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节

际,听子辛说:“一位诸侯居然把一位朝中上大夫的耳朵给割了去,我感觉像是我被割去了耳朵。你们说我若没有了耳朵,你们怎么办啊?是不是把耳朵都割下来送给苏侯?”

众大臣一起叫道:“苏侯太无礼了。”

当朝三公中长了张马脸的鄂侯性子暴烈,嗓门也最大,叫道:“帝,我愿前往苏地讨伐苏侯。”鄂侯此言一出,众大臣中有半数以上的人都赞同鄂侯之言,都说:“应该惩罚苏侯。”

比干有些急了,说:“帝,不宜妄动征伐啊!帝……”子辛望着比干,却问姬昌:“姬昌,你怎么看呢?”姬昌平静地说:“平心而论,帝若不惩罚苏侯,那么天子的威信何在?但若帝为惩罚苏侯而动了刀兵,其他诸侯会不会说帝失德呢?”子辛想:“姬昌一语双关,语锋虽柔,但又把矛盾踢回来了。我非要你说出我想听的话不可。”笑道:“是啊,是啊,你说的有道理,少师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问你,对于苏侯之叛,我是罚之,还是纵之?”

姬昌听子辛用出了一个“叛”字,明白子辛的心中之意了,偷偷去看比干。比干对姬昌点头,意为让姬昌劝说子辛放弃征伐苏侯,但是比干不知姬昌看他之意,也不知姬昌是装傻地把他的点头意会错了。姬昌说:“臣同少师想法一样,苏侯既然反叛了天子,天子应极力罚之。”姬昌此言一出,比干大惊失色,耳听子辛笑道:“素闻少师正直不阿,是非分明,比干和姬昌之言正合我意。我好奇心起欲娶苏女为先,但命比干、姬昌示好为次,我身为天子知错尚肯思改,那苏侯辱我大夫,是以我要亲往苏地擒苏侯罚之。”

子辛话音刚落,九侯等纷纷请求随驾出征。子辛笑道:“如此就命太师协同九侯、鄂侯留在朝中善后,我同姬昌前往便是。”比干还想说什么,子辛已起身去了。比干走至姬昌身边说:“西伯害了帝啊。”姬昌一愣,说:“少师何出此言?你不是让我这样同帝讲的吗?”比干也愣了,说:“我向你点头,是叫你劝帝休了起兵之念,哪知你……”姬昌叹道:“错了,少师,苏侯反叛,帝若不罚之,天子还有何人敬朝?我认为你是叫我对帝说,苏侯必伐,但在惩罚中加施仁德,使帝威德有加,威服四方,难道说我猜错了少师之意?”箕子说:“西伯言之有理,少师不要烦恼了,我等何不做些准备,在后日兴‘大师之礼’时给帝送行。”比干叹了口气,就向微子看去。微子说:“外面的雨越发下得大了……”

在“大师之礼”后,身为商朝天子的子辛率领5000甲士在姬昌的陪同下向苏国进发了。

天子的大军从朝歌城中一出发就惊动了苏侯。苏侯与苏木率士卒出了苏城进兵漳水,在那里准备和子辛决一死战。

几日后,天子的前锋到达漳水北岸,领队的是主将蜚廉,此人十分勇猛,官封“尹”(今为司令员)。蜚廉和儿子恶来在商朝子辛时期都是名噪一时的名将,素有蜚廉善走、恶来力大之称。

蜚廉的副将率领着50士卒去狩猎。在副将率士卒走后,蜚廉看见一伙儿士卒围了一堆,翘起屁股在吹火,在这堆士卒的中间有一股浓烟滚滚地往天空翻腾,那堆士卒被浓烟呛得咳嗽流泪。蜚廉就笑了一笑,但他的笑容马上僵在了脸上,想起了山里林中的那几股浓烟。蜚廉想道:那不是乡民烧饭的炊烟,乡民不会用湿柴烧饭,而干柴烧出的烟绝不是浓烟。

