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州县城楼上，悬挂膏药旗，城门口士兵严格盘查往来行人，伪军、特务们在一旁耀武扬威，城墙上张贴着悬赏告示和速描画像。

刘英女扮男装乜了一眼悬赏告示，面对周大山笑笑，嘴巴咕哝一句，“老周人头，5万块银元，武锋人头5万块银元，薛东方人头3万块银元少了点吧？”

周大山还了她个笑脸调侃，说，“光看俺的，眼瞎了，上边第一个就是赵司令人头，最高价10万银元，不少。”

其实，刘英第一眼就看见了，过于激愤容易暴露目标，所以才故意转移目标隐晦内心愤慨，低骂一句，“狗眼看人低，小日本也太小气了。进城！”

随州城富贸盐行，是军分区敌工部地下交通站，半百之年的老板郝天霆是盐行行长兼随县商会会长，支持国共两党抗日的先进分子。儿子郝亮共产党员，明为伪警备大队副大队长，实际身份为新四军联络站站长。刘英此次同周大山进城，担负着国共两军近50万军队用盐和药品的重要任务。

郝天霆带周大山、刘英进商行后院客厅刚刚坐定，薛东方和红叶也来到盐行门口，店伙计上前，生硬呆板，开口问道，“需要办什么？”

女扮男装的红叶上前一步，瞪店伙计一眼呵斥他，“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不懂。需要什么能和你说吗？请老板出来谈。”

伙计碰了个钉子，怏怏不乐的向后门走去。片刻时间，郝天霆快步走出来迎接薛东方，红叶把手伸进怀里抓住镖头冷言冷语说，“老子是大财主，儿子是汉奸，脸上够光彩的，见了客主腰板也不弯一下，让我们在你这坐冷板凳啊！”

薛东方没埋怨红叶鲁莽，高度警惕，谨慎从事受纪律约束。战乱年代，又是在敌占城市中心区执行特殊任务，少有疏忽个人丧命事小，给组织造成损失就很难弥补了。他只能以单线接头方式与老板直接联系，双手抱拳暗号对话，“白虎山顶点将台。”

郝天霆不动声色，浩然正气回一句，“运筹帷幄青龙寨。”

“峡谷布下迷魂阵。”薛东方紧扣韵律，双目疑耵对方，若尾词乱律，必先出手制服对方保护领导安全转移。郝天霆点点头，不紧不慢对上，“莲花仙子会篷来！”

薛东方长吁一口气，面露喜色，伸出右手说，“郝老板别来无恙？”

郝天霆已知对方身份，急忙伸出左手抓住他右手。右手示意后院意思，这个暗号是3年前薛东方私会郝天霆定的，只有他二人知道。郝天霆握着薛东方的手说，“薛教头，恕在下眼拙，快请！后院房里请。”

红叶客栈老板望着店外忙活的小二吆喝一声，店小二快步来到红霞跟前，红霞附耳细语说快去，你带领护卫队在城外老树林里隐蔽，接应东方和红叶。小二点头反问老板娘，不知薛教头从那个城门出？

老板娘猜测不定说，“两年没进城了，城内情况又不明，我判断，走南门可能性大。你们先在老树林隐蔽，他们出城，肯定有动静，告诉弟兄们机灵点。”

小二请求说，“要不我，先进城打探一下？”

老板娘制止说，“不必啦！东方是鄂中一霸，精明鬼，敌人奈何不了他。你们去，只是防备万一。”

郝天霆带领薛东方、红叶走进后院客房，红叶和刘英点头示意。郝天霆快步走到周大山跟前伸手介绍说，“这位是白虎山红学会教头------”

周大山有意隐瞒薛东方的真实身份，急忙起身握住薛东方手，挤眉弄眼，朗声笑说，“久闻大名，鄂中一霸。”

薛东方对周大山的高度警惕心领神会，随机应变咧嘴轻声，口气谦卑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哟。”

郝天霆笑口赞扬说，“薛教头无需过谦，看看城门外贴的告示便知。”

