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张国良做梦中，兴奋地在和老婆做爱：吴雅楠大多喜欢腿缠颈的位式，即女性仰卧而将两腿架在他的肩上，两脚在其颈后交叉缠住。

这有利于男方的阴茎，插得深一些，她也会更舒服，同时，她将两腿缠在他的背后，骨盆的倾斜度自然发生了改变，会增强双方性器的接触面积和力度，再则，她也可随着老公性交动作的节律，对他拉前推后地控制其插入抽出的速度，可以把做爱时间放长些……

张国良感觉已经兴奋到了极点，不自主地完成了射精，便习惯地翻下身来：“老婆，累死我了老婆，来杯水……”

没有人应，却听到毛毛汪地轻叫了一声，伸手去床的另一边，摸了个空，意识渐渐恢复：吴雅楠不在，她仍然没有回来……

张国良性欲顿减，却再无睡意。起床喝水上厕所，踩到了毛毛。

毛毛也改了它对狗窝的依赖，整夜在张国良的床边卧眠。

张国良躺回床上，辗转着睡不着，就坐起来闷闷地抽烟。

如果吴雅楠在身旁，她是不容许张国良在床上抽烟的。烟灰洒了一床，张国良也懒得伸手去抖一下，谁让她不在家，等她回来，罚她洗被单。

终于熬至天亮，挣扎着起身。一夜的酗酒加失眠，他被抽去水分的大头菜，虚弱而苍白。张国良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免对吴雅楠心生怨恨：张国良是这样的爱她，七年如一日，张国良做了什么错事，要这样对张国良？ 

打开衣橱，衣架上只剩一件干净衬衣，明天张国良穿什么？张国良的皮箱里还有四件脏衬衣呢。

张国良沮丧地对着镜子打上领带，手猛然停住：衣柜？张国良还没有检查衣柜。

张国良迅速打开属于吴雅楠的那扇柜门，里面她最喜欢的几件碎花棉裙都在，只少了一件格子衬衣和黑色外套，她的裤子都是牛仔，张国良看不出少了没有，张国良踢了踢床下，床下的皮箱也在。

吴雅楠应该不会走远，或是根本没有打算出门，只是临时被拖延。她的离婚协议，只是对张国良的一个考验。

她一定会回来的。她能舍得张国良，怎么舍得她这一柜子美丽的衣服？她可是最爱美的女人。

柜子里有淡淡的香气，不是干花的香味，也不是香水的味道，这是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象奶香又有种象青草淡淡的清香，这是一种温暖的香味，让张国良迷恋沉醉的香味。

张国良抚摸着一件件衣服，一下子心生歉疚：是啊，吴雅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呢？是白，是蓝，是黑，是碎花，还是格子？

张国良最近一次，陪她逛街是什么时候？一年前，两年前，还是三年前？

张国良和吴雅楠一天中，有几次对话呢？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说上十句已经不错了吧？

牟善本说得没错，张国良每天工作将近十二小时，回到家就喊累，吃着饭眼睛也对牢电视，洗完澡上床看书，常常手拿书本就睡去。张国良几乎不记得，夫妻两个上次过夫妻生活，是什么时候啦张国良竟然没想到：他与爱人竟到了这种“平静的状态”！

张国良反省：真是自己错了吗？张国良突然改变决定，电话给曾艳娟告诉她：他有急事要办，今天不去公司了，有事打手机。张国良开车直奔东区。

张国良下车走到 一个小区的门口，张国良没有这边家的钥匙。他媳妇给过张国良一次钥匙，被张国良弄丢后，张国良再没有拿过这边的钥匙，也再没有单独来过。

张国良大力地按门铃，按了许久，一直没有人应，张国良敲开邻居家的门讯问，邻居摇头表示，他最近从未见有人来过。

张国良下楼又回家，先把路上给毛毛买的狗粮，扔给它一些，然后把张国良给吴雅楠她爸妈，买的酒和海鱼干带上，开车往西。

吴雅楠的娘家属于郊县，开车只需一个小时。小城市是最适合颐养天年的地方，交通便利生活富足，却又没有大城市的喧嚣，安静而悠闲。吴雅楠家在一楼，后面有个小小的院子，张国良把车开到院子后面，院子的门是开着的。

老两口正在院子里开着收音机，听着京剧在浇花，见张国良进门，吓了一跳

岳母的脸绽得像朵菊花，惊喜地叫：“国良，你怎么回来了？雅楠呢？没跟你一起？”

