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们翻开悠久的中华历史,穿过重重迷罔的历史地理时空,具体进入到古巴陵大地的腹地,来到临岳交界处的一处当时叫双青山的地方,那里的海拔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远远望去,形似丘陵,但群山连绵,巍峨而青翠。走近你会发现,参天的树木中,有古猿鸣叫,百鸟和鸣,有黄羊豺豹出没,更深些的山谷,还能见到大虫(老虎)蟒蛇。住在双青山脚下的部落村民为了团结抗衡来自大自然的威胁挑战,来自野兽的袭扰,必须结伙群居,但也有自视艺高人胆大者散居一处。其中有一户姓蒍的人家就住在双青山突显一峰的竹山坡上。有人说,人们能有此生存环境,这是天地混沌初开之后,把天上十个太阳射掉九个,只剩一个的大力神后羿所为,见江南蛮荒之地仍有蛇妖作怪,害得百姓不能生存耕种,后羿大力神又弯弓搭箭,射杀了一条大巴蛇。谁料此物非比寻常,巴蛇死后竟积骨如山,它的骨碎鳞飞血溅之处,便演变化作了座座青山或片片丘陵还有湖泊。便成就了洞庭湖周围这片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大力神后羿是什么人,他是月里嫦娥的丈夫,天上王母娘娘的女婿呢?为了纪念这位大力神人,今天的岳阳人民还在洞庭湖畔的“巴陵广场”塑”了一尊高大的后羿弯弓搭箭射杀口吐红信的巴蛇的青铜巨像呢!

这蒍姓人家就居住在后羿大力神射杀巴蛇化而为主峰的蛇头之山,这里的方圆之内,怎不因地灵而生人杰呢?孙叔敖他就是蒍姓人家子弟,名敖,字叔孙。人们便管他叫孙叔敖。他能成为楚国令尹,有偶然,也有必然……

孙叔敖的家乡有一条四季变脸的小河流经他的家门前。小河也不是太窄太短,它的源头很长,连到了更远的深山,据说还连接到了毗邻的江西,可注入洞庭湖。有人说它就是汨罗江,无考,权当助兴一说。河中鱼虾水产丰富,给原地居民带来福祉,那是不用怀疑了。说它是条四季变脸之河,那都是老天爷演出的春夏秋冬节目:有春汛秋汛的变化,更有夏日冰雪消融时从长江上游注入洞庭湖来的洪水咆哮。大禹神曾经治过,稍好了些,对四方汇聚的水患也是无可奈何!但这条究竟当时是何名的江水,春天还是有绿于蓝的可爱,秋天有澄江如碧的诱人,冬天有结冰百里的状观。

住在青峰山头坡下的孙叔敖出生在山头坡上,长大在山头坡上,他十分喜爱这个地方,十分热爱他的家乡。他一恋山,可以上山打柴捕猎;他二恋小河,随时可以下河捕鱼捞虾,而且在捕鱼方面,他练出了一手无人能及的绝活:即立于岸上用石子向河里砸鱼能百发百中。

青山坡上的一栋简陋的泥砖茅草房内就住着他和他的年近四十的母亲,人们叫她孙氏。母子俩相依为命,就靠孙叔敖上山打柴捕猎或下河捕鱼捞虾,或采集野果充饥來养活母亲。孙叔敖幼小时,这些活是母亲干的。泥砖茅屋前没有大路,只有一条两边长满了杂草小树的羊肠小道通往外边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就是群居于山腰里的那些部落人家。

据传,孙叔敖是个遗腹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但他又并非是私生子,是有正当名分的穷人家的苦孩子。

