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蔫何许人也?他就是那个看坟人。从道义上讲,长工张老蔫是“曲曲菜”的合法丈夫。因要与自己的老婆睡觉被“曲曲菜”的儿子“大嘎鱼”痛打了一顿,发配到大洼的坟地成了守墓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大嘎鱼”张大牛的生父是“大瞎游”,原来也是“老柴齐”家的长工。“老柴齐”无子,只得招了“大瞎游”石海做了倒插门女婿,无奈女儿“克骡子”却不生育,又不允许“大瞎游”纳妾,让“大瞎游万念俱灰”。后来“老柴齐”死了,“大瞎游”眼看着自己一天天老了,心里急的猴蹦猴蹦的,结果就引出了下面的故事。
俗话说,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相求。几年后的一个夏天,天气格外的炎热,太阳照射在了身上,好像烤火一般的难受。大概是黄河一带发了大水,蛤蟆台子一时出现了一拨拨逃荒要饭的人。
这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柴府的后门口来了一个流浪的小媳妇儿,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怀里还抱着一个几个月大小的孩子。女子哭啼啼地说:“家给淹没了,孩儿他爸淹死了,无家可归了,行行好,给口吃的中不?”
恰好“大瞎游”从龙潭河北侧后码头下船,刚刚带人要完账回家,一抬头,看见脏兮兮的小媳妇儿胸前嘟噜着一对鼓鼓囊囊的大奶子,心中的小鹿便欢快地蹦跶了起来:“你跟我过来,别出声儿!”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大瞎游”对着小媳妇儿轻轻地摆了摆手。“只要给口吃的,老爷想干、干啥、啥都中!”小媳妇儿顺从地从侧门跟着“大瞎游”进了后院子,被安置到了把边的柴房里。
屋子里闷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又不敢打开窗门,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也顾不了许多了,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两个饥饿的人便迅速凑到了一起:“甭把孩子闹醒……”小媳妇儿一边狼吞虎咽地啃着馒头,一边弓着身子迎合着“大瞎游”, 两个男女各取所需,各行其事,配合的还算默契……
“哇、哇、哇……”几天后,孩子的哭声突然传进了“克骡子”的耳朵,凶悍的妒妇神经一蹦,迅速奔进了柴房:“好哇,你们这一对破鞋,这是要翻天哪!崽子都这么大了?”
“听我解释大小姐!她们是要饭的,这孩子跟我没关系!”“大瞎游” 听闻东窗事发,吓的一溜屁追过来。“叫驴杆子拉磨,你跑不出这圈儿!”“大瞎游”跺脚赌咒:“真的!我不敢瞎说,真的不是我的!说瞎话天打五雷轰!”
“编、编、编吧!宁肯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们男人的那张臭嘴!”一心认定这个孩子是“大瞎游”的种子,失去了理智的“克骡子”突然扑过来,一把从小媳妇儿的怀里夺过了小孩子,一古脑儿地扔进院子北侧的龙潭河了。龙潭河里暗流涌动、深不可测,是萧太后运粮河最深的一段。事发太突然,还没等小媳妇儿缓过神儿来,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被大水给吞噬了。
“孩子!我的孩子……”赶过来的人们七手八脚连忙施救,汹涌澎湃的龙潭河,哪里还有孩子的踪影?没了孩子,小媳妇儿疯狂地的和“克骡子”豁命儿。
