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东方和红叶、赵岩、马万达游到河边艰难上岸,已精疲力竭,全都瘫痪在湿地上长吁短叹,马万达喘息几下,伸手咬牙把赵岩强拉身边,用手拍拍他的脸叫,赵岩没有反映。薛东方把手指伸到赵岩鼻孔处,哽噎着说,“别喊了,兄弟一路走好啊!”
“战友一场,不能寒了英雄心哪!”薛东方手握匕首和马万达在河边大树蒡,哭着给赵岩挖葬坑。
埋葬完赵岩,马万达跪在薛东方面前哭求说,“大队长,来世我们还是好兄弟!赶紧带着红叶医院抢救,别再耽误她了。”
薛东方弯腰扶起他问,“什么意思?”
马万达痛哭流涕向他告别说,“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兄弟们都留在北岸,我要回去帮兄弟们收尸,入土为安呐!”
薛东方抓住不放,要他挺住,我马上带你找部队去治疗你的枪伤。马万达挣脱说,别管我,带上红叶姑娘赶紧走,敌人很快就会找到这边,独立大队不能没根呀!有你在大队旗就有人扛。薛东方难过地抓住他手不放手,马万达再次挣脱滚回水边,向北岸游去。
“走,咱们也走。”薛东方弯腰把红叶抱在怀里。红叶睁开眼睛强笑一下问,“赵大哥、马大哥都走了?”
薛东方悲痛万分,哭着说,“我50多位好兄弟,都长眠在十二里河两岸,咱们走,义父带你找部队去。”
红叶气喘吁吁说,“我不行了,强撑这口气儿多陪你一会儿。女儿有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薛东方点头,说,“义父都答应。”
红叶眼角淌着泪水,腔悲声哽,凄婉动人,她说,“我死后,义父把我的脸洗干净,不要让女儿血淋淋地去见爹娘,父母都是军人,为了民族利益,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无心顾及,生下来当天就寄养他人。现在,好不容易子承父业了,可这------唉!不能再伤他们心了。”
薛东方抱紧红叶唏嘘,“好女儿,你救了义父的命,才成这个样子。来,义父这就带你去医院,一定要救活女儿,狠狠打击日本鬼子。”
红叶喃喃细语,“义父,活着真好,我多想活着啊!有滋有味,我想坐花轿当新娘,像娘那样,吹吹打打把鬼子的粮仓给抢光了。那个场面,那天抱炸药包,把娘吓得哭着擂我,今天------”
薛东方低头附耳说,“走!我一定要把你送医院救治,一起打鬼子。赶跑鬼子,解放全中国!义父给你选个好女婿,亲自八抬大轿,风风光光送女儿出嫁。”
薛东方抱着昏迷不醒的红叶,跑进医院大门呼叫医生快救人!张院长闻听,快步跑过来喊叫护士长,准备器皿,手术。
护士长让薛东方将红叶放到手术台上,拉上围帐,手示他门外静候。
薛东方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站在手术室门外,不停地隔着玻璃往里观看。
团部联合作战室内,武锋、参谋长、刘英、田吉研究作战方案,薛东方进门从衣斗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刘英说,“政委,咱们又见面了,我还以为这次要为国捐躯啦,这不,红叶的遗嘱都写好了------”
“什么!她人呢?”武锋闻听猛然一惊,顿觉有点失态,随缓和意态,伸手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
刘英递过茶缸笑笑,缓解气氛,逗他开心,说,“东方,你不是常说有九条命吗?怎么,也江郎才尽,黔驴技穷啦!”
薛东方接过茶杯,心情沉痛地向团长政委汇报了十二里河战况,他说,“虽然有点苦、惨,但阵地没丢,一万多军民安全转移到白兆山游击区,警卫二、四连只剩下马万达,自卫队长红叶身负重伤,现在医院救治,其余全部壮烈。”
军分区在收编独立大队时,因刘英担任过自卫军特派员职务,在定独立大队政委人选上,武锋建议由她最合适,分区党委同意了他的意见,并达成协议两军联合抗击日寇。武锋听了薛东方战况汇报后,激情四射,提笔挥毫,钢劲有力写下:十二里河畔风萧萧,战马嘶鸣金戈高,闷雷疾风催暴雨,硝烟悲壮铁英豪!
