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相信你有五十多岁呀!”

因为疲劳，我母子很快睡去。

大学生开学，学校都有接站的人员和校车接新生。我因为要在兰州定居，就和亮亮提前十天来到兰州。我们母子俩来得太早，没有见到兰大是校车。就在兰州站前旅店住了两天后，后来在兰州焦家湾租到一间民宅住下。

房子找好了，我购置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就算暂时安定下来。亮亮大学开食宿在学校，留下我独自住在焦家湾大院的黑屋子里。

为生计，我买来大白菜，红辣椒，姜蒜、蒜等调料，做起东北泡菜的生意，这是我新起点，我满怀信心的开始了兰州的创业。

做泡菜的一切佐料都准备好之了，我先是选菜、洗菜、发菜。三天后，我将调料按比例和好，把发酵的白菜捞出洗净酸味和浮沫，然后再将调好的调料一层一层的抹在白菜每一个叶子的夹层中，再发酵三天，等白菜每一个叶都入味了，一道美味的东北泡菜就做成功了。看着色香味全的泡菜，我引不住吃一口，这一吃不要紧，我亲手制作的泡菜让我食欲大增。那天中午，我竟然吃下两碗米饭，这是我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先例，我为我的成果兴奋着。我兴致勃勃地把自己制作的泡菜挑到集市上去叫卖，可是，我辛辛苦苦精心制的，自认为美味十足的东北泡菜，因为地方口味不同，每天的生意清淡得可怜。尽管我扯着嗓子高喊：“泡菜、泡菜！东北风味的泡菜，走过的路过的看一看，瞧一瞧，尝一尝啊，不好吃不要钱喽！泡菜，泡菜，好吃的泡菜，特色的泡菜……”

我扯着嗓子高喊，引来很多过往的行人，他们停住脚步，好奇的观望，也有愿意捧场的买上一点点。就这样，我在兰州的第一个生意因为饮食习惯不同，一直不好。唉！总不能让我的泡菜发臭扔掉啊，我继续坚持高喊着，十几天，我总算把第一批泡菜销售完了。晚上结算时，我连本钱都没卖出来，好在我投资不大，损失很小。

那一夜，独自躺在异乡的小黑屋了，我全然忘掉孤独和寂寞，一门心思只想怎么挣钱，怎么供孩子上学。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什么好生意。最后决定：“既然生意不好做，那就干脆找工作打工吧。”就这样，年已半百的我开始了在兰州求职的历程。

兰州有五个好。一是人心好，无论你是那里人，兰州人都有问必答，待人及热情，而且都勤劳善良；二是企业老总好，兰州的企业老总对员工一视同仁，而且对新来应聘的人员不苛刻；三是普通话说得好，只要是兰州当地的人，外地人与他们说话时，他们都是用很标准的普通话跟你讲话，听起来很亲切；四是兰州的面食好，兰州拉面入口润滑，油而不腻，是全国闻名；五是瓜果好，兰州受地理位置的温差影响，盛产的瓜果都香甜翠润。兰州这五好是我在兰州一个多月总结的，也许别人不这样认为，也许我对兰州了解还不够深刻，还有很多好处和不足没被我发现吧。

我的房东就是很热情的人。她听说我要找工作，就主动热情的介绍我到兰州几家大型企业应聘，详细的告诉我哪里工资高哪里工资低。我听从房东的建议，先后到汽车销售中心、军分区、报社等用人单位求职，可是都没有找到合适我的工作。不是他们不用我，而是用人单位的工资太低，每个月四五百元的工资，除去房租、电费、水费、车费等日常生活费，就连我自己的生活都无法保证，更不要说供儿子上大学了。

十几天下来，汗水和着泪水，跑得我筋疲力尽，却仍然没找到高新的工作。我想，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干脆离开。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购买来的生活用品处理掉。

当亮亮知道我要离开兰州时，他很担忧地说：“妈妈，你离开兰州准备到哪里去呢？你一个人去别处，我很不放心啊！”

听亮亮的话，好像他已经是一家之主了。

我自信地说：“亮亮，八十年代看广东，九十年看山东。山东的胶州半岛是对外开放的城市，我想那里的工资应该不会太低，我准备去山东发展。山东人在东北生活的很多，我对他们的风俗习惯颇有了解；另外山东省又称齐鲁，我生母给我留下的小棉被上绣着一个‘鲁’字，我还可以顺便寻找生母。”

楮亮说：“妈妈，那里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我很不放心。再说你有把握找到工作吗？还有你要找到我亲姥姥的希望也太渺茫了。妈妈，要不你还回东北老家吧？毕竟那里有舅舅和姨姨他们在，凡事有个照应，实在不行你还可以继续开看护班啊。”

