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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梁山伯祝英台相见一见钟情

次日午时,贾涉身披锁子黄金甲,头戴麒麟兜鍪升帐,梁山伯领命后便欲前往阵前。杨妙真紧握长枪说道:“梁将军且慢,区区女匪,何劳梁将军亲自出战,待本将擒来献于将军便可。”

梁山伯欲言,贾涉抬手制止说道:“也好,那就有劳杨将军。”杨妙真出了营帐,翻身上马前去迎战,梁山伯、钟平云跟随贾涉立马观战。祝家庄庄门打开,祝英台引两队庄丁策马迎上。

杨妙真来到阵前问道:“我乃淮东制置使贾大人麾下梨花枪杨妙真是也,你可是女匪祝英台?”祝英台回言:“本姑娘正是祝英台。”“那就吃我一枪,”杨妙真说着双腿夹紧马腹,抬手一枪刺向祝英台胸口。祝英台上扬绣鸾刀格开,顺手一招斜劈杨妙真肩膀。

杨妙真收回梨花枪,紧握枪柄以及横扫,祝英台身仰于马背,将绣鸾刀由下而上挑向杨妙真马腹。杨妙真带马后退,不待祝英台起身,又带马绕于一侧挥枪砸下。祝英台托起绣鸾刀接下梨花枪,扭转刀柄横扫杨妙真腹部。

杨妙真收回梨花枪挡于胸下,待绣鸾刀刀刃近身时运力抨开。祝英台趁机坐起身子,一招力劈华山劈向杨妙真肩部,杨妙真抬枪接下,顺势挺起梨花枪扎向祝英台胸口。祝英台身形微侧,扬起绣鸾刀拍打杨妙真马首,杨妙真带马躲开。

三十余回合过后,祝英台在与杨妙真两马错蹬时带马近前,左手一刀横扫千军斩向杨妙真腹部。杨妙真斜枪格挡,祝英台不待绣鸾刀触碰梨花枪,右手拔出玉鲛剑斩向杨妙真脖颈。杨妙真只得低头避开,祝英台翻转绣鸾刀柄,将杨妙真拍落马下,梨花枪也丢落一旁。

李全唯恐祝英台伤及杨妙真,手握铁枪大喝一声“女贼,休得猖狂”便拍马欲迎。梁山伯心中寻思:“若是李全出战,杨妙真定然回头合击,届时两人伤了女子,怕是不利朝廷招抚。”

思至此,梁山伯双腿夹击马腹抢过李全,来到阵前勒马言道:“在下临安府梁山伯见礼姑娘。”祝英台听后一阵惊愕,带马兜转心中思索道:“莫非他就是师父所说,十五年后梁山伯,他就是与我有姻亲之人……。”

杨妙真起身捡起梨花枪,翻身上马来到李全面前,李全宽言抚慰后一同返回军前。祝英台寻思着桃容已显羞涩,在暖阳照耀下更是娇美。见祝英台若有所思不语,梁山伯只得勒马等待。祝英台寻思过后,端坐马背拱手回言:“祝家庄祝英台见礼将军。”

听得是祝英台,梁山伯仔细端详,但见祝英台好生俊俏:‘英姿飒爽百花袍,三尺青锋挂柳腰。杏目樱唇眉似月,柔荑紧握绣鸾刀。青丝如瀑兰香溢,领若蝤蛴透媚娇。贝齿瓠犀肌胜玉,娉婷袅娜赛春桃。’

梁山伯如痴如醉,祝英台却是桃容绯红,玉颊晕色。就在梁山伯失神凝视时,祝英台一声娇呵言道:“这厮也是这般无礼。”言罢驾马迎上,同时挥下绣鸾刀劈向梁山伯。

祝英台一声娇呵令梁山伯方回过神来,面容愧色言道:“姑娘莫要见怪,在下失礼了,”梁山伯回着话之时,举起沥泉枪格开绣鸾刀,复一记刺向祝英台。

祝英台横起刀柄架开长枪,还一招横扫千军,梁山伯不予格挡却顺势伏身躲避,紧握沥泉枪从下往上斜挑,祝英台微仰娇躯挥刀下压枪尖,上扬绣鸾刀一招斜挑。梁山伯侧身抬枪格开,刀枪来往间,梁山伯、祝英台已战至百余回合。

在两马错蹬之际,梁山伯反转枪柄刺去,祝英台身形后仰于马背,拔出玉鲛剑拨开枪尖,顺手抬起绣鸾刀横扫梁山伯下盘。梁山伯却收起沥泉枪竖立地面,凌空而起又是一枪刺向祝英台面部。

祝英台见状只得侧身躲避,而梁山伯又脚尖点落刀背,复借力跃至身后,欲生擒祝英台。就在这时,只听得阵前鸣金收兵,梁山伯只能做罢,提枪上马返回阵前,祝英台心有余悸也带马回转。

回到帐中,梁山伯言道:“大人,适才末将若回手一枪,便可将那女将祝英台挑落马下,且不会伤及性命而生擒,不知大人缘何鸣金收兵?”贾涉回言道:“本使信你能不伤于她,但若生擒祝英台,祝家庄必然全力营救,势必造成祝家庄和朝廷更大对抗,如此一来何谈招抚?”