刘英看着案几上的字,随口赞叹:好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壮哉,伟哉!
薛东方心事重重,将茶杯放案几上说,“正因为老子有九条命,小鬼子才枉费心机。这就叫:强中自有强中手,国共联手驱倭寇,布下齐心天罗网,鬼子损兵又折将。这些天来打了一次遭遇和两次突袭,虽不怎么成功,敌人也照样丢盔卸甲,没沾到多少便宜。”说完,起身向医院病房走去。
武锋心里始终惦记着女儿,望着离去的薛东方,站起身以打听刘云飞、周大山下落为借口,率众向医院走去。
红叶躺在病床上,胸部打着绷带,昏迷不醒。薛东方坐在床边,用手理着她那散乱的短发,嘴里不停地呼唤,“叶子醒醒,你已睡了3天了,该醒了。醒了咱们一起过河去北岸,看望乔班长他们。”
薛东方正在那儿不住嘴的念叨,马万达突然推门冲进来,呼叫一声,“大队长,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他这一声惊叫,给薛东方一个惊喜,快步上前抱住他狂笑说,“老马!真是你呀!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上面了。”
发自二人内心的狂欢,惊醒了沉睡3天3夜的红叶,她听到屋内的狂笑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轻声呼叫,“水,水。”
薛东方将马万达按坐床边椅子上,转身端水扶起红叶问,“叶子,你看谁来了?”
红叶睁大眼睛,喜泪喷涌而出,问马万达,“万达哥,我,我不是做梦吧?林大叔他们都------”
马万达叹口气,悲痛万分地说,“我赶到时,鬼子把他们的尸体已拉走了,我们的战友,仍躺在硝烟弥漫的阵地上,非常壮烈,老林虽然断了一条腿,硬是咬着牙扫射敌人,临死枪都不松手。在老百姓的帮助下,把他们几十个全部埋在河堤左侧小树林里,每个坟头前都竖了个木牌子,写着他们的名字,等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后,再给他们换成石碑吧。”
红叶听后,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呼号,“林叔叔,对不起呀!义父,走!我要去守灵!为为国尽忠的英雄们送终啊!”
薛东方再三安慰说,“现在你是重伤,不能过于激动,等好了,我们一起去拜望。去给他们------”
红叶不从,哭叫着说,“不!现在就去!”
张院长领着武锋、参谋长、刘英、韦青、田吉走进来。
“首长好!”马万达起立敬礼。武锋还礼,径走到红叶跟前,坐在床边椅子上,掏出手帕边帮她擦泪,边以友军长官的口气赞扬说,“谢谢!谢谢你们!为掩护部队和老百姓转移立了大功。我已报上司,给你们全都记功。”
红叶哽咽,请求说,“我要上战场,打鬼子,为死去的林叔、赵大哥他们报仇。”
武锋望着伤痕累累的女儿,泪水模糊了双眼,他能说什么呢?让她深闺楼阁享清福,可战争不允许啊!张院长看出了团长的心思,上前安慰说,“你现在能上战场吗?安心治疗,伤养好后才能有劲和鬼子拼。”
参谋长走过来在武锋跟前低头耳语几句,武锋起身面向薛东方命令说,“既然是联合抗日,现有一特殊任务交给你,化妆老百姓深入到北湾周围敌占区,寻找游击队和一营的下落。”
马万达请求参加,他说,“我和大队长一块儿互相有个照应,最关键的是,那个地方我熟。大姨夫就是北湾的维持会长,既方便又安全。”
刘英对武锋的临时决策非常满意,笑望一眼红叶,面向薛东方和马万达点点头说,“去吧,叶妹在这儿很好,我会安排特级护理,尽快恢复健康回到战斗岗位的。”
薛东方和马万达化妆成农民,头上扎着条白毛巾,各挑担柴禾向维持会长梁大叔家走去。马万达放下柴担敲门呼喊,“大姨夫在家吗?”