听了亮亮的建议，我想亮亮啊，你哪里知道妈妈的心呀！七市在妈妈的心中将永远是一个回忆了。

我又自信地说：“亮亮，我们在兰州有熟人吗？妈妈不是也找到工作了吗？只是妈妈嫌这里的工资太低不愿意干而已，并不是他们不用我。凭我的阅历和能力，要想在山东找到工作不是很难的事。你让我回东北老家道是最好的方案，可是亮亮，我现在一事无成回东北不让人笑话吗？如果混不出名堂，东北我今生是不能回去的。至于找你亲姥姥的事，只能听天由命了。你在这里安心学习，不要为妈妈担心，到山东，不管在哪个城市，我定居下来就立刻通知你。你放心，妈妈是有立足于新处所的把握的。”

就这样，我离开了曾经抱有很大希望的兰州城，离开了与我相依十六年的宝贝儿子。

临别前我嘱咐楮亮：“亮儿，妈要走了，从现在开始，你要独立的生活了。没有妈妈在身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呀。上大学不是镀金。你能有幸在这特色鲜明、学风严谨的校园里深造，一定要心无旁骛的潜心修学啊。”

亮亮说：“妈妈你就放心吧，您的儿子可是最棒的哟！”

火车进入隧道，车厢里亮起了电灯。

从兰州到中原的途中有很多隧道，这是第几个隧道我已经记不清了，我的思绪在火车上继续不断的切换“片段”。

“妈您看，可以俯瞰兰州全貌啊！”

我和亮亮在大学开学前，攀登了白塔山。我俩站在高高的白塔山上，我顺着亮亮手指的方向看去，整个兰州尽收眼底。黄河从城市的中心穿过，把兰州市区一分为二，使兰州市像个棋盘一样，“楚汉”分明，站在高高的白塔山上，的确能欣赏兰州的全貌。

白塔山位于兰州市黄河北岸，因山上有一个元代建筑的白塔而得名。白塔山山势巍峨起伏，蟠结城郊，有拱抱金城（兰州别名）之势。白塔七级八面，塔身通白，如白玉柱傲立天地间。白塔山的山坡，树高林密，曲径通幽，建有飞檐红柱，亭榭回廊；山顶有镇山三宝：象皮鼓、青铜钟、紫荆树；山下有中山桥相连，四通八达。白塔山是兰州旅游的必游之地，也是我们母子来到兰州第一个旅游的地方。

第二站我俩来到五泉山，五泉山也是兰州旅游最佳景点之一。五泉山海拔1600多米，因有“惠泉”、“甘露泉”、“掬月泉”、“摸子泉”、“蒙眼泉”五泉水而得名。

我们走过通幽香径的人行道，来到五泉的第一泉——惠泉。

亮亮说：“妈，你洗洗眼睛吧。您的眼睛不好，泉水明目啊。”

听着亮亮的话，我心里甜甜的。看着亮儿，我双手撩起一点水擦擦眼睑，幸福地对他说：“这五泉山的泉水还真清凉灵验啊，我的眼睛好像舒服多了。”

亮亮知道我是说笑，他开心的笑了，笑得那么甜美。

五泉山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他特有的建筑风貌。那依山就势而建的古建筑群，浑厚而大气，庙宇廊阁，错落有致，苍松翠柏，鸟语花香，才出阁楼，又见洞府，真是别有洞天啊。在西部能见到如此佳境，实属罕见。如果有人问兰州最好的地方是哪里？我会很干脆的回答，那就是五泉山。五泉山美不胜收还有很多传说，曾让我留恋往返。

登完五泉山，我俩又来到渝中校区西面的萃英山。萃英山原名叫白虎山，以前有驻军驻守在山上，后来部队迁走，这里建起兰州大学的新校区，就把白虎山改名萃英山。萃英山的树木都是新栽的，看上去稀稀疏疏的，有点与翠英二字不符。

我说：“亮儿，这树木没栽多少年啊，这么好的一座山原先竟然是这么荒凉，怎么能隐蔽军队呢。”

亮亮说：“妈，您忘了，这是秦汉时代的乱砍乱伐造成的，加上后人不注重绿化。现在好了，有我们这些大学生年年美化它，它一定会绿树成荫。”

我感慨地说：“嗯，希望你们这些学子们，能把这萃英山的新绿保持下去，不辜负萃英二字。”

其实萃英山虽然没有参天古木，这一片片新绿碧涌山头，景色也很迷人。

兰州的别名叫做金城，曾经是“丝绸之路”的重镇，也是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城。兰州大学开学的前一天，我与亮亮一同来到学校新校区——渝中校区。

