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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风水宝地

宽阔、幽深的秦州刺史府里灯火通明;屋外,老北风撕扯着枯树枝没完没了地吹刮……

“孩子——别伤心了,当心哭坏了身子骨啊!”看着不停抽泣的独孤若兰,尉迟迥关切地说。

“若兰,听大人的话!”一直倨傲的韦艺帮她递上了一方丝帕,爱怜地规劝,“别伤心了,先喝杯热茶吧。”

“我……我不想喝。”独孤若兰心不在焉地说。

“啊——你……没烫着你吧?”韦艺愣怔了片刻,极其关切地问,“若兰,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儿。”独孤若兰捡起雕花木盘,腼腆地说,“韦将军,我不小心碰掉了茶盏……真不好意思。我……我去休息了,你和大人也早点休息吧。”说完,她低着头蹒跚地向西厢房而去。

次日,等独孤若兰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一向自爱的若兰害羞地抹了一把脸,急匆匆往屋外跑去。吃过午饭,尉迟迥正和韦艺等在议事厅商议奉旨修佛事宜。忽听刺史府外人声嘈杂,尉迟迥和韦艺急匆匆赶了出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牵羊赶猪,把刺史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胆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骚扰刺史府,惊扰柱国大将军吗?”秦州总兵赵摇旗已冲到人群前,凶神恶煞般呵斥,“还不给我散去,若老夫不高兴了,我的宝剑可不长眼睛。”

“赵总兵——不得无礼!”尉迟迥喊住暴躁的赵摇旗,缓步走下台阶,对年长的村民说,“老人家,敢问发生了什么事啊。”

“贺喜国公大人!”领头的村民放下一坛脖颈上系着红布带的水酒,战战兢兢地说,“贺喜国公大人,贺喜国公大人啊……”

“贺喜国公大人!”听到长者的恭贺,身后的后生妇孺齐刷刷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恭贺。

“乡亲们——喜从何来啊?”尉迟迥扶起须发全白的老者,惊诧地问。

“大……大人,真是天意啊——想不到您能来秦州,听说您要修建佛寺——我们家乡有一处风水宝地,我……我们专门跑来向您禀报……您看行不行啊?”老人兴奋得近乎说不出话来。

“韦艺——快给老人端茶!”尉迟迥笑着说,“老人家啊,别急,有话慢慢说。”

“好啊!好——我正愁找不到修建佛寺的宝地,想不到在这僻远的渭州洛门寨深山里竟然藏着如此宝地。”尉迟迥听完,连连惊叹。

“吩咐下去,快给村民们准备饭菜,好生款待。”韦艺高声吩咐。

从此,历史就记住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山野之地——渭州洛门寨(今甘肃省天水市武山县洛门镇)。从此,一个个神奇的故事,便在成千上万百姓中口耳相传,穿越几千年的风和雨……

洛门寨北面的响河沟有一座形似莲花瓣的山峦,当地人唤作莲花山。在莲花山西侧的峭壁上有一个长约50米,高30米,深20米的凹形天然洞穴。每当下雨季节,在洞顶和洞壁雨水裹挟着自然冒出的泉水一齐涌出,洞檐流水如注,形成巨大的瀑布,恰似珠帘掩门,当地人亲切地唤它水帘洞。每当晨昏之时,雾霭弥漫,仙洞若隐若现,如梦如幻……

在水帘洞莲花山二十里外有个叫李家沟的村子,村里只住着一户姓李的人家。这李氏勤快憨厚,心地善良,世代以务农为业,平素连一只麻雀也舍不得捕获,一只蚂蚁也不轻易踩在脚下……看着憨厚仁慈的李氏,邻村的乡民都亲切地叫他李善人。

李善人终年劳累,可家里十分贫困,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李善人到三十二岁时才得一子,自然视为掌上明珠,于是给他取名贵子。转眼间,李贵子长到十六岁,已出脱成一个精壮小伙了。看着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在农闲之余,带上弓箭去后山打猎,茂腾腾的贵子不由得手心发痒。他也想去猎几只野兔、野鸡之类的,用来解解馋。谁想这李氏一万个不同意,他愧疚地对贵子说,“儿啊,你是我的宝贝疙瘩,你干什么爹都同意,可你打猎这事我不能答应你啊。你千万要记住,哪怕饿死,也不能杀生啊!”

却说这一年,李善人已年近五十,他的妻子汪小莲也四十六岁了,可夫妇俩还想生一个女娃。于是,从大年初一起,李善人便四处烧香求神、吃斋拜佛,到当地的佛寺义务帮工……一连几个月,李善人都投身佛事,忘了回家。不曾想他夫妇俩的善举感动了即将投胎人世修行的大势至菩萨。在多次观察和考验下,大势至菩萨决定投胎于李家沟的李善人家。

说来也怪,这一年农历九月十五日晚上,李善人夫妇俩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见院子里长出一株白莲来,田田的莲叶托着粉红色的花朵,亭亭玉立,浓艳欲滴。他(她)刚想伸手去折莲花,盛绽的莲花突然不见了。正在他俩着急纳闷的时候,眼前为之一亮,一道七彩光束直射进狭小的土坯屋里。从此,李善人的妻子汪小莲便离奇地怀了身孕,到次年七月十二日晚顺利生下一个女娃。老年得女,夫妇俩异常高兴,就专门央求洛门寨康家庄的文化人康乡绅给孩子取了一个文绉绉的名字——真秀。谁想,这小真秀禀赋聪慧,三岁就能咏经,六岁就会赋诗。相传曾经有一个假僧人到处化缘行骗,却被年仅三岁的小真秀给识破了。

转眼间,小真秀已经七岁了,变得越发乖觉懂事。可祸不单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小真秀先后死了父亲、母亲,只得和哥哥、嫂子相依为命。哥哥是个怕老婆,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儿全由嫂子马兰做主。为了吃好的,穿好的,在村人面前炫耀显摆,虚荣贪婪的嫂子马兰就把真秀偷偷许配给了洛门寨的康乡绅家——两家结成了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