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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为救灾民祝英台开仓分粮

来到金殿,但见金殿上早已摆下御宴,梁山伯众人叩拜宁宗后依次坐下。酒过三巡,宁宗赵扩言道:“梁山伯、马天尧、徐恩明、周斌听旨。”“臣梁山伯、马天尧、徐恩明、周斌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梁山伯四人忙起身跪拜回道。

宁宗又言:“四位卿家跨马游街后,可自行前往淮东置制使贾大人府上听命。”“臣遵旨,”梁山伯四人遂领旨谢恩入座。

宁宗又对祈国公赵竑言道:“竑儿代朝廷赐酒校场群雄,并询问群雄可愿投身朝廷,可愿安邦救民,若有意愿,亦可前往淮东制置使贾大人府上登名造册,如不愿,可返还所属府县。”

“儿臣遵旨,”赵竑躬身领旨后往校场而去。金殿上,宋宁宗继续与百官饮酒作乐,观赏美色。酒宴过,状元梁山伯、榜眼马天尧、探花周斌与徐恩明,在禁军护卫下身穿红袍、头戴圆顶直角幞头,跨马游街。

临安合城黎民争相观看,妙龄女子纷纷簇拥相随,但见马天尧抬首挺胸满是傲然,梁山伯、徐恩明、周斌双手抱拳以笑容致意。绕城一周后,梁山伯四人一同赶往淮东制置使处投军。

淮东制置使贾涉刚回到府邸,中军见四人红袍跨马而来便迎上询问,得知四人奉皇命投军亦不敢怠慢。中军快步进门见得贾涉报称:“禀大人,梁山伯四人现于府外恭候大人。”“请他四人到前厅等候,”贾涉说着摘下直角幞头,由两名丫鬟脱去绛纱袍,换上紫色宽袖广身燕居服。

中军返回府门前,将梁山伯四人引领至前厅便自行离去,另有一名丫鬟沏上五盏香茶立于厅内。贾涉进入厅内,梁山伯四人起身依次见礼,贾涉坐于堂中,示意四人入座后问道:“四位英雄可否习读兵法?”徐恩明回言:“回大人话,晚辈未曾习得,只练就一身武艺。”

马天尧、周斌也回话‘未曾习得’,梁山伯接着说:“回禀大人,山伯自幼幸遇明师习得武艺,兵书战策亦略知一二。”

贾涉听罢便问及行军步阵之法,攻杀守城之要,梁山伯一一详述,只听得马天尧、徐恩明、周斌瞠目结舌,贾涉连连称好说道:“真乃文韬武略之将,乃我大宋之福也。”贾涉举起茶盏轻呷一口,后与梁山伯四人就武艺兵法开怀畅谈,

转眼天色已晚,贾涉令管家贾林掌灯备酒、传来歌舞,梁山伯起身欲辞被贾涉制止,四人只得与贾涉再行把酒言欢。但听贾府内笙歌袅袅,曼舞翩翩,众人饮至戌,一同致谢贾涉请辞告退。

“明日本使将回返军营,尔等卯时三刻,在北门外等候同往营地,”贾涉接着又言道:“天尧、恩明、周斌,你们三人不必牵挂家中,本使会遣中军将文书送达。”梁山伯四人领命称是后出得贾府而去。徐恩明、周斌前往客栈,马天尧径自回到右丞相府邸,梁山伯返回梁府。

翌日用过早膳,梁山伯紧握沥泉枪立于府门外,梁柳氏亲手为梁山伯系牢腰带。梁承业言道:“山伯应当牢记,此去淮东,定要遵从贾大人军令,且要勤习武艺兵法,不可荒废,天梭乌金盔甲与武穆遗书皆在这包裹之中。”

梁山伯回言:“爹、娘放心,孩儿定会勤加习练,报效朝廷。”梁承业听言含笑点首,梁柳氏递上包裹,梁山伯接过包裹捆绑于肩膀上,牵过黑鬃良驹,辞别梁承业与梁柳氏直奔北门。

北门外,梁山伯背负包裹与徐恩明、马天尧、周斌三人相会,四人皆是身着圆领大袖襕衫,彼此见礼后一同恭候贾涉。不多时,只见贾涉一行驾马出城,梁山伯四人上前见礼,后随贾涉前往驻营。

一路上,贾涉将驻营详要细细说与,梁山伯四人自是谨记于胸,随贾涉经过星夜兼程,于数日后黄昏赶到淮东驻地。贾涉吩咐副将黎阳安排梁山伯四人先行于房间休息,在四名亲兵相随下前往制置使行辕处理军务。

次日破晓,淮东大营击鼓升帐,但见贾涉身穿战甲、头戴兜鍪高堂正坐,谋士、武将分列两班,握刀执枪,甲胄威武。贾涉先将梁山伯四人介绍与诸将彼此熟知,后又一同走出中军帐。