没有父亲的孙叔敖是娘的心肝宝贝与期望。母亲孙氏靠捕鱼采食野果种植谷物,含辛茹苦将孙叔敖一天天养大。由于地域之内的原始与蛮荒落后,孙叔敖长到五六岁时还没穿过带布带纱的衣服,大都是光着屁股在村里跑,冬天了,下雪了,刮寒风了,就披块麻片或张兽皮躲在家中生火御寒,好在伴山有的是柴烧,也好在大多数孩子都这样,乃至有的大人也这样,蛮荒嘛,没有丝绸没有棉花,不这样怎样?能弄张好兽皮,如山羊皮豹皮穿在身上那是奢侈了,除了部落首领家的人,很少。普通蛮民想”奢侈”,得家中有能人有本事。据说孙叔敖没见过的父亲就有那降龙伏虎的本事,曾让他们母子穿上过豹皮狼皮山羊皮,孙叔敖虽然未见过父亲,但享受了父亲的遗物。有穿不穿,要在村里光着屁股跑,用落后贫苦说得通,或更多的是没有文化的山里孩子的野性吧!丑什么!习俗成自然哩!

孙叔敖天资聪颖,知一会十,尽管生活在这种愚昧落后,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也就是没有学校传授知识的封闭的社会环境中。天资聪明的孙叔敖还是好学不倦,他靠听当地人讲各种故事包括神鬼故事提高自己的认知知识,或随巫师们跳大绳以通晓人世间的民风习俗与各式多样以及一方地域文化存在的天然合理……也许老天相助,认定了他是个所谓天选之人,在上帝那里上了内定红榜之人,将来会要成为人间特赋使命造福一方或一国的特别人物,助他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使之茁壮地成长起来。到孙叔敖长到十多岁时,已长成一个面目清秀,骨骼清奇,人品高尚心地善良的小伙子了。这种小伙子,自然是人见人爱了,长者夸他,要自家的孩子学习他的榜样,巫师们也喜欢他,还欢迎他去参加他们的跳大绳活动,但孙叔敖不很情愿,也不得罪他们,要么被动应付一下。他认为:一群人披头散发,成天带着各式假面具装腔做势,把神鬼迷信活动推到极致,唬弄人乃至恐吓人,害人,与生病治病的关系不大,与人的吉凶祸福总觉无必然联系。知一会十的孙叔敖爱动脑筋,又觉得神秘不可思议?有些事情又灵验,如画符喊魂收惊吓治小儿夜哭,于是孙叔敖认为,这种存在了长时间的风俗文化,他们为钱财,欺骗扩大唬弄是一方面,但还是有他存在的客观性,于是孙叔敖干完家中活计,有时间还是去参与或旁听,目的只是想从看热闹中,了解知晓一些人情事理食古文化。

这样聪明勤劳又长相英俊的小伙子除了受到长辈们的夸赞认可,自然更能受到部落村寨里的情窦初开的姑娘们的爱慕与追捧。其中一个叫铃子,美而贤;一个叫桃子,艳而妖;一个叫路花,媚而俗;三个姑娘年龄不相上下,铃子稍长。桃子、路花公开展示开对少年孙叔敖爱慕竞争。上山帮他砍柴,下河捕鱼帮他提篓,孙叔敖拒绝她们,一点不领她们的情,赶她们走。可她们还是一相情愿要跟着,孙叔敖说,你俩怎么这么不要脸,不知羞。桃子说,因为我爱慕你,喜欢你;路花说得更露骨,因为你是我的心,我的魂,没有你,我活不成!孙叔敖听得心里发麻,心灵乱窜说:你们像蛇一样缠着我,我也会活不成!孙叔敖心里喜欢的是铃子,可铃子只把对他的爱在心中藏着,从不公开表露,三人角逐中,她知道桃子和路花是一相情愿,会自讨没趣。一天,孙叔敖在河滩上对铃子说:这种男女间事,我从末遇到过,你说我怎么办?铃子正用竹签在脚下挑着野菜,她放下活计,在朝阳里抬头望着孙叔敖急得冒汗的方额说:到时,你就把她们俩个都娶回家呗!孙叔敖说:你胡说乱说,把你当朋友,竟这样叽笑我,不理你了!铃子抬起美丽的脸蛋,眨了眨水灵的大眼对孙叔敖一笑说:你不是能知一会十吗?要我出什么主意!孙叔敖明白了说:我懂了!铃子说,你明白什么了?孙叔敖神秘笑笑:暂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