“关帝门前耍大刀,算卦先生吹洋号,你算哪国调?来吧,老娘我等着你!”小媳妇儿也是茅坑里的砖头--又臭又硬:“你这个老妖婆儿,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看着两个女人拼命,“大瞎游”则没事人一样,脚底下抹油—溜了。后来,“克骡子”从下人口里得知了实情,知道错杀了人家的孩子,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悔意。
“毕竟人命关天的大事呀,无缘无故摔死了人家的孩子,如果上告,自个儿理亏,恐怕还要吃官司儿。”她吩咐下人:“给她点儿钱,先稳住她!还有,快把‘小神仙儿’给我找来!我有事跟她说。”事已至此,“克骡子”不得不同意给那个女人一些经济赔偿。
“哎呦我的大妹子哟!瞅瞅你喽这油光水滑的小脸蛋儿呦,长得多尊(俊)哪!滋滋!我们潮白河的有钱的人家多的是,这回,我一定让老柴家多赔几个钱儿,我给你喽儿张罗一个好主介儿,吃不愁、穿……”“都给我滚!谁都甭跟着掺和,不还我孩子,我跟她没完!” 猫钻鼠洞---通不过。没容“小神仙”说完,就被小媳妇儿搂头给骂了回来:“反正一个死!”小媳妇儿也疯了!怎么着都不行!仗着有理,干脆住下不走了。
猪向前拱狗往后抛,小鸡尿尿各有各道。小媳妇儿断定柴海需要她这样的女人,心里必定向着她,于是开始赌,她必须豁出命来赌上一把。小媳妇儿的不屈不挠,燃起了许多乡邻们的同情,一时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大瞎游”耷拉脑袋甩着着手儿,根本就不上前儿。这样难缠的局面,如果柴府的掌门人“老柴齐”在的话,绝对小菜一碟!可对于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克骡子”来说,可真要过过火焰山了,。
“看好她们,我要上城里头去一趟!”面对女人的死缠烂打,平时趾高气扬的“克骡子”竟一时没了主意,事情拖了两个多月,只好打点儿财物,准备进城找人商议对策。
“不好了!不好了,大奶奶,捡来的那个女的怀孕了!”不巧,佣人跑来告诉她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啥?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哇哇’地吐了不少的,都是黄汤子,这么前(现在)还吐呢……”小媳妇儿也发现自己有了“大瞎游”的种,胆子一下“嗖嗖”地肥大起来。
“生是柴家人,死是柴家鬼,我揍是稀罕老爷了,爱咋咋地了!”她竟然以主人自居,与“克骡子”公开进行挑战。两个女人闹来闹去,打得不可开交。“大瞎游”也闹不清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反正两个女人他都离不开又惹不起,干脆装傻充愣,放开手脚任由两只母老虎去争斗。
“哼哼,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镜子里的蛤蟆没见过多大的天,闹吧,老娘我有根!”“克骡子”也不是吃素的,她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闺女呀,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儿,我把这个给你,千万藏好喽儿。”“老柴齐”老谋深算,早为闺女安排了后手。他临死之前拿出了一个锦囊,怕自个儿死后闺女压不住茬口儿,早有一纸法律文书作保护,证人、中人、工场、店铺、钱庄、房契、地契、账本等一应俱全,全部掌握在“克骡子”手里。如果有一天,“大瞎游”胆敢炸刺儿,做出对不起闺女的事,只要“克骡子”一发话,可以直接把“大瞎游”扫地出门。
