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节

廉夹击下,苏侯就败回了南岸。苏侯就想:“如果面对了子辛,他的部众是不是敢接战呢?”这样,苏侯心急如焚地召来了苏木。

苏木听了苏侯所担心的事,说:“若国侯怯战,我看就不用同殷商作战了,我们不用等人家上门来打,久处于怯战之中,就会自己败给自己。如今可是箭在弦上,我想国侯何不一鼓作气打败殷商再谋仁和呢?这样有两利,一利,殷商从此不敢欺我有苏部;二利,妲己可永留我们有苏部。如若不然,妲己若被国侯双手送给殷商,我们有苏部众还有什么面目立存于天下诸侯之间?我们愧对祖先,我们连自己的子女都护不周全,我们有苏部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苏木的眼中流泪了,说:“国侯啊,我若先死,你就降吧;我若不死,我们一同等待灭亡和新生吧。”望着苏木离去的背影,苏侯激动了许久,才喃喃自语:“苏木比我强啊,可是要怎样才能打败殷商呢?”

“禀国侯,士人吉求见国侯。”

苏侯大喜,说:“他来见?我自去接他。”苏侯出了营就笑道:“老朋友,你终于来了,可想煞我了。”

在营门外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他叫吉,被苏侯尊为士人。吉却不是有苏部人,他生在基方,是有名的贤人。吉见了热情相迎的苏侯,说:“看国侯精神焕发,我心平静了。”苏侯很感动,拉着吉的手把吉请进穹庐。两人席地坐下,急忙问:“士人可有妙计以教我?”吉抚须笑道:“你好性急啊,怎么国侯连茶也不赏一盏吗?”苏侯笑了,拍手命人上茶。士人吉许是真渴了,一连喝了三盏温茶,才笑道:“痛快!国侯与殷商可曾开战?”苏侯详细地讲述了接战的事。士人吉皱眉抚须站起来,在穹庐内踱步。踱了半晌,士人吉说:“怪哉,子辛一日行军不到一舍?”苏侯说:“是啊,他每天打猎半日,无法速速进兵。”士人吉说:“国侯不可不防漳水下游的沙丘啊。”苏侯想了想,说:“那沙丘距此几十舍,且无路可通,纵是天子想出奇兵也无法逾越那茂密的山林。来,我见了你非常痛快,我和你边痛饮,边畅谈吧。”士人吉说:“如果天子从沙丘过蛮野草原,再直逼你的苏城,你待若何?”苏侯一再摇头,连说:“我曾打猎去过沙丘,那里的百山百谷如迷境一般,子辛决不会舍近而求远;再者,天子年少,怎忍受得住日久的辛劳?他会直接来此与我决战的,吉啊,你多虑了。”士人吉愣了,叹了口气,说:“看来是天意如此,唉!国侯,吉告辞了。”士人吉出了穹庐就大笑而去。

苏侯追出穹庐,见士人吉去得远了……

苏侯的耐心终于得到了回报。这一日,在穹庐中独坐的苏侯得报漳水北岸开进一支殷商的军队。苏侯急忙走出大营,走至一处高坡上向北岸望去,一队队殷商甲士在北岸安下大营,座座穹庐连成一片,就知道殷商军队足有3000人。苏侯看到了当朝三公之一西伯姬昌的族号。苏侯高兴了,心想:是了,早就得报姬昌陪着天子一同来征我苏国,可知对方的主将名是天子实是姬昌。苏侯想,也许姬昌比蜚廉还难对付。

匆匆两日之中,姬昌和子辛都没有在北岸露面。苏侯只知道北岸军中常常有一队队士卒进出于山林之中,还不时高声喊叫。苏侯就想,那一定是贪玩的天子在打猎。想到这一点,苏侯想起了去训练骑队的冲,让冲率士卒悄悄摸过河去,先于天子一步藏入林中,待子辛引兵打猎时,突然出击擒住天子。如能这样,这场仗就不用打了。或者可以这样,如果冲率士卒早一点儿赶到突然袭击姬昌的营后,这样虽不能擒了天子,也会把天子吓回朝歌,苏侯再引兵正面冲击,定会打得姬昌大败。就在苏侯命人去召冲时,北岸的姬昌开始行动了。