梁山伯接言道:“大人所虑甚是,末将惭愧。”贾涉又言:“那祝开明曾于朝中为官多年,想必也深谙此中厉害,若朝廷只是阵前交锋,对祝家庄围而不剿,那么祝开明就不会攻击朝廷大军,反叛之罪也就无以为加。”

“大人悲悯仁德之心,令末将敬仰,不知大人有何良策?”梁山伯诚言再问。贾涉说道:“本使思虑再三,故而决意鸣金收兵,这有一封文书,乃本使亲书信函,待明日再战,你佯败被擒,入庄后面呈祝开明便可。”

“末将遵命,”梁山伯收起信函便朝帐外走去。行至数步,梁山伯停步转身又言道:“禀大人,末将有一事不敢再欺瞒大人。”贾涉回言:“说来无妨。”

梁山伯从腰间取下一蝶形玉佩交于贾涉手中,贾涉细察此玉,但见玉色饱满滋润,通体玲珑剔透,纹路清晰,色泽柔和,玉佩上面镌刻着‘英台’二字。看罢蝶形玉佩,贾涉问道:“莫非此玉乃那女将之物?”梁山伯回言:“正是那女将。”

贾涉又言:“本使好奇,梁将军说来听听。”梁山伯遂将师父鲲鹏子当年所言,一一说来。贾涉听后言道:“如此说来,你与那祝英台今世当有奇缘,此玉佩便是结亲红线。”

梁山伯点头称是,贾涉又说道:“如此甚好,明日你佯败入得祝家庄,先将信函奉上,而后再言明玉佩之事招抚当成。”贾涉把玉佩交还,梁山伯接过玉佩放入怀中,辞别贾涉出帐回房安歇。

到了次日辰时,梁山伯跨马提枪来到阵前,而祝英台也已执刀恭候多时,彼此见礼后便展开攻杀。一时间,绣鸾刀斩、劈、格、挡,沥泉枪挑、刺、扎、扫,二人又战至数十回合,依然难分难解。

忽然,祝英台刀锋一转,侧身向梁山伯劈来,梁山伯托枪横格接下,祝英台趁梁山伯托枪之际,拔出玉鲛剑刺向梁山伯胸口。梁山伯扭转身形,收枪低首回防,祝英台却运力绣鸾刀,拍向梁山伯马背。

梁山伯战马遭到拍打大惊,四蹄扬起将梁山伯摔落马下。阵前官军见梁山伯跌落地上,纷纷挥动兵刃欲上前相助,却被祝家众庄丁乱箭射回。梁山伯忍痛正欲起身,祝英台长剑却已架在梁山伯脖颈之上,梁山伯只得束手被擒。

祝英台心中思索道:“这梁山伯难道真如师父所言,与我有百年好合,不如带回山庄详加询问一番。”思至此,祝英台便将梁山伯押往山庄,官军无力相救,只能任由祝英台将梁山伯押入祝家庄。

入得庄中,祝英台押解梁山伯来到厅堂,梁山伯见堂上一人正襟危坐便问道:“堂上可是祝开明庄主?”祝开明回言:“老夫正是祝开明。”“庄主在上,晚生梁山伯,受淮东制置使贾大人所命,带来信函一封,今呈于庄主亲阅,”梁山伯言罢从怀中取出信函呈上。

祝开明接过信函,只见信函上所书‘贤兄开明亲启’,打开信函,里面写道:‘愚弟贾涉有礼,贤兄见字如面。想当年,愚弟、贤兄与梁山伯之父,枢密院副使梁承业大人同朝为官,一殿称臣,贤兄耿直不阿,两袖清风令愚弟钦佩之至。后贤兄不耻奸相乱政,愤而致仕返乡,京城一别十数载,每每思之,唯有遥期兄安。如今金兵屡犯山河,蒙古虎视眈眈,愚弟与贤兄却在此时相逢,愚弟深感不安。绍兴府之事愚弟已略知一二,愚弟断难相信贤兄会反叛朝廷,定时那奸人作祟,蒙蔽圣听,愚弟定会严加查明,奏明皇上,还贤兄以公道。望贤兄能以社稷为重,黎民为重,化干戈为玉帛,救万民于水火。愚弟又闻贤侄女英台与梁承业之子梁山伯,今世有百年姻缘,故愚弟拙笔敬上,期贤兄周全,能许良辰与愚弟相会,愚弟贾涉期之盼之。’

祝开明阅罢信函也是思绪万千,将信函放于木桌上言道:“给梁山伯松绑,赐坐看茶。”松绑入座之后,梁山伯再次躬身见礼,祝开明问道:“梁贤侄,你可是临安府梁山伯?令尊可是枢密院副使梁承业?”