“大把头,你到刘府跑一趟吧?”“克骡子”喊来“泥鳅”,对他如此这般地嘀咕了几句,想请刘府的“老掌柜”做中人,帮助调解矛盾。按照吩咐,“泥鳅”过了河来到刘府说明了来意,管家刘铁请示过“老掌柜的”后,很快传来刘轩珩的口信:“刘柴两家虽为本地乡绅,但多年互不往来,断不敢插手柴府家中任何事务。”刘家婉言拒绝了。
此事不好惊动官面,有点头面的人又不愿粘包儿,总得有个中间人吧:“也好,揍不麻烦别人了,‘大把头’还有‘小神仙’揍你们两个当证人吧!”“我的姑奶奶哟,这可不行,我真的不行!”对于“克骡子”的强行指派,“泥鳅”还没表态,媒婆“小神仙”却坐不住了,她“叽叽歪歪”不愿靠前儿,直到“克骡子”掉了脸子,才不敢再支吾了。
“好你个‘泥鳅’,姑奶奶面前,你连响屁都不敢放一个,有本事你管吧,反正我管不了!”出了柴府大门,“小神仙”脸不是脸、屁股不是屁股地埋怨起“泥鳅”来。“省省吧,我的神仙姑姑!”“泥鳅”更不愿意“管这屌事”!有道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身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泥鳅”动用起浑身解数,“小神仙”也启动三寸不烂之舌走马灯似地游走于几方。经过艰难地斡旋,最后大家都基本同意退让一步坐下来解决问题。
聚到一起,还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尤其在孩子的归属和姓氏上分歧很大,争来争去定不下来。“克骡子”坚持两点:“孩子生下来可以,但不能姓‘柴’,更不能姓‘石’,柴家的祖业不能让这个不清不白的‘野种’给占且(去),再有就是那个婊子万万不可嫁给柴小齐(大瞎游)做小……”小媳妇儿也很固执:“孩子是柴家的种子,不仅要生下来,还应享受柴家小少爷的一切待遇,所以必须姓‘柴’,不清不楚的不中……”“大瞎游”简单:“只要小媳妇儿跟了我,孩子姓个鸟都无所谓,不揍是个符号吗?”哈哈,他倒想得开。
按照各方诉求,“泥鳅”委托账房草拟了一份字据,大体意思是:1、柴小齐(大瞎游)为名义上的一家之主,不主政;2、柴凤楠(克骡子)主政,独享一切经济大权;3、孩子生下来必须由柴凤楠抚养,可以享受柴府小少爷待遇;4、孩子不许姓‘柴’,将来的姓氏和继承权由柴凤楠一人决定;5、分给曲菜香(生孩子的女人)厢房两间,嫁给长工张老蔫为妻。
议来议去,孩子到底姓什么还是很难统一。最后,“泥鳅”再次提议:“曲菜香(小媳妇儿)既然嫁给了张老蔫,孩子姓张也是顺理成章的,揍让这孩子先姓张吧?”“唉,也只能这样了!”“克骡子”母亲姓张,想想也不算吃亏。没有办法的办法,几方只好在乱糟糟的几张纸上,伸出食指按上了红色的印泥。
“哇哇哇……”孩子顺利出生,哭的那是一个有劲儿!他就是张大牛。因为这个缘故,张大牛生活上有着极大的自由性与自主性。可能因为张大牛生来聪明,也可能是自己没有孩子的缘故, “克骡子”对谁都不信任,独独喜欢这个孩子。
“我的儿子揍是惊喜(聪明),这是沾了他姥姥姓张的光。”“克骡子”不仅供他读书,让他习武,小小年纪还放手让他管理柴府大小事务,真是百依百顺。张大牛的名字是“克骡子”给起的,她把赌注下在了这头“牛”的身上。一方面希望张大牛像她爹“老柴齐”一样,刁钻奸诈地剥削他人,更希望他能够像牛一样听自己的话、供她驱使、为她所用,甚至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让他为自己养老送终。当然,送终倒是应验了,只不过太早了些。