薛东方这才仰天大笑说，“那是坂田看得起在下嘛！不过坂田狗日的也太小气了，我比周老兄还少2万块哪！”

郝天霆满脸滑稽，大有抱不平之意说，“是说吗？你们俩个，浑身智谋，杀得鬼子闻风丧胆，百万大洋难买！好了，二位慢慢谈，我去把风。”

郝天霆刚走出大门口碰上儿子郝亮，急转身领着他进屋向周大山和薛东方介绍说，“这是犬子郝亮，见过各位老板。”

郝亮认出周大山和薛东方就是悬赏告示上的像画，忙立正敬礼说，“周大队长，东方兄，我保护你出城，再带领弟兄们把鬼子军火库炸了，再烧狗日的给养仓库，脱下这身狗皮，再也不让乡亲们戳脊梁骨了。”

周大山拍手叫好，“好啊！小郝同志，我欣赏你的革命热情，也理解你心情。但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你战斗在敌人心脏里，比在外面杀几个鬼子作用大得多。”

郝亮猛然想起一事，急忙汇报说，“有一个新情况，区中队一个叫邱成的参谋叛变投敌，昨天来到城里。鬼子好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出动大批鬼子特务警备队，在城里和城门口严密盘查。”

周大山笑望薛东方说，“这是预料中的事，白虎山红学会教头突临随州城，能没有动静吗？”

薛东方用手指点点周大山笑侃，“恐怕是坂田闻出周大胆的气味了吧？小郝兄弟，有新情况及时汇报，你先回去，不要引起敌人的注意。”

郝亮点头，仍有犹豫，面向周大山再次请求说，“周大队长，我有个请求，我带弟兄们到城门口巡逻，掩护你出城。”

周大山摇头摆手说，“板凳还没暖热呢，可就要赶我们走啊！不必如此，区区小事不用张扬，像邻居串门一样，随便溜达溜达嘛，脚面水平淌。”

郝亮被周大山气势感染，连说，“好，好！我听大队长的。”

日军城防司令部司令长官坂田大佐，在训斥宪兵队长山本横一，“八嘎！周大山的钻到你眼皮底下，你的都抓不住，只能向天皇切腹谢罪。”

山本横一立正弯腰，大“嘿”一声说，“联队长的放心，我已布下天罗地网，周大山的，来得去不得。”

坂田怒目而视，大声训斥他，“放心的话，我听腻了。去，你的亲自带队去搜查，决不能让周大山的出城。”

山本横一训他，他把气泄在下属身上，转身冲特务队长刘蝎子和叛徒邱成喝斥，“统统去搜查，挖地三尺，也要把周大山的挖出来！”

刘蝎子、邱成立正弯腰大“嘿”一声，急转身向门外走去。

二人走到门外，刘蝎子突然面对邱成怒骂道，“姓邱的，你他妈那个巴子够缺德呀！你来还把游击大队长，鄂中霸主也惹来了，老子看你是活腻歪啦！你他妈不在京原镇好好窝着多省心，竟然还敢到这随州城里来。你知道吗，这城里有地下党。现在，就是现在，不知哪个窗户缝里就有只枪在瞄着你的脑壳。和你一块儿，老子心在敲鼓！”

邱成咧咧嘴，讥讽他，“扯淡，你当老子是吓大的，老子的枪下没少死鬼子汉奸。不信，我现现就------”

二人正在那脸红脖子粗的咒骂，没注意山本横一身后听到了，甩给邱成两记耳光，指着警犬骂道，“八嘎呀路！你的，这个的干活！”

刘蝎子学着山本横一，指着伸舌张嘴的警犬嬉耍邱成，“对对，你的，这个的干活。”

