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授课结束后,施耐庵都会坐在书房中,回想着白天的教学内容,整理着自己的笔记。他常常会想起黄溍先生的教诲,想起自己的理想与抱负。他知道,教书育人只是他人生的一个阶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都记录下来,创作一部能够反映社会现实、歌颂正义、批判邪恶的小说。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
夜色渐深,书房中的油灯依然亮着。施耐庵坐在书桌前,手中的毛笔在纸上不停地舞动着。他的眼神坚定,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知道,创作之路注定不会平坦,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以笔为刃,以纸为锋,书写出那个时代的沧桑与正义,让后人铭记乱世的苦难,让百姓们在书中找到精神的寄托。
执教家塾的日子,平静而充实。但施耐庵深知,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底层百姓的苦难与社会的黑暗。白驹场虽地处水乡,风景秀丽,却也难逃豪强劣绅的欺压与官府的横征暴敛。随着与乡邻们的接触日益增多,施耐庵亲眼看见了许多令人愤慨的事情,这些事情,如同一块块巨石,不断撞击着他的心灵,让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社会的现实。
白驹场有个名叫张老虎的豪强,仗着自己是当地知县的小舅子,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他不仅兼并土地,欺压百姓,还开设赌场和酒馆,放高利贷,许多百姓都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乡邻们对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
这一日,施耐庵正在家塾中授课,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和打骂声。他心中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书本,带着学生们跑了出去。只见张老虎的家丁正围着一位老农拳打脚踢,老农的妻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各位大爷,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我们实在是交不起租子了!”
施耐庵上前一看,认出这位老农是住在村东头的王老汉。王老汉夫妇年老体弱,唯一的儿子在几年前的战乱中失踪,家中只有几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今年恰逢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王老汉实在交不起张老虎索要的高额租子,才被家丁们上门殴打。
“你们住手!” 施耐庵怒喝一声,冲了上去,拦住了那些家丁。“王老汉已经年过半百,家中又遭遇旱灾,交不起租子也是情有可原。你们为何要如此殴打他?”
为首的家丁斜了施耐庵一眼,不屑地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家老爷和王老汉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我是本村的教书先生施耐庵。” 施耐庵义正言辞地说道,“俗话说,民以食为天。王老汉今年遭遇旱灾,颗粒无收,你们不仅不体谅他,反而上门殴打,这难道是天理王法吗?”
“天理王法?” 家丁哈哈大笑道,“在这白驹场,我们家老爷就是天理王法!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施耐庵心中怒火中烧。他知道,与这些蛮横无理的家丁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老汉被殴打。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要是再不住手,我就去县衙告你们!”
家丁们听了,顿时愣住了。他们知道,施耐庵是个有学识、有威望的人,而且与县学的一些儒官也有交往。如果他真的去县衙告状,虽然不一定能告倒张老虎,但也会给他们带来一些麻烦。
为首的家丁犹豫了一下,说道:“好!今天看在施先生的面子上,我们就饶了他。但租子的事,我们可不会就此罢休。限他三天之内,必须交齐租子,否则我们就拆了他的房子,把他赶出白驹场!” 说罢,便带着家丁们扬长而去。
施耐庵连忙扶起王老汉夫妇,问道:“王大爷,您没事吧?”
王老汉咳嗽了几声,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多谢施先生出手相救。我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他叹了口气,说道,“可这租子,我实在是交不起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施耐庵看着王老汉夫妇无助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悲愤。他安慰道:“王大爷,您先别着急。我会想办法帮您的。”
回到家塾后,施耐庵召集了几个家境相对富裕的学生家长,向他们说明了王老汉的情况,希望他们能够伸出援手。学生家长们都十分敬重施耐庵,也深知张老虎的霸道。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帮忙,有的捐钱,有的捐粮,很快就凑齐了王老汉需要缴纳的租子。
当施耐庵将钱和粮食送到王老汉家中时,王老汉夫妇感动得热泪盈眶,跪在地上向他磕头道谢。“施先生,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如果不是您,我们老两口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施耐庵连忙扶起他们,说道:“王大爷,您不必如此。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只是张老虎如此霸道,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忍气吞声。”
这件事之后,施耐庵心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他想起了自己在钱塘求学时,黄溍先生曾经说过的话:“乱世之中,百姓受苦,多因豪强劣绅与贪官污吏相互勾结,欺压良善。作为读书人,我们不能只知读书,不问世事。”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只满足于教书育人,还要为百姓发声,为百姓做主。
没过多久,又一件令人愤慨的事情发生了。县衙的差役来到白驹场,以 “修建河道” 为名,向百姓们强行摊派赋税。这些赋税远远超出了百姓们的承受能力,许多百姓都无法缴纳。差役们便四处抓人,殴打百姓,抢夺财物,整个白驹场被搞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