“小达子啊!”梁大叔打开门一看,惊呼一声,伸手就往院内拉。薛东方和马万达担起柴担进院,将柴担靠在枣树上,梁大叔关上院门,把二人让进上房屋内。
“饿坏了吧?赶紧吃。”粱大娘进来把干粮放在饭桌上说。马万达拿起一个玉米窝头递给薛东方,面向梁大娘说,“妈常惦记大姨,前些日子让我来接您去住几天,妈说鬼子整天闹腾得人心不安,姐妹俩住一起是个伴。”
大姨夫掏出烟袋装烟沫装着骂着,“娘的,湾里能干活的人,都让鬼子抓走了。修公路,建炮楼,挖壕沟,可劲儿地折腾。”
大姨气愤更大,不住口的骂,“挨千刀的汉奸狗腿子,把毛驴和车也抢走了,哪都去不了啦!”
薛东方喝口水咽下嘴里的窝头渣子,安慰二位老人说,“大叔,大娘,等修炮楼的人回来,向他们多打听一些敌人的情况,咱们好想办法把抢的东西夺回来。”
梁大叔烟锅对住灯火吸着抽一口,思念着说,“早头时,听说北湾打了一大仗,游击队遭遇鬼子三面包围,打得很壮烈------”
薛东方急问,“是不是游击大队长周大山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梁大叔点下头说是,但疑惑的口气里,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说,“听说全大队很壮烈,埋在北湾坟地里,他们阴魂很盛,坟地从此闹鬼厉害,少数鬼子汉奸,晚上不敢从那过,只要走进那片坟地,人不见人,尸不见尸。”
“光听说不行,老马,咱们走!”薛东方立马起身要去北湾坟地探个究竟,“说不定是周大队长他们在那里装神弄鬼。”
梁大叔急忙阻止说,“嘿!鬼子汉奸都不敢去,你们俩个送死呀!今儿太晚了,要去明天去。”
薛东方坚持要去,说,“夜鬼,夜鬼。闹鬼就是晚上,白天去什么也见不到了。”
梁大叔将烟锅里的烟灰磕掉,将烟袋往腰里一别说,“走,我跟你们一起去。”
薛东方将梁大叔按坐在椅子上说,“人多容易暴露目标。再说,一旦鬼子进村,还需要你出面应付呢。”
天高月黑,薛东方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刚刚踏进坟地,突然从墓碑后边跳出两个蒙面人,一个人用两支手枪顶住了薛东方和马万达的脑袋。另一个人从他二人腰中抽出手枪低声喝问,“哪儿来的汉奸,到坟地干什么?”
“你们是人还是鬼?”薛东方惊讶的眼神望着两个蒙面人呵问。手枪指着薛东方的人反骂一句,“鬼才深夜往坟地来。蒙上眼,带走!”
另一人从腰间抽出两块黑布,将薛东方和马万达眼睛蒙上,刚走两步,一辆三轮摩托车灯光射向坟地。
“夜鬼真不少啊!”薛东方透过蒙眼布惊叫一声。
押他的人推他一把低吼,“老实点,隐蔽到碑后,敢喊叫,一枪嘣了你。”
摩托车左把上插一面日本红日小旗,开摩托车的鬼子兵向车斗里坐的小队长笑笑,摇头晃脑戏侃说,“副大队长的,我们的,终于有了电台的,可以与团长直接的联系了。”
小队长模样的拍拍怀抱电台,大笑,“哈哈哈哈,宝贝的大大的,有啦有啦的!大队长的后顾之忧的,没啦没啦的。”
押薛东方的躲在墓碑边,举枪准备射击,开摩托车的鬼子兵借灯光发现,两脚用力一蹬摩托踏板,一个跃翻身随手甩出一颗石子打掉手枪,空中大跨一步站在石碑旁,左手卡住举枪者脖子骂,“王权你小子眼瞎了,连副大队长也敢打黑枪!”