刘蝎子和邱成带领特务向盐行走过来，郝亮带20几个人从另一方向也走过来，两伙人走到盐行门前互相瞪眼。邱成别着个老公鸡头吼叫一声，“进去！给老子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刘蝎子指着郝亮，假惺惺讨好说，“邱队长，这可是郝大队长家，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我看就免了吧。”刘蝎子的风土人情，搞得邱成左右为难，进去吧，伤了和气。不进去吧，一旦共产党藏在他家里，皇军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沉思片刻后，来个转风使舵，明讥暗挖苦说，“郝大队长，到府门前了，也不请我进去喝口茶？扣门，小气！”

郝亮知道蝎子的虚心假义是两头讨好，邱成变节并没被日军重用，看日本人脸色刀尖上过日子，整日提心吊胆，便回了他个明讽暗敲说，“邱队长想喝茶呀，好啊！我去把坂田太君叫来，咱们一起喝怎么样？”

郝亮这一招让邱成心神不定，正如他猜测那样，邱成犹豫再三，没那个胆量，他想：如果坂田一来，他家有共产党游击队，那还好说，但功劳却是蝎子的。若没有嫌疑人，又要挨耳刮子了。”想到此，随撇撇嘴，以小瞧人的口气逗他话多失言，戏说，“小扣，不敢让我们进去屋？是不是有贵客登门拜访？”

郝亮对他的花花肠子心知肚明，高腔卖关子，低声敲二人，说，“邱队长，你称上四两棉花纺一纺，姓郝是什么人物，老子最多也就是个汉奸，你他妈是汉奸加叛徒，甭看就多这俩字，你敢说，你们能比老子睡得踏实？”

刘蝎子不知好呆，还在一旁火上浇油，说，“我就说嘛，你不在京原镇尿鳖子（尿壶）里窝着，专门来随州给老子们添堵，活不到明早可别怨老子没提醒你。”

邱成窝一肚子火转身离去，愤愤地骂一句，“都他妈的狗眼看人低！”

郝亮望着气走的邱成，离间取乐说，“刘队长，你得提防这小子点，我听说他来随州，是想坐你这位子。”

“哼！”刘蝎子冷冷哼了一声，“别他妈的怪老子不给面子，他要有那个本事。”

天色已近傍晚，周大山、刘英与郝天霆办理完盐巴出城一切手续，和薛东方、红叶向在南大街走去，郝天霆和儿子郝亮远远跟在后边监视街两边动向。

突然间，邱成和刘蝎子带一群特务从西迎面走过来，刘英一眼认出邱成，转身走进悦来酒楼，刘蝎子带人也走进了酒楼。邱成站那犹豫一下，继续往前走去，边走边不停回头望。

郝天霆神色紧张，要儿子赶紧想办法给游击队解围，如果刘蝎子捣乱就做了他。郝亮表面镇定，内心疑虑，问爹，“悦来酒楼韩掌柜是自己人吗？”

郝天霆腔低口气重说，“不是！这人胆小怕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悦来酒楼大厅内，跑堂伙计在大厅内穿梭不停，周大山、薛东方坐在东边靠窗户桌前，刘英、红叶坐在两侧。刘蝎子坐在西侧桌子北边，一只脚蹬在凳子上望着东边。特务们围坐在周围，韩掌柜走到桌前笑脸相陪，小心伺候，拎起茶壶将几人面前杯子满上茶，扬手对伙计吆喝：“好酒好菜抓紧上，刘爷今儿心情好，给咱面子啦！”

“好个球！少他妈拍马屁。”刘蝎子骂一句头往窗户边桌子处摆一下问，“那几个人认识吗？”

韩掌柜摇摇头，叹口气，低三下四掰手指说“唉！这年头，南来北往的、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无非是想要两赏钱，激恼了心情不好的刘蝎子，“啪”的一声手将枪拍在桌子上，瞪着眼睛吼他，“少他妈给老子摆钱谱，一个子也没有！”

“不认识。”韩掌柜猛然一愣，忍无可忍，回他一句起身向后堂走去。

刘蝎子没好气的对土匪出身的小队长高奎胜一摆头，高奎胜心领神会，起身往对面桌子走过来。

巧在此时，一个穿破僧衣端破碗的游方僧人，疯疯癫癫的从门外走进来，秃头顶上流着血迹。

跑堂伙计忙往外推骂他，“滚，滚，秃驴蹭饭也不看地方，这儿是你能来的吗？”