到了兵营,但见:淮东兵马旌旗飞卷,士气高涨,步军、马军诸将亦是头戴兜鍪,身穿甲衣,两袖缀有披膊。兵勇头戴笠子,内穿甲衣,外罩短袖布衣,腰系皂带褓肚,下肢配有护腿。

贾涉一番环视,一声令下大军开始操演,只听那校场上杀声震天,旌纛猎猎,士气激昂。贾涉指向右翼神威营对梁山伯言道:“山伯,昔日校场诸位英雄,都已暂编右翼神威营,日后就由你统领。”

梁山伯欲进言回辞,贾涉抬手制止又言道:“山伯,本使相信你可以统领出一支骁勇王师,日后沙场守城,还需尔等年少英雄奋勇杀敌。”听贾涉如此说来,梁山伯唯有领命不再多言。

贾涉站起身子,于点将台对着大军言道:“淮东众位将士,在你们面前这四位,分别是今科武状元梁山伯,榜眼马天尧,探花周斌、徐恩明,从即日起,他们四位便与大家同生死、共患难,护卫大宋社稷,安抚大宋万民。”

万余淮东将士皆躬身称是,贾涉又指着诸英雄所在右翼神威营道:“你们也将在梁山伯四人统领下,抵抗金兵与蒙古人,神威营从即日起更名为定襄军,缘由襄阳乃我大宋门户,乃抵御金兵与蒙古人之重镇要塞,烽火连城之时,还要仰仗诸位将士协守襄阳。”

“誓死守卫襄阳,誓死守护黎民,誓死报效朝廷……,”万余淮东将士接连高呼。贾涉扬手制止又言:“本使命梁山伯为定襄军统领,马天尧为副统领,徐恩明为正将,周斌为副将。”众军听后躬身领命,贾涉自行返回行辕,梁山伯、马天尧四人于校场操演定襄军。

同年秋,绍兴府城中叫喊震天,但见一名女将身穿花袍眉目娟秀,袍前正中绣有牡丹雍容华贵,袍后则镶绣兰花以及百花点缀。酥腰曼妙悬着一柄宝剑,玉指葱芊紧握长刀,身姿袅娜坐于一匹枣红马上。这女将便是云梦山祝家庄祝英台,长刀为绣鸾刀,宝剑为玉鲛剑。

但见祝英台朝着对面一声厉呵:“粮仓守军听着,本姑娘为祝家庄祝英台,今无意伤尔等性命,也无意对抗官府,只要你们开仓放粮便罢,如若不然,休怪刀锋无情。”不远处为黛瓦青砖官墙,上书‘绍兴粮仓’四个大字,原来这是绍兴粮仓。

官兵中有人言道:“女匪看仔细了,此乃官仓,尔等不可造次,否则按谋反论处。”官兵话音刚落,粮仓左右通道又冲出两队官兵,为首一男子头戴铁盔、手握大刀言道:“本将乃绍兴府厢军统领冯延道,奉命护卫粮仓,女匪休得猖狂。”

祝英台见状,双腿驱动红马,提着绣鸾刀向冯延道而来,祝英台意欲拿下冯延道,逼迫官军开仓。两人长刀对大刀,带动马匹一阵交锋,数个回合下来,冯延道亦是应对吃力,而祝英台却无意伤及冯延道性命。

又几个回合下来,祝英台有意卖了个破绽,冯延道挥刀劈向祝英台面部,祝英台见冯延道大刀落下,柳腰微侧躲过,紧接着平举长刀格开,旋又扭转刀柄。就在冯延道门户大开之时,祝英台将冯延道击于马上,大刀也跟着驾上冯延道脖颈。

厢军见冯延道被俘便无人敢动,祝英台亦令祝家庄众弟兄包围官军,同时斥令冯延道让其麾下官军放下兵刃,冯延道无奈只好依命。

祝英台拔出玉鲛剑,架在冯延道脖颈之上,又令祝家庄众弟兄冲入粮仓,取出五千石食粮装入马车,祝英台率众兄弟押着冯延道离开官仓。到了城门外,祝英台取下冯延道脖颈长剑,又令众兄弟将官粮分给灾民。

祝英台朝向灾民言道:“乡亲们,这是官粮,是朝廷用于兵患之储备粮,冯将军见乡亲们饱受饥饿之苦,率厢军带军粮前来发放,望乡亲们各取所需。”众灾民跪在地上叩谢冯延道,用瓦罐、布袋各取所需之粮。

军粮悉数发放,祝英台将剩下一千石粮食,让冯延道带回粮仓,自己却分毫不取。冯延道见此言道:“祝姑娘大义,冯某羞愧,但姑娘强开官仓,冯某怕朝廷律例难容。”祝英台回道:“冯将军不必忧虑,回城后如实禀明府台就可,祝英台不会托累将军。”