蜚廉想到副将也许会遭到伏击,就命人速速搭起营帐,率领100士卒向那片山林中摸去……

冲率着300青壮族人组成的骑队,在漳水上游一舍(15里)的地方渡河到了北岸埋伏下来。冲算准子辛的前锋一定会在斜谷下寨,就命人在山林中埋锅造饭,那几股浓烟正是士卒生火造饭时产生的。初时冲认为就算天子的前锋主将看到了浓烟,也不会认为是苏部伏兵所为,但是不久冲就知道他的想法错了,因为他也看到了对方埋锅造饭时所产生的浓烟。

冲命人熄灭了浓烟,并把300匹马留在原地,率领300族人在前方埋伏下来。也许是上天帮助成事,冲刚刚把部众埋伏好,一队殷人士卒成散沙般,嘴里吆吆喝喝地进入了埋伏圈。最先动手的是阿旺,阿旺起手一矛抛出去就刺中了一名殷人士卒的前胸,殷人士卒的尸身倒下……

蜚廉率队赶到的时候,冲已经率众走了。

蜚廉面对了51具无头尸体不禁大怒。可是蜚廉由此想到率领苏部士卒袭击副将的头人,他想:“这位头人是个少谋之辈,如果换了他领兵埋击,那就战绩可观了。”这样想着,蜚廉就在不安中度过了来到漳水的第一个夜晚……

一连两日,苏侯时常得报,天子每日只走一舍之地,每日里用大半天的时光出入乡野狩猎。苏侯就想:“你若来我苏地,最近之路便是漳水,漳水是苏地门户,试问你不来夺我门户如何来征讨我?我只有一条,那就是守住苏地的咽喉要道。”

几日前,冲一击而成割下51颗脑袋回来,苏侯及苏地士卒大为振奋,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轻敌的想法,让他们重新知道天子禁军厉害的是冲的第二次袭击。那是个夜晚,冲率领300骑队悄悄游过了漳水,想在蜚廉营中士卒睡着后加以袭击……苏木的部众看到蜚廉营中燃起大火,高兴地在夜风中狂呼乱叫,他们认为,冲又一次得手了……

蜚廉营中的穹庐被点燃之后,蜚廉站在斜谷的林中在观看。蜚廉这一计想了很久,每天入夜,蜚廉留下几个兵卒守着穹庐,自率500士卒摸出大营在野外等待时机,只等了两天冲就上当了。

当大火映亮大营的时候,蜚廉起手射向天空一支火箭。火箭闪着一路光亮落下去,埋伏在斜谷的士卒悄悄摸回了大营。上当的有苏部众倒下一片人之后,有苏部众才在冲的率领下向外冲。有苏部众暴露在平坦的草原上,连个可以遮身蔽箭的遮挡都没有,冲才领教了蜚廉的厉害。蜚廉盯着冲,皱了下眉头,挥手止住欲起身扑斗的士卒,伸手夺过一位士卒的弓箭,嗖的一箭射出,直插冲的咽喉。冲把刺客剑一挥,当的一声挡开蜚廉一箭。蜚廉的士卒高喊着,一支一支的投矛飞入有苏部众的人丛中。有苏部众被打退了,并被蜚廉的士卒压在了草原上抬不起头。

蜚廉得意地笑了,对新任命的一位长着浓密胡子的副将说:“你看,这些有苏部族人像不像一群围猎中受困的兔子?”大胡子副将应道:“嘿嘿,像,像,真的像极了。”蜚廉笑了,又问:“你说我们怎样抓住这些兔子?能捉几只活着的兔子?”副将抬手抓了抓头皮,说:“我听从你的吩咐,我猜不到你要怎样捉活的兔子。”蜚廉说:“不错,我指点你听,你速带100士卒从左侧围过去,叫你的士卒多带投矛和弓箭,必要时短兵相接,这一战务必把这300余人尽数杀绝。”副将应命率领100士卒从林中向左侧围了过去。

