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了!”他们四人不和,不也是我所期望的吗?贼喊作贼,狗咬狗,正好削弱宫中的若敖氏势力,楚王因此厉声道,“出征交战,乃我楚头等大事,上关国家存亡、下系黎民生死,大家要团结起来,共赴生死。那些捕风捉影的私欲,都要涤除殆尽。”
伍举面露愧色而退。
在出征前的前三天,楚王熊侣在成嘉、潘崇等臣子的陪同下,对军队的装备、粮草,进行了一次大检查。他责令成嘉道:“对于缺少或毁坏的装备、粮食,要及时上报、补给!”
“诺,大王!”成嘉对楚王流露出的少有持重,倍感讶异。
“还有兵士们的盔甲,细细查查是否腐朽锈烂、战弓是否裂体缺弦、火器是否光洁足弹、刀枪棍棒是否堪用,都要细察补足。”楚王郑重其事地道,这是他即位以来的第一次出征,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诺,大王!这些都是重中之重,臣不敢掉以轻心!”成嘉五体投地地跪拜在楚王面前。楚王熊侣也意识到,生于帝王之家的他,从小在祖君楚成王与父王楚穆王的耳濡目染之下,经公子燮事前稍加提示,对整备衣甲器械的程序,便熟练得严丝合缝,即能从容面对。
鲜艳的旌旗在苍穹之下迎着秋风飘扬,列队齐整的三军,身着明亮的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手持长矛,严整以待。
“主将成嘉,在此通告三军,我们即将出征去与舒群叛贼较量,各部要严整队伍听我指挥。”成嘉身穿凯钾,威风凛凛地登台演讲誓文,“如今戎不请自来,入侵我楚土地、骚扰我楚边疆、败坏我楚生产,流毒于百姓万民!希望各位壮士有马革裹尸还的勇气和荣耀,不要贪生怕死做逃兵的耻辱。等得胜归来,作战勇敢者,自然有奖励发放,而对于畏缩不前者,等待着他们的,就只有军法侍候!”
“扫平叛乱,荣耀千秋!”三军将士在成嘉的宣讲中,早已热血沸腾,他们整齐划一地呐喊着,长矛上的刀戈,直插天空,泛起一片冷冽的寒光。
成嘉满意地示意部队安静下来后,将目光望向楚王熊侣。
“出征!”楚王熊岔路口豪情万丈地宣布。
“塘骑兵出列!”成嘉一声号令,只见配备着腰刀、弓箭、王色旗帜的五名骑兵,分五个方向“得得”而去;少顷,骑兵出营的马蹄声,踏得地动山摇,他们飞驰出二三里后,立定摆好队列实行警戒;随后,步兵各部按照远近依次出营;最后出营的,则是辎重部队。
楚王熊侣则在子仪与公子燮等臣子的陪同下,来到位于南城墙与东城墙交接处的烽火台,只见全军出营后,秩序井然地伫立于荒外,队列却发生了变化,只见步兵收阵越过骑兵走在最前面,骑兵则护卫带领着辎重队,与步兵保持着两里的距离行军。
出征军队在楚王的眼帘,渐行渐远,至直消失在苍茫的云际间,楚王才收回目光。
“大王累了!回宫歇息吧!”公子燮关切地望着楚王熊侣。
楚王熊侣回过神来,发现身边只有公子燮一人,不解地问到:“申公子仪呢?他去哪儿了?”
“啊,啊,也许是解决内急了吧?”公子燮有些许紧张,“他刚刚还在这儿的,一下竟然不见了。”
“也罢!”楚王想这也是人之常情,没作多想,有些意犹未尽地立在城墙上,俯身望去,位于外城内东北隅的殿城,与内偏东北有内城,遥相辉映,气势恢宏;百里长渠,像一条碧绿的贯带,自西北铺来,从城址的墙外飘过,高大巍峨的土筑城墙四周,是描龙绘凤的华丽城门。
对于这次出征,楚王熊侣已有十拿九稳的必胜心态。想那舒群早已是成嘉手下败将,此次出征的粮草、器械充足,部队精良,士气高昂,又有德高望重的潘崇辅战,想不胜都难。
势在必胜的心态,使楚王熊侣望着嵯错的宫殿,周身舒畅。见公子燮浑身像长满了刺似的不自在,一挥手道:“有侍卫保护,你也去罢!”
“谢大王!”公子燮紧紧腰间,喜出望外而去。
立在观望台上,楚王熊侣沉醉在自己欢快的臆想之中,心想长袖善舞的楚国,也是英勇善战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子公子燮并不是去解决内急,而是急于找到子仪,实施他们早就滋生的图谋。
公子燮离开楚王熊侣后,逃避开众人的眼帘,出城来到一个客栈,进入里间,子仪带着六个身穿黑衣、背着箭筒的刺客,早已等候在内。
“早已准备妥当!”子仪站起来道,指着六名剑客对公子燮道,“他们武艺高强,百发百中!”
“您们放心!我们一定不负重托,前往楚营刺杀主帅成嘉和潘崇!”六名黑衣人站起来对公子燮行礼。
“他们率领军队离开都城了,你们要谨慎行事!”公子燮打量着六人矫健的身式,露出满意的神情,“坚决拿下二人的狗命!”
“得令!”公子燮的话音刚落,六人回礼后,立即腾空跃起,不见了踪迹。
“平日二人狗仗人势,没少欺负咱们!终于盼到他们离开了楚国的大本营,是时候和他们算总账了!” 公子燮的狠话刚落地,子仪就忍不住得意地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