言罢,祝英台率领众弟兄返回云梦山祝家庄,冯延道也押粮回仓。官粮放入仓库,冯延道返回府衙向府尹林方池禀明原由,林方池身穿蓝色滚边袍服,头戴方顶硬里幞头坐于堂中。冯延道禀明始末,林方池大怒之下以监管失职之罪,令衙役责打冯延道三十军棍。

责打过后,林方池命冯延道五日后率五千厢军围剿云梦山,冯延道领命忍痛出府,林方池又修书至扬州府府尹何铭章,请扬州府派兵驰援一同围剿。

五日后绍兴府外,冯延道率五千厢军持刀而立,扬州府统领张贵荣也率领三千厢军等候调遣。绍兴府府尹林方池官仪威武驾马前来,目露凶光传令中军击鼓,林方池亲率八千厢军开拔云梦山。

绍兴、扬州两府厢军由林方池亲率进剿云梦山之事,早已被祝英台知晓,祝家庄也是严阵以待,等待着一场大战。官兵一路奔跑到达云梦山祝家庄,击鼓扬威摆开阵势,祝英台打开庄门驱马迎战。

对面一将拍马而来,祝英台抬眼望去,识得是绍兴府厢军统领冯延道,那冯延道面容苦涩,无奈之余同祝英台交相厮杀。战至数回合,祝英台刀锋一转,趁冯延道低首之际挥手一剑,冯延道被祝英台逼下马背,脸色羞愧败阵而归。

扬州府统领张桂荣披甲执枪跨马而来,来至阵前便与祝英台战至一处,二人打马交锋刀劈枪挑,左格右挡横扫竖斩。数十回合过后,祝英台侧身弯腰一刀,劈向张桂荣坐骑。

张桂荣斜枪格挡,祝英台趁机竖立长刀,将刀尖立地,同时凌空飞起双脚,击向张桂荣左肩。张桂荣收枪不及守护,左肩被祝英台双脚击中,闷哼一声跌落马下,手捂左肩返回阵前。

祝英台率祝家庄众弟兄冲向官兵队列,林方池见两位统领皆先后败阵便下令撤军,厢军已全无斗志,混战之中更是疲于奔命。官兵溃败退去,祝英台下令停止追击,待官军远去,与众兄弟返回祝家庄。

官军溃逃之城外,张桂荣辞别林方池、冯延道,率麾下厢军返回扬州,林方池率领败兵退回城中,冯延道与官军在城上严守。林方池返回府衙,传来酒肴、歌舞压惊,饮着美酒,观赏着歌舞,林方池心中却难以安宁,思及祝家庄一战,心中更是又惊又怒。

半壶美酒饮入腹中,林方池抬手令歌伎、舞伎退下,取过笔墨伏案书写奏折,但见奏折上写道:‘臣绍兴府林方池恭请皇上圣安,今云梦山祝家庄匪患猖獗,无视朝廷杀戮官兵,抢夺官粮祸害黎民,官兵多次征剿,奈何匪徒强悍皆遭败绩,望朝廷调遣精锐剿匪平叛,若有迟缓,臣恐绍兴府危矣。’奏折书罢,林方池即令皂吏六百里加急送往临安。

数日后,皇城金殿上,宁宗赵扩垂裳坐于镶龙宝座之上,两班文武山呼万岁,右丞相史弥远出班奏言:“启禀皇上,老臣接到绍兴府六百里加急奏报,请皇上御览。”宋宁宗言道:“丞相说与朕知晓便可。”

史弥远言道:“回禀皇上,绍兴府急报,治下云梦山祝家庄匪患猖獗,在数日前攻入绍兴府官仓抢夺官粮,官府派兵征剿多次均先后溃败,今时绍兴府危矣,奏报言请皇上派兵前往征剿,以安社稷。”

宁宗听后惊问:“不知丞相有何计议?”史弥远回言:“回皇上,绍兴府归属淮东路,皇上可调派淮东制置使贾大人率军前往,到时会同厢军予以征剿便可。”

兵部尚书兼同知枢密院使宣缯出班奏言:“启禀皇上,如今金兵虎视江南,淮东兵马扼守重镇不可轻调,皇上可遣禁军前往淮东,由贾大人督率禁军,并淮东部分兵马前去剿抚就是,在此内忧外患之际,当先行安抚,对其晓以大义,劝其归附朝廷方为上策。”

皇子赵竑亦出班奏言:“皇上,宣大人所虑甚是,金兵虎视眈眈,淮东兵马不宜妄动,望皇上三思。”大理寺少卿何汝诚也出班言道:“为今理当先抚后剿,不可大动干戈,使金贼以可乘之机。”

群臣纷纷附议,宋宁宗见此便言道:“那就依众卿所奏,命殿前禁军统领钟平云,携旨率两千禁军即刻赶往淮东路。”钟平云领旨谢恩,宁宗又伏案写下圣谕,加盖印玺由刘公公交于钟平云手中,钟平云在退朝后赶往殿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