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湖边有个村子,因为人们经常下湖。血吸虫就侵入他们身体之内作乱!吸他们的血。又没钱冶,经常死人。正如毛主席说的,“千村辟雳人遗失,万户萧蔬鬼唱歌。”

毛女低头割马兰。古镇民谚:“蓠蒿马兰,割了两蓝,碰到恶狗,只剩半蓝。”

恶狗就是天上的毒日头,将它们晒焉了,所以只剩半蓝。割着、割着,第三感官告诉她。背后传来一阵鬼走路的声音:仿佛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来……越清晰……

她仿佛听见了魔鬼的喘息声。好像他就伸出尖尖魔爪,朝她抓来!毛女儿一惊,回头一望,又没发现么事。心想自己多疑了?再次低着头,从事她熟悉的工作。

毛女想,今天多割点。自己家吃不了的,可拿到镇上去卖。镇上有钱的人家多,太太小姐不用自己动手,她们天天上街买菜。做生意的没有工夫来讨,也要上街买菜。她手勤脚快,不一会工夫,就讨了大半篮。她正想抬起头来松一口气——

马成才歇了一会,才稍稍缓过一点力气,恢复一些生机。他站了起来,将牛朝岸边拉。牛也移动它笨重的身体朝沟沿上爬。无奈刚下过雨,沟沿边是滑的。牛脚使不上劲,马成才平日力气就不大,又加刚才耗费了许多力气。双方都累得筋疲力尽,还没将牛弄上来。马成才手握牛绳往上拉,拉着、拉着,力气不够。又朝后一倒——

毛女刚准备抬头,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妹子,你好勤快哟。”

毛女吓了一跳,手捂在胸口拍了半天:“哎哟,吓死我了,你是哪里来的?为何不先讲一声?”

背后的人讲:“我这不是对你打招呼吗?”

毛女转头一看,背后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丑八怪。满脸络缌胡子,歪鼻斜眼。斜眼里露出淫邪的目光,对毛女不怀好意地笑着。滋着一口黄牙,好像要将毛女乞下去。

毛女刚才的意识真的出现了。她本能地朝后退着,丑八怪步步紧逼。毛女眼里露出惊恐之极、令人心颤的目光。

丑八怪还是淫邪地笑着朝毛女一步、一步、再一步地逼近前来——

毛女出于自卫,将割马兰的刀、菜蓝朝丑八怪丢去,丑八怪一一躲过,还是毫不放松地朝毛女逼来——

毛女只好撒腿飞跑,她一边跑,一边叫:“救命啊!救命啊!”跌跌撞撞朝前跑着——

丑八怪在后边紧追不舍——

毛女腿跑软了,朴通一声倒在地下。丑八怪狞笑着朴到她身上,用力地扒她衣裳——

湖里放牧的人,听到毛女喊救命声,一起朝这里赶了过来。看到丑八怪准备对毛女施实无理时,几个人赶到他身边,将他痛打了一顿。丑八怪打得嗷嗷叫着跑了。

毛女脸色霎白,魂都吓掉着。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几个人中有好心的问:“姑娘,你是哪里人?我们送你回家。你别怕!”

毛女大口大口地喘着。好久才缓过气来:“多谢你们!我家住在古镇西街。”

马成才再次休息了一会,扭头四顾。还真叫他看到了,前边不远,有一处沟边比较斜。马成才将牛牵着慢慢朝前走,走到那个斜边,才将牛慢慢拉了上来。头牛上来后,朝四处哞哞地叫了几声,那些躲在沟边的,坝边的、庄稼地里的、林子里的、听到头牛的叫声,慢慢地集了过来。

张裁缝睡在床上,想着二夫人的话:“沈麻子要发财,他发么事财呢?他干的勾当不是杀人、就是放火。大概是他又要捉个什么人吧?捉么事人呢?二夫人不敢说,他更不敢多问。言多必失,怕讲多了话,总有失言的时候。搞地下工作,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千万小心啊!不得到确切的情报,千万不可靠猜。来时领导就叮嘱保存实力要紧。暂时不能动,等二夫人下次来再说。”

锦鹏有十六岁了,长成了男子汉的绉形,只是身子瘦弱。念了十来年私熟,想考高等学堂。不知怎么搞的?考了几次,均没考取。娘儿俩也灰了心,不再考了。按讲做生意记记帐,打个条子,立个合同什么的,锦鹏也念得差不多了。

牛家姐一人忙里忙外,玉珠出嫁后,很少回来。牛家姐也没理由怨她:是你儿子不要她,她才出嫁的。也是,年龄上是差了好多,孩子不愿意也是可以原谅的。只是自己一个人忙里,一个人又忙外。

的毛伢(锦鹏)是男的,又被自己惯坏了,一点也不懂事。只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今天不乞这样,明天不乞那样?磨死人。哪里帮得了自己的忙?时不时,还要对我发些脾气!这里没做好,那里要不得。唉!要托人替他说个媳妇才好。他成了家,也懂点事,我也有个帮手——

沈麻子的军队是属杂牌中的杂牌,一切都要听上司的。上司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都是靠枪讨乞的主,人家势力比我强,上面又有人。我打不过他们,上面又没人保。不听他的,听谁的呢?

但是有一条,我就不服日本人!那么点小国的小鬼子,还跑到我们中国来作威作福?岂不反了天!我也是七尺堂堂男子汉,靠枪讨乞的主儿!中国人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服!你日本人算么东西?也敢跑到我们头上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