,但每次都不行,每次都在快要尿湿裤子的时候刹住,那个难受劲儿只有他知道,他怎么也达不到昨晚的状态,他需要大师哥和新嫂子的帮助。

让刘大义失望的是,那位新嫂子晚上没有大喊大叫,木板墙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他把那幅年画轻轻掀起来,缝隙那边黑咕隆咚,大义先是着急,慢慢的又变成失望,快天明的时候,变得十分沮丧,心里不住地骂大师哥两口子。

第二天,刘大义一脸的疲惫,黑眼圈儿更明显了,于震州和伙计们都很关心他,问他是不是病了。刘大义不能说自己晚上睡不着的事,只能说这几天不知啥原因头有些疼。中午的客人都散了后,他不管天多么热,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和刘大义一样,香翠也明显睡眠不足,白天没有到厨房帮忙,一整天都躲在后院的平房里,也不怕身上捂出痱子。

大义又终于盼到了晚上,又轻轻地掀开那幅年画,缝隙那边仍旧黑咕隆咚,除了邢焕子的鼾声外,什么也听不到。这一晚,大义没有坚持到天明,他见没有啥希望,没到半夜就睡了。

终于,机会来了。第三天晚上,刘大义没有像以往那样去掀开那幅年画,洗了脚,摇着一把蒲扇躺在了床上,就在他几乎睡着的时候,前天晚上的那种声音又传了过来。大义脱光衣服,慢慢地下了床,掀开了那幅年画,还是闭着一只眼,用另一只眼向那边瞄去,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又叠加在一起,和前晚不同的是,新嫂子骑在了大师哥身上。刘大义热血喷张,呼吸急促,嘴巴张得大大的,身体明显起了变化,他用手一摸,又和前晚一样,长了一截,缝隙那边的两个人停停歇歇,折腾了有一袋烟的工夫,刘大义眼睛连眨都没眨,一直看到嫂子高喊了一声,就在嫂子大喊一声的同时,大义忽然觉得有一股暖流从身体里喷出,这是一股他从没体验过的暖流,而且,这股暖流是他站着喷涌而出的。

刘大义咬着嘴唇哭了,他明白,自己还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