这一突变连苏木都愣了,眼见天快亮了,冲的残部还没有冲出蜚廉的大营,苏木急了,率部下精壮的300族人迅速渡河来救冲。初时苏木还很小心,当赤渡到漳水的一半时,漳水北岸突然发一声喊,数十根投矛飞刺而来。苏木的前队数十人中了投矛惨叫着被漳水卷走了。无奈之下苏木退了回来……

冲率队冲杀之际,忽见对方士卒纷纷向后退去,冲不知道这是蜚廉的欲擒故纵之计,高喊:“殷兵已退,我等可速追赶。”冲挥剑率队向前猛扑。在冲至平原边缘时,蜚廉一声令下,百余名士卒一齐将手中的长矛投了出来,竟有30余支投矛集中投向最前面的冲。冲大喊一声,手中刺客剑疾舞,那30余支投矛被冲舞出的剑圈击落,冲也累得喘了。刚刚用剑支在草地上想喘口气,盯着冲的蜚廉的眼睛亮了,一箭射了出去,冲一口气刚刚喘匀,箭已飞到面前,他“啊”的大叫一声,全力向左侧一扭身,哧的一声轻响,蜚廉的箭镞刺进了冲的左肩窝。冲一个跟斗向后摔倒,手下有苏部众见主将倒地,一下子乱了。蜚廉大喊:“冲上去!”手下百余卫队狂喊着挥动长戈短钺扑了上来。有苏部众有几十人转身向四下里逃窜,倒地的冲一跃而起,高喊:“有苏氏的男儿,冲上去!”在冲的身后,百余有苏部众持矛挥剑随着冲向敌阵冲去……

在漳水南岸的苏木,远远地看着,看得他热泪盈眶,看着满身是血的冲率队在和蜚廉的卫队接近、接近、更接近……苏木突然灵机一动,令人急速砍下大量的竹子,用绳索捆成竹排,率领百名部众用竹排挡箭涉渡。

北岸蜚廉的另一位领兵副将是个智慧的将领,名叫祖伊,是商朝末期著名的战将,只因子辛想进一步磨炼祖伊,才在征伐有苏部时任用祖伊为前锋副将之一。

苏木率队涉过漳水的中游,祖伊没有动手。苏木怕中计就不敢再逼近,在漳水中游从竹排后向祖伊的部众发箭射击。祖伊不予理睬。于是苏木率队涉过漳水,刚刚在北岸站稳了脚跟,令苏木想象不到的巨大石块儿从北岸高处滚了下来。块块大石蹦跳着十分欢快一下子把苏木的竹排队伍打散了。祖伊把手中长戈一挥,50名持投矛的士卒一拥而上,一支支的投矛飞投出去。苏木的士卒伤亡大半,剩下的士卒拥着苏木,在祖伊率部众冲下北岸时逃回到漳水对岸。祖伊大笑,叫道:“你就算把整片竹林都搬过来,也不过是送死而已。”祖伊命人收集投矛坚守北岸。祖伊看到主将蜚廉的卫队中不断有士卒倒地死去。而在平原的左边,另一支有苏百余士卒正和大胡子副将在交锋。

大胡子副将力大无穷,在殷商士卒中从无对手,只因为人莽撞才一直是个小卒,而今被主将蜚廉任命为副将,正处于得意之时碰上了阿旺。被阿旺一阵猛劈,劈出了怒火,持钺和阿旺缠斗在一起。阿旺虽勇,但无法战退大胡子副将。时间一久,殷商士卒的战斗力显露出来。阿旺的部众虽人多势众,作战能力却比殷商士卒差得多。