听了岳母的话，张国良心一沉，看来岳母没有撒谎，吴雅楠真的不在，真的不在！

“快进来，喝口水。”岳父从花架下拉出凳子，乐颠颠地去给张国良倒来杯水。

“哦，今天我过来这边办事，正好顺路把东西给你们送过来。”张国良从车里拎出张国良带来的东西，勉强露出笑容。

“哎，老头子，又有酒喝了。”岳母笑着打趣。张国良喜欢岳母大人这样自然随和宠辱不惊的态度。

每次张国良给老妈买礼物，她都会大惊小怪地说：买这些做啥，乱花钱！

岳母也是心疼张国良的，但她不说，只会默默回报，比如张国良走时，她会悄悄塞给张国良一盒，比张国良给她买的东西，要贵上几倍的上好茶叶。

岳父站着呵呵傻笑，岳母催促他：“傻笑啥，快去买菜，今天咱吃饺子。”

岳母表达关怀的最好方式，就是给人包饺子，这个细节吴雅楠不知跟张国良提过多少次：吴雅楠，张国良的心真的很疼。

张国良要去帮忙，被老两口拦住，看他们在厨房里忙活，张国良确实插不上手，就拿了报纸坐在阳台上看报纸，看了几页，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有人在叫：“啊，吃饺子，好啊。”

张国良噌地就站了起来，扔掉报纸，回到客厅，原来是吴雅楠的三姐，晓楠。晓楠只比吴雅楠大两岁，平时吴雅楠是不向她叫姐的，可张国良当着老人的面，还是老实地叫：“姐。”

“哦。”看到张国良，手里正抓一把瓜子在嗑的晓楠，像是见了鬼。

张国良坐到沙发上。晓楠打开电视，也坐在了沙发上，但她眼睛瞅着电视，也不理张国良，完全不像往常那样，问东问西地和张国良逗趣，也未问起吴雅楠。张国良只得枯坐着，心里乱糟糟地也陪她一起看电视。

从侧面看，晓楠和吴雅楠相像之极：晓楠今年三十出头，孩子也已经快五岁了，可她看上去，却仍像个青春靓丽的小女孩。

她们家的几个姑娘，好像是被上帝施了不老的魔咒，都是青春不老的。

大姐英楠和二姐顺楠，也都看上去，要比真实年龄小上十岁。

据张国良所知，她们并没有什么养颜秘方，她们都不化妆，不进美容院，也无养尊处优的生活，甚至大姐英楠和晓楠，婚后的命运并不算好，大姐三十岁的那年，丈夫因故去世，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生活，经济并不算宽裕，而晓楠的丈夫，前两年生病下岗，生活重担都是她一人扛着。

张国良一直搞不懂这一家人，生活的困苦或是命运的坎坷，从未让她们丧失最初的纯真和善良。

也许，这就是她们姐妹几个美丽如初的原因吧。

张国良真的是饿了。最近几天，张国良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张国良对着岳母端上来的一大盘饺子，一口一个，吃得岳母欢欣鼓舞，连连说：“多吃点，吴雅楠不知道照顾人，看你瘦的。”

一提吴雅楠，张国良一下子觉得：刚刚吃下的饺子压在了胸口。

岳母不知道，她养了一个多么好的女儿：吴雅楠性格温和，心地善良，又有俏皮，几乎是张国良心目中最完美的妻子。

如果吴雅楠真的走了，张国良上哪儿？再去找这么好的女人呢？

“妈，吴雅楠像你，挺会照顾人的。”

“啊，是嘛，呵呵，吴雅楠脾气倔，都是被张国良惯的，你要多让着她点。”

张国良变相对岳母的夸奖，令她很受用：“没有的事，张国良他们是从未吵过架的。”

“呵呵，好，吴雅楠最近好吧，我还真有点想她了，前几天我上街买菜，见到一个人像吴雅楠，想喊呢，人就不见了，张国良还以为是她回来了，就连忙回家等，谁知不是，你爸还说是想女儿想的了，下次，你们一起回来。”

“嗯，知道了。”

“国良，别说妈观念老，你都三十多了，吴雅楠也快三十了，应该要个宝宝了，有个孩子，夫妻的感情才更牢靠。”

“是啊，他们也正在商量，准备要个孩子。” 

又是孩子，为什么没有人早点提醒张国良呢？

现在提，算不算晚？

这次吴雅楠回来，张国良一定要她给张国良生个孩子！

吃过饭，张国良不想走，张国良太喜欢这种被人宠的感觉了，印象中的母亲，为了生活，总在忙碌，她要给张国良的感觉是温饱，是张国良上学要交的学费，娇宠的拥抱和亲吻，以及闲暇时亲密的聊天是奢侈……

如果吴雅楠真的和张国良离婚，张国良还能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他真的不想走，但最终也是得走的，张国良怕再多待，被聪明的他们，看出什么不妥，只得起身告辞。

车子出了小区的大门，看不见了送张国良的老两口，张国良一下子伏在方向盘上，连踩油门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