那是个凉爽的上午,姬昌率领一队士卒来到漳水岸边,他叫有苏部士卒去唤苏侯。苏侯引着部下几位武士来到南岸岸边。苏侯和姬昌都是诸侯,苏侯受封为子爵,姬昌继承其父的爵位受封为“牧师”,爵位在子爵之下,但苏侯平素敬佩姬昌的为人,便在南岸首先拱手说:“西伯请了!”姬昌上前几步拱手说:“从秋日一别已经两月有余了,不想你我在此地再会,见国侯精神气色甚佳,我放心了。”姬昌的话令苏侯感到莫名其妙,苏侯说:“多谢西伯挂怀,西伯的气色也好得很啊,不知天子可曾同来?”

姬昌答道:“帝自然同来,国侯不日便可见到,今约国侯在此一见,是想告诉国侯一事。”说罢姬昌又向苏侯拱了一礼。苏侯说:“不必客套,请西伯明言。”姬昌说:“你既然已是反叛,我奉天子之命拿你入朝,但你我为友多年,若不明言相告,恐怕会惹得天下诸侯笑我失德。是以,我约国侯河岸相见是告诉国侯,我将于明日午夜子时率队渡河攻你,你可速速准备。”说罢姬昌拱手回行。苏侯愣了愣,哈哈大笑。直到苏侯在入夜睡前,想起姬昌的话还大笑不已。苏侯想:“世上哪有明明白白告诉你,将于何日何时打你的人?姬昌想吓我,想欺瞒我。”

苏侯次日亲自观察北岸殷军动态,见殷军中和昨日一样并无出战的意向,便一心等着冲的骑队赶来会战。在这夕阳西下的时候,苏木从夕阳中率领卫队赶到苏侯的大营。苏木听了使冲渡河袭击擒拿天子之策,大喜叫道:“国侯此计甚妙,如此我也在今夜从上游渡河夹击蜚廉的后翼,把蜚廉缠住,叫他救不得姬昌和天子。”苏侯说:“这样也好。”接着苏侯又说了姬昌说在今夜子时渡河攻入的事,并告知苏木这是姬昌亲口说的,讲完苏侯忍不住大笑。苏木也觉得姬昌笨得可以,也不以为意,便辞别苏侯回大营准备去了。

苏木独自望着对岸在月光下静悄悄的兵营。突然想:我何不乘此夜悄悄于上游过河击蜚廉后路,也给他来个“空营计”。苏木是个胆大决绝的人,想做就做了。命令部众悄悄从上游渡过漳水,在当夜亥时摸到蜚廉的大营后翼。命部众席地休息,想在子时动手袭击蜚廉的大营。但是,冲能否从漳水的下游赶到姬昌的大营的后侧会战呢?这一点苏木无法知道……

苏木举头看天,天上的残月挂在头顶上。子时到了,苏木提起一对短柄铜钺,站起来说:“记住被殷商烧死的同族兄弟吧,我们誓死为他们报仇。”当先摸进蜚廉的大营。蜚廉的大营中是一片呼噜声。于是,苏木的袭击得手了……