在祖伊的眼中,阿旺是冲不出大胡子副将的重围的,善用计谋的祖伊在担心主将蜚廉。平心而论,蜚廉用空营计这一招用得很妙,祖伊是佩服的。但随着战事的推移,祖伊发现苏木突然又做出了渡河准备,而且苏木的部众不那么急躁了,连竹排也不用了。祖伊想到久久没有动静的苏侯,他想:苏侯会像苏木一样笨到只想强渡而战吗?如果我是苏侯,我怎么去救助被围困的300士卒呢?这样一想,祖伊就知道,苏侯一定在下游渡河了。祖伊命手下50余名士卒驻守北岸,率领一百数十名士卒悄然起队,突然扑进阿旺队里,把阿旺的部众击散。阿旺带领所剩的40余部卒退向冲的队中,两队部众士卒已经不足百人。祖伊和大胡子副将率200士卒急急向漳水下游的竹林中去了。祖伊的行动被主将蜚廉看在眼里,蜚廉知道祖伊必有所图,调出卫队,命他们在外围用弓箭向有苏士卒射击。百余有苏残部经过一个上午的奋战,早已筋疲力尽,面对飞蝗般的箭,他们绝望了,发一声喊,四处乱逃了。

冲急得几乎吐血,一连阻挡了几个部众也没能阻止士卒的逃乱,有六七个部众反而一拥而上扯着冲向漳水边急窜。冲恼得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身子一软,就昏迷过去。阿旺用左臂夹起冲,如猛虎般率领20余士卒冲破殷商士卒的包围,逃进茂密的竹林。剩余的有苏部众更加胆怯,一个个被殷商士卒的弓箭射死。就这样,冲的300骑队毁了,只逃出了30多人。对岸的苏木看到了这一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头呜呜放声大哭……

蜚廉命一支50个士卒的小队,把受伤的有苏部众拖到一处草堆旁,放一把火把尚活着的80余名有苏士卒的伤者尽数烧死。那些活着的有苏士卒在火中无法动弹,尚能爬动的士卒惨号着爬出火堆,就会被殷商士卒用长戈刺穿大腿挑起,再一次丢入火堆……

北岸的火堆中,有苏部众的惨号声使得南岸苏木的部众一起放声大哭。苏木指天大骂,但是没有人听得清苏木骂的是什么。整个的漳水的南北两岸是一片惨号声……

蜚廉留下一个百人队驻守北岸,盯着南岸苏木的动向,自率百人士卒从另一边进入竹林。苏木发了狠,命人从南岸涉渡吸引北岸殷商士卒的视线,自己悄悄率300部众从南岸的上游渡过了北岸,向北岸留守的殷商士卒的后翼摸去。在行动中,咬牙切齿的苏木忽然想:“为什么在冲尚能作战时想不出这个计策来呢?”苏木后悔了。

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苏木的士卒发疯般向殷商士卒冲去。百余殷商士卒阻挡不住向左侧林中撤退。在左侧林中早有苏木的一支伏兵守在那里,苏木的伏兵阻击得手了。苏木透出了一口气,命人收拾了有苏部众的尸骨,回到了南岸。苏木得报,苏侯的部众在漳水北岸与祖伊的士卒接战半日,后有蜚廉率队夹击,苏侯被迫退回了南岸。苏木就想:“殷商军中有蜚廉、祖伊这样的人才为将,有苏部落能敌得过殷商吗?”苏木这样想时不禁呆了……

北岸的蜚廉和祖伊再次安下大营。对岸的苏木冷眼旁观,没有动手袭击的想法。这样过了两天。苏木得报,北岸殷商又多了千余之众,苏木得报冷笑,命令部众加强戒备,又说:“还没到决战的时候……”

从苏侯进兵漳水起,在他对岸的广阔平原中没有看到殷商的一兵一卒,这一点苏侯久思不解,苏侯每日得报子辛的大队离此30舍、离此20舍……从苏侯为救冲引兵北进与祖伊打了一场遭遇战后,苏侯的忧心更重了,发觉他的部众惧怕殷人。在与祖伊的交锋中,苏侯以500士卒对祖伊200士卒,仅能把祖伊击退,而在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