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书房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李绂翻阅账本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翻动,都像是在敲击着曹頫和曹雪芹的心弦。
终于,李绂放下了账本,抬起头,看着曹頫:“曹大人,账本上的记录还算清晰,亏空也确实已经填补。但本官收到举报,说你们曹家与废太子有牵连,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曹頫心中一紧,连忙说道:“钦差大人明鉴,这纯属子虚乌有!我们曹家世代忠君爱国,怎么可能与废太子有牵连?这一定是有人恶意中伤,陷害下官。”
“是不是陷害,本官自有判断。” 李绂语气冰冷,“接下来,本官要搜查府中,还请曹大人不要阻拦。”
“下官不敢阻拦。” 曹頫躬身道,“钦差大人请便,只要能还曹家一个清白,就算是搜遍整个曹府,下官也毫无怨言。”
李绂点了点头,下令让官兵搜查曹府。官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从书房到卧室,从花园到库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曹頫和曹雪芹、沈宛君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搜查结果。
曹雪芹心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曹家虽然已经销毁了大部分可能引起麻烦的证据,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遗漏。如果真的被官兵查到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他紧紧握住沈宛君的手,沈宛君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过于担心。
经过一整天的搜查,官兵们并没有在曹府查到任何与废太子有牵连的证据。李绂看着搜查结果,眉头紧锁,似乎有些意外。
“曹大人,看来举报之人确实是恶意中伤。” 李绂说道,“不过,织造府亏空一事,虽然已经填补,但也暴露了曹大人管理不善的问题。本官会将调查结果如实上报皇上,由皇上定夺。”
“多谢钦差大人明察秋毫。” 曹頫松了一口气,躬身行礼,“下官以后一定会加强管理,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李绂点了点头,带着官兵离开了曹府。看着官兵们远去的背影,曹頫和曹雪芹、沈宛君都松了一口气。这场危机,似乎暂时化解了。
但曹頫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那些陷害曹家的人,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一定还会寻找其他的机会,攻击曹家。曹家的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看着曹雪芹和沈宛君,语气沉重:“这场危机虽然暂时化解了,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以后,我们行事一定要更加谨慎,不能给别人任何可乘之机。”
曹雪芹和沈宛君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慨。他们知道,经过这场危机,曹家已经元气大伤。但他们也相信,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渡过难关,保住曹家的荣光。
乾隆二年的春日,江宁城的桃花开得正盛。经历了一场危机的曹府,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二十四岁的曹雪芹站在芹圃的桃花树下,手中拿着一卷诗稿,正低声吟诵着。阳光透过桃花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俊朗。
虽然曹家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但曹雪芹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忧虑。在他看来,这场危机已经平安化解,曹家的荣光依旧。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文学世界里,与诗为伴,与画为友,享受着新婚的幸福生活。
“梦阮哥哥,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沈宛君身着粉色罗裙,提着一个食盒,笑着向他走来。食盒里装着刚做好的桃花糕和温热的茶水。
曹雪芹放下诗稿,笑着迎上去:“没什么,只是一些最近写的诗作。宛君,你来得正好,快尝尝我新写的诗。”
沈宛君在他身边坐下,接过诗稿,轻声吟诵起来。诗稿上的诗作,依旧充满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和对生活的热爱,丝毫没有受到前段时间危机的影响。
“梦阮哥哥,你的诗写得真好。” 沈宛君放下诗稿,笑着说,“不过,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家里的事情。”
曹雪芹拿起一块桃花糕,放进嘴里,含糊地说:“担心什么?危机已经化解了,父亲也说了,以后行事谨慎一些就好。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在他看来,父亲足智多谋,一定能处理好家里的一切事务。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会试成绩和文学创作。他相信,只要自己金榜题名,就能为曹家争光,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沈宛君看着他一副天真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知道,曹雪芹虽然才华出众,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不懂得官场的险恶和人心的复杂。这场危机虽然暂时化解了,但曹家的处境依旧艰难,那些陷害曹家的人,绝不会就此罢休。
“梦阮哥哥,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才华很有信心,也相信你能金榜题名。” 沈宛君语气温柔,“但官场险恶,人心叵测,我们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就算你考取了功名,也不能掉以轻心。”
曹雪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宛君,你太小心了。我相信,只要我一心为国为民,清正廉洁,就一定能在官场上站稳脚跟。那些阴谋诡计,终究是不能长久的。”
他顿了顿,又说:“再说了,我们曹家世代受皇恩,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不会被小人的谗言所蒙蔽。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就不用担心别人的陷害。”
沈宛君知道,曹雪芹的性格过于耿直,不懂得变通,也不懂得防范小人。她想再劝劝他,但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她知道,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真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