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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剑伤王爷

祝华明向庭堂折返,后与司马楫、凌云畅言义阳郡事务。酒菜备齐,祝华明、祝华亿与司马楫、凌云四人分宾主坐定,祝华亿起身将司马楫四人斟满美酒,一番寒暄倾杯畅饮。

镇北将军府内,镇北将军马兴玮衣衫不整怀抱娇娘吃酒,但听门外有人言道:“将军,武陵王司马楫现于祝华明府上饮酒,请将军示下。”马兴玮一把推开怀中女子,那女子也识趣整理对襟襦裙退入房内。

马兴玮扶正发髻铜冠,紧束腰间锦带打开房门言:“刘震、陈琪封二位将军何在?本将军倒要看看司马楫意欲何为。”门外人回言:“两位将军在大堂恭候将军。”马兴玮听罢阔步穿过林阴石径,由花园进入大堂。

刘震、陈琪封甲胄齐整躬身言道:“大将军,不知祝华明、祝华亿兄弟如何处置武陵王四人。”马兴玮摆手示意二人坐下,坐入堂上麒麟屏风下言道:“祝家三代皆忠于朝廷,但祝华明、祝华亿于义阳郡却对本将军马首是瞻,此番武陵王前来正可一试二人之心。”

陈琪封惊愕回言:“大将军之意末将未明,还望大将军明示。“马兴玮蓦然起身,取下墙上长剑拔出言道:“祝家兄弟是否有二心,两位将军随本将军一看便知。”

马兴玮还剑入鞘向门外走去,刘震、陈琪封双双按剑紧随。出了镇北将军府,马兴玮与刘震、陈琪封蹬鞍上马赶往祝华明府邸。

韩挺、周起、冯朝云跟随万余战马已进入西城勇武军大营,萧坤、裴永征、颜尧也由赌坊混进大营中,六人相会后点头示意。

王延辉、邱明生、黄智永与一班铁匠将满车兵刃运进大营,九人营中得见有喜有忧,喜则可共同筹谋应对,忧则不知武陵王与凌云四人是否安好。

战马嘶鸣着,旌纛在云阳下迎风起卷,只见三匹战马立于勇武军帐外,其中一人带转马首朗声言道:“大将军有令,凡入勇武军大营者皆效命军前,若有不遵、私自出逃者,杀无赦。”

帐内勇武军兵勇托举兵刃回言:“遵大将军令,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萧坤、王延辉、韩挺九人面面相视,佯装呐喊静观其变。

义阳郡领兵刺史宋涛继于大堂上亦是往来徘徊坐立不安,原由他已得知马兴玮将马匹、兵刃运往西城勇武军大营,也素知马兴玮勾结秦贼祸害江夏、竟陵、义阳三郡黎民,更深知朝廷所派钦差身在南蛮校尉祝华明府邸。

宋涛继知晓祝华明、祝华亿忠于朝廷,但二人与马兴玮驰骋北地多年,今时二人是否忠心不移尚未可知。数年来,宋涛继惧于马兴玮兵权在握,一直虚与委蛇置身事外,如今幼女宋韵月刚满一岁,马兴玮又狼子野心毕露,宋涛继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涛继夫人宋李氏怀抱幼女宋韵月进入大堂言道:“老爷何故蹙眉紧锁?酒菜已备齐,请老爷用膳。”宋涛继摇首轻叹言:“罢了,罢了,天道昭彰,宋涛继自当以万民为重,夫人请,月儿,来让爹抱抱。”宋李氏将宋韵月交由宋涛继,后一同前往厅堂用膳。

马兴玮、刘震、陈琪封来至祝华明府邸前,两名守卫单膝跪地见礼马兴玮。马兴玮手按宝剑不予理会,推开房门径自进入院中,刘震、陈琪封各自握剑在手紧随其后,府上仆人、守卫皆是躬身而立。

司马楫、凌云、方哲、陈桐已饮下含有药物酒菜昏睡,祝华亿将九名宿卫画像妥善藏于凌云、陈桐、方哲贴身衣服内,将司马楫皇室御用信物藏在司马楫靴底。马兴玮三人也在不多时来到庭堂外,听得房内有人交谈,马兴玮三人驻步凝神聆听。

房内祝华亿言道:“大哥,武陵王四人已然昏睡,不知大哥如何处置?武陵王可是先帝允嗣、皇上堂兄。”祝华明饮下一盏酒,同时解下凌云‘羽林中郎将’腰牌,揣入衣袖中回言:“二弟即刻赶往镇北将军府向马将军禀明,且请将军示下。”

听到此处,马兴玮推门而入言道:“大胆祝华明、祝华亿,竟敢下药谋害亲王,来人,将此兄弟二人拿下。”刘震、陈琪封挺起宝剑架于祝华明、祝华亿脖颈,马兴玮接言道:“祝华明,尔有何话说于本将军。”