在苏木冲进蜚廉大营的同时,姬昌率队扑向漳水河岸,苏侯虽有所准备,但为时已晚。殷商士卒20人一队、抬着长长的竹排冲入漳水河中,很快架起了20余座竹桥。

苏侯如梦初醒,才知道在白日进出竹林的殷商士卒是制作竹排的。苏侯懊恼着,持钺率前营500士卒冲到河岸的时候,殷商士卒已经冲过了漳水。苏侯才领教了姬昌的智谋和勇武。

姬昌持着一柄长戈站在北岸督战。殷商士卒一个冲锋就扑进了苏侯的部卒中。两下交锋不久,苏侯的部卒仓促接战被殷商士卒击散了。苏侯的前营部众纷纷退至大营,苏侯引前营余众向左侧退走,殷商一位领兵副将随后追赶。苏侯后营的500部卒,在苏侯近臣仲的率领下,从后营急速赶来迎头与殷商前队士卒接战。苏侯才喘过一口粗气,又整军转身扑入战场。苏侯还奇怪,他的左右营的千余部卒怎么不反击呢?苏侯不知他的左右营已被殷商主将禄父率千余士卒击得放了羊。

苏侯率队正战之间,耳听脑后风声疾响。苏侯一步退开,反身战时,才识出身后持钺袭来之人是禄父。苏侯心下大怒,抡钺与禄父大战在一处。这两个人一个身高力猛,一个身矮灵活。这一战打了30余个回合不分胜负。苏侯正战得兴起,耳听姬昌叫道:“苏侯,你已无路可逃,还不降吗?”苏侯大怒,张口怒骂,却因心神一分被禄父伤了左臂。苏侯更怒,抡钺再战禄父。又战多时,一将持戈杀到,一戈刺向禄父。禄父挥钺挡开。来将叫道:“国侯速退后营,我来阻之。”退下的苏侯闪目再瞧,就见大营中的座座穹庐在火中呼啸,部下族众的尸体到处都是,惨叫声不绝于耳。苏侯顿感大势将去,招呼身边的百余士卒向后营退去……

苏木执着一对短柄铜钺在殷商士卒中左冲右闯,不住地大声喊叫蜚廉的名字。蜚廉在大胡子副将的护卫下向山野中急退。苏木杀红了眼珠,狂叫着率队直追蜚廉。祖伊在遭到袭击时,约束着败下来的士卒弃了营中穹庐向林中退去。祖伊知道此时若放士卒与苏木部众混战是非常不智的,一路引着数百士卒逃在了蜚廉的前面。

苏木突然看到蜚廉在一队士卒的护卫下向漳水下游逃窜,追近了才发觉蜚廉的身子几乎是光着的。苏木咧嘴笑了,抡起一对短柄铜钺和蜚廉的长戈战在一处。蜚廉久斗不下,知道和苏木缠斗下去必无幸事,挥长戈连挑两招,把苏木逼退,抽身就走。苏木在一退之际,抖手将左手短柄铜钺抛出,短柄铜钺在月亮下泛起一片金光,砰的一声,钺尾就砸在蜚廉的左胸上。蜚廉剧痛之下弃了长戈扑倒在地。苏木大喜,抡右手铜钺扑上去要结果蜚廉的性命。突然之间,又一支长戈迎面刺来。苏木忙一闪身,这支长戈的戈尖向下一扫,再次一刺,刺中了苏木的肩头,苏木一跤就坐倒了。救了蜚廉的是大胡子副将。大胡子副将眼见苏木跌倒,向前扑出,起戈又刺,被苏木右手抛出的短柄铜钺劈伤了手臂。大胡子副将不敢恋战,拥着蜚廉逃走了。

苏木不甘心看着蜚廉逃走,忍痛起身拾起铜钺引部众又追,追至一处草坡下,见蜚廉向草坡左侧逃了开去。草坡上一人发出一声号令,突然闪出数百人来,手中的投矛嗖、嗖抛下来阻住了苏木的追击。这个人却是擅长用兵的祖伊。祖伊身居高处严阵以待,苏木便无奈地退了。

苏木一举击毁了蜚廉的大营,斩杀1000余殷商士卒,获了大胜。命部众抢走了所有蜚廉丢下的东西,并将受伤的殷商士卒尽数杀死。苏木把3000余士卒分成两队,一队由苏水率领追击蜚廉;一队迂回侧击,他自率迂回的这一队扑进树林。然而,苏木想不到他的国侯和蜚廉是同一个命运……