“看我儿子!多孝顺,啧啧……”“克骡子”更是喜爱张大牛那份无师自通的先天灵动。在此种环境下,应该说这个孩子一点不漏地继承和发扬了柴氏家门阴损歹毒、凶残狡诈的基因。
任何事情都是矛盾的统一。牛就是牛,狼就是狼。不管怎么教育,牛不可能成为狼,狼更不可能成为牛。如果你一味的去要求它们这样做,那狼只能隐藏住真面目做一个表面上的牛,而牛却永远做不了狼。这种违反规律自欺欺人的想法跟做法,最后只能自食其果。张大牛仰仗母亲“克骡子”的宠爱,好吃好喝,在柴府横冲直闯,打起架来不要命,什么事儿都敢干。“克骡子“让他读私塾,他调皮捣蛋捉弄老师,整天舞枪弄棒,胡作非为。盘山学艺后,拜师父练了一些杂耍儿,加上敦实的身板,很能唬住一帮子儿人。人送外号儿“大嘎鱼”。
“嘎鱼”是潮白河里的一种无鳞鱼儿,嘴上、脊背、肚下都长着锋利的毒刺儿,扎到人后,剧痛不已,如救治不及,还会有生命危险。张大牛虽然姓‘张’不姓‘柴’,大家却知道他继承的是“老柴齐”的势力,处处都让着他,更加助长了他的霸道气焰。
张大牛的母亲“曲曲菜”名义上嫁给了“张老蔫”,却每天独居一屋,打死不跟他睡觉,从不给“张老蔫”一点机会,私下里却跟“大瞎游”过着实质上的夫妻生活。
“轻食骨头蚂蚱肉。哼,等着,我有你好看!”“克骡子”尽管嫉恨,因为有短处在人家手里攥着,也不敢像过去那么张狂了。
“大瞎游”自从得到了“曲曲菜”,对这个女人就像中了魔,一旦上瘾无可药救,任凭大老婆“克骡子”抹脖子上吊儿寻死觅活的也没用,只要一有机会两个人就会如漆似胶地黏在一起。
不久,“大嘎鱼”设计把“克骡子”给害死了。“大瞎游”也因疯狂地与“曲曲菜”纵欲而意外身亡。从此,年纪轻轻的“大嘎鱼”就成了柴府的实际主人了。
再说正值盛年的张老蔫,肌体健康,有膀子力气,何尝不需要女人?可怜的老蔫却实在悲哀,家徒四壁不说,当初为了给“大肚癖”的爹下葬,欠下了“老柴齐”一屁股的印子钱,家中病病歪歪的七十多岁老母需要供养,哪有钱财娶妻生子?
“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啊。大小姐赏给了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儿,真是喜从天降啊!”得了“曲曲菜”,本以为是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哪成想却成了东家“大瞎游”的小蜜儿,只能抱着旗杆喘粗气,这份委屈谁人能知呀?“克骡子”活着的时候,还算有个知音帮着他,她一死就没人提了,他跟“曲曲菜”好像压根就没那么八宗子事儿了。
裤兜子拉屎--堵瘪子了:“这这这,大小姐定下的事儿,咋揍不算数了?”张老蔫平时话少,并不代表没有想法。憋来憋去,终于有一天,给憋出大事儿来了。那天,“张老蔫”在东洼轧完地牵着“大叫驴”(公驴)回家,走到街筒子中间,正好从街西迎面儿碰上了一头“草驴子”(母驴)。
“大叫驴”看见“草驴子”可就疯了!它忘记了一天的劳累,嘴里“突突”喷吐出一团团的白雾儿,“嗷、嗷”地径直扑向了“草驴子”。如果此时“草驴子”跑掉也就罢了,不想它却劈开了双腿“啊、啊”地迎合了“大叫驴”的进攻。这让“大叫驴”更加的斗志昂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挣开“张老蔫”的缰绳,一跃而上,直接骑上了“草驴子”。
“这都啥是啥呀,啊?咋连××叫驴杆子儿都搂不住了,我这草驴子可不能下崽儿,还得指望它给我干活呢!”得了便宜卖乖儿。“草驴子”的主人“傻嘛噶”管不住自家的牲畜,却搓着手转着圈儿,煞有介事地埋怨起张老蔫来。“嘛噶子”是潮白河地区的一种昆虫,长翼会飞,炎热的夏季趴在高高的树枝或树干上,玩命地敲打着翼镜,叫出的声音宽厚而洪亮。