兰州大学始建于1909年，原名：法政学堂，1946年改名兰州大学。兰州大学分新老校区两处，老校区在兰州城内，新校区在渝中萃英山的东面。兰大新老校园，高楼林立，风雅别致，人文气息浓郁。兰州大学是首批具有学士、硕士、博士学位授予权的大学。在美国《科学》周刊上，评出中国十三所最杰出的大学中，兰大位居第六位。校区的德远楼就是大学德厚志远、笔耕不辍的象征。兰大为祖国崛起培养出无数的人才，我为亮亮能在这所名校读书很欣慰……

火车上的流动餐车叫卖着，也叫停了我的“断章”。我拿起一块上车前亮亮给我削完皮的白兰瓜，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越嚼越香甜。

这白兰瓜是兰州的特产，清香甜爽的汁液侵入心扉，使我暂且忘记对兰州风景的回忆，开始由思念亮儿到牵挂亮儿了。

亮亮长那么大第一次与我分开，又是这么远，我心中的那份挂怀不言而喻。亮亮才十六岁，一个人独立在西北的校园，他要与长他四五岁的同学在一起生活会不会被欺负？他能像在高中时那样出色吗？亮亮，妈妈真担心你呀！

亮亮啊！

愿你像那高高的白塔，顶天立地。

愿你像那山巅的青铜钟，声鸣远扬。

愿你是那五泉山的水，明目浴心。

愿你是那萃英山的一棵松，为大地增绿。

孩子啊！

你是妈妈留在西北的一颗心啊，

你是妈妈头顶的一片天，

你是妈妈永远的希望啊，

你是妈妈爱不够的宝藏！

孩子啊！

你是我的墨魂书香啊，

你要珍重；

你是我的牵挂啊，

你要自强！

火车在我对孩子的牵挂中继续前行，距离山东越来越近了。我的生母啊！您在哪里？兰州——我的又一个驿站，我走了，我周清或许是您怀抱中不小心遗漏的一个棋子，我还会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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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四十六章、周清晚年（2）

火车一昼夜的颠簸，来到郑州车站。我在郑州换车，奔向齐鲁大地山东。是生母给我留下的小棉被上绣的“鲁”字，迫使我来到齐鲁大地。

山东以泰山为界，泰山以南为鲁，泰山以北为齐。

我的第二故乡是一座煤城。由于对故乡的眷恋，我出来的第二个驿站，就定在鲁南的一座与我第二故乡一样级别的煤城——枣庄。这座城市是毛遂自荐的地方，也是墨子故里。这里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人口密集，市容良好，是一个现代化的工业城市。

我在站前宾馆住下，稍作歇息。两天后，决定找一份可以经常出差的工作，这样既可以增长见闻，也可以有机会寻找生母。于是我来到人才市场，在人才市场的电子屏幕上，我看好一个招工广告。做广告的是一家节能环保的用人单位——高能太阳能厂。广告的太阳能厂正在招聘销售经理。我没有做过销售工作，但是广告上的底薪加提成的优厚待遇吸引了我，我决定应聘。

我打通企业接待室的电话，在办公室人员的指引下，我来到太阳能厂。

咨询、填表、写简历，顺利通过两轮的笔试，我有幸与其他五十名朋友留下来在车间学习，等待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面试。

在东北，我从未见过太阳能，更不知道太阳能是干什么用的。进入车间以后，我努力学习，不断向车间的师父们请教；认真写学习笔记，帮助师父拆卸太阳能，在拆卸中，我很快掌握了太阳能各各部件的功能，同时也学会处理太阳能容易发生的常见问题。我虽然在同期被招聘来的人员当中年龄最大，学历最低，但是因为我谦虚好学，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都很强，这使我很快成为五十名成员中的佼佼者。我的亲和力也很快给太阳能厂的每位老员工留下非常好的印象，我一时间变成新老员工青睐的大姐。

实习七天后，我们五十人又重新汇聚在太阳能厂的会议室里，准备接受最后一次面试。

据说这最后一轮面试还要淘汰五分之四的人，也就是说五十人最后只留下十人，这么大的竞争压力，使我们五十个人个个都显得很紧张。谁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谁就是此次招聘的大区经理。试想，凡是留下来实习的新成员，谁不想被最后录用呢？因为我们个个都有这样的心理因素吧，所以今天汇集在会议室里的五十名迎接最后挑战的新成员，都不像平时那么亲和了。彼此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谁都不开口说话，唯恐自己不小心说出的话就是面试里的答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