苏国大臣仲舞长戈把禄父战退,引着数百人尾随苏侯败走。不知为何,姬昌下令收兵了,这一点连苏侯都感到奇怪。苏侯停在漳水南岸暂时休息时,碰上了满身是血纵骑赶来的阿旺。苏侯忙问阿旺因何满身鲜血?阿旺答道:“我是奉冲的命令来告诉国侯,冲正率骑队去堵截天子的大军。”

子辛率兵行军时曾问姬昌:“此去苏地,如何作战?你可有良策教我?”姬昌答道:“行军布阵,瞬息万变,我方是天子平叛之师,当可一鼓取之。”子辛说:“恐那苏侯早有防范之心,怕不易一战而下,我想苏侯定会起兵集于漳水阻我,你可如此如此……把苏侯吸在漳水,我自率千余甲士进兵沙丘,而后直下苏城。”

姬昌想不到天子的谋略如此之精。但姬昌说:“帝此计奇妙,我担心帝不熟山野路途,行动不速,不如由我引兵去沙丘,而后下苏地。”子辛笑道:“天下蛮野之地我莫不熟于胸间,哈哈,你只需依我的计策行事便了。”

子辛想得明白,等了八年的这次征伐一定要产生威服诸侯的作用。从即位之始,子辛就渴望重建汤武帝的盛世,这样的想法使得子辛的行事出人意料。比如,子辛时常引上百人出朝行猎,有时一年才归,这使得子辛背上了喜游乐的骂名。而事实上,子辛在行猎中踏遍通向各个诸侯国的蛮野之路。子辛这样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起兵讨伐时一击而威服天下,这种潜意识的准备,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

这一天,在夕阳的映照下,几乎变成野人的子辛抬手揉搓着手臂上的油泥,说:“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你等听着,征服有苏回朝后,我会重重奖赏你们。”

千余士卒一起高喊:“谢帝!”千余士卒的高喊惊飞了大群的鸟。

天空中刮起了一阵狂风。天上的浓云迅速往千人纵队的头顶上聚集,夕阳在无奈地后退。

子辛说:“上天给我送洗澡水来了。”可是,想不到这场雨下了整整三天。当太阳出现的时候,子辛和士卒从树林中带着被大雨淋得浮肿的身体走出来。这千余士卒中有300余人病了,望着子辛一起哭了。子辛笑道:“你等留在这里,养好身体到苏地会我。”命蜚廉的儿子恶来为后队主将,率100名士卒留下来照看这300余病者,又命司炊尽力寻找可医治伤风的草药为患病士卒医治。子辛才引着疲惫的余众沿沙丘平原直插苏城。

在行军前,恶来担心地问尤浑:“帝身边士卒过少,如遇苏侯大军可奈何?”尤浑已经由膘肥体壮变得瘦骨嶙峋,皱着满脸的皱纹说:“我也担心啊,这是一场围猎就好了,可惜不是,我看你得有所准备了。”恶来微愣,问:“大夫要我准备什么?”尤浑扭头瞧瞧在往脚上缠布的天子悄声说:“在帝引兵走后,如果三天之内那些病卒还不好转,你可速赶帝,那些病卒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恶来吓了一跳,问:“这是帝的命令?”尤浑瞪着恶来,冷冷地说:“你听命就是,何须多问!”恶来答道:“懂了!”

子辛站起来在草地上起脚跳了跳,就笑了起来,叫道:“你等听着,速速学我的样子用布把脚缠上,这样我等行路脚就不痛了。”500士卒纷纷用剑割衣扯布缠脚,那个时代的人都赤脚而行,由于赤着脚在雨水中泡了三天,子辛和士卒的脚都泡得肿胀了,再走在草原上就痛不可忍,子辛就想到了用布把脚包起来行走。这一个突然的想法发展到了后世,就成了今天的鞋子了。而在当时,子