张老蔫心里烦躁,抡起鞭子拼命抽打着“大叫驴”,意犹未尽的“大叫驴”挨了打,猛地尥了一蹶子,张老蔫躲闪不及被駃到了屁股上,“哇呀呀”疼得满地找牙。“噢噢……”围观人大笑不止。
“狗日的!”“张老蔫”憋红了脸蛋子,呲牙咧嘴地揉着屁股,跳着高高再次猛抽“大叫驴”。“哼!男的没主意受一辈子穷,女的没主意弄一肚子怂。自个儿没本事拿‘叫驴杆子’砸啥法子?有志气自个儿也当回‘大叫驴’且(去)!”踱着根子损人。“傻嘛噶”幸灾乐祸的风凉话儿有力度了。
“杂种儿操的!你祖宗!”这下彻底激怒了“张老蔫”,他涨红着脸蛋子吼了一声,也不知在骂谁。“操,骂谁呢?!”“傻嘛噶”悻悻地牵走了自家驴子。瞅着“大叫驴”心满意足的样子,老蔫儿心里愤懑至极,嗓子眼“呼噜呼噜”喘着粗气,气急败坏地耷拉着脑袋回到了柴家大院。在乡村,驴子们干完活儿,必须要找个宽敞的地方让它打个滚儿解解乏,类似人们在劳作后冲个热水澡一样。这个必修课都不给做,可见老蔫神经此时出了问题。
这段时间,“克骡子”“大瞎游”都死了,“曲曲菜”完全放松下来了,对老实巴交的张老蔫也没有了更多的戒备,见到“张老蔫”时,脸上偶尔还献出了些许歉意的笑容。这给张老蔫思想上造成了极大的错觉:“是我的揍是我的!‘曲曲菜’是大小姐赏我的,让老东家白用了这么多年,我啥都没说,够意思了吧?现在,老东家也没了,我老娘们儿都瞅着我笑了,应该到了还给我的时候了!”
怪就怪“张老蔫”不识时务,他单纯地认为“克骡子”“大瞎游”一死,天下就天平了。为此,在“大叫驴”事件的冲击下,脑袋也好像被叫驴子踢了一样,不顾一切的铤而走险了。
“我他娘的活的还不如一头‘叫驴子杆子’,爱啥啥了!”扒掉满身汗臭的外衣(也没有内衣),直吧瞪眼地就闯进了“曲曲菜”的房间:“出去!救命、救命呀……”一股浓浓的酸腐味惊醒了刚刚睡下的“曲曲菜”。“咋地啦?妈?”
呼天抢地尖叫声,传到了“大嘎鱼”在上房,张大牛立即冲了过来,推倒了张老蔫:“丢人啦!我可没法活了……”“曲曲菜”一抹脖子二上吊,闹得柴府上下鸡犬不宁。
抓不住狐狸惹股子骚。“张老蔫”就是这样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被“大嘎鱼”绑在院子的银杏树上,一轮轮地抽打,直打了半宿还不解气。
“呜呜呜……”“张老蔫”的门牙全被打掉了,嘴里淌着血,喘着粗气问道:“我的老娘们儿,睡了她咋地?还讲不讲理了?”“你奶奶的,我搧了你这头叫驴!”“大嘎鱼”的凶狠劲儿上来了,他抄起一把锋利的攮子,割断张老蔫的裤腰带,对准他的下身就要动手。
“不能杀人!”弟弟张康及时赶到,阻止了“大嘎鱼”。“不杀?留着这头大叫驴干啥?”“我的意思把他赶走算了,省得让妈看着心烦!”
“赶、赶、赶!他是我名义上的‘老爷们儿’(丈夫),你们把他赶走算个啥?别人嗨(会)咋说我们?”“曲曲菜”撅着嘴说道。
张康一直在北京读书,此时适逢放假回家。蛤蟆台子的人都说:“二少爷是一个知书达理、聪明过人的孩子,跟他哥‘大嘎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孩子不像老柴家的人,是柴府里一个难得的好人……”不过也有不同意见:“嗨(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孩子脑后好像还有一只眼睛,心眼子贼多!”
“哥,要不让他看坟去吧?甭让他回府,面上是咱家人,别人也说不出啥来……”一眨眼儿一个主意,果然人小鬼大。
“我知道该咋办了,你们都甭管了!”“大嘎鱼”似乎悟到了什么弦外之音,接过话头儿驱散了大家。
诗曰:
缥缈时空幻亦真,悲欢哭笑自留痕;天涯海角乾坤外,今生来世跟骨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