僧人从破瓷碗上掰下一块瓦片，送进嘴里咀嚼，嘴角处不停往下掉瓷渣子，吐字不清不白地说，“阿弥陀佛，施主行行好，施舍一口冷菜残羹------”

跑堂伙计被对方震慑住，惊叫一声，“妈呀！铁嘴钢牙！”

刘英一愣，起身咕哝一句说，“赵铁头连长来了，由他出面吧。”

周大山给刘英使个眼神，低语一声，“稳住气，见机行事。”

僧人和高奎胜走了个对面，两人对视片刻，分外眼熟。僧人有意分散特务队的注意力，径直坐在大堂正中一张桌子旁，卡在刘蝎子和周大山中间。高奎胜来到僧人面前，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冷冷的问道，“师父，来此作甚？”僧人双目微闭，摇头晃脑说，“出家人四海为家，云游天涯。”高奎胜腔高声粗吼他，“从何而来？”僧人对他的张狂有点不太满意，睁大眼睛，伸出手指指向上空说，“由那儿来。”高奎胜惊呼一声，“哦！那不是天堂吗？”僧人目光犀利，咬牙切齿，手捣捣地下骂，“对有的人来说，他只能去地狱！”

高奎胜手枪顶住僧人脑壳吼叫，“老子嘣了你这秃驴。”僧人手握住他枪柄，两指一捏“咔嚓”一声，高奎胜的手枪弹夹即刻变了形。僧人随手将变了形的弹夹往桌子上一扔说，“放下屠刀，立地成鬼。”高奎胜拿起弹夹两眼惊恐，点头连说，“成佛，成佛。”僧人不屑，重复一句，“有的人只能成鬼。”高奎胜突然明白，急转身离去，随声撂出一句说，“亲不亲绿林人，在下打搅了！”

僧人借机来到周大山桌前，把破碗伸过去挤眉弄眼说，“施主，请施舍一二。”

“别处讨去吧。”周大山暗示对方，拿起一个烧饼放在破碗里。

僧人眯眼笑谢，暗语安慰说，“天上掉馅饼！贫僧有口福喽。善哉！善哉！”说罢转身往刘蝎子这边走过来。

高奎胜见状，大声呼叫，“哎呀！大队长，咱们赶紧去城门吧，莫让邱成那小子抢了头功啊！”

刘蝎子指着往他这走的僧人问，“且慢！那和尚怎么回事？”

高奎胜摇头说，“哎呀！那秃驴是我过去在绿林道上的冤家，功夫了得。别在这儿磨蹭了，赶紧走吧。”

“我倒要看看他是人是鬼。”刘蝎子不屑，瞪眼不服。

僧人来到面前伸手撩袍，高奎胜抢先一步，把盘子端起来倒进僧人撩起的僧袍中。刘蝎子两眼冷盯僧人，看他有啥招使。僧人全然不顾袍中的肥肉腥油，从破碗上掰下一块瓷片送进嘴里咀嚼说，还是我这味道好。

刘蝎子刚要发作，郝亮进来为游击队解围，快步走到刘蝎子桌前说，“刘队长，你还在这里享清福呀，山本太君和邱成已经恭候在城门口啦。”刘蝎子傻望僧人片刻，匆忙起身离去。

周大山望着刘蝎子背影，起身挥手僧人说，“走，出城！”

夕阳映红随州城内，周大山、薛东方、刘英、红叶四人再次出现在南大街上。四人后面不远处，赵小海肩上背着包袱在街道另一侧同行。

郝亮带领警备队巡逻在前方20米处观察街面动静，三路人马，各有心事，从不同地方快步向城门走去。

山本横一带领一个小队站在南城门外路障后面，邱成站在山本右边紧紧盯住过往行人。刘蝎子带领20多个特务站在城门左侧。郝亮带领一个小队站在城门右侧，严查进出城门的一切行人。