祝华明言道:“将军,末将与愚弟祝华亿跟随将军多年,将军骁勇善战,对朝廷亦是赤胆忠心,末将犹记得两年前寒枫岭一战,若不是将军率领骁骑营施以援手,末将与愚弟早已命丧秦贼苻叡之手,至此末将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马兴玮坐于木椅上回言:“尔能铭记就好。”祝华明接着说:”将军,皇上定是受奸人蒙蔽,邪恶之人谄媚构陷,以致朝廷派遣武陵王查查将军,武陵王与羽林中郎将凌云令末将兄弟率领昭武军、昭德军制衡、锁拿将军,末将感念将军当年救命之恩,故与愚弟商议后下药令其昏睡,只待禀明将军任由将军处置,将军虎驾今至,末将请将军示下。”

听到此,马兴玮面上露出自负笑容,左手轻摆,刘震、陈琪封收起长剑入鞘。望着武陵王司马楫、凌云、陈桐、方哲被五花大绑昏昏大睡,马兴玮又言:“祝将军起来回话。”

祝华亿起身斟下热茶,马兴玮侧首笑问:“祝将军,这茶水不会有药物吧?”祝华亿跪于地上言:“将军虎威如日中天,末将岂敢。”马兴玮伸手扶起祝华亿笑言:“祝将军快请坐,”饮下一口茶水又言:“本将听闻步军营有人行刺祝将军,不知可有此事?”

祝华明回言:“回将军,确有此事,行刺末将之人正是武陵王四人。”“那是为何?”马兴玮一脸惊愕追问。

祝华明回言:“武陵王乃智慧之人,深知唯有接近末将,方能令末将听命,故而佯做行刺,待末将将其四人押至府中后,凌云方表明身份,这是凌云随身携带之物,请将军查看。”

祝华明将凌云‘羽林中郎将’腰牌递上,马兴玮将腰牌仔细打量,后似笑非笑对祝华亿言道:“祝将军,令其四人醒来,本将军有话要问。”祝华亿领命转身出得房门,于右侧内堂取过一盆凉水,返回堂上迎面泼向司马楫四人。

司马楫四人摇晃头部睁开眼来,发觉被五花大绑大为恼怒,司马楫言道:“祝华明、祝华亿,尔胆敢谋害本王,本王绝不饶你。”祝华明、祝华亿望着马兴玮不予理会,马兴玮开言问道:“凌将军为殿前宿卫,蒙祖荫官居羽林中郎将,不知凌将军可记得本将?”

凌云回道:“马将军殿前请缨镇守北地,朝廷百官无不钦服有加,武陵王为皇上兄长,望马将军擒拿逆贼,解开殿下身上绳索。”马兴玮饮下一口浓茶问道:“不知殿下来义阳郡所为何事?”

武陵王言道:“本王此番奉皇命而来,马将军想必已是知晓,本王也已查明始末,望将军能迷途知返向朝廷请罪。”马兴玮起身狞笑回言:“司马楫,尔可曾听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司马曜乳臭未干,偏听奸恶之言疑心本将,本将镇守边关多年,为朝廷抗击秦贼不遗余力,而今却遭受猜忌构陷,当真本将怕他不成。”

凌云质问道:“马将军,尔胆敢直呼皇上名讳,难不成御史所言属实?马将军可是要造反不成?”马兴玮转身拔出长剑指向司马楫问道:“属实如何?造反又如何?司马曜黄口小儿能奈我何?”

马兴玮言罢将袍袖甩于身后,方哲、陈桐大怒言:“逆贼休要伤及殿下。”孰料马兴玮挥下长剑斩下方哲右臂,方哲痛失右臂惨叫着血溅当场。司马楫怒问:“马兴玮,尔眼中可有朝廷律法?”

马兴玮挺起长剑刺入司马楫左肩言:“祝华亿听令,司马楫、凌云四人反叛朝廷在先,今又矫诏意欲谋害本将,夺吾兵权媾和秦贼,是可忍、孰不可忍,即刻将四人押入义阳郡大牢,三日后斩首示众,以示朝廷律法。”

“末将遵命,”祝华亿回应后大喝:“来人。”门外八名亲兵进入堂中押下司马楫、凌云、方哲、陈桐,祝华亿躬身辞别马兴玮,与八名亲兵押解司马楫、凌云、陈桐、方哲前往义阳郡大牢。

马兴玮向祝华明又言:“祝将军,三日后与本将一同监斩。”“末将遵命,”祝华明躬身回应。马兴玮将长剑插入剑鞘转身出府,祝华明待马兴玮离去后传来仆人收拾庭堂。

祝华亿将司马楫、凌云、陈桐、方哲押至义阳郡刺史府门外,门禁上前言道:“见过昭德将军。”祝华亿回言:“本将奉镇北将军令,押解叛逆四人交由刺史宋大人,劳烦通报面禀。”

“祝将军稍待,”门禁转身进入刺史府。义阳郡领兵刺史宋涛继正与小女宋韵月在花亭戏耍,门禁躬身言:“禀大人,镇北将军命昭德军祝将军押解叛逆四人于府外候传。”宋涛继召唤乳娘张妈言道:“带小姐到夫人房间。”