王权嘶哑着声音求饶,“铁头大哥饶了小弟这一次。
赵小海一拳捅在王权小腹上吼叫,“决无下次!”
王权捂着小肚子辩解,说,“天黑月高,日本小队长坐摩托来到坟地,穿着鬼子那身皮,插着日本国旗,谁敢当假。”
赵小海怒气不减,出手又是一拳骂道,“你个混蛋!没有这身皮能闯关过卡吗?能把大队长要的电台拉到这儿?”
“赵连长,”薛东方听王权喊铁头大哥,猛然从石碑后边蹿出来呼叫,“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快领我去见周大队长。”
“你是?”陈达跳下摩托车,手指着薛东方疑问?赵小海伸手拉下薛东方蒙脸黑布,陈达盯眼一看大叫,“东方教头,快快松绑!走!向大队长报喜去。”
赵小海从摩托车斗里提起电台,欢声笑语朝墓穴走去。
薛东方随陈达进入墓穴,两眼惊呆,紧紧抓住周大山的手呼叫,“大队长,可找到你了。武团长找的好苦呀!赶紧发报,将这儿的情况告诉武团长,炸炮楼救出老百姓。”
周大山望着新的详玩艺,伸手捅了赵小海一拳吼叫,“铁头,真有你们的!还愣那干啥?架线发报呀!”
赵小海这才如梦初醒,打开电台盖,装上天线,让王权戴上耳机,按动发报器,电台耳机里很快有了回电。王权取下耳机,高兴地说,“大队长,联系上了,拟电文。”
周大山未加思考,按照薛东方汇报情况,一字一句开口陈述------王全不停地按动发报器,将当地的情况传给了国共联合指挥部。
作战科长田吉走到武锋跟前,递上一份电报说,“薛东方这小子是个人才,游击大队有下落了,也有电台了,在北湾坟地墓穴,很隐蔽。这是他们汇报当地的敌情,是该狠狠敲鬼子一下了。”
武锋接过电报细看,冗长的电文让他无法控制:敌人在监督群众干活,修公路,筑炮楼,建据点,挖封锁沟;敌人骑兵,装甲车,巡逻队,来回穿梭在河塘洼一带;在鬼子逼迫下,建立联保村,自卫团,维持会------看着看着,武锋“啪”一声将电报拍桌子上说,“他娘的,鬼子这次和往常不一样,准备打长谱,想和咱们耗内力。”
参谋长也有同感,说,“敌人的反应能力也比过去快得多,这边枪一响,各个据点很快就反应过来,骑兵装甲车很快就会赶到,本来是主动局面,很可能一下变成被动。”
刘英分析的更加透彻,她说,“敌人五里修建据点,三里构筑几个炮楼,公路连成网,山路设卡,我们就更难开展斗争了。”
武锋态度严厉,口气坚定:“斗争形势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再按照原来老路子干不行,敌人快我们要更快,不然就被敌人吃掉。不能让敌人牵着鼻子走,反过来我们要牵着敌人的鼻子走。电告周大山,把警卫二连四连员额补齐合并成加强连,由薛东方任连长,红叶任指导员,马万达任副连长,配合游击队分散行动,把敌人引到野外消灭。”
参谋长提出不同意见说:“调用分区独立大队长,而且降格,起码要征求一下分区意见,这才符合组织程序。”
武锋望着刘英,口气斩钉截铁:“全民同仇打鬼子,他们会支持的。再说,咱帮他培养战场指挥人才,感谢还来不及呢!就这么定,我说了算。”
参谋长仍坚持自己意见,争辩说,“你身为国军团长,有什么资格?这是原则,不要手太长,管得太宽。”
“用人打鬼子,这就是原则。”武锋强权霸道是出了名的武断团长,从不饶人。他瞪着眼歪理邪说,“分区自卫队长为什么不去游击队诊所治疗,偏要来我战地医院抢救?这就是组织观念。”
“要不是你女儿------”参谋长瞪了武锋一眼,知道话已漏嘴,怕影响两军关系。急忙改口,说,“霸道!不讲理。”
刘英看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怕二人闹僵影响两党团结,出面打圆场,说,“行了!别争了,我同意团长意见,行动吧。”
深夜时分,周大山带领部队从坟地出击,行至洪山口遭遇鬼子一个中队和治安军一个营合围。薛东方决战迅速,眨眼间把敌人反包围。
顷刻之间,敌人被包围在公路两侧田野里,加强连在东西两侧伏击,周大山带游击队主力抱一挺机枪堵住南北两头向敌人猛攻,敌人很快被压缩在狭小的空间。
伪团长齐成方牢骚满腹,冲警身边的人员,骂咧咧,“他娘的,每次都拿老子当炮灰,看来今天要麻烦啦。”
通讯员递给团长电话听筒,传过来营长钟成虎呼叫,“团座,兄弟们折了一半啦,怎么办?鬼子中队长浩二个混蛋也快顶不住了,是不是向皇军那边靠拢?”