城门外走过来4个人，其中一人高个子，戴礼帽，穿长袍。另一人中等个头，微胖，穿马褂戴墨镜，两个随从跟在身后。邱成走上来用手枪顶住高个子额头，黑着脸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高个子忙摘下礼貌点头哈腰说，“老总你千万别拿这玩意儿开玩笑，走火可就麻烦啦。”

邱成对高个子好象有点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便冲两边警备队员喝道，“抓起来，送宪兵队。”

警备队中队长王长顺上前，手枪指着邱成鼻子骂，“你他妈想游击队想疯啦，连老子大舅哥也敢抓，是不是非要和老子架梁子呀？”邱成回枪指着王长顺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惹恼老子，连你鳖孙子一起抓进宪兵队。

周大山和薛东方站在远处注视，赵小海端着破碗走过来。山本站在一旁，冷冷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向。郝亮带领士兵，排列在山本一侧面，随时准备突变。

薛东方面向红叶命令说，“干掉山本”，红叶手伸镖囊，周大山摇摇头，转向刘英，面目严肃的说，“该你出场啦！”

周大山怕红叶出镖乱阵脚露掉邱成，干掉叛徒，根除后患是这次进城的另一任务。刘英拉拉腰带，轻抚两下身后别着的驳壳枪，走到王长顺跟前问，“这位兄弟想必是郝大队长的兄表弟，请让让，别溅你身上血了。”

王长顺一听乐了，高腔亮嗓一句，“好勒！债主上门啦！都离远点！”

邱成看着对方那么眼熟，上前问他，“你是------”

刘英有意露出女儿身的架势，摆扭一下腰肢，左手插腰，右手掏出驳壳枪指着他眯眼细问，“邱参谋，听说周大山进城了，你可知道？”

邱成猛然一愣，枪指着刘英吼叫，“你是谁？快说！”

刘英将周大山往城门口处让了一步，冷言嬉语说，“哎呀！投靠日寇、出卖祖宗、认贼作父，死心塌地，祸害百姓的汉奸走狗。真是贱人多忘事呀！他可是你以往敬畏的人。怎么？这才仅仅几天，就不认识啦？”

邱成看着高大魁伟的周大山惊叫，“你，周------”

周大山谈笑风生，说，“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周大山是也！”

邱成举枪高喊，“周大------”

刘英匕首割进邱成脖子，骂一句，“民族败类，下地狱去吧！”

刘蝎子一动不动地站在远处，愣眼看着邱成怎么收场，山本横一感觉不对劲，急匆匆朝城门口走来，红叶迎着山本甩出一镖，山本无声倒下。

周大山和薛东方举手枪射击城门口的鬼子兵，赵小海往冲上来的敌人甩出两个手雷，鬼子兵趴在地上不敢动。郝亮朝天放一枪喊，“游击队出城了，快追！”

几十名警备队乱做作一团，堵住城门口，喊叫声不断。周大山等人在爆炸烟雾里冲出城门。

刘蝎子和郝亮带人追出城门，被红叶客栈店小二一阵猛烈的机枪扫射，压制在地上不敢抬头。刘蝎子趴在地上歪头对一边的郝亮说，“看阵势，好像是游击队的主力部队。”

郝亮惊目诈唬他，“你傻牙！没长眼睛，周大山和薛东方进城，游击队能不下血本吗？告诉你，凡事小心着点，好汉不吃眼前亏。”

刘蝎子点点头说，“今儿是他妈有点邪乎，那小子一下就把邱成放倒了，还有那个秃驴真可怕。”

郝亮假惺惺掉几滴眼泪，策划说，“刘大队长，山本横一玉碎了，坂田太君很快就会赶过来。动动脑子，这一关不好过。”

刘蝎子仍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大喊，“狠狠打，不能放走一个游击队！”

爆炸声枪声在城门外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