张妈抱起宋韵月转身而去,宋涛继又言:“快请祝将军入堂。”门禁复返往刺史府门外,到了门外回道:“祝将军,我家老爷于大堂恭候。”祝华亿押解司马楫四人直入刺史府大堂。

到得堂上,司马楫、凌云、方哲、陈桐由八名兵士押往一旁静候,但见领兵刺史宋涛继头戴墨色小冠,身穿交领宽袖袍服端坐品茗,见祝华亿进门施礼言道:“祝将军辛苦,祝将军请座,湘儿上茶。”

丫鬟湘儿取过茶具斟上香茗,祝华亿坐定拱手言:“宋大人,镇北将军有令,武陵王司马楫勾结秦贼蓄意谋反,今又至义阳郡意欲行刺镇北将军,故暂行羁押刺史衙门大牢,三日后押往菜市口斩立决,在这三日之内,宋大人可不予审问、不予刑责,更不允任何人接近大牢,且要好酒好肉供其食用,那肩部中伤之人与断臂之人要好生照料,不可让两人牢中送命。”

宋涛继放下手中茶盏回言:“有劳将军,本官自当依将军之令,来人,速将四名囚犯押入大牢。”门外四名皂吏腰悬单刀躬身回言:“是,大人。”四名皂吏引领八名兵士押解司马楫、凌云、方哲、陈桐前往大牢。

祝华亿饮下一口香茶言道:“有劳大人费心,本将这就回禀马将军知晓,宋大人留步。”祝华亿起身请辞,宋涛继轻抖袍袖拱手回言:“祝将军慢走,改日本官再入府叨扰。”待祝华亿走后,宋涛继命皂吏请来郎中为司马楫、方哲医治,后转身入内堂与宋韵月逗乐。

祝府门外,马兴玮、刘震、陈琪封已手按宝剑端坐于马上,祝华明躬身言道:“末将恭送大将军。”马兴玮回言:“祝将军,叛逆尚有余孽混于城中,有劳祝将军费心缉拿。”“末将遵命,”祝华明回应。

马兴玮三人拍下马鞭扬尘而去,祝华明转身正待回府,但见祝华亿与八名亲兵朝府邸走来,祝华明、祝华亿相会后一同进入府内,八名亲兵分别于府邸内外守卫。

祝华明问言:“二弟,武陵王四人现今如何?刺史宋涛继可有异议?”祝华亿回言:“宋涛继似乎唯马兴玮之命是从,适才刺史府对其言明后并无异议,后命皂吏将武陵王四人押入大牢。”

祝华明沉思片刻道:“如此说来,那宋涛继似乎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祝华亿问道:“那该如何是好?素闻宋涛继生性耿直,因不满马兴玮专权跋扈故独善其身,此时若是对武陵王谋反一事信以为真那就大事不妙。”

祝华明笑言:“二弟无须多虑,适才二弟也言及宋涛继不耻于马兴玮,若果真如此,宋涛继定当会谨慎处置,待夜深之时再作计议。”祝华明言罢径自回房,祝华亿也由小径返回房间。

黄昏时分,祝华亿准备好酒菜端于祝华明房间,两兄弟秉烛欢饮,祝华明望向门外低语问道:“门外可有窥探之人?”祝华亿回言:“大哥放心,府内府外皆是昭德军亲随,不知大哥如何知会领兵刺史宋涛继。”

祝华明饮下一盏酒回道:“稍后祝禄会赶车拉泔水出府,为兄设法藏身于泔水桶内,二弟可率十数亲兵快马赶往西城。”祝华亿不解问道:“大哥可是要夜探刺史衙门?往西门又是为何?请大哥明示?”

祝华明回言:“武陵王为皇室贵胄又身负皇命,此番义阳郡惩奸除恶却身陷牢狱,大哥唯恐马兴玮会恶念难扼于武陵王不利,故大哥意欲向宋涛继言明真相,若是宋涛继知晓忠义可保全武陵王,九名宿卫由刺史府暗访便不会引起马兴玮疑心,然则马兴玮定在府外设下暗探,故二弟率亲兵赶往西城可调开暗探,府内为兄自有安排。”

祝华明与祝华亿连饮数杯后起身返回内堂,祝华亿往前堂调集亲兵。祝华明掩上房门熄灭蜡烛,忽然榻上一人坐起躬身低声言:“将军,末将已准备妥当。”祝华明回言:“秦将军务必小心。”

“秦飞谨记将军之言,”秦飞坐于床榻。祝华明除下头顶小冠,解下宽袖锦袍换上夜行衣,打开纱窗跃出内堂,秦飞则扮作祝华明侧身睡下。祝华明来至后院,祝禄欠身施礼言:“委屈老爷。”

祝禄打开泔水桶盖,祝华明跃上马车,潜于泔水之中,祝禄赶着马车走向后门,路遇祝华亿率领十数亲兵而至,祝禄颔首示意。家丁打开后门,祝禄紧带马缰出府向左驶去,暗处马兴玮哨探得见后上马缓缓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