“回祝伯父话,枢密院副使梁大人正是家严,”梁山伯说着从怀中取出蝶形玉佩。祝开明接过玉佩,但见玉佩为蝶形,且上面刻有‘英台’二字,祝开明已确信此人就是梁山伯,亦是祝英台师父云姑子当年所说之人。

祝开明又言道:“梁贤侄请移步内堂,老朽有话详询与你。”梁山伯依言随祝开明、祝英台前往内堂。到了内堂,祝开明令丫鬟明月相请祝杨氏,明月陪同祝杨氏稍时来到堂上入座,祝开明言道:“夫人,这位便是临安府梁山伯,其父为枢密院副使梁承业梁大人。”

梁山伯躬身见礼言道:“侄儿梁山伯见过祝伯母。”祝杨氏笑颜予以还礼,抬手示意请梁山伯入座。祝开明从怀中取出梁山伯所佩蝶形玉佩,交于祝杨氏言道:“此玉是山伯贤侄所有,夫人一看便知。”

祝杨氏接过玉佩,只见玉佩上镌刻‘英台’二字,正是女儿祝英台之名,不由得面显欣喜之色,侧过身子命祝英台取出所佩戴之玉。祝杨氏将双玉放在掌中仔细端详,但见双玉色泽质地无出一二,如同一体,玉上所书‘山伯’、‘英台’四字更是宛若先天造化,丝毫没有雕琢之痕。

祝杨氏惊叹之余,把一对蝶形玉佩相合,双翅相合之处更是完美无暇,犹如一体双蝶翩翩起舞。祝杨氏默语:“好个一体双蝶,双宿双飞。”祝杨氏凝视着蝶形玉佩,片刻后又问:“梁贤侄,除此玉佩之外可有别物为信?”

梁山伯饮下一口香茶,躬身回言:“祝伯父、祝伯母,恕侄儿冒昧唐突,侄儿曾听师父言及,侄儿左膀与祝姑娘右臂皆有红色蝶形印记。”祝开明接言:“此是内堂,不知贤侄能否让老朽与夫人看个清楚?”

梁山伯听罢便依言解开甲胄,露出左膀,祝开明、祝杨氏近前详看,只见红色印记栩栩如生,且与祝英台右臂一般无二。祝开明夫妇看罢皆是心安,而祝英台早已满含羞涩,低首侧身。

祝杨氏又言:“梁贤侄莫要多心。”梁山伯回言:“侄儿岂敢,只是在祝姑娘面前解开甲胄,侄儿唯恐失礼。”

祝杨氏复言:“梁贤侄快请坐,”“英台,还不为梁公子续上茶水?”祝杨氏又对祝英台吩咐着。祝英台满面羞晕提壶来到梁山伯面前,续上茶水后坐在祝杨氏身旁默然不语。

祝杨氏言道:“老爷,昔日英台师父云姑子曾言,十五年后,英台当与名唤山伯之人有百年姻缘,今遇梁贤侄方得两玉合双,实乃天意所指,英台姻缘已至,当予已成全,梁祝两家又乃世交,故当让梁贤侄与英台结为秦晋之合。”

祝开明含笑点头称是,梁山伯含情脉脉,祝英台桃容羞涩,祝开明与祝杨氏见此亦是欢欣,祝开明又将淮东制置使贾涉信函,交由祝杨氏阅览。

祝杨氏看罢言道:“老爷,贾大人公忠体囯,乃朝廷中流砥柱,老爷当与贾大人陈明原由,释却误会,免得刀兵一起生灵涂炭,辱了老爷清名,贾大人想必也已知晓梁贤侄与英台之事,那就等与贾大人相会之后再做计议。”

“夫人所言甚是,待我即刻修书一封,由梁贤侄带回,呈于贾大人便可,”祝开明前往书房而去。祝杨氏对祝英台言道:“英台,梁公子初来庄中,你就引领梁公子到庄中游玩一番。”

“是,”祝英台含羞又言:“爹、娘,女儿先回房换过装束。”祝英台欠身施礼后转身回房,祝开明、祝杨氏望着祝英台欢笑不已,祝开明端起茶盏敬上梁山伯。祝英台于闺房中换过一袭淡青色高腰襦裙来至厅堂,梁山伯见祝英台女儿妆扮更是娇美,情不自禁痴痴看着。

祝开明手捋黑髯笑言:“英台,还不引领梁公子前去庄中游玩。”听得祝开明之言,梁山伯忙回过神来躬身言道:“祝伯父、祝伯母,侄儿失礼,惭愧惭愧。”

祝开明、祝杨氏笑而不语,梁山伯对祝英台言道:“祝姑娘请。”“梁公子请,”祝英台引领梁山伯出了内堂。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庄中花园,祝开明、祝杨氏起身走向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