齐成方“啪”的一声按下电话,举枪射出两发子弹,吼叫,“扯淡!向他靠拢?眼瞎了,没看看眼前的阵势,皇军的命都难保。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传我的命令,让弟兄们突围!”
包围圈渐渐缩小,鬼子中队长浩二拼命抵抗,他手握指挥刀督战,“八嘎!顶住,顶住!援兵马上就赶到。”
“哒哒哒,哒哒哒------”阵地上的歪把子机枪,吐着火舌射向我军。
周大山指着赵小海吼,“铁头,你小子还愣着干啥?去!给老子拿下这王八蛋!”
赵小海刚闪身离去,县大队长王全佑跑过来报告,“老周,南边柳家集据点敌人出动了,有一个中队的鬼子。”
薛东方望了一眼北边射过来的灯光,让指导员红叶快去报告周大队长,“王串场据点的鬼子增援来了,尽快撤出战斗。”
红叶边射击边猫腰往公路东段跑,上气不接下气的刚到阵地边缘,敌人装甲车和骑兵已经冲过来了。王全佑焦急万分,问,“大队长怎么办?”红叶表面看似沉着,内心也有点紧张,说,“敌人来势凶猛,一时半会又解决不了战斗,万一被敌人来个里外夹击就麻烦了。”
“没有万一!”周大山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口气坚定的命令说,“老王,率部队撤退,火力猛一点,5分钟之内,全部撤出战斗。”
周大山带领部队往东撤下去,鬼子中队长浩二紧追不放,骑兵中队截在薛东方加强连前头,一阵急促的遭遇战打响,敌我双方伤亡都很残重。
薛东方和红叶、马万达率部队往南撤下去,有意分散对游击大队的压力。经过一条小河流,红叶前边引领部队过河,薛东方和马万达各端一挺机枪断后,将敌人压在河滩上不敢抬头。加强连快速泅渡过河,把敌人甩在河对岸。
游击大队突围后把指挥部安置在南峰沌赵家凹,那儿是一个千人大村庄,周大山带领司令部驻扎在进步大地主赵怀章家。
薛东方进来汇报说,“根据情报,呼家洼据点的敌人往这边来了,下河三郎中队和张汉臣的警备大队也在往这行进。”
周大山站起来走到门口,又返转身回来,以命令的口气说,“继续侦查,随时报告,做好战斗准备。”
陈达望了一眼笑而不语的赵九建议说,“大队长,政委,此处不易久留,应该马上转移,进南大洼。如果这伙敌人是冲咱们来的,那肯定不只这一股敌人,西边周胡屯的敌人也会来凑热闹,要那样的话,咱就被动了。”
“此举正合我意。”赵九赞同的眼光望着周大山说,两股敌人合一块儿,是咱们的三倍。敌强我弱,避其锋芒。转移过程中,瞅准敌人弱处,再狠狠揍他一家伙!可以转被动为主动------
“谈何容易?”周大山打断赵九的话,以怀疑的口气问,“书呆子,转移还来得及吗?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